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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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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怎么样?”

克劳德一醒来就听到身边有人在询问他,他的头昏沉沉的,腰椎用力时甚至有弹簧般的阻顿感,坐起来后也觉得腿脚发麻。

四周都是苍白的墙壁,整间屋子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闻起来像是死亡的味道。这是医院?克劳德扶住额头想,萨菲罗斯真的放他走了。

守在一旁的医生在病历上唰唰记了两笔,向身后的几个男人点头示意。安吉尔走到克劳德的床边,叹了口气,带着浓浓的歉意,扭头询问着医生说:“方舟的侵蚀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不好说,目前没有像他这样的例子。融进方舟四个月还能保有□□的形状,这已经是奇迹般的情况了。”

克劳德垂头听着,恍然看着自己的掌心,他以为才过了几天而已。方舟之中的时间难以感知,流速不同也不值得惊讶,只是有四个月平白无故地消失,多少也让人感到不安。并且他是个半感染者,即使一而再再而三地续命,原本剩下的时日也说不上充裕。这样一来,他还剩下多少时间呢?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侧头刚好正对着窗户。窗台的飘窗上放着一只立式的电子表,黑色荧幕上显示着数字99,红色的竖线和横线方方正正的,看上去像两口囚笼。他冷淡地问道:“是路法斯让你们这样做的。”

安吉尔沉默了,虽然有些无情,但这是事实。进入方舟的半感染者没有再走出深坑的道理,为未来殉道的人们都值得尊敬,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需要死去。因此克劳德才是个例外,他是路法斯口中未来的一份子。

克劳德随意地扯掉手背上的针管,赤足站在地上,透过窗户向外遥望。这里大概是方舟基地的主楼,主楼依临着幽暗深邃的空洞,站在楼上可以监控到地面的动向。

现在那些复杂的塔吊似乎已经不再工作了,耸立的钢铁架构横栏在天盖之下,把窗户里能看到天空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方块。克劳德从某一格里注意到天空中有一个光点,在太阳的旁边熠熠生辉。他停了下来,把手贴在玻璃上,专注地看着,“那是什么。”

“毁灭。”安吉尔看向天穹回答道。那是他们终将要面对的东西,一种无法阻挡的终结。“它已经靠近我们了,来得越来越快。宇宙开发部那边测算过,以它的体量不可能被瓦解,所产生的冲击会燃烧一切生命,甚至会让星球缺失一半的体积......大概还剩下三个月吧。”

被讴歌赞颂的闪亮星芒,那样遥远而美丽的光点,会在下坠中积蓄起千万度的高温,然后将自己连同星球一起熔成火海。克劳德疲惫地转身,听起来遥不可及的传说忽然之间就降临到头上,终结的实感终于从所看到的每一个物件上流露出来,可能是从那只电子表上,也可能是从安吉尔的脸上。

病房本就敞开的房门被叩响,西装革履的曾先生站在走廊里,看似是急匆匆赶来的,跟屋里的安吉尔互相点头示意,然后对克劳德说道:“斯特莱夫先生,既然你醒了就直接来会议室吧,社长在等你。”

克劳德注意到曾的下巴上冒了一层青茬,眼下的瘀黑让他看起来格外憔悴,像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克劳德听着男人标准的商务礼仪,一时觉得掌心一阵虚浮发痒。要是有剑就好了,他的手里应该有把剑的。

曾保持着伸手指引的姿势,克劳德停滞了片刻决定应邀,乘坐电梯去了最顶上的楼层,去看看路法斯还有什么要对他解释的。

这层有许多的房间,整个长廊倒是仍然清静,偶尔有悠长的叹息从某一间屋子里逃逸出来。克劳德在路过某间敞开的屋子时用余光扫了一眼,只看到几道沧桑的背影在对着窗外发呆。窗框上订着一本写着99的纸质台历,而地上扔着些被揉的乱糟糟的纸团,离门口最近的那枚已经绽开,隐约能窥得100的真容。

曾带着克劳德一路走了过去,走到了最后一扇门前。他还想进行敲门的例行公事,克劳德就毫不犹豫地拉下把手,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两个人一起向克劳德看了过去,克劳德没料想到会见到萨菲罗斯,快步向前走了两步,视线在两人间流转了一圈,然后落在桌子上的红色电子表上。

