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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灵山琦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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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鹿书院位于白鹿山半山腰,坐北朝南,靠山面水,风光秀丽,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

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飒满已站在房门口等候,凌息一见他便打他肩,“怎么你来了也不敲门,大清早寒气那么重,还直站在门外。”

“我怕吵醒你,昨夜太累,好让你多休息一会儿。”说着便拉起凌息的手,“走,我带你四处走走。”推开院门,一股清新之气袭面而来。晨光微露,湖水清幽碧绿,微风吹过,泛着丝丝涟漪。群山环抱,绿树倒影,湖水如翠玉般明静而清丽。

“哇!风光好美啊!对面这个大湖叫什么名儿?”凌息兴奋地指着大湖。

“那是琦鹿湖。”飒满笑意微露,对着凌息,甜蜜而欣喜。

“琦鹿湖?周围地名均以鹿为名,难道山中真有鹿?”凌息好奇地瞪大了杏仁般的大眼睛。

“真有,夫子说真有,但我没见过。夫子还说能见到灵鹿之人是真正有灵气之人。”

“何为灵气?”

“不曾知晓真正的灵气是什么,大概是内心的善良与宁静吧!整座琦鹿山只有大夫子见过灵鹿,弟子们都不曾。也许是我们的学识与修为不够吧!”

说着,飒满又从衣兜里拿出两个热乎乎的菜饼来,“来,赶紧趁热吃。”

面对着琦鹿湖,在这世外桃源之地,与自己心爱的人,两个人吃着菜饼,这是凌息梦中一直想往的日子,如梦境般,今日终于成真。

吃完菜饼,飒满要带凌息去见大夫子。凌息一身男儿装,白衣束发,英姿勃发,遗世独立。这是她最爱的着装,自由洒脱,向着自由的天地。飒满夸赞凌息的男儿妆扮很妥帖,大夫子也定不会识破凌息的女儿身,他定会收她为弟子。

果然,大夫子看到凌息直夸赞,“如此清秀和一身正气的后生老夫还是第一次遇见,不知是哪家公子?”

“在下舒相长公子舒息,仰慕大夫子已久,望大夫子成全,收在下为弟子。”凌息俯首鞠躬等待着大夫子回应。

“可有印信否?”大夫子雪白的眉毛往上一翘,问道。

飒满心里一阵忐忑,“完了,许久之前有向凌息提过需要印信之事,但昨晚走得匆忙忘记再次提醒她。”他暗自担忧着。

不料,凌息神情自若,举止大方地从衣袖里取出印信,礼貌地呈给大夫子,“大夫子,这是家父给您的印信,请过目。”

大夫子眯笑着眼,撸着雪白的长胡须,点着头,“不错,这确是舒相之印。这几日你先做旁听生,待日子定下来,再行弟子礼。”

凌息与飒满欣喜若狂,连连点头。

大夫子刚离去,不知何时,近处却站了个一身贵气,锦衣玉饰的贵公子。“何时来了位如此秀气的兄弟?拜见大夫子后也不来拜见本皇子?”

飒满连忙拉着凌息下跪拜见二皇子帖木儿,凌息不肯跪,硬生生地被拉着下跪。帖木儿笑着满意而去,临走也不忘回头再看凌息几眼,带着诡异的笑。

飒满拉着凌息在书院里到处逛,“罄书堂”三个字赫然入目。开阔的厅堂,严整有序的红木桌椅,精湛优美的字画。“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一句句都是她最爱的箴言。靠墙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书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籍,是凌息在家中未曾拥有的。“竟然还有《曾子全书》,好难得啊!”凌息手捧心爱的书籍,久久不肯放下。

“好啦!好啦!明日你就是旁听生啦!这里所有古籍任由你看个遍。”飒满看凌息抱着《曾子全书》不肯放,便拿起一旁的借阅手册,“来,在这儿写个记录这本书就可以借去看啦!”顿时,凌息眼中光芒四射,眯笑着眼填写借阅记录。

俩人满心欢喜地来到后院,听见有习武声。走近一看,二十几人在院中习武。其中一人在前引导。看那刚健挺拔的身姿,英气勃发的生命力,就是一位武学奇才。

“为何院中有人学武?”凌息疑惑道。

“因为士家子弟有的学文不成就改学武了,有的天性爱习武。能考个武状元,日后带兵打仗,做个威武的将军也是不错的。”

“这位领武的师父英气十足,看他柔韧的身段,我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

听着凌息夸赞一个陌生男子,飒满心中难免有些嫉妒,故意诋毁道:“他不过是个江湖浪子,只是侥幸救了大夫子的命才有机会在此略施拳脚功夫。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江湖人罢了。”

凌息虽对于飒满如此粗暴评价他人有些看法,但也因世代重文轻武而对武生有些许轻薄。

翌日清晨,晨曦还未照进罄书堂,凌息与飒满已早早地端坐着,等候着大夫子的早课。帖木儿挥着衣袖大摇大摆地进来,在凌息正前方坐下,又回转过头来,对着凌息痴痴地笑。

凌息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换个位置。这时眼前又出现一位肤白如雪面如玉的白面书生。他径自在飒满座前坐下,又回转头来,笑意盈盈道:“这就是新来的小师弟吗?长得可真俊俏。”

“舒相长公子舒息,三王子丝木真。”飒满亲切地将两人一一介绍,丝木真仍以好奇的目光紧盯着凌息,嘴角微扬,露出狡黠的笑。

“舒息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一起学习的好兄弟啦!”丝木真伸手紧紧握住凌息的手,义气十足,又把脸轻轻贴到凌息耳边,“想不到你比我还会玩儿,不过,说实话,这书院还真不怎么好玩,我看我们还是早日回去吧!”

