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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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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带着微凉的湿意,梁琼提前下了车,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橘色路灯照亮沿街蔷薇花,白的,红的,粉的,橘的,热闹极了。

脑子里乱哄哄,也热闹极了。

“我想要一个开满花的院子,一年四季都要有花,每天起床一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五颜六色的花,然后我们生一个女儿,每天给她编一个大花环,给坏球编一个小花环……”

她也曾经憧憬过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

“儿子,你要听妈妈的话,你想跟她在一起也可以,但在你跟小可结婚有孩子之前,一定一定不能让她怀孕知道吗?等老爷子把股份都给了你,公司都由你做主了,到那时候,你喜欢哪个想要哪个还不容易吗?”

“妈,我知道,你别说了,我怎么可能随便就让她怀孕。”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天上的爸爸,为什么世上的人心会这么复杂,为什么不教教她如何辨认藏在人心深处的“坏人”。

小时候引以为傲的拳头,长大后却一点用都没有。

“恕我直言,你们不会有结果的。虽然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没几个美满的,换做别的女人,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你的存在,但我不行,我不仅要他的人,我还要他的心,就算要不到也不能给别人,我劝你还是尽早退出,至少给自己留个体面。”

“梁琼,我不同意!为什么,你答应过我会一起坚持下去,你为什么要放弃?我已经跟所有人都说过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等我妈和我奶奶身体好一点,我就再也不回去了,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不值得你再为我坚持一下吗?”

……

五年了,为什么这一切还会卷土重来?

是她离开的时间还不够久吗?

路边飘来一阵烤肉香,吐空了的肚子适时响起“咕噜”声,梁琼听从本能的召唤,信步走进一家烧烤店。

五花,牛油,翅中,鱿鱼……想吃的都点一遍,再来两罐可乐。

虽然夜风还有点凉,但烧烤店里里外外热火朝天,有人已经开始穿短褂。

夏天就要到了。

梁琼的心情好了点,到隔壁店里买了包烟,抽了两根。

烧烤上来,梁琼一边吃一边看手机微信。

章志在三个小时前发来两条消息:【这周末天文馆有一个星际电影主题星空展,你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梁琼点进他发来的展览介绍,随意翻了几页,退出来打字:【可以。】

章志秒回:【好,我订票了。】

很快又发来一条:【你什么时候回海城,我去接你。】

梁琼回:【周五晚上吧,时间定了再告诉你。】

退出手机微信,梁琼慢悠悠吃烧烤喝可乐。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时间和新欢是放下旧爱的良药。

既然时间无效,那就试试新欢。

-

银海酒店大堂,水晶灯筛出来的灯光静静照耀大理石地面。

休息区,周秉文头戴一顶深灰毛线帽,面向酒店正门而坐,视线一错不错盯着时而旋转时而静止的玻璃旋转门。

张琪在酒店大门外不安地走动,不时看一眼手机,再看一眼静坐如雕塑的周秉文,神色焦急。

今天是大脑神经绷到极限的一天。

上午董事长来医院看望周秉文,周家内部在病房里开会,结果一个个不欢而散,董事长更是怒气冲天。

下午听说周嘉宁在董事长面前跟周嘉荣父女吵了一架。周嘉荣回医院来找周秉文,父子俩吵没吵不知道,周嘉荣夫妻俩是差点就要在病房里吵起来了。

然后周乐薇和薛碧清赶过来,这对继母女莫名其妙也吵了一架。

如果只有这点破事倒也还好,毕竟这几年已经见过不少,周秉文也很少因为这些事真的动怒。

真正能牵动他情绪的人只有一个——梁琼。

本来周秉文让她婉拒梁琼来医院看望他的时候她心里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却没想到晚上突然接到电话让她去医院门口等梁琼,她这一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梁琼这次没有那么疏离冷漠,她甚至很着急地询问周秉文的状况。

之前一直以为是周秉文单方面放不下多年初恋,现在看来倒不尽然。

如果没有后来白嫣突然跑来送粥,又叫来林云岫,搞不好——

脑海闪过病房卫生间那一幕,张琪下意识闭了闭眼,抬手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忘掉!

这时,一台网约车从她身旁驶过,在酒店门口停下,开门关门声之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师傅,我已经修改地址,麻烦把她们送回学校。”

两个女学生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姐姐,谢谢你,你早点休息。”

网约车驶离门厅,张琪连忙上去唤一声,“梁小姐。”

梁琼转头看见她,笑容瞬间散去,眉眼透出一股疏离的寒意。

张琪硬着头皮把话说下去,“周总他很担心您……”

梁琼打断她,“张助,如果是工作的事情,明天上班时间我们再聊,如果不是,那就更不用说了,你请回吧。”

她话未落音,右手手腕已被人捉起,“手怎么了?”

梁琼一回头,看见周秉文那张沉郁紧绷的脸,想也没想便要挣脱。

周秉文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容她有丝毫挣脱的可能。

梁琼握紧拳头,右手几根手指关节处已经凝血成痂的擦伤瞬间裂开,她咬牙忍住痛,怒冲冲道:“周秉文,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周秉文看一眼她的手,松了些手劲,拉着她往外走,一台黑色轿车适时开过来停下,张琪连忙上前打开后排车门。

梁琼一把抵住车门框,警惕地问:“周秉文,你要干吗?”

