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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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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哪里。

自从某一天开始,克劳德醒来总可能冲入一个陌生的世界,就好像他是一簇飘荡的柳絮,风吹到哪里,他便在哪里落脚,但无论落在何处,身边都有萨菲罗斯。起初萨菲罗斯是他防备的对象,而到现在,萨菲罗斯已俨然是他分离出去的器官,行驶中的离合器。

蝴蝶轻轻落在克劳德的鼻尖,瑰丽的蓝色鳞羽在阳光下闪光,抖动两下后又翩翩舞起。克劳德闻到了土壤和植物的芬芳,他茫然地从草丛里爬起来,眼前赫然是片一望无际的草场,碧蓝的天离头顶又那样近,近到只要略一抬手,便能触摸到云。那些云朵洁白无瑕,形状厚实绵软,再一看又像海浪一样气势磅礴,顺着风的方向席卷而去,倾倒在远处连绵起伏的不化雪山上。

从未见过的远山旷野宛如仙境,却并不显得有距离感,还有成片的小镇子坐落在千米之外。看过高山草原,克劳德把视线再往近处收,对着几步外那萨菲罗斯的背影发愣。

男人的长发随风飞舞,荡起轻快而松散的弧度,身姿难得的闲适。即使看不到表情,克劳德也觉得萨菲罗斯一定是在笑着,不同于讥讽或胁迫,也不会掺杂欲望,就只是像鱼在水中穿梭一般笑着。

克劳德看得入迷,被飞过的雄鹰一扰才回过神来。他走到萨菲罗斯身边,情不自禁地偷瞄着萨菲罗斯的脸,事实就如同他猜测的那样,萨菲罗斯笑得如清流溪涧,惬意畅快地远眺着茫茫草原上的遍地牛羊。

“我们似乎遇到了麻烦,一醒来就来到了这里,深渊的底部是这种地方啊。”萨菲罗斯转过头,颇有兴致地对克劳德说着,完全不似陷入困境的模样。“但很漂亮,不是吗?”

克劳德听了抬头向上看,说是掉下来,但他们头顶没有岩壁,只有一望无际的天空,连半个工作人员都影子都没有看到。深渊底部是方舟,可他们更像是到了一片异世界,克劳德无法用科学和常识来论证答案,只能猜测这里也许是地心的失落世界,要么就是他和萨菲罗斯其实已经摔死了,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堂。萨菲罗斯不是讲过那个传说吗?天梯是逝者才会走的路。

只是真意外,像他这样的人,居然还能上天堂。

克劳德有些不安,这里虽然说得上美丽,空气也难得的清新,但美丽的地方同样可能暗藏危险,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就是了,想到这个,克劳德就能放下忧虑。萨菲罗斯对此坦然的多,也许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又或是真的喜爱这里,他并不着急着确定自己身处何处,反而有些享受的意思,领着克劳德往不远处的小镇子散步。

山影重重,散布在草原上的牛和羊看上去都是家养的牲畜,偶尔也会出现些骏马。

一靠近镇子,克劳德就发现这里实际上生活了不少的居民。镇子的建筑形制相当有特色,规划得也井井有条,看上去是千年前的风格,但并不像是经历悠久的老房子,是有些损耗的普通民居。

村里的街坊间不算吵闹,路边上有炒茶的女人,街上也总有人慢悠悠地溜达,偶尔还会跑过一两只鸡,隔三岔五就有村民牵着牛往村外边儿去,路过克劳德和萨菲罗斯两人时还会好奇地看上两眼,也没什么恶意。

没什么人理他们,两人便面不改色地径直进了村子,村子不是旅游景点,街边上也没多少商店,台阶上立着乱七八糟的农具。

萨菲罗斯前进的速度难得地缓慢,让克劳德也能用舒服的步子跟上他。整个镇子都无比祥和,没有急躁的人,也没有急躁的车。他们缓步路过了一栋又一栋挂着经幡的民居,克劳德左右环视着街边,在听到不知是哪家传出的竹笛声后停下来,恍然间觉得很是耳熟,像极了他家乡的调调。

尼福尔海姆的乡野小调悠远凛冽,从前村头有个老头喜欢用竖笛吹民谣,却总是吹得跑调,搞得小孩子们总是结伴去捉弄他,但老头儿不在意,还是每天都去村头吹那跑调的歌。当时克劳德从不在那群拉帮结派的小孩之中,他觉得自己不像他们那么幼稚,所以总在同龄人散去后,再跑到老头不远处听曲。

不过说真的,他心里其实也嫌弃那老头吹得难听,加上那老头也不理他,所以直到离开故乡那一天,他都没和那老头说上一句话。

“气息不稳啊。”萨菲罗斯跟着克劳德多听了好一会,在第三个低音骤然拔高时直言不讳地评价道。“是你喜欢的音乐类型?”