原来凌息与丝木真早就认识,是自幼的好玩伴,飒满与丝木真也自小就见过面,只是丝木真女扮男装的模样没能让他认出来。

大夫子虽满腹才华,而他的课却枯燥乏味至极。肥头大耳不学无术的帖木儿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大夫子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几眼,也不能拿他怎样。丝木真纤细的身子也早已东倒西歪,双手牵强地托着下巴,俊美的嘴唇上流下了不雅的口水。其余学生虽不敢大肆睡去,也是无精打彩,还时不时地朝那两个大宝贝看几眼。大夫子也不敢多言什么,继续讲他的学。

结束这一天的学习,凌息全身酸痛,右手敲打着脊背,直喊腰酸脖子疼。飒满却仍是兴致勃勃地与夫子讨论着他们的学术问题。凌息只好兴味索然地独自一个人离开,她想到院外琦鹿湖边走走,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遇上灵鹿。

悠悠湖水,碧波荡漾,如无瑕翠玉,如碧色玛瑙,映衬得凌息悠悠之心分外宁静。多少个美好的梦境里,这就是她所追寻的梦幻般的世界。她深吸一口气,真想就此一生寄情于这美妙山水间,再无继母的责骂,再无兄妹间的争吵,再无世俗的纷争,再无富贵烟云,荣华浮动。只有内心的清静与淡淡的喜悦与这清明山水融为一体。

忽闻挥剑声音,湖边不远处,一棵老槐树下,有位白衣男子在练剑。凌息一时好奇,向练剑者走去。剑击石声,清脆刺耳,石上火光点点,令人赞叹不已。“好剑法!好剑法!”凌息鼓掌道,此时,她已认出白衣男子正是昨日教习练武的武教头。

白衣男子停止挥剑,转身目视凌息。眉宇清朗,英气逼人,转眼间又露一丝简淡温婉的笑意,如三月里那淡淡的日光,光亮清淡却也给人几丝暖意。

“多谢姑娘夸奖,在这琦鹿山上,弟子们都勤于读书,再好的剑在他们眼中也只是武夫之行径。”白衣男子收起剑,眉间舒展,肆意淡然道。

“我觉得习武与读书同样重要,能文不能武就像在为百姓谋求幸福的道路上缺一个左膀右肩那样。”凌息说得坚定而执着,

“为百姓谋求幸福?公子志向非凡!非庸人之辈。”白衣男子对着凌息夸赞道。

“过奖了,我只是被深宅大院压制得太久了,想借助着这山间的灵气透透气罢了,以我一已之力,保全自身都难,别说是百姓了。”凌息悻悻然往前走,向着那幽深的密林。

“你要去哪里?”白衣男子问。

“去琦鹿山的密林里,听说那儿有灵鹿。”凌息嘴角又露出淡淡的笑意,身上又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白衣男子欲言又止,略微点头,目送她离去。

凌息独自享受着山野里自然清新的空气,还有那湖光山色的漫妙风姿。走着走着,前方有异动,凌息以为有灵鹿出现,便轻手轻脚地跟着响声而去。谁知,顿时,她眼前一片黑暗,被一只厚重的麻袋罩住,又迅速被绑了起来,悬空抬起。

“救命啊!救命啊!”凌息拼命地挣扎,却仍无济于事。当双脚落地,身上的麻袋被取下,凌息置身于一个黑暗的山洞里。她害怕地惊叫着,却有一个猥琐的声音笑着安慰她,“不用怕,不用怕,小乖乖,是我呢!”

透着幽暗的火光,凌息认清了帖木儿那肥头肥脑的猪脸儿,“帖木儿,你放开我,你绑我来山洞干什么!”

