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亦退出游戏后,跑到旁侧观影区,寻得一处十分舒适的沙发,往上一倒便开始睡觉,
许悰视线自是没有离开过她,随着她视线散到旁处,见她困得不行,埋头就睡,忍不住发笑。
鹿亦离开后,许悰玩个游戏也是心不在焉地,
眼睛始终有意无意地盯着她在的方向。
殷华自是看得真切,贴在他耳边出声调侃,“兄弟,这下栽了吧,让你总是嘲笑我。”
“爱情的苦,不能我自己吃。”
许悰对于他的损话没做搭理,起身借故去拿酒。
殷华见他急了,更是来劲,在身后喊他,“这不是有么,还拿什么酒。”
许悰回瞪他一眼,抬步离开。
路过鹿亦躺着的沙发,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去,
她侧躺在沙发边正在酣睡,室内的哄闹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他顿住脚步,视线继续黏在她身侧,
白皙的脸蛋半埋在沙发里,双手绕在胸前,唇瓣随着呼吸微微轻启。
盯了许久,心满意足后才转身离开。
转了一圈,随手拿瓶酒,再若无其事的坐回去。
心思却留在旁处。
殷华看懂他的心猿意马,作为多年好友,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抬手看着时间,嘟囔着时日不早,着急忙慌的拉着大家结束了聚会,妥帖的安排着大家回程路途。
的确已是深夜。
施雪琼和夏芷本意是要一起回市区的家住,被许悰留下,说是楼上有收拾干净的客房,就她们几个女生安全起见,明早再回。
殷华在旁边看破不说破,笑而不语。
一起留下的还有殷华校友,睡在了楼上书房。
很快,闹哄哄的客厅变得安静,
鹿亦依旧睡得很香,许悰走过去立在她旁侧。
弯下腰来,拿过旁边的抱枕,手掌托着脸蛋微微抬起脑袋,把抱枕细微的塞在她脑后,
然后抽出手来,入瘾般仔细端详,看着她蜷缩着手脚,意识到什么,没有犹豫起身离开。
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清收入眼中,心底地不甘心和怒意让她忍不住随着许悰的步子。
她需要一个答案。
许悰在卧室找出毛毯,握在手里准备下楼,安清立在门口,看向他。
他有丝诧异,“安清,你怎么在这,殷华刚才再找你一起回去。”
“我不能在这么?”
“怎么了?大半夜这么大火气。”
她没有说再说话,只是盯着他,继而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毛毯上。至于他拿着毛毯做什么,不言而喻。
许悰被她陌生得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安清,一会殷华送你回去,今天喝了酒,早点休息。”
“我不回。”
“没那么多房间了,你和她们住不到一起去。”许悰以为她也想留宿,解释着原由。
安清懒得绕弯子,沉声问道,
“许悰,你知道我换牌了。”
他握着毛毯的手一顿,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他也不想隐瞒,该来的早晚都回来。
“嗯,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喜欢你么。”
他没有回答,内疚看向安清,显然他也知道。
安清不愿意相信,“所以,,这么多年,你都知道。”
“我知道。”
“我们早已熟悉到不分彼此,,我一直以为,我们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是差一个时机,或是,,,,,,,。”
许悰突然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安清!”
“没有一个男生,会对着自己喜欢的女生无动于衷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但凡动了心思,早会让你知道。”
“不主动就是答案,回避就是答案。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以为你会明白的。”
安清不甘心,“许悰,我们从小到现在,一直都是我在你身边,你也会默许我的一些事情,你怎么会不喜欢我,照顾生病的我,帮我说服父母,,,。”
“我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不是么。”她不死心的问道。
“安清,我们是朋友,这么多年,早算半个亲人,为你做的这些事,换做殷华,或是别的朋友我也会做,”
“有些事情你乐意做,我不会多加阻拦,你开心就好,但,。”看着安清逐渐通红的眼眶,终究是不忍说不下去。
安清无奈看着他笑,嗓音间已有些许颤音,
“但现在不行了,是么。”
“不是,有些事情永远都可以,比如作为你的朋友,我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不管什么。”
“那就这样不好么。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开。”
“安清,我不想让她误会。”
“你喜欢她是么。”明明她知道答案,她还是想再问一遍。
“是。”他没有避讳。
“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她,可明明你们才认识几个月而已。”
安清喝了酒本就情绪不稳定,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面前这位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生几个月的时间,喜欢上别人。
“安清,人们的情感,不是看年岁的长久来评定的。”
“所以,在你心里我不如她是么。”安清哑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眼角决堤而出,多年的矜持高贵顷刻瓦解。
“为什么?许悰!”
