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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一百零一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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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迎舟听的惶惑:“请恕卑职愚钝,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常安锦便忍着泪意,绞尽脑汁的哄骗他:“若是本宫告诉你,兰松野名为质子,实为细作呢?你肯不肯为我晟国铲除昭国的暗探?”

“细作?”杜迎舟一听这话,登时警惕起来:“皇后娘娘此言何意?”

常安锦便按照她思索好的借口继续往下说:“兰松野看似是个软弱无能、人人可欺的质子,可他却以借兵为由,暗地里行潜伏探查之实!此子不惜深入虎穴留在晟京,为的就是收集我国情资,好传回昭国!”

杜迎舟闻言惊疑道:“若真如此,那昭国质子便死有余辜,可如此隐秘之事,娘娘是如何知晓的?”

常安锦面不改色的说:“自然是隐霜还在京时查到的。”

“前康王殿下?”

常安锦点了点头:“隐霜早就对兰松野生疑,毕竟当时兰松野是打着借兵御敌的名号进京的,陛下派李丰眠率五千将士援助昭国,可后来那五千将士并未赶到前线,便在昭国境内遭遇北狄伏击,按说援助不成,昭国应遣人迎他们的皇子回去才是,可兰松野却一直留在晟京,难道不可疑么?”

“再说他在晟京举目无亲,又是哪来的银钱供他整日挥霍玩乐?可见京中定然有人资助他,说不定便是与他一起潜伏在此的钩党!”

让她这么一说,杜迎舟还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然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卫而已,并不清楚昭国皇室内部的纷争,因此更不晓得兰松野之所以稽留在晟京,除了他自己的原因外,还有半数原由是因为他那好弟弟兰鹤诗。

兰鹤诗恐兰松野回去后,对自己的地位造成威胁,便一心想要他死在晟京,所以他绝不可能提议将兰松野接回去,甚至还对昭帝进言,设法让他留在晟京。

杜迎舟不知道昭国这两个皇子不睦已久,故而此时听了常安锦的蛊惑之言,竟觉得十分有道理。

“既如此,便该告知枢密院或皇城司,让他们奉陛下钧旨前去拿人审问,却为何要卑职伺机刺杀他?”

“不可,兰松野身份特殊,若无切实罪证,枢密院是不能直接带人搜捕的。且若奉皇命前去捉拿,难保不会走漏风声,留给兰松野逃跑的机会。”常安锦佯装出一副为国为民的愁苦之状:“你有所不知,隐霜虽查到了一些兰松野的罪证,可这些证据还未及上报,便全在两王之案禁军抄家时不慎佚失了,皇儿后来曾托人传信于本宫,说他追悔莫及,未能早些向陛下和百官揭露兰松野的真实面目。”

杜迎舟闻言十分唏嘘:“康王殿下忠心耿耿,奈何被奸人陷害,如今……”他怕提起旧事会招致常安锦伤心,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常安锦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又整理好情绪,问杜迎舟:“本宫与你说了这么多,你可愿为陛下、为朝堂除去这个忧患?”

常安锦再三在他面前示弱,自然激起了杜迎舟的几分男子气概,他一方面想让常安锦看看自己是何等勇武,可一方面却又怕此事败露后,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为此他甚是犹豫,迟迟不敢开口答应常安锦。

常安锦也明白此事太过冒险,他不会轻易答应自己,便退而求其次道:“本宫亦明白此事凶险,仅凭你一人之力难以做到,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将兰松野杀死,若能将其重伤,也是可以的,如此既能起到震慑作用,又不必担心他若死了会给我朝招来祸事,即便查到了你身上,你的罪责也就更小一些。”

话虽这样说,可此事毕竟是他所为,只要动了手,不管那昭国质子是死是伤,自己都逃不了被追责的下场,可自己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露出点头角,就要因她这一两句话葬送掉么?

杜迎舟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想先行离去,回去再慢慢思忖。

常安锦自然能看出他心中隐忧,更加清楚此时断然不能放他离开,否则他细想之下肯定会察觉这其中疏漏,因此必须趁他犹豫之时逼他答应此事!于是常安锦便抛出利诱,对杜迎舟缓缓言道:“难道你不想能时常进宫见我么?”

