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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D: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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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是主动脉夹层吗?”

许彦盯着病床上满脸淤青,眼睛肿得像是被蜜蜂蛰过的顾小柔,皱紧着了眉头,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好声好气地问道。

许国栋做在病床旁,嘴里叼了根劣香烟,从床头柜上拿了个苹果,再从裤兜里掏出了把水果刀,翘着二郎腿,削起了苹果。

他撩起眼皮,眼神戏谑又有些自得:“不那样说,你怎么会把钱转过来?”

许彦捏紧了拳头冷冷地看向许国栋,牙关被他咬得极紧,字从牙齿缝里一个一个往外冒:“许国栋,五十万,你用来做什么?”

许国栋如同地痞流氓一般笑着对许彦吹了个口哨:“你管我用来做什么?”

“我妈脸上的伤你打的?”许彦又问。

病床上的顾小柔脸上的伤有新的也有旧的,青紫色的淤青从额头一直蔓延到整个脸颊,额头靠近发际线处还能开到才结痂的伤。红肿发紫的眼眶更是彰显着顾小柔才挨过一顿毒打。

顾小柔挂着吊瓶,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哀鸣,吊水瓶里的消炎药一滴一滴地不停往下掉,哀鸣声一直在持续,对峙也是。

“她要不到钱,有什么用?她不挨打,能长记性?”许国栋挑眉,语气格外冰冷,对待顾小柔的态度更像是在对待一件有利用价值的商品,而不是人。

“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了许国栋的左脸,火辣辣的刺痛让许国栋直接发疯骂道:“妈的,狗娘养的畜生,还敢打老子?”

“想打,就打了,”许彦居高临下地盯着许国栋,时隔六年,他面向许国栋终于有看杂碎的底气,“畜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许国栋嗤笑一声不屑道:“凭老子不是恶心人的同性恋。”

此句话一说出,仿佛触发到什么神奇的开关一样,病床上的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发出爆鸣:“许彦!你刚刚是不是打你爸爸了?道歉!”

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顾小柔突然间有了力气,撑着手肘做了起来,中气十足地吼道。

坐在角落里的许瑶和小时候家里无数次吵架那般,茫然无措地睁大着眼睛。

“我为什么要道歉?”许彦的胃部又开始灼烧,还没好透的的肠胃此刻因为怒火,变得更加脆弱,肠道像是纠缠在了一起,搅得许彦犯恶心。

他一次又一次的对顾小柔抱有希望,然后现实又给了他沉重一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永远要把错误怪罪到他的头上。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

“是许国栋骗了我,”许彦扯了扯嘴角,对着顾小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五十万,五十万。我以为你真得生了很重的病,从南江回立林的飞机上我一直在后悔对你说了很重的话,一直在愧疚。我一下立林就打车奔到医院,看到你没事我松了一口气,但我很快意识到不对。”

“五十万,放在别人身上我可以去公安说我被诈骗,”许彦扯了扯嘴角,“可是偏偏钱是打到我最亲的人账户上,我能干些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

顾小柔嗫嚅道:“你现在是大网红,你又不差钱。”

许彦被气笑:“妈,钱不是被大风刮来的。我是网红也并不代表我就有数不尽的钱。我……年薪甚至没有百万。”

“从去年开始我每月给你打十万,不是因为我钱变多,而是因为我想让你过得好点,又或许说我惦记着你对我的生育之恩,妄图用钱来还清。所以你一次又一次催我打钱,我便一次又一次妥协。”

耳边又开始“嗡嗡”做响,嘴唇又些发麻,但许彦还是接着说:“我究竟怎么样,才能从你哪里得到一点关心?我不知道,我好像没有被你爱过,所以……”

许彦顿了顿,眼泪从眼眶中溢出,突然想起了季燃,他无力地勾起唇角,深知自己性格里的缺陷,自嘲道:“我现在不会爱人了。”

顾小柔被许彦这番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十几年的光阴,足够让当初还是一个奶乎乎的对着她撒娇的小团子蜕变成如今轮廓流畅,气质成熟的青年。

她盯着许彦看了很久,再发现当初那个会扯着她衣角奶声奶气求她买薄荷糖的小孩早已经消失不见。

原来,她对许彦的记忆竟然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啊?”顾小柔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让许彦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变得平静,没有委屈,没有责怪,更没有愤怒,有的只有数不清的自嘲——

你看,原来她真得从未再意过你。

“妈,”许彦却还想再管一次闲事,他劝道,“离婚吧。”

许国栋站在一旁讥笑:“离婚,她敢吗?你以为今天这个找你要钱的计划都是我算计的?她自己占了一半,她讨的打。”

“你……说什么?”许彦耳畔一直在轰鸣,他突然觉得腿被灌了铅,脑袋也被人为撬开往头骨里不停的灌水泥,他缓了好久,只觉得恶心。

好恶心,所有人都在骗他,只有他像一个傻子,傻傻地将所有的话当真,将一颗真心交过去,被人刺得血淋淋,然后又一个人舔舐伤疤。

“所以,今天你也在骗我?”他突然将矛头转向角落里的许瑶,问道。

“哥,我也是才知道。”许瑶急得快哭了,疯狂解释,但她没想到她爸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嘴——

