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铮也察觉到了莫辞野一瞬间的僵硬，他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件事。
每次他放松下来开玩笑时莫辞野总会显得有些不自在。
这可不是件好事，得让他习惯才行。
这种程度都接受不了的话，还谈什么进一步发展。
不过也不能太着急，牧铮接过莫辞野递来的筷子，转移话题：“每次都有一堆文件要上交，写这么多回了，再写还是让人头大。”
莫辞野看着牧铮疲惫的脸，心想信息素的安抚作用不一定非得易感期的时候用吧。
他记得书上说过平时alpha和omega伴侣之间也会释放信息素。
莫辞野闻着包裹自己的雪松味。
想着牧铮都那么累了还不忘照顾他，再看看自己，竟然还在这里犹豫，简直是大写的没良心。
莫辞野想通了，二话不说就把信息素对着牧铮哐哐怼。
牧铮差点被突如其来的朗姆酒味熏醉。
莫辞野看着牧铮有些恍惚的眼神，脸唰一下红了，急得都结巴了：“对，对不起，想让你放松一下，但是一激动没控制住。”
牧铮这下子放松地有点过头了，他感觉腺体有些发烫，支支吾吾道：“你，收回去一点。”
莫辞野依言收敛了些，但是发现牧铮姿势有点别扭，刚想问他怎么了，就看见牧铮那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又后知后觉刚才牧铮说话时略哑的声音。
莫辞野顿时不敢说话，一个劲儿埋头扒饭。
天杀的，他怎么忘了高浓度信息素会刺激omega直接发情。
但牧铮是alpha原来也行的嘛？
这可怎么解释？牧铮会不会以为他变态？
两个人在诡异的氛围里默默扒饭，吃完莫辞野就匆忙打了个招呼，拿着饭盒落荒而逃。
牧铮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看，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
这么明显的吗？牧铮不禁怀疑自己刚才遮掩的动作完全是白费力气。
牧铮懊恼地想，他应该没发现吧……
他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地暗示自己，他没发现，他没发现。
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头都快埋到饭盒里了。
完了，他不会当我是变态吧！
两个怕对方把自己当变态的人晚上在同一间屋子碰了面。
这事还得从山城那老头被临时调过来说起。
这个城市叫凉城，原本的负责人是个中将，那天丧尸出现得太突然，还有一城的民众要转移，为了鼓舞士气，他带着人跟丧尸正面对上，宁死不退，最后战死。
所以现在哪怕城夺回来了，没有领头人许多事情也没法进行。
山城离得近，又有经验，所以山城的老头被临时委派重建凉城。
就这样，那老头按惯例把莫辞野和牧铮又安排到了一块。
莫辞野进门看见牧铮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洗漱，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地打了个招呼：“今天挺忙的哈。”
牧铮拿衣服的手微微一顿，转向了旁边的浴巾，镇定道：“确实挺忙。”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顿饭。
莫辞野发现牧铮做事时时间卡得很准，可能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此刻莫辞野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不时看看手表，果不其然，时间一到水声停了。
莫辞野继续看手表，但今天牧铮没有在往常的时间打开浴室门。
莫辞野有点狐疑，多等了两分钟，还是没见人出来。
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牧铮正在里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他一方面羞愧于今天在莫辞野面前的失态，要是在易感期还能找个借口，这下子说什么都显得有点欲盖弥彰 ，总不能说因为闻了人家的信息素就那啥了吧。
另一方面怕自己做得太过，莫辞野对他产生厌恶。
但是回想起早上莫辞野的反应，不像讨厌的样子。
况且莫辞野开门时，他脑子一抽只拿了浴巾进来。
没办法，牧铮一不做二不休，最后还是裸着上半身出来了。
他想着，不能退，这一退什么时候才能把人追到手。
莫辞野听见门响，看看表，比之前晚了五分钟，也不知道在里边捣鼓啥了。
牧铮还是早上那副打扮，他已经见过一次，这会儿倒也不那么意外了。
