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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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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江怀摇摇头:“我是唯物主义。”他不信这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岂是拜一拜,求一求就能改变的。

“玩玩嘛,图个乐趣,那我去啦。”

“好。”褚江怀退到殿外去等候,看着正殿门口的香客排成一条队,跪在蒲团上,手里捧着香,双目紧闭,在默默祈祷着。

这还是褚江怀长这么大头一次到庙里来,看着这一个个虔诚的摸样,想起一句话:你以为的拜佛,其实只是在拜自己内心的欲望。

人有了欲望,自然有所求,譬如现在的邹茉,跪在蒲团上,捧着签,怎么晃都晃不出一支来。

她心有旁骛,想求一支姻缘签罢了,却又害怕,怕她跟褚江怀会越走越远,其实能一直这样做普通朋友也挺好,友情也是个好东西。可眼下,她竟然想要通过这种求签的心理暗示来满足自己对褚江怀渴望的一面。

思及此,邹茉一闭眼,集中注意力,默念了三次褚江怀的名字,听到叮铃一声,签支落地,上面写着:第一签。邹茉捡起签支到旁边去找师傅解。

随喜后,女师傅找到第一签所对应的签文递给邹茉。是用红色的像红包一样的封袋装着,底下有一条红穗子,拉出来便可看到签文。

第一签,女师傅慈祥地看着邹茉,缓缓念出此签的签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此签虽为上签,可,两人的缘分指数还是差点。”

邹茉拉了一下封底的红穗子,签文露出来,还真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签条背面有姻缘综合指数:

缘分指数:79

暧昧指数:99

告白成功指数:79

所以得出综合指数是欠佳。缘分指数只有79,可暧昧指数却是99,这不就是她现在跟褚江怀的处境吗,除了暧昧,其他都欠佳。

这样一支签,让邹茉的心更苦闷了,好像求了等于没求一样,反正她跟褚江怀的关系也不会有进展的,还什么堪折直须折,折个屁。

邹茉抬头看向女师傅,她笑笑,接着说道:“方便让我看看您的右手吗?”

邹茉摊开掌心伸过去,师傅握着她的手,瞧两眼,拇指在她掌心处摩挲了一下,“缘主这一生中会有两朵正桃花,一朵现已开,一朵未开,已开的自会走向凋零,未开的还需再等待时日。”

一朵现已开,邹茉问她,“谁?”

女师傅脸上挂着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摸样,“可以留意一下身边的人。”

嗯?身边的人?

邹茉懵懵懂懂地带着这句话出了侧殿。

褚江怀看她闷闷不乐,“不顺利吗?”

倒也没有,邹茉摇摇头,琢磨着刚刚那师傅的话,一朵现已开,留意一下身边的人,不会就是褚江怀吧?然后走向凋零,那就证明两人没缘分呗?“江怀,你说你是唯物主义?”

“嗯。”

“那你会信姑子说的话吗?”

褚江怀猜她刚去求签,肯定被指点了什么,有些话听听就行了,“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这四个字比刚刚那姑子指点的东西更让人豁然开朗,邹茉感觉内心舒畅了许多,的确事在人为。她看看天,以后会怎么样不知道,但至少现在褚江怀还在身边。

下了长阶梯,路过许愿池,远处的那颗许愿树挂着满树的红带子,在风中飘荡着。

“难得来一次,我们去挂个许愿牌吧。”邹茉往那颗许愿树上指去。

褚江怀顺着她,“好。”

来到许愿屋,买了两块木牌子,邹茉选的是一块红色苹果状的,褚江怀选的是一块黄色元宝状的。两人并排坐下来,写愿望。

邹茉迟迟没下笔,眼神忍不住要往褚江怀那边瞟。他很大方,也不做遮挡,已经写完了,邹茉把头凑过去,看他写的是【以后每天都会这样开心。】

“你这算什么愿望啊,难道你每天不开心吗?”

