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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节 室迩人遐 生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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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律文随着鈅儿走到周羡芸的房前,便嗅到了自房内飘散出来的,掺杂着血腥的药味,海外带一些类似熏香一般的味道

“公子,公主说有话告诉你,鈅儿便不陪你进去了”

“嗯”褚律文对着鈅儿点了点头,

抬手推门,脑海中又回想起方才来时路上,鈅儿说的关于她病情的话,动作僵在半空,半晌收拾好心情后,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轻松推开门,道:“芸公主,您找我”

见人走进来,周羡芸强撑着打起精神,趁着褚律文转身关门之际,起身坐好,匆忙顺了顺自己凌乱的鬓发,开口道:“褚公子,你来了”语气中不难听出她的虚弱

褚律文转身见着她已经坐起身子,走上前将枕头帮她放好,扶她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坐在一旁,开口道:“躺着便好,何苦坐起身子,这般见外吗?”说着扯出一个自以为轻松活泼的笑容

依着方才鈅儿转述的话,周羡芸是因着之前的箭毒还未解清,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之那一掌使了全力,如今已是心脉受损严重,即便医治好了,只怕日后这身子也是个累赘

看着褚律文极力掩饰的模样,周羡芸反倒是,笑着安慰道:“自我决心助力三弟与怀王分庭抗礼之时,便已然将身死置之度外了”

褚律文看着她,回忆不自觉闪回两人初见,那日,浩轩茶楼的午后阳光正好,她一身玄色,坐在窗边,身披阳光,却难掩周身的落寞气息,虽不相识,且一进门便让人无法忽视

如今说出的话,也似迟暮之人一般,心中不免感叹“你倒是看得很开”说着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上前去

“你倒还是这般的体贴,想当日,说是我将你掳走的却也不为过,全凭你仁厚,不予计较,自南宁郊外隽统领死后,一路上也是你们对我颇多照顾,咳咳咳……”

“如此说,倒是叫我羞愧了,若不为我挡箭,如今你倒也不会如此”

周羡芸,莞尔一笑,接着说:“你我虽相识不久,却也是过命之交,也便不要再这般相互委蛇了”

就在这时,鈅儿与沈斌在外争吵的声音传来了进来,“芸姑娘说了要单独见公子,你这人怎么……”

不等鈅儿话说完,周羡芸扬声,道:“小女子有些话想要与公子单独说说,还请二位在外等候片刻”

闻言褚律文走了出来,对着两人道:“你们且去前面大树等着,我与公主聊完一会儿就出来”

鈅儿点头会意,便拽着沈斌走开,见二人走远,褚律文再次关门走近,只见周羡芸喝完杯中的茶水,讪笑着接过茶盏

屋外一丈外树下,沈斌不悦的甩开鈅儿的手道:“你拉着我作甚!”

“好似谁稀得拽你似的,若不是见着周姑娘有些私密话要与公子说,我才懒得搭理你!哼”说着鈅儿也不再理他,走到树下坐好

“哎你这人,我自己不会走,非得要你拽啊”说着也找了她旁边的空处背对坐着

此刻两人的一切,也尽被二楼的主仆五人看在眼里,喻天韵盯着下方出神,扶着栏杆的手不规律的敲打着

“主子还是疑心那个沈斌?”夏珠上前问道

“不得不怀疑啊,京绣卫查到的东西,他太干净了”

想着那天看到京绣卫送来关于沈斌的底细,不过两页纸,上前自他出身以及如何从军,以及军中立的军功,种种都过于平常过于顺遂了

见着喻天韵看着自己,冬枚上前,道:“那日酒楼看得出,他是有意隐藏自己的武功,属下大约也只能勉强与之一战,若当真想杀他许是不易”

“那便不要冒险了”说着对着夏珠吩咐道:“分派些人手,多加留意着,找些人再仔细的查查,总有露出的马脚的”

“是”

之后的时间,周羡芸便将自己在炀垵国道观,那位道长所说之事告诉了褚律文,并将自己此番找他的目的也都和盘托出

“何其荒谬!依着那位道士所言,那我不是堪比传国玉玺!”褚律文苦笑道

“咳咳,公子倒是不必生气”

“虽说此时咋听确实有些荒唐,但那位道长的本事我是亲眼瞧过的,不若我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看着此刻褚律文有些无语的表情,周羡芸无奈继续说道:“依着那日道长所言,天枢星君降世千万年方才有一回,不论哪位王孙、国君得你助力大事皆可成”

闻言褚律文嗤笑一声,道:“那为何我不能自己做皇帝的呢?”

听着他的话,周羡芸先是一惊,随后浅笑,道:“想来公子是不问世事太久了”

“什么意思?”褚律文看着她略带嘲笑的模样,不忿道

“子周天子以来,素来天道神授”稍作停顿“且不说你真身为何,退一万步如你所言,你有能力篡位,但当今天下,虽诸般问题,百姓却也生活的还算安宁,你可想过你有何明目起义?”认真盯着褚律文的神情,继续道:“不论哪国,若因改朝换代出现大乱,其余两国,定会趁机攻打,再起战乱,黎民必将饱受战乱之苦,届时你当如何应对?”

