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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涯渺渺,何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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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赵源一跃出舒府后再无踪迹,一非被关在舒府地牢之中,凌息被禁足在自己房内。

舒妍身姿袅袅,笑逐颜开地来到余氏房内,此时,余氏正与舒熹窃窃私语着。

“母亲安,大哥安。”舒妍行礼道。

“舒妍你来得正好,大快人心之事大概你早已知晓吧!”舒熹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想,如此之好事,定是哥哥出了不少力。”

“我早看出那俩兄弟对爹爹有不轨,只是他们处处小心不露破绽。那日陪爹爹去醉红楼沐浴,我硬拉着赵一非也去,沐浴时爹爹看清了他胸口的伤疤,那伤疤正是之前那个刺客受伤的部位。此次,赵一非是掉以轻心了,他想也没想到,此次去醉红楼,我的目标就是他。”舒熹得意地说道,心中还有些许自命不凡。

“什么?你带你爹爹去醉红楼了?你自己去就算了,还带你爹爹去,你们这一老一少都是不要脸的。”余氏听着便拿起花瓶中的鸡毛掸子在舒熹屁股上猛抽。

“娘,你听我说,不是我带爹爹去的,我第一次去是爹爹带我去的。”朱熹在房内小步跑着,躲避着余氏的追打。

“母亲,听说爹爹要把凌息嫁给二王爷,凌息又不肯嫁。母亲又不舍得嫁玉儿,妍儿愿意替玉儿出嫁,免得妹妹受宫廷之苦。”

“你样貌出众,确是最佳后妃人选,可惜你非嫡非长。”余氏稍有些为难,“不过,不能成为皇后,做个妃子应该是小事一桩,我会为你谋划的。”

一非被关入舒府地牢后,舒相没有对他动刑,更没有杀他,即使一非对自己的来历总是缄口莫言。

余氏一伙一心想看一非惨死,却一直未能得逞。等得不耐烦了,余氏只能亲自去找舒明。舒明回府也从不来看余氏,只去姚姨娘卧房。舒明年轻时喜欢秦姨娘,秦姨娘娼妓出生,妩媚妖娆。如今年岁已高喜欢去姚姨娘房内,姚姨娘知书达礼,清心寡欲,像极了从前的颜素素。

“老爷,夫人求见老爷。”未等丫鬟禀告完,余氏已步入房中,面有怒色。

舒明正在姚姨娘房内用膳,余氏突然闯入,舒明极为不悦。

“有你这样的宰相夫人吗?不懂礼数!”舒明呵斥道。

“老爷,刺客关押在府中多日,为何不处决?我也是为老爷的安危寝食难安啊!”余氏故作痴心一片。

“那要问你的宝贝女儿才对。自赵一非被关押之日起,玉儿天天来缠着我,替那个赵一非求情,不能杀他呀,不能打他呀。我是不明白了,这孩子对这个赵一非到底是何用意。是爱慕他?”

“不,不,不,绝无此事。我这就回去教训她!”余氏强忍着气,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向舒玉住处走去。

“舒玉,你给我出来。”余氏怒气冲冲地在舒玉房内坐下来。舒玉正在内屋弹琴,听闻母亲声音极怒,便立即停下抚琴,匆匆赶了出来。

“怎么啦?娘亲。”

“玉儿,娘亲如此疼惜你,你却为了一个刺客多次向你爹爹求情。你娘亲在你爹爹心中已毫无分量。你却不思上进,与一个死囚犯纠缠不清。之前,不让你嫁给二王爷是娘亲疼惜你,早知今日,还不如让你嫁给那个浪荡王爷,至少还有个高贵的名分。”余氏气得用手帕直抹着眼泪。

“是,我是喜欢赵一非,我就不嫁二王爷,你们若杀了一非,我就与他一同去死。我也是这样跟爹爹说的。”舒玉低下头坐下来,有些自惭,内心却无愧。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余氏更是大声哭泣起来,但也无济于事。舒玉从小被宠得有些胆大妄为,还好,她虽胆大妄为,至少敢爱敢恨,正直善良。

赵源的凭空消失使凌息极为失落。她被关在自己房间里,整日整夜地看书,日子过得死寂无聊。她常常想起赵源在她身边的日子,虽平淡却总是暖意融融,内心欢喜。如今,再也见不到他人影,日子平乏无味,似乎缺少了意义。

她时常呆呆地回想着与赵源在一起的时光。他背着她行走在密林中,他为她点起莲花灯,他多次救她,他们在那神奇的小屋里的平淡日子,他教她练剑……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就在昨日一样,却一去不返了。有时她痴痴地笑,有时她呆呆地望。莹莹瞅着她,有些不解,以为小姐被闷坏了。

“小姐,你怎么啦?是不是被老爷禁足太久,闷得慌。”莹莹担忧道。

“没那回事儿,关在房内挺好的,出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凌息有些惆怅,那是一种不知所措的惘然。

“小姐,听说二皇爷帖木儿即将登基,新皇后要尽快在世家贵族中选取。”莹莹凑近来说道。

凌息猛喝一口水,听到莹莹的此番话一口水猛喷出来。又发了一阵呆,用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在房内来回踱步,最后脸色沉重地拍了一下手。

“莹莹,我们还是逃吧!”