同样的数字到处都是,从病房到走廊,从走廊到路法斯的办公室,简直就像空气中的细菌,无声无息地侵入到人们的身体里。

路法斯的双手交叉在桌面上,西装上别了只黄花领夹,正弯腰擦拭着表上的灰尘,半晌后率先打破了办公室的沉默。“这是倒计时,我需要每天都看着它,它会提醒我有该做的事情。”

克劳德面不改色,盯着钟表上的赤红的痕迹。“比如去西边抽血,尼福尔海姆人的肉好吃吗。”

“你看到了,那个东西。就像过去那场灭绝的洪水,简直是神对造物的惩戒。”路法斯没有正面回答。掌控圆盘的男人把椅子转了半圈,身子朝向落地窗的方向,给克劳德留了个椅背。“没人能直面天罚,连他也做不到,我们不得不寄希望于方舟。如果无法修复方舟,就得不到未来,如果连未来都没有,道德和仁慈要说给谁听呢。”

路法斯说的他指的是萨菲罗斯,萨菲罗斯一瞬露出些诧异,眸色很快阴沉了下来,犹如实质的阴森气息对准了路法斯的后脑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原来如此。妄图占据方舟的生物,是什么让你如此大言不惭。怎么了,离开了那些脉冲针,你们的卑劣就要无法遮盖了吗?”

“想要走进黎明,就必须付出代价,就必须流血。只要后代的薪火延续下去,这些事能成为历史被镌刻,我不介意走进地狱。”路法斯望着天空中的光点,也望着建设在深渊上的科研站。他父亲铸就的帝国曾经控制着整个星球,而他一定会超越父亲,开辟出一条新的大道。为自己,为所有人。

克劳德沉默地听着,他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他已经知晓神罗做了什么,他的愤怒也未曾平息,只是......现在不是清算的好时候。他的家乡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圆盘里人们却因此能延续生息,人命换不回人命,这本坏账该由谁来报销?

“哦。”克劳德冷淡地听着,像烧干了燃料的车,轰鸣着停泊在了公路中央。“巴诺拉、尼福尔海姆,西边所有的城市都是代价。谁决定的,是你吗?”克劳德不懂,也不想懂,只要他一思考起来,那些人的笑靥和泣颜都会滚滚涌来,然后把他淹没。他米德加生活过,也在西边生活过。大家都想活下去,不只是东边的人,西边的人也想活下去啊。

萨菲罗斯背着手,扫过桌上高高垒起的文件,毫不留情地开口说道:“方舟是生物,想要恢复自然要摄入能量,拥有方舟因子的所有生物都能补充方舟的缺失。”男人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皮笑肉不笑地眯着眼睛。

路法斯面不改色地转回椅子,意义不明地夸赞起来。“拥有权限真是便利啊,我们为此可是研究了数十年。”

“被海隔离的大陆是天然的试验室和狩猎场,对想要使用方舟的圆盘来说,当然是最适合物尽其用的地方了。对吧?路法斯·神罗。”

“西部的感染远比东部难以控制,并且东部有更好的基础设施和技术,这是最理性的选择。这意味我们花费了最少的本金,获取了更高质量的效益。”

效益,哈,一场闹剧。克劳德摇了摇头,忍住挥拳的冲动,已经无法再待下去了。他转身想要离开,路法斯却忽然推开椅子站起来,绕过桌子向他走来,皮鞋磕在地板上哒哒作响。

“我并不否认什么,你大可以怨恨我。但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启动方舟,届时所有生活在圆盘里的人们将得到拯救,人们的意志会传承下去,火种能够得到保留。”

路法斯从萨菲罗斯身边经过,在两人面前踱步,拿起桌面上的倒计时表细细观。

“克劳德·斯特莱夫,这也是你站在这里的原因。你有一个能拯救整个人类文明的机会,否则所有的牺牲都将白费,圆盘中留存的五千万人将无一幸免。”