褚江怀放下笔,看了眼邹茉,不禁笑笑,“还好,来这边之后挺开心的。”

“那在西北呢,你以前的家,在那过的不好吗?”邹茉伏在案上看他。

“也好。”

既然看了他写的,邹茉也快速把自己要许的愿望写好给他看。

她写的是:【希望褚江怀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褚江怀有些意外,她竟把愿望许给旁人:“那你呢?”

“我?”

“嗯,你的大学呢?”

“我的明年再许呗,我今年又不高考。”

好像也是。邹茉低头缕着牌子上的挂带,褚江怀问她:“你听过吸引力法则吗?”

邹茉摇摇头,“那是什么?”

“吸引力法则也就是佛法讲的感召,就是我们的每一个念头都有能量,你的正面念头就会创造正面的结果。”褚江怀用笔点了点她的许愿牌。

“你向宇宙发愿的时候愿望要可视化,就是想象自己已经拥有这些东西,你应该这样许愿:褚江怀已经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然后你要做的就是坚定不移的去相信自己的吸引力,你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真的吗?”邹茉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这般深奥的话,她竟然听懂了。

“嗯,因为我一定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褚江怀双目坚定地回视她。

除了讲题,这还是他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邹茉全听进去了,既然如此,她重新买了块许愿牌,黄色元宝状的,按照刚才褚江怀所说的,用肯定的格式,重新写上【褚江怀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传说许愿牌挂得越高,就越灵,邹茉去借了一把凳子过来,找了个顺眼的枝头,摆好凳子,让褚江怀站上去挂,“挂到那颗树枝上去。”

褚江怀把两人的许愿牌带子缠在一起,站到凳子上,挂在邹茉指定的树枝上。

挂完牌,两人又在寺里逛了一会,莲花池边上摆了一排文玩摊子。两人正要往那边走。

走着走着,邹茉的手突然被褚江怀牵住,她吓了一跳,倒也没甩开他。

褚江怀低头,凑到邹茉耳边小声说:“前面,两点钟方向,穿夹克衫的。”

邹茉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她找着穿夹克衫的人,是徐大庆!他怎么会在这,而且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女生,那女生邹茉还认识,是高一的舞蹈生,去年一起排练过元旦晚会舞蹈。

那边徐大庆侧头跟女生说着话,他一抬眼皮,刚好注意到了这边,看见邹茉时表情显然是愣了一下的,又注意到她旁边站着个褚江怀,两人还手牵着手。哎哟 ,这腻歪得。

褚江怀看徐大庆盯着他们俩看,动了动牵邹茉的那只手,手指穿进她的指缝换了个十指相扣的牵法。

邹茉感觉自己的手在被褚江怀牢牢地扣着,而且他看徐大庆的眼神,还带着怒气。拜托,没必要这样的,就是做个戏而已,这表演得有点过了。学霸不愧是学霸,连做戏都做得这么认真。

再这样对视下去可要穿帮了,邹茉赶紧拉着褚江怀往旁边的摊子撤,去逛那些文玩,两人的手还牵着,没松开。

前面摊子是个卖手串的。

摊主叫卖着,“陶瓷手串陶瓷手串,纯手工制作的,陶瓷戴了对身体好!来瞧一瞧!”

邹茉跟褚江怀刚好走到这摊位前,摊主看他俩郎才女貌登对得很啊。眼神从上往下扫,眉毛一挑,哟,这小手,十指相扣着,赶紧推销一波:“帅哥,来来来,白陶瓷,给女朋友买一串吧,看这瑕白的陶珠。”摊主看着他俩扣在一起的手,“跟你女朋友这冷白皮特别搭,来一串不?”

这热情得褚江怀都要招架不住了,侧头问邹茉,“要吗?”