“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莹莹心中有些忐忑,此前赵源在的时候说走便走,有赵源照顾着,她俩什么也不怕,可如今她们两个弱女子,又没有武艺,能逃到哪里去呢?莹莹着实感到害怕。

“走一步算一步吧!”凌息拿起之前莹莹准备好的包袱,准备要走,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让玉儿来我房间一趟。”

玉儿的到来远比凌息想象的更快一些。玉儿一脸愁容,眼角有刚哭过的泪痕,“姐姐,是你唤我啊!不好意思,你被禁足多日我都没来看你。”

“没事儿!只是,姐姐要走了,姐姐对不住你。”凌息从颈间取下夜明珠,戴在舒玉脖子上,“这颗珠子在白天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到了晚上会发出奇异的光,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姐姐把它送给你。”

“这么贵重的礼物玉儿不能收。”

“这颗珠子是挺神奇的,不过玉儿比我更需要它。姐姐这一走就远离了宫廷和家庭的是非,而玉儿却要受苦了。玉儿可能会被选为妃子,甚至是皇后,若你不喜欢皇上,不让他近身,你就拿出这珠子,夜间珠子耀眼的光会照得人眼刺痛,他再也不会亲近你的。若你不快乐,姐姐定会想办法救你。”

玉儿扑在凌息怀中哭泣,是不舍也是自怜,“可是,爹爹把你禁足了,姐姐你如何出去?”玉儿抹了一下眼泪说道。

“九鹰哥答应我的事,他一定会做到。”凌息轻声说道。

“不如这样,九鹰哥也会少些责罚。”玉儿在凌息耳边私语道。

翌日清晨,玉儿要陪余氏去庙会。两个丫鬟像往常一样端着铜盆进入凌息房内侍候洗漱,不一会儿工夫,又端着铜盆出来。守门的四个侍卫没感觉有任何异样。

余氏带着十余个仆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府门,玉儿在余氏身旁喜滋滋地说:“母亲,今日庙会可热闹啦!您可要多采办些物品。”

“玉儿真是又懂事又孝顺。”余氏轻抚玉儿的头,舒心地笑着,随后便各自上了轿。

“得意什么呀得意!正妻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得不到老爷的宠爱。”秦氏白着眼,恶狠狠地瞪着远去的余氏。

“娘亲啊,娘亲,她得不到爹爹的宠爱,你得到了又怎样呢!还不是一个妾,您的女儿还是做不成皇后,想做个宠妃也难哦!”舒妍也同样恶狠狠地对着秦氏说道。

“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枉我辛苦生下你,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帮着那个恶女人来诅咒你亲娘,真是不孝啊!”秦氏手里拿着手娟儿摆弄着哭诉着。

“还好,母亲已经答应我过继在她名下,我也算是正夫人的继女,当个妃嫔自然是够格的。不然,顶着娼妓出生的娘亲的名声该如何进宫啊!”说完舒妍大摇大罢地走了,留下秦氏一个人坐在廊下哭泣。

轿中余氏掀开帘子环顾四周对三婆说:“今日去庙会所带仆人有些多啊!”

三婆忙接话道:“还不是玉小姐孝顺,怕夫人在庙会上采买过多忙不过来。玉小姐是越来越懂事,越来越会疼人了。”

三婆的这番话说得余氏心里喜滋滋的,她探出头去,看着玉儿的粉色轿子,内心异常满足。却不知,紧跟玉儿轿后方的两名女仆已消失不见,那俩人正是凌息与莹莹。

情急之下不方便,俩人没带行李,连换洗衣裳也没带。逃至一小巷子中,俩人仍是丫鬟妆扮,“小姐,你的样子好滑稽,我们得换身衣裳。”莹莹有些力不能支,停下来说道。

“还好,本小姐行李虽没带,但银子倒带了不少。走,买衣裳去。”凌息拉着莹莹正准备离开小巷子,一个黑影从围墙上跳下,龇牙咧嘴道:“我刚从怡红楼出来就看见我们家俩丫鬟鬼鬼祟祟的。一路跟随而来,原来是我的好姐姐假扮的,实在是太好玩了。”

