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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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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渐飘起酥雨,丝丝绵绵,轻盈润泽,落在脸上,痒痒的,似千万只蚁虫爬过。

花无颜从酒楼出来,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并未留意身后的黑衣人,黑衣人跟着她,拐进小巷,趁其不备,举起右手,在其后颈一砍——

花无颜尚来不及呼喊,便失去了意识,再次睁眼,已在顾府。

大雨如注,无情地敲打着门窗,寒风夹带着水汽,从门下渗进屋内,洇湿了地板。

“想抓你,还真得用些手段。”李遂肃手而立,捻动佛珠,正幽幽地盯着她。

“民女行得正、坐得端,不知丞相大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民女过不去?”

李遂微微哂笑,拨弄着狐裘上的炉灰,压低声音,“别急,见个人而已。”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李析的声音,

“大人,沈大人到了。”

花无颜眉头一蹙,原来他们也对长留心存怀疑,想用这种方法,逼他现行。

恍神之间,两人已进门,沈周收起油纸伞,斜倚在门边,拂了拂衣裳上的雨水。初春,更深露重,两人身上都染了些寒气。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斜风拍打着门扉,吱呀作响,李析落上门栓。

沈周上前几步,瞥了眼被绑在椅子上的花无颜,微微一惊,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朝李遂行礼,“丞相大人,深夜召沈某来此,所谓何事?”

李遂坐回榻上,闲敲棋子,视线在他二人之间,来回碾压,“今夜抓了个逃犯,想问问沈大人,是否认得?”

花无颜前脚才从他那里离开,后脚就被绑了过来......可见,李遂对酒楼发生之事,了如指掌,眼下若再装作不识,反倒惹他猜忌。

沈周走近,上下打量一遍花无颜,眉梢微挑,“这不是......今日卖花的娘子?在下才与她共食,怎的转眼之间,就成了大人口中的逃犯?”

“你二人今日才相识?”

李遂敛起双眸,逼视长留,“那怎的有人看见,半月前,沈大人与此女,双双出入梅花坞,举止亲昵......”

沈周勾唇一笑,不以为意道:“这几日,总有人将沈某错认,丞相大人看来也识得那人,故才将那人所做之事,安在沈某头上,不过......”

沈周摸着椅背,拖长调子,眼风一压,睨向李遂,“沈某的身份,非比寻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冒充的,大人最好查清楚,还沈某,一个公道。”

李遂默了默,抿了口茶,倏而一笑,放下茶盏,走近花无颜,抬手就是一掌,掌风凌厉如刀,狠狠刮在小脸上。

“啪!”

掌掴声犹如火星,在寂静的夜里炸开,格外响亮。

少女被打得身子一斜,头偏向左侧,怀中玉佩飞出,甩落,顷刻之间,碎了满地。她的脸颊红肿,嘴角隐隐渗出鲜血。

花无颜闷哼一声,回眸,直直地瞪着李遂,嘴角挂着轻蔑的笑。

沈周暗暗攥紧拳,咬紧牙关,青筋暴起,面上却依旧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李遂甩甩手,“都怪此女,信口雌黄,害得本相,差点误会沈大人,既然沈大人不认得此女,那本相就无后顾之忧了,来人,把她压入地牢,大刑伺候。”

“且慢!”

沈周扫了眼奄奄一息的花无颜,“沈某之前虽与此女,并不相识,但攀谈之后,相见恨晚,敢问此女,犯了何罪?丞相大人要如此大动干戈?”

李遂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向沈周,“沈大人说笑了,您堂堂大理寺卿,何等金尊玉贵,怎会与这卑贱的人犯,相见恨晚?传出去,怕是有损大人清誉。”

“与何人交友,是沈某的私事,还轮不到丞相过问;至于在下的清誉,更不劳大人操心。”

“这么说......沈大人是一定要维护此女了?”李遂掐住花无颜的下颌,眉眼一压,阴恻恻地问。

“沈某身为大理寺卿,向来见不惯——”沈周瞟了眼李遂,指桑骂槐道:“有人是非不分,善恶不辨,草菅人命!既然丞相大人开了金口,那此案,沈某管定了。”

李遂眸光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掏出丝帕,擦了擦手心的血迹,睨向沈周,阴阳怪气道:“明日午时,本相在县衙,恭候沈大人大驾光临,还望沈大人秉公断案,切勿徇私啊。”

“好!”