许悰无意伤她,早说清楚早放下,
“安清,你怎会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你,,喜欢她什么。”
“我也不知道。”
“可你知道的,你的家庭,只有我们是合适的,叔叔和阿姨早就默许我们关系的任何可能,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不是么,,,。”
许悰突然像是被扼住喉咙,反驳不出话来。有时候,他连自己的人生都是被推着走,哪里还有那么多的选择。
他知道,他清醒得知道,可是,,,。
可是爱情不一样,爱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对于爱情而言,理智就像是火山喷发前得毛毛细雨,不仅无用,也不相关。
许久,许悰定定的声音传来,
“喜欢就是喜欢了,权衡利弊不了,也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事。”
安清:“我不介意你们之间发生点什么,终点是我,可以么。”
“我愿意等你,许悰,这么多年了,我不差这几年的。”
“许悰,,,。”
她扯过许悰的胳膊,仰头看向许悰,眼中尽数期盼。
许悰伸起胳膊搭在她肩头,俯身认真说道:
“安清,不要这样,这不像你。”
“不像我,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她苦笑一声。“或许,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了解我。”
“我可以等你的。”“等着你喜欢我的那天。”
“看着我。”许悰非常认真的说道:
“安清,我和你没有任何以后,我不是会拿朋友当备胎的人,和鹿亦没有关系,有没有她都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爱情是两情相悦的事,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多看看身边的人。”
“我不要,我不想看。”安清低着头流眼泪,已经泣不成声。
“别胡闹,”“你知道我性格,有些话我不是说着玩。”
“我没闹,,。”
安清是个聪敏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向已经够了。
他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语气冷了下来。“一会让殷华送你回去。”说完拿着毯子快步下楼去。
许悰没有回头,任安清在后面喊他,也无动于衷。
有些时候心软就是在给机会。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安清那么骄傲得一个人,这般被抛下,身体支撑不住向下滑下去,她索性直接蹲下,抱着双膝埋脸啜泣。
殷华手里提着安清的外套,站在屋内,看着走廊处的安清,满眼心疼。
双脚定定的立在原地,无法上前。他了解安清,她一定不希望现在的样子被他看见。
一个晚上,无故多了几对伤心人。
学校的课程结束后,鹿亦总算解决掉一个事情,日子变得相对轻松很多。
研究生不放假,寒假也大多需要留校,
鹿亦她们当初因本科宿舍不够,分在研究生楼层,省掉了过年留宿,申请宿舍的麻烦。
寒假有了足够地时间上班,鹿亦的班再次排成全职,周六日抽空去给宋雅莉上课,
近日,也算过的充实,
加上现在有了经验,工资也涨了很多。
她是个知足地人,这些细微地变化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幸福地事情。
转眼间已接近年关,客人也陆续少了一些,大概都在忙着置办年货,迎接新年。
如往常一样,晚间轮到鹿亦换班,从侯衣室走出来,系好围裙带,对着镜子整理下仪容仪表,
她拽拽身前衣襟,拿好餐牌点菜单,开始今日工作。
桌子上有点餐码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自行扫码点餐,这减少了服务生许多工作量,
科技的发展给人们带来了更好的生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上智能时代的发展。
但有时碰上老人或是不太使用智能机的客人,还是需要人工服务点餐,
鹿亦需要做的,便是通过更妥帖地话术和及时服务,
以此减少她们对于跟不上时代发展的心理落差,以及提升用餐地体验感。
鹿亦正在摆放餐盘,不远处一位客人招呼服务,鹿亦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轻声询问,
“您好,女士。”
“你好。”
“这份沙拉酱里有花生么?孩子花生过敏。”
“这分套餐里面的确含有花生,不过,这份呢?女士?”
鹿亦推荐别的餐食。
她微微躬身,指向向菜单,耐心的给客人解释新菜品的配料成分。
解决完点单问题,鹿亦微笑着起身离开,
刚走两步,窗边那抹熟悉的身影让她驻足,那是,,许悰?
她再退回两步,视线偷偷瞄向窗边,的确是他。
鹿亦倒是不怎么扭捏,走上前去轻声询问,
“许悰,好巧。”
“鹿亦。“他抬头看过来,脸上微微笑着,显然没有鹿亦惊奇。
鹿亦:“你怎么来了,”
“放假,没事就四处转转。这么巧啊,没想到你也在。”尽管语言上表现得如此偶遇,眼神中地笃定倒是骗不了人。
鹿亦示意下自己手里的单子,表示自己在打工,她指着桌边的点餐码,“打算,吃点什么。”
“既然这么巧,我请客。”鹿亦笑着说。
“哪有让女生请客的道理,鹿亦。”
鹿亦挠挠脑袋,“我这么抠门的人,请客地机会可不多,你可要抓住。”
许悰少有见她这么搞怪地一面,闷声发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鹿亦同学,我可就放开点了。”“你可要小心工资。”
鹿亦不以为意,她本身就欠着恩情想还,巴不得他多点,爽快说道:
“点吧,工资不够,我不是还能留下刷盘子呢。”
许悰还想说着什么,旁边桌有人在催,鹿亦不宜久呆,
跟他快速告别,便跑去忙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