莫辞野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应该没把他当变态，不然不会这样出来，他看着牧铮那充满爆发力的身材，感觉有点手痒，但想到早上的事，还是忍住了。
牧铮出来后莫辞野也麻溜地滚进去洗漱，脱了衣服捏捏自己的胸肌腹肌，又对着镜子欣赏片刻，满意了。
摸不到牧铮的还摸不到自己的嘛，莫辞野很懂得自给自足。
之前俩人一块住的时候，莫辞野看牧铮每次洗完澡出来都穿戴整齐，他也不好意思太过随性。
现在看来牧铮已经跟他熟悉了，所以莫辞野也回归本性。
但他比牧铮好点，没围那条看着就不怎么牢固的浴巾，而是穿了条宽松的短裤。
牧铮正倚着床头看博士那边反馈回来的检测报告。
好在联盟属地的实验室配备都相对完善虽然不如中心城的精准，但也足够博士那边跟进他们的状况。
牧铮听见动静抬头，张嘴说了两个字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你的……”
莫辞野没听清，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向牧铮，疑惑道：“什么？”
牧铮看着莫辞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顺着脸颊滚到脖子，又坠入锁骨。
咽了咽口水，慌忙移开视线，把眼睛黏在报告上，清清嗓子低着头回答：“你那份报告在桌上。”
莫辞野抹掉滴到胸膛上的水珠，走到两人床头中间的桌子旁，拿起自己那份报告。
牧铮忍不住视线偏移，只感觉那双修长匀称的腿在灯光下反射出了另一种亮度。
恍惚间想起第一次见莫辞野时，他在那面巨大的玻璃里像一个天然发光体。
牧铮想那时候自己从人群中一眼就挑中他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吗？
那双腿远离视线。
是莫辞野转身坐到了他自己床上，把手里的报告翻得哗啦啦一阵响。
牧铮现在在学着慢慢分析那些数据，但莫辞野每次都是直接查找每一项的结果。
博士标了正常的就略过不看，标着偏离正常值但没标红的就马马虎虎看看，只有被博士用红色重点强调的，莫辞野才会仔细看看后边跟着的应对方案。
但标红的来来回回就那几项，其中频率最高的是他的精神力波动阈值。
众所周知，精神力越稳定越好，不消耗的情况下波动太大是会疯掉的。
不出所料，莫辞野翻到那一页就看见最后一栏里安静躺着的红色字体，他都能记住后边附着的应对方案了。
莫辞野没管，继续往后翻，却发现一个之前从来没见过的项目，被标了蓝色。
莫辞野往前翻了翻相应数据，一堆AATT的字母，反正是DNA碱基序列的问题。
结果那一栏博士只写了两个字：异常。
附着的应对方案是让莫辞野有机会抽点血做好保鲜送回中心城。
莫辞野又翻了翻后边的项目，都没啥问题。
于是又翻回来瞅瞅，看了不到一分钟果断放弃，决定向牧铮求救。
牧铮早发现莫辞野那边的状况了，在莫辞野向他走过来之前就悄悄把自己往床里边挪了挪，但也没让出很大空位，刚好够一个人坐下。
果不其然，莫辞野拿着报告坐到牧铮床边，指着那个项目问牧铮：“你这次的报告有这一项吗？”
牧铮其实已经看过莫辞野的报告了。
他这会儿装模作样接过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
这个距离，牧铮可以闻见莫辞野身上散发的淡淡酒香，他慢慢悠悠往后翻，看到应对方案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那里跟莫辞野说：“看到这我想起来，博士联系过我，让我们两个都抽点血送回去。
这一项是你血液检测里的项目。博士说可能是上次采集的样本放置时间太长导致的失活或者污染，不用担心。”
莫辞野没放在心上，只是疑惑道：“博士又在研究什么东西？以前没有这个项目的啊。”
牧铮摇摇头，“博士手上的项目很多，这次的检测也不一定是他做的，但是结果他肯定会看。”
莫辞野有些好奇牧铮的结果，“你的这一项也是蓝色吗？”
牧铮把他的报告递给莫辞野，莫辞野翻啊翻，找到那一页，也是两个字，但写的是正常。
牧铮看他好奇就配合着莫辞野把两份报告放在一块一项项比对，两个人就这样头对着头分析起来。
莫辞野平时连自己的检查结果都懒得看，更是从没看过牧铮的。
这一比对把莫辞野的好胜心勾起来了。
他知道牧铮实力强，但第一次在数据上这么直观地认识到牧铮的强。
莫辞野这会儿指着耐力那一项的评估数据，不服气道：“怎么你连耐力都比我高出那么多？我不信！”
莫辞野爱好越野跑，比起一般人来说耐力确实很优秀，但牧铮不是一般人。
牧铮无奈笑道：“你已经很厉害了，不用跟我比。”
莫辞野看看倚在那里一脸云淡风轻的牧铮，气不打一处来，样样优秀也就算了，妈的肌肉也长得比他好看，脸长得也好看，信息素还好闻。
莫辞野也不知道在气什么，血冲脑门子那一刻跟失了智一样，抬手pia叽一声拍到了牧铮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