五千万,真是沉重的代价。克劳德垂头瞧着地板上的裂隙,他依旧想要直接离开,但腿却不听使唤地嵌在地上,像被那些缝隙死死卡住。他诙谐地嘲笑自己就这样傻愣愣地咬钩,但他确实无法忽视那个庞大的数字,也不能想象倘若他真的就此离去,是否会在未来面对着哀鸿遍野再度懊悔,就像对着尼福尔海姆的残墟一般后悔终生。那种痛苦他无法再承受一遍了,只是连几个人都救不了的他,在天外而来的毁灭面前又能做些什么呢。

“真能说。”克劳德的嘴巴发干,扒开嘴皮时还会感到一丝刺痛。“被选中的人的文明。”

“因此才有人得以存活下来。”

克劳德沉默下去不再说话。

“我们计划让方舟包裹住整个圆盘,形成一个隔绝的都市,然后在大撞击发生之前飞向宇宙。为此我们需要启动方舟,而榫卯端脑是我们制作的方向盘,在研制出完美的疫苗后,它就不再只局限于观测,而是可以切实介入方舟之中,成为方舟的第二个大脑。”路法斯说着看向克劳德,简短地停顿了片刻。“但它现在并不完整,莲台之上空无一人,我们还缺了最关键的中枢。”

萨菲罗斯听闻后轻轻晃动了一下头颅,手指像要钳碎某种的骨头。他呼出一口低哑的笑后,眉眼展露出弯弧,悬针样的瞳孔藏在微张的眼睑里,几乎像是平静与慈悲。

克劳德被吸引了,但马上收回看向萨菲罗斯的视线,安静地等着路法斯继续说下去。路法斯把玩着手里的计时器,然后将这只铭刻着未来的倒计时递到克劳德面前。

“你对方舟有极强的契合性,这次测试的效果也证明你可以在保持自我的条件下与方舟建立联系。并且...你的异能正是为此而生的,克劳德。一旦你能成为榫卯端脑的中枢,那么处于端脑控制下的方舟也将拥有你的力量,从而得到在星际间跃迁的能力。”

“...测试?是么...是这样......”克劳德哑然失声,原来他早就被计划得清清楚楚,他的挣扎对旁人来说只是一个证明,证明他依然拥有价值。一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可悲的是他竟然已经习惯了,甚至觉得果然如此。神罗需要的不是克劳德,而是一个能被安装进机器里的零件,一个坐在莲台上的傀儡。

“果然早就被觊觎了吗。”萨菲罗斯侧头看向克劳德,“你所拥有的的确是个独一无二的能力,它很重要,重要到神罗必须得到它,并专门为此设计了宏大的演出,确保你按他们构思的那样前进。”

“你在为此感到恼羞成怒吗,先生。我们并无区别,即使你控制了方舟,跃迁的能力同样是质的飞跃。”路法斯针锋相对地与萨菲罗斯对视,他拉出狐狸一样的讽刺笑容,清晰地咬文嚼字。“你试图将克劳德·斯特莱夫困在方舟之中直接同化,可惜失败了,欺瞒总会有告破的时候。”

“哦?那乞求方舟庇护的你们又算是什么呢?只配成为养料、得不到进入天堂资格的你们,居然评判起将在香巴拉中得到永恒的受选者,别太得意忘形了。”

克劳德听得烦躁。这又算什么,他在死到临头的时候被赋予了别的价值,忽然成了价值连城的和田玉璧。看起来无论是谁都想要他回到方舟里,为了那个独特的能力,萨菲罗斯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但......这是一个摆在眼前事实,如果他成为那个东西的中枢,将会有人能够得救,很多的人。他不由地想起了端脑的模样,那些被捆绑在一起的人畸形又扭曲,像是在刑台之上受刑。

也许那确实是个适合他的去处,克劳德想,但这并不代表赎罪,这只是一个阻止他再次犯下罪孽的机会。他需要悔改。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更加简单的方法。”路法斯整理了自己的西服,领口上的黄色小花被仔细地调整了位置,漂亮得如同刚从枝头上采摘下来。“只要拥有方舟权限的主脑愿意接纳圆盘,那么剩下所有的事情就像喝水一样自然了。”

萨菲罗斯讥讽着哼笑起来,胸腔嗡鸣了一阵,刻薄地嘲弄。“在问着这个可笑问题的同时在继续向方舟里渗透筑基,我该怎么形容你们呢?阳奉阴违?傲慢至极?”

