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富商先后请回家的保家仙和小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看到小鬼被人带走，灵智还没全开的鼠仙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结果被孟江当场抓获。
买一送一，两只一起打包带回了疗养院。
被鼠仙抓伤后，富商亲自把阮舒送到了医院。简单的消毒处理后，以防万一，护士又分别给他注射了一针破伤风和一针狂犬疫苗。
扎完针出来后，阮舒一眼就看到了守在病房外的富商。
“阮大师，”富商态度恭敬地递给他一张银行卡，道：“这张卡您拿着，里面有二十万，是我赔给您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阮舒愣了一下，他觑着富商的表情，迟疑道：“……那只鼠仙爪子上有毒？”
富商一怔，急忙否认道：“没有。”
阮舒松了口气，纳闷道：“那你给我这么多钱做什么？”
搞得这么郑重，他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推进手术室截肢了呢。
富商支吾了一下，才道：“不瞒您说，其实那保家仙我一早就想送走了。”
“多亏您今天被抓伤，它才会被孟大师一起收走，我也不用专门再找人来看一次。”
“所以这笔钱，有一部分算是给您的感谢费。”
阮舒：“？”
感谢什么？感谢他是个倒霉蛋吗？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阮舒拒绝了富商送他回家的好意，一个人上了公交车。
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阮舒回想起今天下午的遭遇，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伸手按紧背上的纱布，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他忽然又停下来，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街道，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影。
阮舒警惕地扫视了一遍路面，确定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后，他狐疑地回过头，加快脚步往家走去。
乘坐电梯到达家门口后，阮舒松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等他换好拖鞋再一抬头的时候，目光扫过某个地方，忽地顿住了。
片刻后，阮舒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来。
就这么安静地坐了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了阳台的方向。
阳台的晾衣杆上，一只蝙蝠正一动不动地倒挂在那里。
在黑暗中，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他。
阮舒抬头对上蝙蝠的视线，沉默两秒，道：“出来吧。”
蝙蝠听到他的话，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紧接着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绷紧了身体，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阮舒看着他装死的样子，叫道：“赫尔伯特。”
听到这个名字，蝙蝠的动作看起来更加僵硬了。
看他还没有坦白的意向，阮舒顿了顿，面无表情道：“你知道吗？正常的蝙蝠是不会长这么长的獠牙的。”
那只蝙蝠下意识用翅膀尖碰了下牙齿。
阮舒：“骗你的，没有獠牙。”
“……”
意识到自己上当之后，它终于放弃抵抗，扑棱着翅膀飞进了客厅。
“好吧。”赫尔伯特化成人形，脸上的表情疑惑又郁闷。他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阮舒低着头，没有说话。
赫尔伯特观察着他的表情，追问道：“是猜出来的吗？”
阮舒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说道：“别吵，我在思考。”
赫尔伯特乖乖闭上了嘴。
“算了。”过了一会儿，阮舒抬头看向他，道：“破绽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赫尔伯特的表情更郁闷了。
阮舒觑了他一眼，诧异道：“你不会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吧？”
赫尔伯特没说话，但从神情来看，他显然是这么认为的。
“……”阮舒没再纠结这个话题，直截了当地问：“这么晚了，你跟踪我回家做什么？”
经阮舒这么一提，赫尔伯特才想起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他鼻尖轻轻耸动了下，道：“你受伤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还没等阮舒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又继续道：“你好香。”
“我可以初拥你吗？”
三句话，阮舒被定在原地一分钟。
“……”消化完这几句话的内容，阮舒回过神来，眼神恍惚但语气坚定，道：“不行。”
赫尔伯特往前一步，问道：“为什么？”
阮舒：“问题太多了。”
他掰着手指头举例：“首先，我们是同性；其次，我们不是一个物种，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阮舒回想起下午那只活蹦乱跳的大黑耗子，语气悲痛：“……你的远房亲戚在不久前深深地伤害了我。”