“我……”褚律文面上神色不明,蹙眉反驳,道:“那我便隐退,我谁也不帮,又能奈我何?”

“咳咳咳,公子可知咳咳咳”

见着她突然咳了起来,褚律文连忙倒了一杯水,递上前,关心道:“怎的好好咳嗽起来”瞧着她面色也不如之前了,又道:“你的面色看上去似乎也不大好了,我去帮你叫人”说着就要起身

闻言周羡芸连忙用着虚弱的声音,道:“不,不用,让我,让我把话说完”

看着她的认真坚定的目光,褚律文虽说着急,但却也只好听从,坐下等着她把话说完

“说至此,公子可知晓……今日搭救我等的是何人?”

“怎么说?”瞧着她急转话锋,褚律文面色凝重问道

周羡芸,深吸了一口气,道:“绾鹄国先皇育有嫡子嫡女,女孩儿赐名为天韵”擦了擦额前的虚汗,继续道:“即便你想要隐居,如我、如她,都会想尽办法,找到你,我们都有一样的使命,便是护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人以及家国”

“……”

见褚律文沉默,周羡芸继续补充道:“传闻中,绾鹄国先皇驾逝之后,朝中诸事皆由太后掌管,昭华六年,其为韵长公主,寻了四位年纪相仿的侍女一同学艺拜师”说到此,面色因主人过于用了反倒是泛起了红晕,面上的汗珠如豆大

稍作调整继续说:“此四人精通武艺、医毒,其中有一位,是乃绾鹄国暗探京绣卫之首,其中冬枚善武,武艺为四人中最高,秋相师承鬼医,医术最为精湛,春柳虽不如其余三位出色,却也都略通一二”

周羡芸强压着腹中的疼痛,对上褚律文眉头紧锁的模样,接着开口道:“公子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缘由,自是不用我过多分说,在下今日所言,公子若是不信,可自行查证”说着突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公主,你这是?”褚律文急促的站起身,扶住即将倒下的周羡芸

“今日之事,你定要放在心上,我只怕是无法活着走出竹林了”说着笑着看向褚律文,沉默半晌,继续道:“若当真不愿参与世事,或可寻灵井道人”

“什么意思?他?是他告诉你的?”褚律文看着周羡芸点了点头,眉头却是蹙越紧了

就在这时,周羡芸不知从何处拿出锦布包,气若游丝,道:“这里有……有能证明…褚将军清白的线索,只盼能对你有用”

见褚律文接过锦布包,靠在床头,接着道:“其实,本该在逾城边该交于你的,只是届时存私,如今,我自是不敢奢望你能前去炀垵国助我象王弟……”话为说完又是一口黑血

见状褚律文忙道:“你且不要再多说话了,我……我,我去找秋相,同你医治”说话声及语气不难听出底气不足

闻言周羡芸,笑着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如今即便她们愿意来,只怕也无力回天”

“只是我这最后的心愿了…”

律文此刻心中思绪杂乱,且不说她作为21世纪的人,知道国家政事朝局之上的复杂,单说她自己的性格,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

回避着周羡芸恳求的目光,心虚,道:“公主之恩情在下无以为报,若是可以,在下自是愿以性命做抵,只是公主今日所求……

你也知道,现下褚府的境况,如何敢,敢妄承护住远在炀垵国的皇子、皇女呢”

闻言周羡芸,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强撑着,用力伸手拽住褚律文的手臂,盯着她,道:“你若不应,我便是做鬼,也是要跟着你的”

褚律文见状心中也是无奈,不再多说些个推辞之词,起身扶正她因急切,有些坠倒的身子

见状周羡芸反手抓住她的手臂,满眼央求的抬头望着褚律文,道:“我母后因被人陷害难产,拼死才生下我那不甚健康的皇弟,他二人自小便是我带着身边养大的

我深知自己回魂乏术,如今便是我最后的心愿,若非得已,我也不想以恩相要,但除了公子我也不知该去信谁了,难道,你真的,要我死不瞑目吗?”

