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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D: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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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许彦没有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跑,却被季燃狠狠扣住脑袋,桎梏在原地。

温热的气息打在许彦的脸颊,他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天呐,疯了,公共场合接吻像什么话?

但季燃根本没给他留思考的空间。季燃的舌尖在他的唇瓣上一点点试探,触碰,最后深入。深入的一瞬间,许彦的舌尖也点微微发麻,浑身像触电一般战栗,他,好像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但季燃还在入侵,这个吻由一开始的沉稳轻柔带着探索性的挑逗,逐渐发展成了极具侵略性的攻击。

关键许彦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干巴巴地任人宰割。但是宰割他的人,貌似想要引导他做出回应,不停地挑逗他的舌尖,让他沉溺在火花里。

但他做不出回应,只能茫然地睁大眼睛,任由胸腔里的心脏猛烈跳动,浑身上下极速升温,他不安地攥紧了双手,下一秒却被季燃重新握住,转而变换为了十指紧扣。

十指相扣的瞬间,许彦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医院谁都能路过的楼梯口接吻,真踏马疯了。

许彦在心里暗骂,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从唇缝间溢出了一句带着气声的喘息。

很快,覆在唇上的触感消失了,许彦立刻

俯身蹲在地上不停咳嗽,喘气。

“彦彦,接吻可以呼吸。”

他知道,但他不会,谁知道季燃怎么这么无师自通。

但他现在因为这个吻,浑身上下变得燥热又难熬,他脑袋有些眩晕,在季燃这句话的刺激下,脸颊泛起了一层潮红。他随即起身,勾住季燃的脖子,眯了眯眼:“你把我勾成这样了,要对我负责。”

“嗯,一定。”

“我现在想喝酒。”

许彦垂着眼睫,轻声道。其实,他是想做。都是成年人,有欲望很正常,只是他有些羞于表达。

“不行,”季燃厉声拒绝,“喝酒硬不起来。”

许彦头炸了。季燃他刚刚说什么?喝酒什么?

那他上次酒后乱性是怎么回事,他就这么毫无兴致地跟季燃上床了?

什么东西?

他要碎掉了,物理意义上地被季燃残忍的言语刺激得粉碎,身体想是被碾压过一遍,毫无生机。

“你……”许彦张了张嘴,茫然又无措,最后评价:“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去酒店吗?”

许彦木然点头,眼神冷得可怕,恨不得让季燃立马化作冰雕。

酒店订在立林市的老城区,老城区的街道还维持着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水平,没有加宽,也没有做什么疏通交通的高架桥,所以临近下班高峰期,最常遇见的便是堵车。

许彦和季燃在距离酒店还有两公里的时候,打的车堵了,彻底堵死,一动不动。

开车的师傅坐在驾驶位,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用令人亲切的立林语骂道:“这个老城交通是个撒子批嘛,堵得个伤心,我还有下一个单要接,这一堵,晓得又要堵起好久。”

立林这座城市,每个人都在为生计奔波。有人为了赶早高峰上班族的早餐,会早上三点就起来做一车的早饭,然后赶到路口流动摆摊,最后收获一单罚款;有人会为了节约时间多抢一单网约车订单,将车开得飞快,最后一个不留神,撞向老城区的大转盘;也有人为了多攒一笔存款,一天24小时都在兼职,最后悄无声息地猝死在无人问津的出租屋。

没有人不努力,但立林这座城市能回报给人的却太少太少,因为立林始终是个小地方。

许彦幼时拼命想摆脱的地方,在今晚,他却生出想要驻足停留的想法。

“要不现在下车?”许彦侧着脑袋挑眉问季燃。

“好。”

两人一拍即合,十分冲动地下了出租车,司机无论怎么阻拦都没有用。

下车后,许彦走在老城区破败的街道,仰头望着不知道是哪家私自搭着的电线,黑不溜秋还有着些陈年老垢挂在头顶上看起来骇人。

但许彦却突然回忆起了以前:“季燃,你记得吗?我们出租屋前有一团这样的电线,我每天早上都要被站在电线上的麻雀吵醒,气得我恨不得爬起来把电线拆了。”

“嗯,”季燃点了点头,“我知道,你那个时候还买了弹弓准备射鸟。”

“对啊,我还准备和你一起打鸟,”许彦顿了顿,眼神暗淡,“可惜回不去了。”

“能,你想打我再陪你。”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走吗?”许彦接着问。

沿路的灯光撒在老街上,此刻的老街只有人影攒动,人们都在忙着赶路,只有他们在安静地欣赏风景,诉说往事。

格格不入,却又躁动不安。

路过街边的哥特风老教堂,季燃突然开口说道:“在北美,这种教堂特别多。”

“有人用来祷告,有人用来举行婚礼,当然也有的是葬礼。”

许彦的瞳孔骤然放大,他挨近季燃,轻轻拉过他的手,沉默片刻,主动将头靠在了他肩上。

两人为老教堂驻足,一起靠坐在老教堂前供行人休息的木椅上。

“走得很突然,还没来得及跟你到别,我就被我爸联合我爷爷送去了北美的心理戒断机构。”