凌息一看只舒熹一人,而且酒气未醒,她便从紧张中松了口气,却没十足的把握能从他跟前逃脱。舒熹虽武艺不精,对付她们两个弱女子却是绰绰有余。

舒熹狂奔过来,一手掐住凌息的脖子,一手拽着莹莹的后背,俩人一时都无法动弹。舒熹的手在凌息脖子上越掐越紧,莹莹拼命想挣脱,却被舒熹狠命一推,莹莹狠狠地撞在墙上,撞晕了过去。

凌息拼命挣扎着,越挣扎舒熹的手掐得越紧,她想要呼喊莹莹,却使不出一丝力气来,难受与疼痛得快要窒息。她似乎看到了她母亲,依然是年轻时的模样,穿着白衣素裙,在不远处微笑着向她招手。她轻轻地回应道:“娘亲,我来见您了!”

晨曦透过纱窗照进来,照在凌息脸上,她感觉有些刺眼,微微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简洁明亮的房间内,“难道这就是天堂?”她自问道。

她坐起身来抚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体完好无损,还穿了一身淡紫色纱裙,柔美极了。莹莹睡在房内的一张榻上,换了身粉色衣裙。凌息急忙到莹莹榻前,叫唤道:“莹莹快醒醒,快醒醒!”莹莹真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莹莹,原来我们真的没死。”凌息把莹莹紧紧抱住。

“小姐,是谁救了我们,还给我们换了衣裙。”莹莹摸着头迷惑地问道。

“我也刚醒过来。”

房门外有敲门声,推门而入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她爽朗地笑着,“二位姑娘受惊了,我是客栈老板娘,是我给二位换的衣裙,不必有顾虑。有位客官给了许多银子让我来照顾你们,二位就在此好好歇着吧!”

“是谁给的银子?”凌息问道。

“是一位男子,给了银子就匆匆离去了。二位姑娘就安心住着吧,像在家里一样,有吃有喝,不用愁。”说完,这位妖媚的老板娘便走出了房间。

“咔擦!”一声,门被锁了。

“小姐,门好像被锁了。”莹莹又惊又怕。凌息用力拉门,发现门果然被锁了。

“开门,开门!你们锁门干嘛!”凌息大叫道,客栈老板娘回过头来,阴翳地笑着。

凌息带着失落与不安打开窗户,窗下是熙攘的大街,对面就是怡红楼,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凌息嘴角扬起了笑容,“这也想困住我,我吊根绳子就可以下去。”

“小姐,这有三层楼高,万一有个闪失摔成瘫痪怎么办?”

“若这个方法不行,行人那么多,我随便喊一下就行,何况对面怡红楼人更多。”

“小姐,使不得,你向怡红楼呼喊,里面的男人还以为你干嘛!”

“哦,那我往街上喊。救命!救命!我们被关起来了,好心人救救我们。”凌息喊叫道,可惜没有表现出一点痛苦的表情。

街上行人懒懒地抬头往上一看,又神情麻木地自顾自地走着路,根本没人关心是否有人真的需要求助。甚至有人嘴里还骂一句,“神经病!”

“如果遇到个熟人就好了。”凌息想着。

“小姐,我们能有什么熟人啊,我们的熟人不都是府上之人嘛,被他们发现也是抓回去啊!”

凌息主动关上窗,不再看窗外,只是怡红楼的喧闹声依旧。

“还是关上窗吧!说不准舒熹就在对面。”凌息气乎乎地说,“我看啊!男人没有一个是痴情钟意的,只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三妻四妾还不够,还在外面寻欢作乐。”

“那小姐想嫁什么样的男子?”

“反正我不想做皇妃,皇后。我想嫁的男子一定是独爱我一人。”

“小姐,恐怕没有这样的男子。对了,九鹰大人倒像是痴情的人。”

“哦!”凌息无趣又失落地应了一声。

凌息与莹莹被关在这客栈里已近半月,实在忍无可忍。

那日,客栈中的丫鬟来送吃食,见房内无人,便急忙出去找老板娘。凌息与莹莹忙从柜中钻出,冲下楼去。

老板娘如一头母老虎站在楼梯口,张嘴怒喷道,“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女人,房费和餐费早已拖欠,还敢溜走,给我抓起来。”

凌息与莹莹被绑后并没有送回房间,而是被套上黑布袋押出了客栈。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凌息反抗着,但仍无济于事。

