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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一零二章 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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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刺杀在即,兰松野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他巴不得那个姓杜的赶紧来,完事之后他好搬回府里住着。

质馆漏风漏雨不提,楼东月和燕识归整日做法也弄得这里头乌烟瘴气的,兰松野装病不能外出,实在憋闷的无聊。

为此他总是打发楼东月和燕识归出去闲逛,生怕他两个守的太紧了,那个刺客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好在杜迎舟没有辜负兰松野的期望,他在质馆等了五日,终于将刺客给盼来了。

杜迎舟这几日也是如坐针毡,刺杀昭国质子不是件小事,他一人单枪匹马,若没有十足的胜算,并不敢托大,尽管兰松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但他那两个贴身护卫功夫如何,却也不甚清楚,因此他不能轻举妄动。

是以自打那日从宫里出来之后,杜迎舟有时间就去质馆外躲在暗中观察,为的就是打探清楚质馆内的守卫情况。

他一连在外盯了四日,从头到尾只见有楼东月和燕识归两个护卫,其中一个还是个半大小子,想来应当构不成威胁,而且他二人每天又有固定的外出时间,每次出去都要一炷香左右,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趁这段时间入内行刺。

于是这一日傍晚,杜迎舟再也等不得,趁楼东月和燕识归出门买饭之际,便潜入了质馆,意图刺杀兰松野。

质馆内仍然扯着红线、贴着符咒,杜迎舟翻墙进入后险些惊动了上面悬挂的铃铛,好在他身手还算敏捷,在即将碰到那些铃铛时灵巧的闪过身子,这才避免发出声响。

他几乎要疑心这是兰松野为了防备不速之客故意设下的,但待他落到院中后又不见有人出来探查,这才放心的往里头的房间摸去。

兰松野正病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叫魂:“来人……快来人……都死哪去了……老子口渴了,快烧些水来……”他一句话说的时而有力时而无力,生怕那刺客听不见。

杜迎舟此刻风声鹤唳,骤然听见有人在呼喊,便紧张的汗毛奓起,他寻着声音走到兰松野的房间,在外等了片刻也不见有人应声,紧张之下便握紧手中的剑悄悄推门进去。

兰松野裹着被子背对着门口,虽然杜迎舟已经尽量放轻手脚了,但还是被兰松野捕捉到了声音,他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往后瞥了瞥,继续佯装不知一般的咒骂道:“这群馕糠的夯货,老子病成这样也不知道来个人伺候着,待到回朝之后,我一定要让父皇治这群人一个照顾不周的罪!”

杜迎舟听他在那嘟嘟囔囔的,丝毫没有察觉房间中另有旁人,便慢慢拔出剑往床边走去,此时正值暮色四合,房间里点着烛火,他脚步虽轻,可烛火照出的阴影却映射在了墙上,兰松野见到那黑影之后,正骂骂咧咧的嘴突然噤声,似是有所警惕一般,杜迎舟见状心中也是一惊,他随即往墙上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泄露了踪迹,于是毫不犹豫,提剑便刺!

兰松野在他招式袭来的那一瞬间突然从床上跳起,他慌乱的躲到床角,扯着被子护在身前,哆哆嗦嗦的模样仿佛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半:“你……你是谁……为何要潜入质馆行刺!”

杜迎舟蒙着面冷笑了一声:“你即将变成我的剑下亡魂,知道这么多又有何用,受死吧!”说罢举起剑便直冲兰松野刺去!

“楼东月你回来了!”兰松野情急之下诈喊一声,惊的那杜迎舟连忙向后看去,然这屋里哪来的其他人!

兰松野便趁机将被子扑在杜迎舟的身上,而后迅速跳下床逃命似的往门外跑去,杜迎舟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了,恼怒之下一把拽下蒙在头上的被子,而后提剑转身便向兰松野追去。

兰松野惊慌之下跑的跌跌撞撞,口中一边喊“来人救命”,一边就要推门出去,杜迎舟眼看着刺杀就要成功,怎肯将他放出去寻来帮手,于是健步上前提剑一挥,下一瞬,便见兰松野脖颈至后背处,染开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可怜兰松野的手刚触到门框,便突然僵住,动弹不得了。

杜迎舟收剑入鞘,兰松野便仿佛一滩烂泥一样滑倒在地,他反手向后捂着自己的脖颈,不敢置信的看向杜迎舟,口中气息奄奄,听的人有种溺水的窒息感:“为什么……咳……为什么要杀我……”

杜迎舟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乱我晟京者,自当除之!”