邹茉尴尬得很,她对饰品什么的不感兴趣,并不想要。

“要要要!她要的!我们女人最懂女人了,我看她眼神就看出来了,她要,给她买上一串吧。”霎时邹茉的另一只手被摊主拉住,将白陶瓷手串就往她手腕里戴。

这摊主,强买强卖啊!?既然都戴上了,褚江怀不付钱都不行了,他正要开口问价。

摊主一拍手,“52块。”

什么!?邹茉指着摊台上摆着的价格牌,“不是写着25一串吗?”

“妹妹,这串可是咱的镇摊之宝啊,名为珠帘合并双飞燕,你戴了保准你两的感情恩爱到白头。”

邹茉嗤一声,还珠帘合并双飞燕。

褚江怀被这摊主逗笑了,手控制不住地去掏钱,给了60块。摊主给他找了八块,还顺带再夸一句:“你俩真的般配得不得了啊。”

邹茉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腕,这串玩意要52,真的抢钱呢。

“谢谢。”褚江怀当着摊主的面再次牵起邹茉的手,“走吧。”

他被摊主忽悠买下这玩意,太不值了,邹茉闹脾气,想甩开他的手,褚江怀却牢牢牵着她,论邹茉是手怎么扭也扭不开,“我说你买这玩意干啥,又贵又不好看的。”

“戴着吧,挺好看的。”

两人逛到摊尾,这是一个写字签的摊子,没客人,坐在那看摊的师父都快睡着了,摊桌上有个砚台,砚池上的墨都要干了。

台上好多字签,各种颜色,还有印章,邹茉拈起一张‘上岸’的字签,签纸是金色的,上面有鎏金,被太阳光一晒,反着金光。

师父看有客人来了,醒了醒神。“喜欢可以带一张回去。”

“这个写一张多少钱呀?”邹茉问。

“现写的话......”师父伸了伸五指,五块的意思,“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己写,免费送你们两张签纸。”

这么好,可......邹茉平日里字写得就不怎么样,毛笔字她更是一窍不通。

“体验一下吧。”褚江怀说。

“我不会写。”

“我会。”

“真的!”不可思议啊,邹茉回头眼睛滴溜溜地瞅着褚江怀,“看不出来,你还会写毛笔字?”

“小时候我爸教过我。”

邹茉挑选了两张空白字签,看着褚江怀研墨,有模有样的,他从水盂中取出一小勺清水滴在砚堂上,拈起墨块,顺时针地在那滩水上打圈,墨汁越磨越浓往砚池流去。

摊主师父闲着也是闲着,交叉着手放在台面上,看褚江怀一板一眼地磨墨,“小伙子,经常写毛笔字?”

在西北,褚老头每天都要写字,褚江怀耳濡目染,也会跟着练几个,他谦虚,笑笑,只回了两字,“偶尔。”

墨砚好了,师父等着看他大展‘身手’呢,不曾想他却对身旁的女生说:“拿笔,蘸墨。”

啊?我吗?邹茉用食指指向自己,让她拿笔蘸墨,不是开玩笑吧。

“嗯。”褚江怀点点头。

邹茉怯怯地伸手,从笔架上挑下一根毛笔,蘸的时候只敢用笔尖轻轻地点了点砚池里的墨。

哪有这样蘸墨的,太小家子气了,而且拿笔的姿势还不对,褚江怀在一旁指点她,“不是这样拿笔的,这样拿。”他上手给邹茉调整握笔姿势。

两人的指头碰到一起时,邹茉的心里毛毛的,明明刚刚牵着手的时候都没这般暧昧,怎么写个字,被他掰正了一下手指头,她就害臊起来了呢。

“蘸墨,蘸多一点。”

邹茉把笔头往墨水里再蘸了蘸,还是太小气了,蘸的不够多。

褚江怀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去把住邹茉的手,手把手教她蘸墨。

他手掌覆上来的那一刻,邹茉抖了一下,褚江怀的前胸跟着挨上来,紧紧靠着邹茉的后背。她不敢动,就这样僵硬地站立着,看着自己的右手被褚江怀的右手牢牢地把住,两人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褚江怀手大,手指也长,他一用力指骨发白,手背上的青筋也微微隆起,像埋在地表里若隐若现的树根一样,一直延伸至手腕处又被卫衣袖口遮住。

