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背德者 > 第18章 Chapter 18

第18章 Chapter 18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周末。

匡静河要回他家,阿月要见客人。为这两件事,余笙如临大考,轻微焦虑,期待难耐。在公寓里他如坐针毡,在七楼睹物思人,没情致出去,没心境画画,去上厕所能走三次神。余笙时不时想,现在匡静河在和妻子说着什么样的话,有几回,余笙会神经质似的质疑自己所做的一切,像拉斯柯尔尼科夫初次杀人后疯癫地思想过山车。他勾引了匡静河吗?匡静河的妻子知情,余笙能想象她对匡静河说你可以去找男人时的腔调,就像“你中午在外面随便吃点晚上准时回来做饭”。

他们相结合,是匡静河圈住的他,也像双子星,对对错错都使他们更亲密,匡静河需要他比他需要匡静河要多得多。余笙包揽了二人生活中的各种决定,匡静河活得久,强大的男人想要自己的避风港能容纳他们的强大,匡静河和妻子的“家”算他法律上的家,而余笙能容纳匡静河。匡静河会汇报他的行程(他的假期下周结束),余笙对娱乐圈的兴趣仅围绕着匡静河,只问些和心上人有关的(你什么时候去剧组、能回七楼吗、要我帮你对戏吗),余笙的工作则分为白天(教画画)与黑夜(Panem),匡静河更喜欢讨论艺术,叫在国外度假的助理买了几本画集,摞在客厅里,像夫妻合照。

周六晚余笙没班,他来N渡当顾客,要了杯威士忌,在周六酒吧的喧嚣里,用一整晚来喝。

也不知道在匡静河那儿,威士忌怎么就按瓶计算了。匡静河喝的不是威士忌吧。

那老男人喝的比威士忌还烈。

余笙垂眼,盯着能释放爱恨情仇、能发酵爱恨情仇的液体,心里问,酒精大人,咱们做个交易吧?我多爱你一点,让匡静河少爱你一点,好吗?

酒精大人不语。余笙想,自己还没醉,不然就该听到酒精大人回话了。

酒保推给他一杯鸡尾酒。粉粉的,莫名地让他想到胸衣,酒保凑过来低语,说五点钟方向沙发上的男士请你的。余笙转头,舟哥(几月前和余笙开过房的那个)冲他举杯,抿了口,探出的舌尖润着唇,一个湿哒哒的邀约。

余笙叫酒保留着他的位,托着鸡尾酒过去,到舟哥那桌,没坐。舟哥的朋友们该吃吃该喝喝,注意力的重心却往余笙这儿偏。余笙举了举鸡尾酒,笑说,舟哥,谢谢了。舟哥朝空位抬了抬下巴,说,不坐坐?余笙摇头,用鸡尾酒敬他,一口气干了(他暗自扼腕,可惜了好好的鸡尾酒)。他说,舟哥,不好意思啊,我有男朋友了。舟哥懒懒地挑眉,明显不信。这时舟哥的一朋友指着余笙,皱眉说,我是不是在包间里见过你?你在包间那边做侍应生?余笙说是,舟哥看余笙的眼神像顿时发现了买回家的柏金包里的瑕疵,稍微撇开头。余笙笑了下,潇洒地退场,回吧台。

Lisa坐在他座位旁边,托腮眯着笑,向沙发斜视,问余笙,那人你朋友?余笙扯扯嘴角,说炮友。他用口型做了个“傻逼”。Lisa用酒杯碰碰余笙的威士忌,说我本来想去救你的,就那副德行,配不上我男神看好的小哥哥。余笙低头轻笑,问,你下班了?Lisa点头,说我遇到个漂亮姐姐,就在Panem,我们约了今晚。

小姐姐?那还挺稀奇的。余笙问,怎么遇到的?Lisa说她和她男朋友来的。余笙噎住,Lisa急忙澄清,她说是家族联姻,她男朋友总在换暧昧对象。余笙拍拍她肩膀,本要说你有数就好,却化为长长的轻叹。Lisa灌下刚上的伏特加,眼眶里盈满水汽,问余笙,你喜欢女生吗?