克劳德听完嗤了一声,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他其实对音乐还挺有一手的。小时候偷听其他孩子学乐器,不知不觉里就学会了钢琴,又从老头那学会了笛子。“别小看我啊。”

断断续续的音符流淌在小镇的上空,随着氧气隐没进大街小巷,尽管曲声算不上动听,还是有村民趴在自家窗户上,探头微笑着聆听。也是随着这段曲子,克劳德和萨菲罗斯踩着青瓦地面漫无目的地走,每走一步都叩出咚咚的响声,像两根拴在小拨浪鼓边上的绳结,你来我往的敲个不停。

“萨菲罗斯,很吵啊。”克劳德在萨菲罗斯又用力落脚后抗议着。

“那你先停下来。”萨菲罗斯反倒挑起眉头,让克劳德先停下故意跺脚的孩子气举动。

“幼稚。”克劳德嘟囔了一声,皱着眉头,嘴角却弯了弯。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跟萨菲罗斯进行这场超级无聊的比赛,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幼稚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他们慢悠悠地从村子里晃荡过去,直到民居少起来,克劳德才记起他们本来该去打探情报的。他叹了口气,萨菲罗斯这次压根没有提醒他,他就一不小心就沉浸在小镇的氛围里。

再往前走只剩几栋宅子了,有户人家最靠外,屋顶升起袅袅青烟,屋前用篱笆圈起了一小块院子,院子里养了头壮实的牦牛。

那本该是家普通的民居,而只消打眼一看,就让克劳德的身子瞬间僵硬起来。屋子的外轮廓逐渐从记忆中落入真实,砖房的边边角角都透出熟悉的痕迹,他起初只是觉得相似,而后就觉得那和他在尼福尔海姆的家一模一样。

萨菲罗斯眯眼看着克劳德,克劳德急促喘息着,猛然惊醒一般,踉跄着向前走去,险些被地上的砖缝绊倒。克劳德走得很急,却在靠近屋门时放慢速度,操控着沉重的大腿,使脚能落在院子的土地上。

他的跑步声惊动了院子里的牦牛,也惊动了屋子的主人,房门从里面被推开,于是克劳德见到了一个女人,一个他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女人——他消逝在故乡的母亲。

女人看到他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快步迎上来,拉住克劳德的胳膊,上下打量着青年空白无措的脸庞。“克劳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告诉妈妈一声!”

克劳德感觉眼眶在发热,鼻子在发酸,他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女人就是母亲,身体的肌肉也在跟大脑抗争,激烈地互相辩驳着。“......”

“看看你,是不是瘦了?你走的时候脸上还有肉呢。”

“...妈......妈......”

克劳德伸出手,生怕打破一个脆弱的梦境,克制着自己的每一束神经,轻轻环抱住母亲的后背。是什么都好,梦也好,幻觉也好,至少现在她真的存在,只是存在就足够让他伸手拥抱。

女人笑着拍了拍克劳德的上臂,打趣道:“真意外,你居然会撒娇了?别傻站着了,快进屋吧。”她拉开克劳德,又往院门口看了一眼,好奇地靠上去一步。“这位是?克劳德,你带朋友回来啦?”

“...嗯...不...也不是,他是我的......”克劳德抱了好一会,为了掩饰发红的眼眶,他错身向母亲介绍着萨菲罗斯。在他还在思索该用什么词语来描绘他们的关系时,萨菲罗斯已经走上前来,向他的母亲弯了弯腰,接上了他句子的后半段。我是克劳德的爱人萨菲罗斯,初次见面,斯特莱夫夫人。

“哎?恋人?”克劳德的母亲顿了片刻,像是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叫我克劳迪娅就好,总之先进屋吧。”

克劳迪娅带着两人进了屋子,克劳德小心翼翼地站在客厅中央转了一圈,发现屋里和他走时倒是有些不一样了。记忆里那张坡脚老圆桌被换掉了,新的方桌子四平八稳,虽然小了些,但再也不需要额外的垫木了。客厅被分割开,又单独砌了两个房间,原本在客厅的那张床大概就是移到其中一间屋子里去了。

两人在屋子里站着像两根顶天立地的柱子,克劳迪娅嫌他们站在那里碍事,就把他们赶到了沙发上坐着。不大的沙发坐上两个男人有些局促,女人像是闲不下来,一边在厨房忙活,一边跟沙发上的两人说话。

但,为什么......克劳德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欣喜的背影,无数疑惑堆在心头,却不舍得立刻抽身而出。她的外貌声音,她的记忆她的温柔,全都真的不能再真了,克劳德甚至真的生出些希冀,她的母亲仍然在这里活得好好的。

“说起来,萨菲罗斯先生比克劳德大那么多,这孩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女人笑眯眯地切着菜,随后用围裙擦擦手,从冰箱里翻出几块冻肉来。

“不,虽然他有些别扭,但帮了我不少忙。”萨菲罗斯在克劳德紧张的视线里回答,声音很是放松,眼瞳转回克劳德脸上,烘出些促狭的笑意。

“太好了,克劳德有这么成熟的恋人,我也能放下心了。”

克劳迪娅处理着冻肉,她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待久了,平日里客厅都冷冷清清的,克劳德和他的恋人一回来,屋里霎时就暖和了起来。她的儿子和别人家的儿子挨在一起的样子像两只团在一起的仓鼠,毛茸茸的煞是可爱。女人看到克劳德凑在萨菲罗斯耳边嘀咕时由衷地笑起来,看来他们的感情很好,萨菲罗斯最后一定会变成他的另一个儿子吧。

