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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萨特派爱情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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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的火刻蚀了地板,将我与雷古勒斯彻底分割,四散的宾客们填补了这空洞的创痕,助纣这增生的肉条。我被安排在德西里的位置上,再也看不到他了。仿佛刚才在礼堂的拥抱是我的臆想,连左臂的伤口也靠魔法愈合,但那血腥的,甜蜜的味道却萦绕着,像《一千零一夜》中的那个被妻子斩断指头的男人的肉汁的味道,永远留存着。

身旁的路易斯穿着藕荷色的克里诺林裙春风满面,左手抚着脖子上的玫瑰状丝巾软软的靠在帕切科身上。一切都娇艳欲滴,恰似饱含着天赐的恩宠与滋养,散发着鲜花腐败和夏硕相混合的馨香。不过,这诡异的芬芳馥郁在即将到达顶峰时,枯败成了必然。

路易斯·安贝尔——一个乘了局势之风暴富的安贝尔,虽然做着体面的酒庄生意但依旧被老派家族迭涌的白眼格杀勿论。可怜的安贝尔,自视不忿的保尔·安贝尔毅然决定举家踏进了另一口沼泽:英国。不过泽畔的英国贵族们也一样的戏谑调笑着他们。不论他们的酒酿的是否醇香,穿的华服是否精致,拥有的财富是否比自己还要多,但那仅外来者身份就足够在他们身上刺青了。

路易斯出现的地方总不乏话题,明里暗里的嘲讽像只被喂的肉圆的苍蝇,若说苍蝇喜欢腐烂,那它落在路易斯身上她时就已经开始腐烂了吗?难道什么也不做,也是一种腐败吗?

老保尔却谄媚的将这些腌臜吃下了,他中了毒,致了幻,他发觉女儿是他攀上云端的硕叶!保尔思量起路易斯的婚事,调教起她的身体,规戒她的人性,捏碎她作为独立人的脑。

为了家族,为了安贝尔。

像被沐浴干净的祭品被提前训练被吃的姿势,她跪拜着,额头抵着坚硬的膝盖。不知是请求命运弱些咀嚼,还是求它放过自己。

一直以来的压抑使路易斯的一部分意识殉道了,她开始放纵自己,用男人的怜爱包裹自己脆弱的躯壳。从那个法国暴发户变成了包法利夫人。

但,四年级秋绪前路易斯和雅各柏正式确定了悬置已久的关系。

雅各柏·修斯的家族在英国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于名仕与贵族间苦涩的卡着,像插进腹部的匕首,动一下都是难忍。尽管保尔一再呵斥路易斯要远离没有前途的修斯,但这恰好让她错认为终于向可恶的命运进行了反扑。她们无耻的爱着,享受原始的爱欲,在善恶的彼岸徘徊。口含着琉璃珠子渡酒,抓挠墙壁低吼。再妙谛的颂歌也不如那意乱情迷时的喘息,而心里理智的惴惴不安正是这激情所在。

绵密的幸福在一天戛然而止。雅各柏突然的死亡让路易斯几近崩溃,有传言说是保尔将他谋杀的。她甚至心里起了一种谐谑:她要把躯干与四肢切碎还给安贝尔,只带着头颅和心脏与死去的雅各柏殉葬。但事与愿违,路易斯郁郁寡欢一年后,帕切科出现了。他狂热的追求她,一个老派贵族与雄厚的家产赢得了老保尔的欢心,他写信不停催促路易斯抓紧帕切科的裤脚。

终于在第十七封时,路易斯答应了。

可这浑浊的爱真是救赎吗?

我紧盯着人群中央的沃尔布加,鲜红美艳的唇是如何念出惊心的话语:

“欢迎大家来到布莱克的宴会,今天我要公布一则布莱克与沙菲克的婚讯。我们的雷尔和西蒙娜——”

苍白着脸的雷古勒斯木讷的扯了扯嘴角,右边的西蒙娜则温顺很多,淡然的微笑着,两个不同形状的异体被强迫拼在了一起,难免的血肉模糊。雷古勒斯在人口铄金下牵起了西蒙娜的手,向她凑近,向她呼吸。舞曲响起,两人默契的跳着开场舞,我微颤着紧捏着手中的酒杯,杯壁一侧映射这美好的童话,一侧映射我难堪的脸。甚至喉头都泛出血腥味。

痛恨在心底裸露,亮出不甘的脊背,抱膝而坐。

我赶在极点到来前逃走了。在走廊深处的露台贪婪地吸着湿冷的空气,雨已经停了,探出一轮弯月将冷光洋洋洒洒,那锋利的光刃无情的刈剪着我。他会来吗?抛下家族的颜面,抛下沃尔布加,抛下西蒙娜……我焦躁的整理着裙摆席地而坐,倚靠在冰凉的乳白色栏杆上点燃香烟,在那莹莹发光的火团下的红宝石戒指也暗淡的像白鸽的脚趾,我悒郁的想也许我与西蒙娜也似这般。

恨吗?谁?西蒙娜?

不,我永远不会恨一位和熙美好的少女。在这样可悲的时代洪流下,我们都是一长串名字中姓氏的种马,为了繁衍所谓的纯血,诞生出极大可能患病的孩子们,实际上不就是可笑的脏血吗?我们给予了他人,给予世界,却不能满足自己。我日日止不住的悲伤,不是因为我肉身的残缺与创痕,而是痛心这世界的颓然,撕裂出了指名道姓的天。但这世界总是没有错的,女性对于这儿不能免除伤害,错的是脏恶的心灵,卑劣的人性,我们无法反抗就只能生着恒久的病。

我开始思索着。一味的秉承爱而爱雷古勒斯是真的爱吗?

我是一个单薄无聊的人,不能激起什么热情也不能造就什么彩画集。寡淡的灵魂只能支持自己爱两次,真挚的,热烈的爱。一次是我暗恋着雷古勒斯,当一个可憎的狂热偷窥者;一次是真实的将眼底的欲望透露给他,摇尾乞怜的一只宠物。但我已不能再那么挥洒爱了,我盛开过,但早已枯萎,凋谢。燃烧过后只徒留一堆灰烬。我已不能再想以前那样身体躁动着仿佛胸膛要在孕育出一个我而爱他了,也不允许自己渴望成为他的私有物任其毁坏。

为何不能有骨气?

也许因为连骨缝里的凝涕也是爱晶吧。

数支烟蒂接连落下后我掸了掸裙摆上散落的烟灰,施咒将痕迹全部清理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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