看着眼前的挣扎求存的人,褚律文不免心生恻隐,虽然自己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但是如今对着这样的周羡芸,也只得将婉拒的话生生吞下,无奈开口道:“好,我答应你,我会尽我所能护着他们”说完褚拍了拍周羡芸紧握着自己的手,见她还不放心的模样又肯定的重重点了点头,接着道:“我决不食言”

得到褚律文明确保证,周羡芸才松懈了那口气,望着褚律文的眼中多出了些说不明的情愫,似是满意又好似苦涩的扬着嘴角

随后紧握着的手,连同身子一块滑落,眼疾之下,褚律文迅速接住下坠的人,发现她已然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褚律文缓缓将指尖靠近,却哪还探的出半点鼻息,又伸手试了试脖颈处的动脉,此刻也好似主人一般平静着

褚律文闭着眼收拾好心情,缓缓将人放回床上躺好,为她掖了掖被子,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该是难过的,可也说不好是哪般的难受,心疼吗?却也好像有些心疼的,虽自己是活过两世的人,却也是第一次有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死去

褚律文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说:“想来这些年你过的也是极苦的,若见着你母亲,她该是会心疼的抱抱你吧”半晌,褚律文长吐了一口气,哑声道:“若真有转世,愿你下次能一生开心、无忧”

望着眼前已然香消玉殒,渐渐失去所有生气的人,又想起方才周羡芸说过的话

虽说早在喻天韵救下他们一行人后,褚律文心中便对她们的身份有所猜疑

想起那日,在逾城街道她被抢荷包之事,现在看来想必也是她事先算计好的,若不然,先不论她是不是一国公主,单以她身边的四位侍女的身手,也定是不会叫她被个小毛贼偷取了荷包,即便一时不察,也肯定不会光天化日之下,由她自己一人在大街上追赶那毛贼

思至此,又看了看床上安静躺着的人,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袍子,转身走了出去,站在门前对着不远处沈斌,高声道:“沈斌,去附近找一块风水宝地”

“啊?”沈斌以为自己听错了,略带着些疑惑地走了过来,在门前朝着里屋张望了会,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沈斌走近的同时,不远处竹林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嗯,人已经走了,去找个风景好一点的地方吧”褚律文说完后,莫名鼻尖一酸,别过脸退至一旁

“可……可是,不是……”沈斌越过褚律文看向里屋,转头又瞧了瞧此时的褚律文,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抱拳领命后,便转身朝林中深处走去

待沈斌走后,褚律文看着怔愣在原地的鈅儿,半晌后,只见她慢慢朝着屋内走去,路过自己时,似是没看见一般,径直走向床边,在还有半丈距离的时候,明显迟疑的停顿了一下,半晌后,才接着缓步走近

鈅儿看着没有半点血色的面容,紧攥着的手,颤抖着慢慢伸出,放在周羡芸的鼻尖探了探,强忍着眼泪,又将手转至脖颈,却在快靠近的时候,将手指握成了拳,停在半空,迟迟不敢上前,瞬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夺框而出,小声的抽噎着

见状,褚律文心中更加不好受,这一路两个月的时间,怎么会没有感情,这段时间周羡芸受伤,也都是鈅儿从旁照顾,只怕她的难受会更多

虽说她这一路也杀过些坏人,但左不过还是十几岁出头的小姑娘,如今又瞧着朝夕相处的人,就死在面前,只怕定是难以接受的

思至此,褚律文走上前,揽过鈅儿的肩膀,安抚着摸着她的头,道:“人死不能复生,想哭便大声哭出来吧”

鈅儿未曾大哭,只是目光呆愣看着床上,任由泪珠滴落,半晌后,在褚律文的怀中,自顾自的擦了擦眼泪,转过身子想说什么,恰巧看见褚律文手中拿着锦带包,问道:“公子,这是?”

“这是她临终前交给我的,说是里面有证明阿父清白的线索,不过,我还未来得及拆看看看”

“便是起先说的那个?”

“嗯”说着将还未拆封的信件递到了鈅儿面前

鈅儿接过信件,拆开蜂蜡时,不小心将手上的泪水抹在了信封之上,随着泪珠慢慢晕开的地方,隐约浮现了些小字

“公子!信封之上有玄机”

褚律文接过鈅儿递上前的信封,点燃灯油,看清了上面隐约写着些什么,忙叫鈅儿打了些清水过来

然而楼下的动静自是没有逃过喻天韵主仆,瞧着鈅儿出来打水,喻天韵只当做是为周羡芸擦洗,并未过多在意

待水打来,两人将信纸拆开,瞧着水中渐渐浮现的完整内容,拿出在灯油下烘干,方才看清上面满满的写着的,便是周羡芸前半生的心血,炀垵国暗探幽影卫的人员花名册,上面写着的是逾城、河内、南宁、郁林几处幽影卫的据点以及人员

“这是……”鈅儿看着不禁眉头微蹙,有些不解的看着褚律文

瞧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褚律文心中五味杂陈,将东西收进怀里,看着床上的人,沉默良久,随后开口,道:“想来对此你是早有预料了”

半晌,嗤笑一声,低语道:“你倒是当真对我这般放心吗”说完长舒一口气,似是无奈,道:“既然拿了你的东西,我便当真不能食言啦”

《挽歌赋》

羡芸心自逸,芳草绿盈眸。

清风拂衣袖,明月照高楼。

闲来观流水,兴至赋新诗。

来生无所求,唯愿乐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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