邹茉紧张得咽了口唾沫,褚江怀把住她的手,控制着力度将整个笔头按在墨汁里,边旋边蘸,再将蘸匀的笔头提起,往砚台边上刮,把笔头刮得又圆又尖。

这一套手法下来,邹茉全身发虚,都不敢用力握笔,任由褚江怀把控着她的手。

“开始写了。”褚江怀的头靠下来,有感觉到一股热气烘在脖侧,邹茉挺了一下腰板,左边的耳朵碰到了褚江怀的脸颊。

邹茉赶紧把头垂下去,避开,眼睛盯着台面上的红签纸,“好....”他这也挨得太近了吧,下巴就差抵到自己肩上了,邹茉心里紧张得没了方寸。脑子却在臆想别的,如果她真的跟褚江怀谈上恋爱的话,得天天都这般腻歪吧。

褚江怀侧眼盯着邹茉的侧脸,她抿紧双唇盯着签纸,不知道在想什么,“写什么?”他开口一问,邹茉的睫毛颤了颤。

“啊......”邹茉回过神,赶忙去看旁边那一堆签纸,搜罗着,挑出四个字,“平安,喜乐。”

“好。”褚江怀的左手从邹茉的腰侧伸上来,食指跟拇指压住签纸的边缘。

邹茉感觉到自己一整个人被他笼住,他呼吸时喷出的热气扫在自己脖侧,令她的血液开始毛躁,有些别扭和不安,但又不想推开他。

褚江怀控笔时是完全把邹茉的手捏住的,让她动弹不得。邹茉看着笔尖落到红色的签纸上,一横,两个点,再横,最后添上一竖,平字利落完成。褚江怀松了松捏邹茉手的力度往下移,空出字距,再一次捏紧她的手,开始写安字,他像是故意写得这么慢的,好让邹茉看清他的笔法。

虽是手把手,但这......邹茉也学不会啊,惭愧,看他这行云流水的笔法,没有十年书法功底怕是写不出来。

平安两字完成,褚江怀提笔,邹茉的手得到了片刻的松懈。

摊主师父拿走褚江怀写的字签,他的笔法不大气,却给人一种很扎实的感觉,师父捏着下巴欣赏了片刻,抬头看着邹茉说:“小姑娘,你男朋友这字写得可以啊。”

彼时,褚江怀已经把紧邹茉的手在写第二签了,喜字刚写到一半,褚江怀明显是顿了一下的,又接着写。

邹茉抬眸看了一眼摊主师父,她总不能在这样的关头解释她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吧,再说了,两人这样手把手挨在一起,说不是对象难堪的不是自己嘛。

褚江怀只专注着写字,邹茉跟师父小小应了声:“谢谢。”

完了,肯定是不是即承认?

喜乐也写好了,褚江怀松开她,把毛笔架在笔搁上,邹茉动了动手腕,写两字,手都让他给捏酸了。

“哎哟,我摆摊这么久,头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客人啊,印个章吧。”师父拿了个福字的印章在两张字签下方咔咔盖上。

邹茉拿起盖好章的字签欣赏着,摊头那边,徐大庆带着那高一舞蹈生慢慢逛过来了,褚江怀提醒她,邹茉往那边瞅一眼,发现徐大庆跟那舞蹈生牵着手,好家伙,他两这是处对象呢,喜事呀,有主了的话,徐大庆就不会再堵自己了。

褚江怀继续牵上邹茉的手撤离了,两人往寺门口去,有微风刮过,邹茉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颗许愿树,一树火红的带子随风飘荡。

准备出寺庙的闸门,邹茉顿住脚步,抬头盯着褚江怀,他头顶上是湛蓝的天空,今天阳光真好啊,褚江怀也垂头来看她。

邹茉说:“江怀,等你考上大学,我们一起来还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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