“北美不是很开放吗?”许彦问。

“这个世界只要有需求,就会有资本去运作。很多父母不能忍受自己孩子的离经叛道,就会指望用这种人为干预的方式,期盼孩子能够走上正途。他们给孩子打上‘有病’的标签,却根本没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否存在问题。他们自己都是病人,却希望孩子不会生病,不会脱轨。”

许彦深表赞同:“对,是他们有病。”

“当然,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好的父母,可惜我们都没有遇到,”季燃笑了笑,“但所幸我遇到了你。”

许彦不能理解,他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太大的人格魅力,他都不明白季燃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着迷。

“阿姨很好。”许彦回忆起了季燃妈妈冉卿霜女士,觉得季燃说得有失偏颇。至少在他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她是一个好母亲。

“如果忽略她在我幼年时因为想去环游世界,而把我寄存在保姆那儿的行为,忽略她来到立林后对我的不管不顾,放任我爸监视我的行为来看,她的确算一个好母亲。只是对她而言,她自己与爱情,永远比我更重要。但是,我希望她这样。”

季燃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释然,他盯着许彦的褐色瞳孔看了很久,街灯的映照下,眼睛像粹了满天的星子,亮闪闪的。

“星星,你的眼睛像星星。”

季燃猝不及防的夸赞让许彦有些害臊,明明今晚一点酒都没喝,却意外地让人陶醉。许彦的后颈犯着一层薄红,他恼道:“你别打岔,继续说。”

“六年前,我爸从你爸许国栋那里高价买了一张我们接吻的照片。”

许彦眉头紧蹙,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他问:“花了多少?”

“一百多万。”

“多少?”许彦的声音陡然拔高,一百多万,许国栋竟然还意思要出口,这是敲诈勒索,怎么没人告他?

“一百多万对于晟兴而言不过是打发一个要饭的,他们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往往都会选择用钱解决。毕竟,一百多万,就可以买断晟兴继承人的丑闻,不会有任何麻烦。甚至还可以作为要挟我的筹码。”季燃叹了口气,揉了一把许彦蓬松的发丝,接着说道:

“你说我是季家的二少爷,其实我不是。”

许彦面不改色,一脸冷漠:“哦,那你是继承人。”

“现在,也不是了。”季燃眉眼如水一般温柔,他轻轻在许彦额头上落下一吻,只是蜻蜓点水一般,转瞬即逝,像是在安抚。

他有些无奈道:“彦彦,你脑补的能力永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许彦冷哼了一声:“你刚说的就刚霸总小说里的没什么区别,我脑补能力强大也是正常。我都在想你会不会有什么出国的白月光,不可多得的联姻对象……”

“白月光是你,”季燃歪了歪头,“要联姻的对象也只会是你。”

许彦脑子嗡嗡做响,他想,他今晚没喝酒,季燃也没喝,为什么情话他说的如此信手拈来。

“你……别这么说了,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你。”许彦很坦诚,心脏跳到嗓子眼,他紧张话都说不利索,他总是想要给出季燃切实的回应,却忘记了他很早之前就给过了。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季燃轻声道,“而且你的回应比我想象中的热烈。”

许彦怔愣片刻问:“有吗?”

“你的视频,44个城市的各种街景,构图留白很大,更不是拍风景的典型构图,你留的空白是留给谁的呢?”季燃问。

“我……”许彦支吾着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自己知道,也很清楚,他幻想过,在44个城市的街头突然拍进一个影子,一个格外熟悉的影子。

所以,他下意识留了白。

“彦彦,我当时差点死在北美,”季燃语气平缓轻松,“心理戒断持续了一年,治疗方式很多,电击、熬鹰、催眠各种各样,最关键的是,我爸想杀死我。”

“什……么?”许彦抬眸看向季燃,突然格外心疼,怎么会有父亲想要杀死自己的儿子呢?怎么会呢?

“我说了,他自己有病,他对于很多感情的认知几乎接近于空白,我觉得他自己甚至带着反社会人格,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我却见过他虐猫虐狗,很恶心,自己无能,就要通过虐杀动物来得到快感。他这样的人,本身就不该有孩子。”

季燃说着,对自己都产生了浓烈的厌恶,他和季沉有着血脉相见的骨肉亲情,骨子里的劣根性甚至和季沉一模一样,他厌恶这样的自己,甚至达到痛恨的地步。

刻在骨子里的暴虐基因,仿佛让他觉得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许彦看向季燃,眼前的季燃与六年前他在三中巷子里的黑网吧遇见的没什么区别,冷默疏离,拒人千里之外。但是却又好像随时有什么东西把即将把他吞噬。

“所以,疼吗?”许彦轻轻抬起季燃的左手腕,季燃藏得很好,从未将手腕皮肤完全暴露在外,手腕上的手表掩盖住了大大小小的刀疤,但许彦知道那里留下了数不清的痕迹。

是自厌的少年,濒临自毁的印迹。

“所以彦彦,知道你为什么好了吗?”季燃说,“你心总是很软,小时候是,现在也是,你是第一个问我疼不疼的人,我妈看到过,但她从不在意,她把这些归结于青春期的叛逆,季沉也看到过。他,甚至会用摄像头一帧一帧观反复观看我自毁的行为,他会感受到快感。”

“恶心,”许彦咬牙切齿,气得他胸腔开始不停起伏。他深恶痛绝地开始咒骂:“他们才是阴沟里的蟑螂,下水道里的老鼠,深山老林的毒蛇,恶心至极。”

许彦说着说着开始暴走,却被季燃拦腰抱进了怀里:“嗯,他们恶心,不值得你生气,不要生气,听我讲完,好不好?”