不字脱口而出,余笙转眼看Lisa,意识到她的言外之意。他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她,笑着说,好啦,你这么可爱的姑娘我偶尔会心跳加速,但是我有喜欢的人,男人女人都和我没关系啦。Lisa咧嘴一笑,叹息道,也是,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和我属于不同的世界,男人永远不会懂我,我永远不会懂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余笙咽了一小口威士忌,仿佛往血液里注入了大智慧,他说,很多直女对男人挑三拣四,其实她们去试试女人,会体会到性取向这东西不一定是天生的、结婚后某天顿悟的...实践出真知,大胆去人堆里闯,染色体是细枝末节。Lisa眯缝着眼,头一沉,又猛一抬头,摇摇晃晃。余笙抽走她紧握的酒杯,说可以啦,醉了就该错过和那姑娘的良宵了。

把Lisa送上车,余笙拖拽着双腿地走去地铁站,拖拽着双腿地在站台转圈等地铁,又拖拖拉拉地回自己的公寓,鞋底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像电影里人物垂死时精疲力尽。这间公寓他住了一年多,他高中时换过三次住处,大学更常换宿舍、去世界各地和朋友住,住哪都能适应,一年多算久的了。余笙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中间,公寓门口并没有家的舒坦感,他看向门边的墙,这面墙上曾经倚着一个等待他的男人。公寓里也像门外的走廊,缺了人,比七楼的客厅大出点,余笙的行李能浓缩进七八个纸箱,小公寓容得下生活必需品和画画的装备,仍显空阔,自从常去七楼,公寓就更冷清了,竟像冷宫里的犄角。不全像冷宫,匡静河来过,他们的第一夜就在这。一想匡静河,余笙按了按平坦又冰凉的床,更像冷宫了。

余笙有倒头就睡的异能(匡静河总咏叹年轻就是好),可异能却失常了。睡意稀薄,不如忙活,余笙翻起未读邮件,又有买家了,钱来敲门。他的笔记本在七楼,这个点赶去七楼挺晚的,到那得一两点钟。

晚就晚吧,夜折磨着他,还不准他消磨夜吗?

他开匡静河的车前往七楼,这辆大众是匡静河最亲民的车,开起来没负担,双手稳当。回到七楼余笙着手写回复邮件,改来改去,屡屡理不顺和对方的共鸣,一行行英文越看越不通顺,最后质疑起自己的英文水平。“啪”地一声笔记本闭合,余笙蹬上运动鞋,在跑步机上逃命般奔了半小时,心想楼下的应该听不见吧。

满身汗淋淋的,余笙趴在他们的床上,用匡静河这边的被子一盖,吸了吸被子里匡静河的气味,脑袋发沉,忽然想起从哪刷到的视频,视频里的那个手艺人能靠嗅觉还原一模一样的气味。渐入梦境,余笙想这视频别是自己的痴梦,他要带上这床被子去找那手艺人,让匡静河的味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一早(余笙感觉是早上),余笙摸黑去厨房接水,房子里像地下洞穴,凉飕飕的,窗帘底下漫出暗淡的柔光。

客厅里的一团黑影酷似蛰伏于暗处的不明生物。余笙惊呼。

你醒了?我叫助理送早餐来了。

匡静河说。

萦回心头的千思万绪,恋人一句话就能斩断。

你...怎么这么早?

匡静河声音里挟着委顿的笑,说,闹的...不太愉快。

浅白的晨光渗出窗帘缝,罩住匡静河的脸庞,男人凝固成灰白的雕像,静寂的、永恒的美。恍惚间,余笙以为眼前的景象是没做完的梦。匡静河像往常那般,栖于窗畔,四周不见酒瓶烟蒂,一尘不染,正如修者飞升前的雷劫扫荡大地上的凡尘俗物,随后就归入另一方天地了。

余笙大步过去,跪下抱住匡静河。

匡静河抬手摸着余笙的头发,像他们做累后,匡静河粘糊糊的手指和余笙潮湿的头发顶替了身体,继续运动。

匡静河...匡静河...匡静河...

余笙哼着摇篮曲,歌词是匡静河,无限循环。雕像软了下来,变成橡皮泥、毛绒娃娃、一怀河水。匡静河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够重,好在余生不是阿月那种小体格,匡静河一沾床,就缩进余笙所留的温暖里,鼻子蹭了蹭枕头,可能是吸进了余笙的发香,匡静河贴上去,半张脸陷进枕头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