杜迎舟一愣,眼中有几分恍惚和欣喜,似是没琢磨明白这其中关窍一般:“娘娘……此言何意?”

常安锦忍着心中讥诮,款款道:“你若能潜进质馆,找到兰松野与昭国往来的书信,便能证实了他打探我国情资的事实,届时你将这些证据呈给陛下,陛下圣心大悦之下,一定会重重赏你,只要你能加官进爵,那么你以后入宫便轻易许多,也就不用再忍受一连数日的相思之苦了。”

杜迎舟一听她此言,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激动之余再不顾什么礼数,一把抓住常安锦的手,满眼珍惜的看着她:“娘娘……你……你的意思是……”

常安锦见他此刻眼含爱慕、小鹿乱撞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反胃,奈何欲成大事,必须有舍有得,只要此人能助自己和梅境和东山再起,牺牲点色相而已,算不得什么。念及此处,常安锦慢慢转过头去,露出一个含羞带怯的表情。

杜迎舟见此果然欣喜若狂,当即将人搂入怀中,吻着她的发顶得偿所愿般的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接受我的心意……娘娘……娘娘……”他吻的甚是动情,竟逐渐向下挪去,要亲吻常安锦的脸颊和脖颈,却被她眼带嫌恶的躲闪开。

怀中骤然一空,杜迎舟怅然若失的问道:“……娘娘?”

常安锦深吸一口气,而后对他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意,敷衍道:“不行,会被人发现的。”

杜迎舟这才想起他二人还在冷宫之内,于是方才冒出的风月心思登时褪去,只留一身的冷汗,心中后怕不已。

他定了定神,对常安锦承诺道:“娘娘放心,我今日既知你心意,便不会辜负你,我一定会伺机潜入质馆刺杀兰松野,再找到他搜集的密档,为我晟国除去这一奸细!”

常安锦点了点头,雍容道:“本宫相信你。”

杜迎舟心痒难耐,还想要握一握常安锦的手再离开,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打发道:“你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了,快些回去吧,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杜迎舟听得心里暖烘烘的,也没有细品这话是不是赶自己走,便痴笑一声,随即从窗户翻身出去了。

他刚离去,常安锦就拿着帕子将自己的手恶狠狠的擦了几下,随即满脸嫌鄙的扔进了渣斗中。

杜迎舟此时满脑子都是常安锦,因此他没有瞧见,有一道身影,在他离开后从角落里站了出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讥讽的笑了一声。

梅馥霜站的脚有些酸麻,她转身离开冷宫,慢慢往自己宫里走去了。

杜迎舟没有耽搁,回到宗正寺后就去见了梅境和,并站在窗外对梅境和说了常安锦要他转达的话,梅境和听罢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捂着他那只断手自言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母后还是心疼我……”

杜迎舟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和一瓶保护心脉的内丹递给他:“这个您拿着,属下以往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会受伤,这些药能保命,您每日吃一粒即可。”

梅境和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那两瓶药接过,虚弱道:“多谢你。”

杜迎舟见他唇色泛白,于心不忍的问道:“到底是谁将您伤的这么重的?这宗正寺内,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

梅境和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后又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转身走进屋内了。

杜迎舟见他不愿多言,也就不再多问,趁现在四下无人,回到自己的值房去了。

常安锦与杜迎舟在冷宫私会的事情,当晚就被梅擎霜知道了,因为明日还要上朝,所以他今夜没有留在质馆,便吩咐了颜松落去一趟,将此事带给兰松野。

兰松野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心有不甘的问:“他怎么自己不来同我说?”

这我哪知道啊……颜松落心说你两人之间的心思可别让我猜,我就是个传话的,他讪笑了两声:“殿下忙得很,一时抽不开身。”

“忙?”兰松野转了转眼珠,一脸精明的问道:“他一个闲散皇子,连封号都没有,有什么可忙的?”