季燃说着又轻轻吻上了许彦的耳朵尖,痒得许彦下意识想从怀里崩出去,却立刻被季燃压在了怀里。

“我现在,不是什么继承人,不是什么少爷,我只是季燃。一个摆脱了家庭,没有人收留的季燃。你愿意收留我吗?你还会不要我吗?”

季燃话音刚落,许彦的情绪却决了堤。泛滥不堪,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我……到底哪里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如果,我们当初没有在一起,我没有许国栋这样的后爹,就不会有你后来经历的一切,你就不会,你就不会在北美差点……”

“彦彦,我们在一起是必然,他们的干预才是偶然。”季燃抱着许彦,将头抵在了他的肩上,“与其责怪自己,不如伤害他们。不要让自己承受太大的心理压力,会很累的。”

“这么多年,你累吗?”季燃轻轻将唇覆在许彦的眼角,没有过多的举动,只是轻轻碰在眼泪上,人为的覆盖住了止不住的泪水。

“我,我累。”许彦终于承认。

这么多年,他总是心理压力太大,他以为自己足够冷血,却始终难以彻底摆脱原生家庭。他太渴望亲情,以至于所有的举动都变成了下意识地讨好。

他打钱给顾小柔希望能得到一句关系,希望能够得到一句来自母亲的问侯,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累不累”都可以让他轻松好久。他照顾许瑶,一是因为年少时的兄妹关系,二是讨好。

他希望得到一句顾小柔的夸赞。

离开立林的六年,他拼命攒钱,做过各种各样的兼职,去酒吧当过服务生,餐馆里端过盘子,奶茶店里摇过奶茶……

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来没歇过,甚至再被前公司坑了一遭后,也只颓废了一周。

那时的他想过以死亡解决所有的问题,临门一脚,被黎滟一个耳光扇回了现实。他被黎滟送去了医院,那时的他才知道——

原来他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而大学时期整夜整夜的失眠,才在那时有了定论。

“彦彦,我说完了。”季燃附在许彦的耳边说道。

“所以,就这些你憋了这么久?”

许彦擦了擦眼泪,扭头怒目瞪着季燃,立林初夏的晚风带着燥热,林间隐隐传出蝉鸣声,两个对视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

“怕你哭,怕你难受,还怕你愧疚”季燃叹了口气,“你看,你现在就哭了。”

许彦咬牙切齿,一拳打到了季燃胸膛前紧实的肌肉上。

邱沐阳说过的话在许彦脑子里不断飘着弹幕,他觉得自己和季燃真是莫名其妙找罪受。

他和季燃之间,本就应该只有重圆。

“我才不是因为愧疚哭,”许彦嘴硬,“就觉得我们早点把话说通,我就不会别扭了。”

“嗯,对不起,”季燃垂眸,接着说:“但就这些已经是我打了很多次腹稿的结果了。”

季燃深知自己的语言太过贫瘠,所以坐在从南江飞往立林的飞机上就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来一次让许彦记忆深刻的坦白。

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许彦和许国栋的争吵,他可能还会再等久一点,再把腹稿完善一遍。

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

他们就这样坐在老教堂前的门口诉说着往事,互相填补对方记忆里的空白。

夜色越来越深,老城区的人流依旧如织。安装在现代高楼上的霓虹彩带在人声鼎沸时骤然全部亮起,与不远处老城区古建筑的钟鼓楼上的彩带交相辉映,最后钟鼓楼的钟声猛然响起,惊起一滩停在老教堂尖顶上的鸟雀。

季燃听到许彦说:“这样啊。可我很喜欢。”

“咚——” 钟声再一次敲响,他们坐在教堂门口,像是在宣读什么古老的誓言。

“喜欢就好。”季燃将怀里的许彦搂得更紧了些。

许彦刚想说,要不要在钟声中接吻,下一秒季燃的脑回路让他直面现实。

“不是坦白吗?我说完了,你的呢?你不说吗?”

鸟雀飞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尖锐刺耳鸣叫声,每一声都在嘲讽许彦的自作多情。

许彦咬碎了后槽牙,暗骂季燃煞风景,从季燃怀里挣开,站在季燃对面,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知道?去酒店。”

说完,他笑着拉起季燃的手,逆着下班归家的人群,朝酒店跑去,一如当年拉着季燃一样。

第51章 D: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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