“想要知道去哪里,一会儿便知道了。”其中一男的回答道,又不怀好意地笑了两下。

没走几步就到达了指定地点。脂粉味扑鼻而来,熟悉的欢笑声,娇嗔的呼喊声。“完了,这是怡红楼。”凌息内心忐忑着,想都没想过,今生竟会踏足这样的烟花之地。

“杨妈妈,今日给你送两个人来,每人五十两。”男人说道。

“小哥哟,什么人呐,那么贵!”杨妈妈娇嗔道。

男人把黑布袋摘下,凌息和莹莹顿时松了口气,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置身于怡红楼大堂中。眼前的杨妈妈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脸媚态。

“一人五十两贵是贵了点,但这两位姑娘样貌不俗,应该可以赚大钱。好吧!就留下吧!老规矩,钱先欠着,等她俩赚钱了再给你们送过来。”杨妈妈绕着凌息与莹莹转了一圈,痴痴地看,不断点着头表示满意。

“我们不想留下,我们是被绑架的,快放了我们,你们要钱我会给你们的。他们家客栈是家黑店,还抢了我钱袋子,还有我的荷包,快把荷包还给我。”凌息对着男人骂,男人却一溜烟似的逃跑了。

凌息与莹莹分别被绑在两间不同的房间,“救命啊!救命!”凌息不停地呼喊着。

“真烦人,把她们的嘴堵上。”杨妈妈在大堂中招呼客人,仍听到凌息不停的呼喊声,就恼了起来。

“是哪个美人在呼喊呢?”舒熹被两个女人拥着踏着悠悠的步子进入大堂。

“舒大公子来了啊!别去听那晦气的声音,是两个尚未被驯化的新人,等她们被训服贴了再来伺候公子。”

“有趣,我好想会会这未被驯化的新人,一定是彪悍有力,情趣非凡的。”舒熹脸上淫气四溢,奸滑地笑着。

舒熹推门而入,凌息被绑着坐在椅子上,头上仍被套着那个黑布袋。

“好可怜的小美人,还被这样折磨着。”舒熹轻摇着头,嘴里发出啧啧声,一手摘下黑布袋子,凌息用狠辣辣的目光瞪着他。

舒熹吃惊地后退两步,“真是冤家路窄!竟在这儿遇见姐姐,呵呵!”舒熹的笑带着冷漠与讽刺。

“舒熹,你就看在爹爹的面上把我们从这个鬼地方带出去吧!求求你了,怎么我都是你姐姐啊!”凌息恳求道。

“姐姐,对,是姐姐,姐姐就能弄伤我一条腿吗?你害我被人耻笑,此仇不报非君子。”舒熹瞪着眼,像是立马要把凌息给吃了,

“还有,因为你的出逃,不得使玉儿替你嫁给那个混蛋王爷,一个女孩子美好的一生就这样毁了。”舒熹眼中充满着仇恨。

“那我回去,由我出嫁!”

“不用了,玉儿已收下皇宫送来的聘礼。她向爹爹提出一个请求,活着放了赵一非。爹爹还真同意了。贼人也是你引入室,飒满也跟你退婚,这个家你还回得去吗?你和你娘都是扫把星,离我们家越远越好。”说完便径直离去,房门“砰!”地一声被重重关上,留下凌息在这个陌生的屋子里独自自责。

杨妈妈见舒熹不一会儿工夫就急冲冲地出来,便迎上前去,焦急地问:“怎么啦?舒公子,不合您心意吗?”

舒熹不想多哆嗦,扔出一个元宝道:“找个老头儿,污了她。”

杨妈妈熹滋滋地接住金元宝,纵然疑惑不解也不敢多问一句。

第二日,凌息与莹莹被脱下外衣绑在房内的柱子上,“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凌息不停地挣扎,却拗不过那两个力大的婆婆。

被绑上柱子不一会儿,便进来一个又老又脏的男人,一脸的邋遢胡子,笑得异常□□,“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好的事儿,不出钱白捡了个美妞儿,还是一副绝世美颜,我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凌息沉着脸,欲哭无泪,想着定是舒熹这个大坏蛋干的。

糟老头正要动手,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凌息那白嫩的下巴,凌息“呸!”地一声吐了他一脸口水。

“不打紧,不打紧,小美人的口水也是香甜的。”糟老头又紧凑过身来,凌息一抬脚猛地一踹,正踹中他要害。

“好痛,好痛!你这小娘们儿可真厉害。”糟老头捂着痛处真打哆嗦。

门又开了,杨妈妈迎了进来,“不好意思啊!七叔,有贵客要赎这小娘子的身,我给您换个姑娘啊!换个温顺漂亮的。”