周秉文停下脚步,“跟我去医院。”

梁琼彻底怒了,奋力甩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你们周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病啊!你给我放手,你再不放手我报警了!我没有怀孕,就算怀了也绝对不可能是你的,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周秉文似乎也铁了心要带她去医院,拽着她手腕的手就跟钢铁钳子一样,混乱中,梁琼一拳甩在周秉文额角——

周秉文头一偏,闷哼一声,身体跌靠在车门上,紧锁眉头闭着眼睛半天没有动静。

梁琼呆住了,“喂,周秉文……”

张琪上前来查看,突然一声惊叫,“……流血了!”

一道暗红血迹从冒檐下渗出来,沿着他的眉尾往下淌,梁琼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伸手去扶他,“周秉文,你没事吧,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说句话……”

“梁小姐,先上车,我们去医院。”

-

寂静昏暗的车厢里,梁琼拿纸巾轻轻按着周秉文额角的纱布,鲜血很快渗透纸巾。

周秉文攥着她一只手腕毫不放松,安慰道:“我没事。”

“你闭嘴。”

梁琼真的很生气,但已经分不清是气周秉文还是气她自己。

手里的纸巾已经湿透,她又抽一把叠按上去,一层层渗出来的鲜血让她心里越来越焦躁。

她很想催促司机把车开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是她不敢。

爸爸当年就是执行公务受伤,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身故的。

爸爸曾经教过她,越着急的时候越不能急。

可是血在一直流,她怎么能不急呢。

周秉文静静看着她,攥着她手腕的手掌缓缓下滑,将她整只手都包在掌心,另一只手覆在她按着自己额角的手背上,轻轻握着。

温暖舒适的包裹让梁琼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梁琼低了头,差一点就要落泪。

分开这么多年,他依然能准确地感知到她的情绪,清楚地知道她在想什么,知道她害怕什么。

“不会有事的。”他轻声说。

梁琼轻轻点头。

一到医院,医生护士立刻围上前来,周秉文始终抓着她的手不放,梁琼只得寸步不离地跟着。

裂开的伤口重新缝合包扎,医生强行命令周秉文到病床上躺着休息,护士重新给他挂上点滴。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梁琼动了动自己被抓着的手,周秉文下意识抓紧,梁琼无奈道:“我去洗个手。”

周秉文看一眼她满是血的手,好一会终于松开。

梁琼到卫生间洗完手,拧了一块热毛巾出来替周秉文把脸和手擦干净,起身的时候,周秉文又抓住她的手,问她:“要不要让医生给你拿点药?”

梁琼愣了一下才想起前面的闹剧,塌下肩膀无奈解释:“我没有怀孕,我那是……被你妈气的。”

当时林云岫那句话问出来的时候,梁琼只觉得全身血液直往天灵盖冲,她狠狠闭了闭眼,才忍住揍人的冲动。

混了多年职场虽然也学了些嘴皮功夫,但梁琼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口气撒回去,于是干脆胡编乱造,挑林云岫最在意的点扎她的心,“是,我怀孕了,你儿子的,你马上要做奶奶了,开心吗?你不开心也没办法,我的肚子,我想跟谁生孩子就跟谁生孩子,永远也轮不到你来管,你要是不开心你就憋着!”

冷静下来想想,这通胡话说得愚蠢之极,平白给自己泼了一盆脏水。

不过林云岫本来就把她看成处心积虑想借她儿子上位的捞女,有没有这盆脏水又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没有怀孕。”周秉文平静道。

梁琼诧异抬眼,一想也是,又垂下眼帘,接个吻而已,怎么可能怀孕,周秉文又不是傻子。

“你来例假了。”周秉文轻轻磋磨一下她的手指,“还喝酒了。”

梁琼再次愣住,几秒过后,心头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她从小身体健康,很少生病,唯独痛经的毛病束手无策。他们在一起后周秉文每个月准确地记着她的生理期,给她准备吃的喝的保暖的,有时候比妈妈还细心。

她第一次生理期喝酒是毕业进新铭工作后不久,那时候她一门心思想上进,生理期碰到应酬要喝酒,找借口拒绝无果后,咬咬牙就喝了。

晚上回到家吐了个天昏地暗,周秉文知道后第一次对她发火,差点就要去新铭找人替她讨说法。

那也是他们第一次因为她的工作闹矛盾。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她都会坚持不喝酒,当时的领导徐兴泽为此事说过她好几次,再后来他们分手,没人再管着她了,见识过何永昭对自己的狠心之后,她没再把这事放心上,能躲得过就躲,躲不过就喝,大不了吐一场。

大概是想起了同一段往事,病房陷入寂静,一时谁也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梁琼平复心情,淡道:“已经没太大事,不用吃药。”

周秉文回过神来,看着她道:“今天晚上是我妈不对,她说话有失尊重,我替她向你道歉,她误会的事情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

梁琼垂着眼帘,轻叹一声,“没事,我已经不生气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她怎么想我不重要。”

周秉文眼皮轻跳,默默看她片刻,视线收回时掠过她的手,“今天晚上又打架了?”

梁琼微怔,看一眼自己指背的擦伤,不禁失笑,她在周秉文面前真就跟透明的一样。

“心情不好,刚好碰见烧烤店里有人欺负两个女孩子,就出手教育了他们一下。”

周秉文唇角轻勾,无声地笑了。

梁琼忽然想起什么,指指他的脑袋,“你以后还是请个保镖吧。”

周秉文怔怔地望着她,许久,轻轻点头。

梁琼从他的眼神里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玩笑话,说要做他的贴身保镖,只要有她在就绝对没人能动他。

已经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周秉文把她的手拉到胸口紧紧扣着,闭上眼睛,声音透着一股使人困倦的疲乏,“今天晚上在这里陪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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