赫尔伯特明显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理清思绪，条理清晰地回答：“同性这个事情你不用担心，在我们国家，同性婚姻是合法的。”
“物种问题也很好解决，我初拥你之后，你就是我名义上的儿子，我们自然就变成了同一个物种。”
阮舒：“？？”
但乱/伦是犯法的啊！！
“至于你说的远房亲戚……”赫尔伯特皱起眉，有些苦恼道：“我还不太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问题吗？”他低头看向阮舒，墨绿色的眼睛突然变得猩红，唇角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
阮舒低头看了眼手机，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根手指：“最后一个。”
赫尔伯特点头：“你说。”
阮舒：“你有入境许可吗？”
赫尔伯特愣住：“……什么？”
“入境许可。”阮舒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从英国进入宜城，拿到地府的入境许可了吗？”
赫尔伯特呆呆道：“没有……”
“好的。”阮舒点点头，抬手示意他不要动，“你稍等一下。”
阮舒径直走到玄关处，打开大门，对着门后的孟江道：“院长，你都听到了吧？他是非法入境，偷渡过来的！”
孟江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赫尔伯特看到孟江，眼神十分惊讶：“勾魂使者？”
他又看向阮舒，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个圈，豁然道：“你认识勾魂使者？怪不得我会在你身上感觉到死气。”
听到这句话，阮舒像是想到什么，问：“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身上的阴气，才大半夜跑来要初拥我的吧？”
他发现被人跟踪后就打了电话给孟江，一路上都没敢挂断。结果回到家后发现是一只吸血鬼，就更不敢挂断了！
赫尔伯特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的血也很香，我很喜欢。”
孟江闻言脸色变得更黑了。
他冷冷道：“怎么？鸭血吃多了，想吃人血了？”
赫尔伯特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反而点点头，认真道：“毕竟现在的鸭血大部分都是人工合成的，偶尔还是需要改善一下伙食的。”
阮舒：“？”原来他是人造鸭血的贵替吗？
赫尔伯特说完，转头看向阮舒，道：“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现在我可以初拥你了吗？”
阮舒：“？”
阮舒还没说话，孟江已经先一步道：“不行！”
他冷冷地盯着赫尔伯特，沉声道：“赫尔伯特公爵，你违反三界领土公约，未经许可擅自进入冥界管辖区域，按照公约条例，限你在两天时间内离开宜城，否则地府将采取强制手段，将你遣返。”
赫尔伯特对上孟江的视线，缓缓眯起眼，道：“我不走。”
阮舒感受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觉得大战一触即发，他已经开始思考家里有什么地方能让他躲一躲的时候，赫尔伯特突然收起獠牙，变了一个表情。
他拧起眉，语气不满道：“我已经和你们交涉过很多次了，只要你们帮忙找到我丢在这里的棺材，我一定会遵守公约，再也不踏进你们地府的地盘。”
“但是你们那个姓崔的使者，每次都把我的请求驳回，我只能亲自来这里找了。”
孟江不耐烦道：“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么多年过去，东西已经找不到了。”
赫尔伯特：“不可能！”
“等等！”听着两人的对话，阮舒反应了一下，狐疑道：“你们认识？”
孟江脸色依旧阴沉，但听到阮舒的问题，还是道：“这位赫尔伯特公爵，五十年前已经违背公约，到宜城住过几年了。”
阮舒点点头，原来是二进宫。
他想起两人刚才提到的内容，疑惑地问：“你们刚刚说，他是要找棺材？找什么棺材？”
赫尔伯特稳了稳气息，道：“是我五十年前到这里玩，落下的一个棺材。”
他补充：“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床。”
孟江嗤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阮舒扯住了衣角。
阮舒制止了孟江的行为，对着赫尔伯特问道：“那你这次来找到了吗？”
赫尔伯特：“正在找。”
孟江这时投来一个“说了找不到”的眼神，赫尔伯特辩解道：“我上次来的时候那里还是一大片墓地，谁知道才过去五十年，就变成了一座学校。”
“虽然地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我已经确定了大致的范围，就在一栋宿舍楼下面。”
“相信再过几天，我就能找到具体的位置了。”
“等等！”听着赫尔伯特的话，阮舒觉得这个故事越来越熟悉。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不就是他早上听到的八卦吗？！
阮舒一言难尽地看向赫尔伯特：“你不仅咬坏了学校的桌椅，还在女生宿舍楼下当变态？”
“什么变态？”赫尔伯特皱眉，过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他看向阮舒，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咬坏的？”
阮舒：“……”
阮舒转头看向孟江，一脸正义道：“院长，我支持立刻把他遣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