“好,好,我正想跟你说,这小娘们儿老子真是不敢碰。太凶悍了,快,换个温顺一点的。”

凌息与莹莹穿好衣裳被带来楼,楼下穿着黑衫手握长剑之人正是九鹰。

“九鹰哥,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凌息拉着九鹰的双手,愉快地手舞足蹈起来。

“自你离家出走之日起我在全城找你,昨日我的探子回报,说是舒熹去怡红楼玩甚是古怪,找了一姑娘后又匆匆离开。我就觉得那姑娘很有疑问,就找了过来。”

走出怡红楼时,凌息仍牵着九鹰的手愉快地在空中荡漾着。九鹰红着脸,像个熟了的红苹果,低着头羞涩地笑着。

“我们回府吧!”九鹰道。

“恐怕我回不去了,那日舒熹对我说的那番狠毒的话让我整整反思了一个晚上。我觉得自己愧对爹爹,愧对玉儿,还有其他人又如此痛恨我,我是回不去这个家了。”

“哦,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九鹰主动拉起凌息的手,虽有些羞涩,但此次他特别地勇敢。凌息突然觉得被拉着手的感觉有些不自在,刚开始主动拉九鹰的手是因为被救时的激动,而此时,感受却特别不自在。凌息还没来得及问去哪里,已被九鹰拉上了马。她坐前,他坐后,他拥着她拉着缰绳。

“那我怎么办?”莹莹在马下叫唤着。

“莹莹,我没有多余的马,你自己跑着跟过来。”说完便牵动缰绳,让马儿跑了起来。

“九鹰大人,您这什么人啊!您把我当马儿啦!说着让我跟着,您跑这么快我怎么跟着!”莹莹恼怒着。

马儿在颜氏医馆门口停下来,“怎么?医馆的门怎么是开着的?”凌息非常好奇。

九鹰眼里满是温柔的爱意,轻轻扶她下马,宠溺地说一句,“去吧!”便紧紧跟在她身后。九鹰感到无比的知足与幸福,此时此刻,能护在凌息身边的男人只有他一人。

医馆凄清已再无人来求医,柜台上也是空无一人。凌息走入内院,院子里仍是晒满草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俯着身,理着草药。

“花婆婆,我回来了!”凌息大声叫唤道,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向花婆婆报平安。

花婆婆慌忙站起身来,还没看清楚凌息的样子,她已扑在花婆婆怀里,像个离家已久的孩子那样娇嗔着。

“凌息,你离家的这半个多月,我时时忐忑不安。你不在的日子,留在舒府也没人待见我,于是,我想啊,回到颜氏医馆至少还能有个容身的地儿。药是卖不出了,病也没人来看了,这些都不要紧,只要能在这医馆里安稳地待着,就感觉满足自在。如今你又平安回来了,我唯一的担忧也没了,真的是太好了。”

“花婆婆,以后我就留在医馆每日陪着你,可好?”

“怎么?你不回舒府了?”

“不回了,虽然外爷不在了,但在这儿,我才感觉异常亲切自在,没有约束,没有逼迫,也没有明争暗斗。我再也不想大家族的生活了。”

“好,婆婆用余生来陪着你。”花婆婆粗糙苍老的手紧紧握住凌息的手,想用尽自己一生微薄的力气护她一生周全。

莹莹费了大半日才来到医馆,一看见九鹰就追着他责骂,九鹰不得不溜之大吉。

在医馆的日子平淡无奇,医馆确实再也没有人来买药,没人来看病了。上都城的人都知道,是外爷医死了皇上。凌息不敢让别人知道她是颜大夫后人,否则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

尽管没有人来买药,没人来看病,凌息与花婆婆、莹莹每日晒着药,这些药材有的是颜大夫之前种在后院里的普通药材,有的是库房里的珍惜药材,是颜大夫亲自从深山挖掘而来。可惜,凌息与花婆婆医术浅薄,只懂些医药的皮毛。

医馆内院有个书房,珍藏着颜大夫毕生所藏的医书。其中有一本《颜氏医典》有一尺厚,打开细细看,那是颜大夫亲笔所著,每种草药都有详细的手绘图,用法、功效等。

边翻看着医书,凌息边感叹道:“我觉得自己有愧,来到人世近二十载,无一所专攻。能写一手好字有何用?读那么多书有何用?还不是一介女流无用武之地。”

“凌儿,你可以专心研习医术,颜大夫留下如此多的医用宝典,这是你的宝贵财富啊!得好好用起来,婆婆相信你能成为一代名医。”

“一代名医?治病救人?”凌息不停地自问,这似乎能实现自己一生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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