兰松野躺在血泊里睁大双眼,似是还要说什么,只是不等开口,便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杜迎舟见他像是断气了,便将信将疑的蹲下去伸出手指探他的鼻息,结果这一探便如烫到了一样,猛的将手缩了回去。

杜迎舟心中也有几分惶骇,他杀的人毕竟是昭国质子,身份特殊,此刻他只觉得自己两股战战,惊惧之下也忘了自己想要翻找兰松野收集情资的证物了,提起剑便慌乱的往外走去。

他没有耽搁,直接翻墙离开了质馆,并在拐角处将一身夜行衣换下,又摘去了自己的蒙面,仿佛没事人一样往宗正寺的方向走着,恰逢迎面遇上了两个人,手中都提着食盒,他瞥了一眼觉得眼熟,应当是兰松野的那两个侍卫,只听一人笑嘻嘻道:“楼哥,今日买了这么多好吃的,主子应当不会怨我们回去晚了吧。”

楼东月笑了笑:“那也不能让主子等我们太长时间,快走吧。”

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楼东月的眼神状似无意的与杜迎舟四目相对,杜迎舟虚心之下仓惶别过头,楼东月恍若未觉,带着燕识归便往前走了。

兰松野确定人走了之后才从地上爬起来,他走到镜前解开衣衫看了看,确定自己身上一块皮也没破,这才放下心来。

兰松野慢吞吞将衣服穿上,冷不丁听得身后的大门被人“嘭”的一声踹开,惊得他两手抖了抖,险些吓出病来,嗔怪道:“吓死我了你!”

梅擎霜冷着一张脸走过来,扳着他的身子就开始上下打量,兰松野看他面色阴沉的不像话,也不敢吱声,任由他解了自己衣衫细细检查,直到他确认过后,才将衣服给穿好。

兰松野笑嘻嘻的:“怎么样?是不是全乎的?一块肉也没少吧?”

梅擎霜见他还有心思贫嘴,神色稍霁的后怕道:“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用这法子,即便回不去昭国又能怎样,留在晟京我也能保你一世无忧。”

“那也不能便宜了兰鹤诗那个偏出不是。”兰松野将穿在身上的护心软甲脱下来,梅擎霜看他衣服上沾满了血,遂皱眉道:“这些血迹是哪来儿的?”

兰松野“噢”了一声,浑不在意道:“断经功,可在短瞬之间自断几处细小经络,使之渗血而出,特别适合装死用,美中不足就是支撑不了太长时间,所以他一离开我就爬起来了。”

这功夫听起来就邪劲的紧,梅擎霜不太放心:“这功夫对使用者有什么反噬么?”

“啊?”兰松野迷迷糊糊的想了想:“应当……有?”话音刚落就见梅擎霜脸色冷峻了一分,兰松野又狡黠道:“又好像……没有?”

梅擎霜一颗心被他揪来揪去,至今还悬着:“到底有没有!”

兰松野笑嘻嘻道:“可能会导致身子不太爽利,没关系,今晚加餐补一补就好了。”

“你……”梅擎霜气急反笑,见他有心思与自己逗趣,这才放下心来。

楼东月和燕识归回来后,他二人一个出去报官,一个出去请大夫,片刻之后,昭国质子兰松野在质馆遇刺身受重伤的消息,就会在城中传开了,质馆过一会儿就会来人,梅擎霜不能久留,便要先行离开,兰松野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瞧着梅擎霜,不舍得他走,梅擎霜自然也不想留他一人在此,但他在这里更容易出大问题,便只能狠狠心出门去了。

楼东月跌跌撞撞的冲到了京畿衙门,此时已经放衙了,他在外拍了好久的门才见里面出来一个人,不耐烦的问道:“干什么的!放衙了没看见么!有事明天再来!”

对方说罢就要将门关上,却被楼东月伸出胳膊挡住,急切道:“等等!我是昭国质子兰松野的贴身护卫!我们主子一刻钟之前在质馆遭人刺杀,你们岂敢坐视不理!”

