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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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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琼沉默了许久,准备回答的时候,周秉文已经睡着了,呼吸变得沉稳而均匀。

梁琼试探着抽了一下手,依然被牢牢抓着纹丝不动,她轻轻唤一声,“周秉文?”

没有回应。

梁琼有些无语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包着纱布的脑袋静静躺在白色枕头里,眉目难得舒展了些,眉心那道褶子仍然清晰可见。

梁琼想起多年前的周秉文,偶尔不高兴的时候他就会皱着个眉头,梁琼每次都要上手给他捻平了,“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知不知道这样老得快?你老太快我到时候就不要你了,我去找更年轻更帅气的弟弟。”

周秉文每次都会被她气笑,一笑,整个人就像照到了阳光一般,看着特别有活力。

梁琼抚着周秉文眉心的褶子,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几年不见就变成了这么一副憔悴的样子。

药水还剩一半,梁琼也不敢睡,轻轻打了两个哈欠,摸出手机设了个明天早起的闹钟。

挨到药水输完,护士来拔了针。

梁琼终于顶不住了,趴着床沿睡了一会,脖子拧得酸,手又抽不出来,最后干脆脱了鞋子挨在周秉文身边躺下。

躺下之后梁琼才发现,周秉文早就预备好了一般,给她留了一半的床。

梁琼忽然没有了睡意。

她想起很久以前他们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情形。

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不久,暑假她留校做兼职,周秉文拿到海大录取通知书后就搬进了海大附近的公寓,每天接送她做兼职,陪她吃饭、看书、打球、跑步,骑车带她四处兜风。

有一天晚上他们去西龙山兜风,回来的路上遇到暴雨,两个人一起淋成了落汤鸡。

回到海大,时间已经过了宿舍门禁,于是她只好跟着周秉文去他的公寓。

公寓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她穿着周秉文的衣服,站在床前不知所措。

周秉文把熟睡的坏球抱到床中间放好,拿出两条毛毯,对她说:“楚河汉界,一人一半,谁越界坏球咬谁。”

躺下后没一会,周秉文悄悄把手放在坏球身上,对她说:“坏球睡着了,不会咬人,你要不要摸摸它。”

她在昏暗中偷偷地笑,手伸出去,如愿握在他掌心。

那一晚,他们牵着手说了很久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周秉文侧着身子在看她。

他身后的窗帘漏进来几缕晨曦,满室馨黄光晕里他的眼睛沉静而明亮,像温柔的星。

他们静静对视,突如其来的,她的心跳开始加速,砰砰砰,跳得好像房间里全都是回声。

她莫名紧张起来,眨眼移开视线,但下一秒,周秉文的脸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他一只手与她的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撑在她肩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更亮了,亮得她不敢直视。

后知后觉地,她想起来,他越界了!

“你……”

“我想吻你。”

那一刻,她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心跳。

她呆呆地睁大眼睛,直到周秉文俯身到她眼前,对她说:“闭眼。”

她愣了一秒,“唰”地闭紧了眼睛,但眼皮仍止不住打颤。

等了好一会,就在她以为周秉文是在耍自己的时候,嘴唇感受到一片微颤的温热触碰,轻柔得像羽毛落下。

身体像过电一样,她下意识睁开了眼睛,咫尺之间,周秉文紧闭双眼,浓密睫毛抖得比她更厉害。

她正想笑,唇上的触碰离开了,她赶紧闭眼,周秉文似乎笑了一下,她刚想再睁眼,额上落下一片温热触碰。

比羽毛略重,比微风更轻,她的心也在这一刻变得无尽柔软。

然而下一刻,周秉文突然翻身跳下床,冲进了卫生间。

她茫然睁开眼,再次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周秉文,你没刷牙!”

喊完这句话,她掀起毛毯把自己从头裹到脚,躲在里面缩成一团,坏球被她吓得一蹦三丈高。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那个暴雨过后的清晨,那个他们在曦光中共享人生第一次亲吻的瞬间,永远镌刻在她的脑海里,只要想起心脏就会止不住怦然而跳。

人生总有遗憾,但至少,他们曾相爱过,拥有过。

后来的时间里,梁琼常这样安慰自己。

今晚却突然有些难以自我说服。

明明就在眼前,就在身边,就躺在一张床上,手牵着手。

明明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梁琼……”

耳边忽然听见周秉文唤她。

梁琼转头去看,人并没醒,她伸手探了会他的额温,温度正常。

她正要收手,周秉文忽然抓住她的手,嘴里呢喃道:“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回来……回来。”

梁琼略直起身体,周秉文依然睡得很熟,眉心似乎拧得更紧了。

“谁,周秉文,你在说谁?”