“我想这是合作的谈判。但即使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们也能够介入方舟了,现在我只是在告知当事人真相罢了。当然,如果你愿意让步,这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是让所有人体面的台阶”

“没有这个必要。”

克劳德忽然出声打断了两个男人的对峙,他的神色平静,没有犹豫和纠结,像是用仅剩的一层空壳做出决断。“需要我怎么做。”

“只需要同意,剩下的我们会安排。”路法斯近乎无情地回答,似乎并不惊讶克劳德的答案会如此干脆。他将计时器放进克劳德手里,瞥了一眼面色阴沉的萨菲罗斯,信步走回到了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巨大空洞。

“我知道了。”克劳德捏住手中的立方,像被赤红的数字捆住了脖子。“我会做的。”

“克劳德,你认为你该再考虑一下。”萨菲罗斯忽然打断了克劳德的话,他扫了路法斯一眼,随后拽住克劳德的胳膊推门而出。路法斯皱着眉头,紧盯着萨菲罗斯的背影,摸了摸了领口的黄花,最后慢慢放下手来。

克劳德被萨菲罗斯拖着,浑浑噩噩地走出路法斯的办公室。他感觉不到悲伤,感觉不到痛苦,甚至连释怀的心思都没有。萨菲罗斯拉扯着他走出去一段路,忽然从他的身边跨过一步,一把将他推在墙上,□□与水泥相撞发出一声嘭的闷响。

萨菲罗斯居高临下地捕捉着克劳德的眼睛,克劳德侧首闪避过去,反手握住萨菲罗斯的手腕,把男人的桎梏推开。“最优方案,比我想的要简单得多。”

“一个显而易见的圈套,你看到了,却还是要走进去。那太愚蠢了,克劳德。”萨菲罗斯的手掌再度向前压去,克劳德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懈,推搡着隔开萨菲罗斯的胳膊。男人的拳头顺势砸上克劳德脸侧的墙壁,留下一个深陷的拳印。

“对,因为我是个傻子。”克劳德瘪下胸腔,骤然撞开萨菲罗斯的身体,嘴唇再也没有分开的意思。他不想再多费口舌,也没什么好再去袒露的。他早就被命运解剖到露出骨头,他的身上已经没有肉能再供挥霍了。

萨菲罗斯被推得向后退了一步,站稳后满脸阴郁,怒意更明显地偾张在眼睛里。那些人又来了,想要夺取他的世界,即使面上说着合作,也从未放下枪口。可就是这些搬不上台面的阴损小人,克劳德却愿意为他们轻而易举地奉献了自己。

香巴拉是属于他们的完美世界,萨菲罗斯从不在乎与成千上万人为敌,但他想要心许之人的答案,他不喜欢背叛。

“为什么不看着我,克劳德,也许我们还有达成一致的机会。”萨菲罗斯背着光,眼窝阴恻恻的,高大的身影在墙上投出一块夸张的黑色,飘起的头发影子有一瞬像某种灵活的腕足。

“这是我的事,是我的选择。”克劳德耷拉起脖子,仰头的动作也有气无力。“你也不想那样做吧,何必互相为难。”

他无所谓地冲萨菲罗斯扯出一个类似笑的角度,唇角维持了不到一秒就松垂回去。所有人都是这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走了不同的路,做了不同的选择,那就......何必强留。

萨菲罗斯离开了,背影肃杀又愤怒,脚步几乎要踩碎楼层,一晃就消失在楼道的尽头。克劳德整理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扭头就回到路法斯的办公室。

他们才离开不到五分钟,那办公室里就没了人影,路法斯不知是去了哪里,只剩倒计时表横在办公桌上。

克劳德走了进去,发现倒计时表的旁边有一支黄花领针,正是路法斯先前带在身上的那支。他捏起领针来,总觉得那东西在散发花香,摆弄了两下就放了回去。

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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