沈周看了眼花无颜,拂袖而去,纵使心底有千般恨,万般怒,也不得发作,这招激将法,只为逼他,自乱阵脚。

若他此刻暴露身份,之前的努力都将贵亏一篑。

沈周恨不得将银牙咬碎,刚行至院外,就被顾长夜拦住去路,“阿颜怎么样?”

长留环顾四周,见无人,才稍稍放下心,但这毕竟是李遂的地盘,保不齐还有暗哨,松懈不得,他眼下是沈周,沈周与顾长夜,并无交集。

“公子是何人?”

“长留兄,此处没别人,你别装了,快告诉我,阿颜怎么样?”顾长夜攥住他的手臂,双眸在廊灯下泛起潮红。

顾长夜对花无颜,情真意切,花无颜嫁给他,想必也不会受委屈,他们二人,天造地设......

而他,终究只是个局外人......

“公子说的,可是屋内那女子?”沈周眸光暗了暗,明知故问。

“她怎么样?”

“并无大碍,丞相大人已经答应在下,重审她的案子,兄台放心,在下一定,秉公处理。”

顾长夜长舒一口气,阿颜没事就好,只是......

他皱眉,打量着眼前的沈周,他当真不是长留兄?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身形......

不过,也并非全然一致。

沈周说话夹着京城口音,言谈文雅、举止得体,不似长留兄那般随性跳脱、放浪不羁。

也许,真是他和阿颜认错了。

“在下顾长夜,多谢沈大人相告之恩,阿颜是冤枉的,还望大人,还她清白!”

沈周点头,暗暗收拢隐在袖中的指尖,抬头,大雨不知何时已停歇,天空一碧如洗,月色皎洁,洒下满地清辉,照亮人间。

明月西沉,白日高悬。

沈周着一袭绯衣,头发高高束起,穿戴整齐,身姿挺拔,端坐于高堂之上,神情肃穆,英气逼人。

顾长夜远远地望着沈周,再次确信,自己认错了人。沈大人与长留兄,除了相貌身形,几乎无一相似之处。

长留兄乃寻常百姓,平日里,只知黏在阿颜身后,跟屁虫似的,上蹿下跳,没半点正行;沈大人却一身正气,行事沉稳,举止端庄,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带人犯。”沈周正了正官帽,拍下惊堂木。

花无颜被两个衙役拖上大堂,扔在青石板上。

沈周眉心一拧,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道:“顾大人平日里,就是这般对待犯人的?”

顾临川抿了抿唇,赶忙谢罪,“都怪本官太过宽容,才纵得手下这般放肆,没有规矩,来人,把这二人拖下去,仗打二十大板!”

沈周神色稍缓,垂眸,看向花无颜,“姑娘有何冤屈?敬请说来,本官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花无颜跪直身子,把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抬眸,看向长留,眼睫轻颤,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很丑,被他看去,又该笑话了......

不过......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沈大人,只怕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来嘲笑她。

“多谢大人。”

花无颜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朝长留磕了个头,“民女并未杀人,倒是这死者,生前多次行凶,欲将民女,除之而后快。”

“他为何要除掉你?”

花无颜如实道来,却刻意避开顾临川这个幕后主使,将所有矛头都指向花昌开。

长留虽是大理寺少卿,地位显赫,但强龙难压地头蛇,眼下,身在敌营,旁又有李遂,虎视眈眈,若不管不顾,将顾临川也牵扯进来,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

为今之计,脱身为上,至于其他,只得等唐俊良面圣之后,再做定夺。

沈周听完,扫向顾临川,发问:“可有此事?”

顾临川见花无颜并未在沈周面前,抖落他与花昌开的丑事,心口一松,赶忙回道:“确有此事。”

“既已收押,为何又让犯人不明不白,死在狱中?”

顾临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含泪哭诉:“大人明察,小人当时,只觉此案证据不足,所以才暂将那花昌开,压入大牢候审......”看向储鸿才,“此事,御史大人可作证。”

沈周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储鸿才,求证道:“可是如此?”

储鸿才拱手答道:“确实如此。”

“下官失职,实在没料到,这花无颜复仇心切,竟敢买通狱卒,擅自行凶。”顾临川委屈道。

沈周眉眼一肃,望向花无颜,“你可认罪?”

花无颜挺直腰板,目光坚定,面带讥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敢问顾大人,民女是如何进的县衙,又是如何杀死的花昌开?”

众人的视线落回顾临川身上,他捋了捋胡须,上前一步,扬声道:“此女买通狱卒,毒杀死者,有目击者为证。”

沈周:“证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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