没有回答。

梁琼盯着他的眉心看了半晌,轻轻叹一口气,重新躺下。

周秉文以前睡眠很浅,她有个什么动静他总是第一时间就醒了,但今天,他睡得跟死过去了一般。

梁琼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连忙抽手又去探他的鼻息。

还好,有气。

可能是药水的作用。

梁琼满脑袋胡思乱想着,许久许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

周秉文从一个深沉宁静的梦中醒来。

梦里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梁琼过完了平静幸福的一生。

看着她穿上洁白的婚纱,住进院子开满花的房子。

看着她怀孕,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成为幸福的妈妈。

看着她努力成就一番事业,把女儿养育成人,送母亲终老。

看着她渐渐老去,头发花白依然是个“路见不平出拳相助”的热血老太太。

看着她在家人朋友的陪伴下自然走向生命的终点。

从始至终,在她身边的是另一个男人,临终前,她唤的也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

寂静的病房仿佛一颗浅蓝水晶琥珀,周秉文躺在里面,静静看着一切在自己眼前如流水般淌过。

阳光透过百叶窗帘照进来,在白色被套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斑。

周秉文动了动手,掌心是空的,臂弯里也是空的。

鼻端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柚花香,是梁琼来过的唯一留证。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样深沉过,也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宁静的梦。

宁静得像沉在水底,再也无法醒来。

门被敲响,周秉文抬手拭过两侧眼角,深吸一口气,翻身坐起。

护士进来做例行检查,林云岫和白嫣相继走进来。

周秉文微低了头,听任护士检查,谁也没理。

林云岫接过白嫣递来的保温饭盒,说话之前先笑两声,语气里带了些小心翼翼,“阿文,这是妈妈亲手给你做的早餐,你看看,吃点什么。”

她说着便要打开饭盒,周秉文眉眼不动,淡道:“先放着,我等会吃。”

白嫣带来一捧鲜花,找了个花瓶插好,刚准备放到床头柜上去,周秉文冷冷道:“这个我闻了头晕,拿走。”

空气一瞬安静,白嫣低头去嗅花香,掩饰自己的尴尬,没话找话,“阿文哥,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个花,我现在就拿出去。”

白嫣和护士先后离开房间,周秉文下床去卫生间,林云岫跟在他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秉文给牙刷挤上牙膏,在镜子里看见母亲忐忑不安的神情,轻叹一气,转身看着她,认真道:“妈,有些话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但你总不听,或者听了当耳边风,你坚持要活在你的偏见和执拗里我管不着,但有一句话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这辈子,要么就不结婚,要结婚,妻子只能是梁琼。”

林云岫不解地问:“……可是你昨天说她已经结婚了?”

“是,所以我现在的选择是不结婚。”

林云岫顿时一脸崩溃,“儿子,你是想要你妈的命吗!妈妈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了,你这话要是让你爷爷听见了,你……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梁琼这个女人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周秉文静静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语气有几分讥讽,“我也想知道我爸当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非得嫁给他?”

林云岫怔住,周秉文转身面向镜子,看着手里的牙刷,又道:“你也不用担心老爷子听见这话,周家的子孙不止我一个。无论如何,只要你不跟我爸离婚,华曜不倒,你这一生富贵是无需忧虑的,不用把命都压在我身上。”

林云岫语音悲戚,“你以为我是为了一生富贵才执意要嫁给他的吗?”

周秉文忽然转身,隐忍着怒气质问:“所以你可以坚持你的爱情,我就不能?”

林云岫冷笑一声,“那我和他的下场还不够你迷途知返吗?”

周秉文略为一怔,转过身,语气不容置疑,“我不会成为你们任何一个。”

白嫣适时敲门,张琪、钱昊和唐律师也来到了病房外,等着汇报工作。

林云岫默默擦了眼泪,和白嫣一同离开。

周秉文洗漱完,把张琪几个人叫进来,伸手接过文件,打开电脑和平板,停顿片刻,抬头问张琪:“她什么时候回去的?”

“早上五点半左右,梁小姐没联系司机,自己叫车回去的。”

“她们在这边呆几天?”

“计划是周五晚上返回海城。”

周秉文略作沉思,不再多言,低头开始看手里的文件。

张琪回头看一眼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又道:“梁小姐早上走的时候给我发消息,让我提醒您注意饮食和休息,不要太过操劳。”

周秉文签字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病床,默了片刻,“帮我拿过来吧。”

张琪把保温饭盒拿过来打开,周秉文放下文件和笔,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两个水煮蛋,然后把早上的药也吃了。

吃完收拾好,病房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钱昊首先汇报:“宏卓的10个亿董事长今天一早已经签了字,今天上午10点在月亮湾项目部召集部分承包商供应商代表开会,商讨拖欠款项归还的事情,嘉荣总经理代表董事长出席,我们没有接到会议通知。”

周秉文半垂眼帘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上那块裂了一条缝的手表,昨天晚上担心梁琼发现手表坏了,他把手表收了起来,今天一早又习惯性戴上了。

静了片刻后,他抬头问唐律师:“起诉文件都整理好了吗?”

唐律师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目前已经整理好的一部分,全部收集齐全,最快还需要一个星期。”

周秉文接过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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