对方一听昭国质子遇刺,当即就清醒了几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不能自作主张,便对楼东月道:“你且稍后,等我进去回禀大人再来答复你。”说罢也不等楼东月回应,“嘭”一声就将大门关上了。

楼东月气的在外猛拍了两下门:“诶!诶!”可无论他如何叫喊,里头的人就是不应声,楼东月愤懑之下在心里啐道:幸亏主子没事,若真的出了什么闪失,指望这群人去破案,怕是尸体凉透了也等不到他们的身影。

方才那人急急忙忙的走到里面去禀报知府大人,魏知府正在用饭,见府中师爷面色慌张的进来了,还想责他一句不守礼数,结果还不等开口就听那师爷道:“大人,不好了,那昭国质子兰松野遇刺了,据他手下的人来报,说兰松野此刻身受重伤,正奄奄一息呢!”

“什么!”魏知府惊的筷子跌落在桌上,他站起身问师爷道:“来人现在何处?”

“就在衙门外等候。”

此事非同小可,麻烦就麻烦在兰松野的身份上,他一个昭国质子,虽然不受待见,可却干系着两国国交,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朝廷要如何跟昭国那边交代?因此魏知县不敢耽搁,抬手就让师爷引路去见。

楼东月在衙门外左等右等等不来人,心急之下本欲转身离开,结果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身后还有人叫自己:“阁下留步!留步!”

楼东月转身去看,只见方才那人又请了一个人出来,他心中暗暗猜测,为首的这位应当就是衙门知府了。

魏知府走上前:“阁下是公子兰的贴身侍卫?”

楼东月点点头:“是我,我们公子在质馆遭人行刺,还请大人带人前去详查,以期早日捉住凶手!”

魏知府不敢推脱,嘴里说道:“自然,自然。贵价莫急,本官这就同你一起回质馆一探究竟。”说罢他又吩咐师爷,让他带几个捕快皂隶一同前去。

一行人回到质馆的时候,燕识归正趴在兰松野的床前哭,他哭的伤心欲绝,吵的兰松野几欲将其掐死。

楼东月一进到房间就看见他在哭丧,急忙走过去问:“主子情况如何了?”

燕识归哭的两眼红肿,十分卖力:“大夫……大夫说主子就快不行了,让早早的准备后事……楼哥,怎么办啊……”

楼东月闻言身形晃了两晃,脸上血色登时褪去,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什么!”他看向躺在床上的兰松野,也学着燕识归的模样不管不顾的扑上前去,抱着兰松野的身子就开始哭嚎起来:“——主子!”

兰松野躺的好好的,冷不丁被他一压,猛的咳出一口血来,虽然是早已含在口中的假血,但这模样也实在让人观之心惊,魏知府和其身后的师爷见状皆觉得大为不妙,看他这模样,恐是真的情况危急啊。

魏知府对师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一探究竟,师爷略通岐黄之术,收到眼神后略一点头,便挤上前去,摸了摸兰松野的脉象。

燕识归在一边眼泪汪汪的瞧着他:“大人,我们主子怎么样了?”

师爷越把脉脸色越难看,最后叹了口气,起身对魏知府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束手无策。

好在他出门前带了吊命的药丸,便从瓶中倒出来欲意喂给兰松野,燕识归见状急忙抢过,凶神恶煞的问道:“你要给我们主子喂什么!”

师爷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护命的药,每日服用一粒,便可保公子兰气息不绝。”

燕识归闻言一口将那药丸扔进嘴里,惊的那师爷喝止道:“诶……你吃它作什么!”

燕识归囫囵吞下去,理直气壮道:“我怎知道你们是不是要趁机加害主子,自然要验验真伪再说!”

那师爷闻言气的两腮颤抖:“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公子兰都伤成这样了,我等还要如何加害于他!这药本就极为珍贵,如今又少一粒!”

楼东月趴在兰松野身上哭够了,闻言昏昏沉沉的起身从师爷手里接过那瓶药丸,道了声谢就喂了一粒给兰松野,兰松野嘴唇轻启,舌尖一卷便将那粒药藏在了舌根下,并没有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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