平时安静的屋子迎来了年头里最热闹的一天,克劳迪娅做丰盛的晚餐来为克劳德和萨菲罗斯接风洗尘,三人围着小方桌坐着,闻起来香喷喷的家常菜被头顶暖灯一照更加勾人胃口。

克劳德没太过犹豫,很快接受了这桌菜肴,伸筷子之余听着失而复得的唠叨,还一直分心顾及着萨菲罗斯。他一早就发现男人没什么进食的欲望,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撑在桌子上,听着桌边的母子二人从过去聊到现在,然后再提及未来。

克劳迪娅顺着儿子的视线,也发现了萨菲罗斯没怎么吃菜,有些担忧地问道:“是菜不合口吗?抱歉,这些都是克劳德爱吃的菜,我忘记问你的喜好了。”

萨菲罗斯慢慢抬头,没露出讨厌或是喜爱,只是细微地抬动嘴角,做出一个像是安抚的表情说:“不,这些就很好,我没有特别的喜好。”

克劳迪娅显然把这当做客套,她有些不认同地皱起眉头,敦促儿子说些什么。克劳德在萨菲罗斯的淡然里有些手足无措,男人就坐在他的手边,可直觉告诉他萨菲罗斯依然盘旋在风里。这里是他的家,是他的家就可以是萨菲罗斯的家,他想让男人接受这里,就像萨菲罗斯引导他那样,引导萨菲罗斯落下来,哪怕只有一小会也好,休养一下那只漂亮有力的翅膀。

克劳德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母亲偷偷给了他暗示,所以他在母亲的眼神鼓励下,拿起一只空置的瓷碗,笨拙地反握汤匙,给萨菲罗斯盛了一碗南瓜粥。克劳德把粥推到萨菲罗斯面前,咳了一声,别别扭扭地递过去汤匙。这是他头一次在母亲面前,对着另外一人示好。萨菲罗斯顿了顿,粥的热气蒸到皮肤上留下小小的水珠,他抬头挤了挤眼睛,漂亮的兽瞳里点缀着暖光,然后忽然对着克劳德笑出了声。

“笑什么,妈妈的粥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克劳德耳尖发红,瞪了萨菲罗斯一眼,语气最先倒是有些凶巴巴的,后续声音慢慢平稳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所以...才想让你尝尝。”

萨菲罗斯不再拒绝,从善如流地品尝了那碗粥,在克劳德紧张的眼神里短暂地思考了一会,虚晃一枪后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评价。克劳德松了口气,敛着笑意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很快又听到萨菲罗斯补了一句说更喜欢偏咸的味道,紧跟着是母亲开心的应允声,说是下次会试试做海鲜粥。

美满的不切实际,不愧是天堂。克劳德想,如果方舟是这样的地方,那人们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当天夜晚,克劳德和萨菲罗斯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同住在一间屋子里。算不上宽敞的床勉强能躺下两个人,勉强到非常两人几乎要嵌在一起,也不需要第二床被子。

“...今天......像梦一样。”克劳德睁着眼睛,在做了一整个白天的美梦后,他就无法在夜里入睡。他靠在枕头上,眼珠正对着萨菲罗斯的嘴唇,轻声诉说着。

萨菲罗斯自然也是醒着的,他的鼻息扫在克劳德的刘海上,吹得几根金色发丝震动个不停。男人有节奏地呼气,抬手揽住克劳德的腰肢,把青年按进自己的怀里,如同拼合起来的双鱼玉佩一样完整。“感到开心吗?”

“...但,萨菲罗斯,她真的......存在吗?”

“我们共同看到了,她就在那里。”

克劳德闭上眼睛,正是因为她就在那里,他才会感到痛苦。失去一次后,他不能忍受失去第二次,他想补足失之交臂的幸福,可理智又会与感情对峙,告诉他这是虚妄的。“我已经...假象,就算是假的......”

“如果那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呢?”萨菲罗斯把克劳德的头抵在自己的颈间,手掌按压着青年的后脊,低喃的声音懒倦拉长,在黑暗中骚动克劳德的筋骨。

没有什么是真的,眼睛看到的真是,耳朵听到的真的。如果失去了嗅觉,那气味是否存在?如果有连眼睛和耳朵都捕捉不到的东西,那它是否是假想的概念?

有人会分不清真实和梦境,事实上也没人能证明,正在喘息和思考的当下,究竟是否是真正的现实,所以那些坚定生活在现实中的人们,说不定正沉溺于梦里。克劳德清醒的沉沦,不作为命数将尽的半感染者死在街边,而是就这样生活在有母亲和萨菲罗斯在的世外桃源,这何尝不是他所有努力的最高成果。所以,他想,如果自己留在这里,没有人能指责他,没有人会为此瞧不起他,他只是做了每个人都会做的决定。“克劳德,你喜欢这里吗?”

克劳德在沉寂中听到低哑的声音在询问他,如夜里起的雾,朦胧得无法捕捉。但是他在心里想着那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这不正是他在寻找的......归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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