“哼,瑶瑶,你以为她去南江真是和我们闹掰了离家出走……”

许国栋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极为有力且带着劲风的一拳砸向了他的右脸,拳头离开皮肉的瞬间,一阵绵长有力的阵痛从脸颊向整个脸部扩散。

许国栋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拿起床边的水果刀向许彦的身上刺去,下一秒,场面彻底失控——

季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把许彦护在身后,他反应很快,也不管疼不疼,左手握着水果刀刀尖,用力往上一抬。许国栋骤然失力,季燃眼疾手快地将许国栋的手腕扣住,一个拧手,将他彻底制度,压在地板上。

“你踏马,谁啊?信不信我报警?”许国栋骂咧咧地嘶吼,“你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

“原来你知道打人犯法,”季燃冷笑道,“那你尽管报警,有监控,正当防卫,看是你进去,还是我进去。”

许彦被突然其来的变故吓得乱了阵脚,他这才惊觉貌似自己冲动过了头。耳畔的耳鸣声还在做响,胸腔里愤怒已经消散殆尽,他垂眸看向季燃的手,才发现有血在一滴一滴往下流。

“季燃,”许彦扯了扯季燃的衣角,急道,“你流血了,我们走,我不要管他们了,我不要管他们了。”

“彦彦,我没事。”季燃不以为意,被刀划到的小伤而已。他当时护住许彦的时候,再几秒种的时间里预估了方案,发现无论怎么样都避不开刀口,所幸直接空手接白刃。

反正他对刀伤早以无感。

“我们走,我们走。”但许彦貌似声音带着点哭腔。

季燃立刻起身拉着许彦离开了病房。前脚刚他出病房的一刻,许彦浑身绵软地瘫倒在他身上,但还是不忘用苍白的唇嘱咐他:“伤口,要包扎。”

季燃沉默片刻,没在意自己,反而是将已经浑身脱力的许彦放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靠着休息。

许瑶在许彦刚出门的那一刻就跟着,她站在许彦面前一个劲地解释:“哥,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事情不是我爸爸说的那样,你不要生气。”

许彦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心很累,他人也很疲惫:“瑶瑶。”

许瑶愣住了,这是她哥第一次这么叫他。

“这几天麻烦你照顾一下妈妈,”许彦顿了顿,“哥累了,想休息。”

“可以吗,瑶瑶?”

许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更亲近的叫法,此刻她却觉得自己与许彦隔得越来越远,她好像在被她哥人为地往外驱逐,让她没有办法继续靠近。

十六岁的她这时还不明白一次称呼的改变意味着什么,等到她后来上了大学,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她哥的放手。

但这时的她,被这句话激得责任心爆棚,直接点头答应得极好:“哥,你放心,只要你不生气,我什么都干。”

许彦笑了笑:“不生气。”

只是他以后什么都不会再管了。

这该死的,令人作呕的血缘亲情,就该通通粉碎在散发着尸臭味的过去。他会狠狠记住这次教训,把自己所有对亲情的所有向往彻底埋葬。

季燃包扎伤口的速度很快,包扎完后,就安静地坐在许彦的身旁轻声问:“回酒店吗?”

原本来立林的时候,许彦安排的是酒店是只住季燃一个人,他自己回家睡他那个小房间,但此时此刻,小房间对他的吸引力远没有酒店大床房来得实在。

许彦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但他起身的瞬间,脚步立刻变得虚浮又无力,差点一个没站稳以头抢地,所幸季燃稳稳地扶住了他。

许彦突然开始假设,如果这次回立林,没有季燃陪他,他又会是怎样的结局,他不敢细想。

季燃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走下立林老人民医院墨绿色水磨石地板台阶,他突然觉得憋屈得慌,扶着季燃就开始像倒苦水似地往外蹦词:“你们都骗我,真恶心。你们才是令人恶心的臭虫,我只是同性恋,我哪里恶心了,我没有骗过人,没有说过谎,你们一个一个骗心骗钱,才是腐烂生蛆的恶心臭虫。”

“嗯,他们恶心,同性恋不恶心,是他们的错。”

“你也恶心。”许彦咬牙切齿,季燃这才明白原来骗心的臭虫也有他的一份。

他无奈地笑了笑。

“许彦,我也有一个如同臭虫一般的家庭。”

许彦怔愣住,没再说话。

月色透过医院的铁窗映在墨绿色的水磨石面,散发出惨白的光。

许彦想,原来接近真相的时候,心口会如同被刀子割了一刀似的,越来越痛。

“我不会骗你,永远不会。”

“为什么?”

季燃看了看周遭惨白的光线、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天花板,心里觉得医院实在是一个适合说情话的地方。

不浪漫,不唯美,但发生的事情却有些疯狂。

那不如再疯狂点。

“因为我爱你,比你认识我的时间还要早。”

话音刚落,季燃双手捧着许彦的脸,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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