“松绑,快松绑。小乖乖,不要害怕,我昨日就知你是个女的。在这穷山恶水之地本王已经很久没见过长得如此标致的女孩儿。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想与你做红颜知己,陪陪本王,解一下这难耐的寂寞。”说着说着,帖木儿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我在皇宫里的生活如此丰富,整日里美人儿相伴,父皇却要我在这个鬼地方受苦。一年来,一个美人儿也没来陪我,我都快闷死了。”帖木儿瘫坐在地上,像个耍赖皮的小孩儿。

看着帖木儿那可怜样,凌息开始同情起他来。正想小心翼翼过去安慰他几句,一把亮闪闪的剑已架在他脖子上。还未等凌息看清黑衣人的身形,那黑衣人便夹带着帖木儿如烟般飞逝。

凌息与帖木儿部下穷尽全力追赶,又至琦鹿湖边。黑衣人竟挟持着帖木儿飞入水中,顷刻间又如狂龙出水般,旋升而出。又在水面上蜻蜓点水似的把弄着蓝绿如翠的湖水。

凌息瞪大了眼珠子看得一惊一乍,帖木儿的手下们也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请饶命。

好一会儿工夫,黑衣人旋空而落,在凌息跟前稳稳地站定。此时,帖木儿全身湿淋淋的,万分的惊恐使他缩成一个小团,像是一只调戏不成却落入水中又被人玩弄一番的失魂大公鸡。可黑衣人却巍然挺立,毫发不湿,神采奕奕。部下们想要擒拿他,他却电般一闪,仨部下纷纷落水喊救命。黑衣人不搭理,却摘下黑色蒙面布,露出一张浓眉善目的俊美的脸,对着凌息微微一笑,“公子受惊了!”

“怎么是你!”凌息心中满是惊异、赞叹与感激。

“在下赵源,琦鹿山总武长。”浓眉微闪,皓齿微露,收剑入鞘。

凌息被赵源威武神勇的魅力深深吸引,一直看得有些惊呆。“他就是那日被飒满说是头脑简单的武夫,他就是今日在湖边挥剑自如又与她畅谈欢的白衣男子。”

“赵武长,感谢您挺身相救。在下确是被这位二皇子吓得不轻。但二皇子用心也并非有多歹毒,还请您饶了他。”看着全身湿淋淋又直发抖的帖木儿,凌息也只好为他求情,免得大家都惹来祸患。

赵源松开紧抓着帖木儿的手,帖木儿却吓得不能站直,侍从们刚刚从水中爬起,赶忙来扶他,还没等侍从们接住他,他便全身无力而倒地。

凌息也不再理睬帖木儿,与赵源并肩而行,沿着翠蓝纯澈的琦鹿湖,信步而行。

“对了,还不知公子大名呢!”赵源看向凌息,眼中尽是怜爱之光,定是为结识了一位如此眉清目秀的公子而心中喜悦。

“在下舒息,赵武长的神勇为在下所钦佩,愿与赵武长结为兄弟之盟。”

“阿息不要见外,叫我赵源便是。”赵源的一声“阿息”是如此亲密,凌息的神情无措,多少年了,没人叫她过一声“阿息”,除了远走已多年的母亲。

还未等凌息缓过神来,前方又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位俊面郎君,“大哥,你不在他们趁机偷懒,还互相打了起来。”

俊面郎急得满头大汗,赵源却笑嘻嘻,慢吞吞对着凌息说:“阿息,这位是我师弟,赵一非。这是我刚认识的好兄弟,舒息。”赵源乐滋滋地把俩人相互介绍一番,对于书院武生打架一事就像微风过耳,听过就忘记了。

赵源与凌息有说有笑地紧挨着前行,行为举止甚为亲密。赵一非紧随其后,他觉得今日的赵源甚为怪异。他甚至怀疑,赵源是否患有断袖之症。

飒满站在书院门口焦急地翘首而望。紧随着他的是三王子丝木真。

原本飒满早来寻凌息,不料,课后被丝木真耽搁许久。飒满与大夫子讨论着问题,丝木真坐在石板上痴痴地望着他。待二人讨论完,丝木真便把飒满拉住,“飒满哥,今日大夫子讲的课过快,我似乎都没听懂,麻烦你给我讲讲好吗?”

飒满有些焦急,便推托道:“今日恐怕不行,舒息不知去哪了?他在此人生地不不熟,我得尽快找到他。”

“飒满哥,你放心吧!他一个大男人,别人能拿他怎么样?只是我如果今天的学问没学会,明天夫子还会教新的学问,恐怕我是学不下去了。到时我父皇怪罪下来是要重罚我的呀!”丝木真楚楚可怜的样子使飒满不得不留下来为他重新讲解夫子上课的内容。就此,耽误了飒满寻找凌息的时间。

飒满看着凌息与赵源举止亲密,态度暧昧地回来,心火一下子便上来。急忙拉过凌息的手,焦急地说:“刚散学就不见你人影,这大半日的,你都上哪儿去了?你初来求学,千万不能给大夫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啊!”飒满又回过神来看着赵源道,“凌息,你与他们习武之人在一起干嘛!志不同不相为盟,我们还是要一心向夫子学习,不要误入歧途。”

“习武之人又怎么啦?与习武之人在一起就是误入歧途吗?你这些都是什么话?”赵一非一句句质问道,像是要冲上去与飒满打架似的。

赵源急忙拉住赵一非,“不能纵容别人打架,你自己却想打架了?”说着便拉着赵一非,匆匆离去。

飒满凑到凌息身边来,脸上神情没有从紧张中恢复过来,一直追问凌息有没有事情。

凌息不作声直摇头,仍沉浸在刚才的胆战心惊之中。飒满以为凌息不好学上进,凌息以为飒满只顾学业对自己不管不顾。俩人嫌隙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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