“他……”颜松落脑子急速的转着,绞尽脑汁的给方才那话找补道:“……这不是梅境和还有梅枕霜二人在宗正寺不安分,殿下忙着部署对付他二人的计划么。”

兰松野眯了眯眼睛:“怎么对付他二人我两个早就商议好了,他还有什么需要部署的?”

颜松落被问的冷汗直流,心道这人怎么如此难糊弄,下次若再有传话的差事,得让江吟时来。

兰松野见他杵在那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心下便越发狐疑,他从被沿中伸出一只手,对颜松落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颜松落忽然想起公子兰爱摸人手的癖好,登时打了个战栗,非但没往前走,还往后倒退了两步,干笑道:“您有话直言就是,属下听得见……听得见……”

“嗯?”他此番举动看的兰松野一头雾水,对房间内的另外两人问道:“他这什么毛病?”

楼东月和燕识归一起摇摇头,具不言语。

兰松野只好作罢,隔着老远的距离问颜松落,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你老实告诉我,梅擎霜是不是在府里藏人了?”

啊?这是哪的话?颜松落惊疑不定道:“没有啊。”

兰松野偏了偏头,斜睨着问道:“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颜松落信誓旦旦的说道:“殿下平日里清心寡欲,若是没有您,我都怀疑他要看破红尘了,殿下对您一往情深,何谈在府里藏人呢。”

兰松野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是挺清心寡欲的。”来了好几次了,每次都不带罐罐,如字面所言的一般,人家还真就是来“看”自己的,别的事多一件也不做,真是不懂风情!

兰松野心中幽怨不已,“咚”的一声倒在床上,对三人道:“你们都出去吧。”

颜松落如获大赦,第一个就退了出去。

楼东月和燕识归也紧跟着出去了,燕识归问楼东月:“楼哥,明天开始我们是不是要寸步不离的守在主子身边,以防那个姓杜的前来刺杀?”

“不……”楼东月刚开口一个字,就被颜松落抢了先:“千万别,你二人只当不知道此事即可,为的就是给那姓杜的留下可乘之机。”

待他说完,楼东月才点点头:“嗯,不……”

“不仅如此,”颜松落又抢话道:“你们还要尽量给他潜入质馆下手的机会。”

楼东月:……

燕识归似懂非懂:“那待他潜进来以后,我们要不要抓住他?”

楼东月:“不……”

“不用,”颜松落不知是不是许久没见这两人了,今日的废话格外多:“那个姓杜的以后还有用,殿下说了,暂且留他一留,该要他死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他。”

楼东月抱臂在胸前,面色不善的看着颜松落。

颜松落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扯了扯嘴角道:“怎……么了?”

楼东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嗐,”颜松落一手拍在他的肩上,将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这不是暌违日久,乍见之下倍感亲切么,话自然就多了些,你二人别嫌我啰嗦就行。”

“是变得挺啰嗦的。”楼东月侧开身子,颜松落失了重心,险些趔趄了一下:“诶你这人……”他又转向燕识归:“小燕,颜大哥啰嗦么?”

燕识归慢吞吞的“啊?”了一声,斟酌道:“还行。”

“就是。”颜松落十分欣慰的就要去拍燕识归的肩膀,结果被他轻巧的躲开,藏在楼东月的身后笑了笑:“就是有点絮烦。”

颜松落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悲痛道:“你个小白眼儿狼!”

燕识归嘿嘿笑了两声,楼东月打发他道:“天色已晚,你快回去吧。我二人会小心的。”

颜松落这才略显遗憾的收回手,又从袖中掏出一支鸣镝递给楼东月:“殿下多增派了几名死侍在质馆周围,若有紧急情况,你尽管将它射出便是,周围的兄弟们看见了,就会来增援你们的。”

楼东月将鸣镝收好:“知道了,回去转告五皇子,让他放心便是。”

颜松落微微一颔首,并趁燕识归不注意,上前摸了一下他的头顶过了把手瘾,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质馆回府去。

燕识归捂着自己脑袋,闷声道:“楼哥,我要长不高了。”

楼东月失笑:“别想了,你今年都十八了,早就不长个了。”

燕识归闻言心中越发惆怅,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心道今晚大概要难以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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