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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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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周,余笙被客人点的次数像直线飙升的股票。

周一他进了一间,客人还在定要留哪个“容器”,他出来立马掉头进另一间,结果两间的客人都点了他。好在长公主出马,送他去第三间,嘀咕着,小笙,你傻啊,叫你进两间你就进两间啊?余笙疾步跟上她,愣头愣脑地说,我就照着今晚的时间表来的啊。长公主发出一声“你脑子长脸上了吗”的低吼,嘴唇像算盘的珠子,流利地说,你来这间,大客户,那两间我处理,快去吧。

余笙刚迈出一步,长公主就拽住他胳膊肘,嘱咐,小笙,你脱胎换骨了,知道你有多抢手吗?

他复读机似的问,脱胎换骨?

是啊,你这头发一弄、衣服一整,我瞧着,这老心脏都咚咚直跳。

余笙夸张地捂住耳朵,嘴上求饶,梁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给您请安,我告退,我见客人去了。

那间的大客户给了几百的小费(美金现钞),指着自己的手链和袖扣,问余笙想要哪件,余笙说手链。客人捏了捏余笙的下巴,说给我亲十秒,袖扣也归你。余笙看得出这位客人势在必得,不能硬碰硬,他笑着抚摸客人腕上的袖扣,您说话算数吗?客人说我的信用还没人买得起。指尖恋恋不舍地在袖扣上一蹭,余笙又挠了下客人的脉搏,垂下眼说,先生,很抱歉,我...不是能带走的。客人像在谈生意,九十度的歪理能用舌头压直,说,我不带你走啊,就亲一下,法式热吻,多浪漫啊。余笙暗想,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试一把,实在逃不过,亲就亲呗。他说,先生,我男朋友会生我气的。客人乐了,眼里闪烁着“小伙子你挺会表演”的光点,煞有介事地说,那这对袖扣正好送你男朋友啊。客人是吃定他了,余笙没磨叽,往前挪了挪,微仰起头。客人吻得很深,摁住他脖子的手也很用力,他完全被固定在沙发靠背上,那种无助的窒息感让他心想水刑是不是就这样。时间变慢了。

客人亲完,又摸着他的眉毛、嘴唇,气喘吁吁的呼吸喷进他耳朵,一股热流像涌入体内的J液,说,孩子,你真棒,再乖点儿,就正合我胃口了,来,自己把手链和袖扣取了,它们是你的了,宝贝儿。

余笙出了包间,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转眼,到了长公主的办公室。他使劲推开门。

长公主在开会,满屋人看向了他,又看天花板、窗户外、笔记本、正前方,默契地避开余笙。长公主读着文件,抬头看了眼余笙,像料事如神的将军,一脸的“果然如此”。

余笙才意识到,客人的那个吻是长公主一手设计的。

为什么?

余笙感觉自己的胆子正偃旗息鼓,趁怒气未散,勇气尚存,质问长公主。

这次长公主没迁就他。“把自己整理像样了再来敲我的门。”

门在他身后闭合。

余笙回更衣室收拾利索,又去见长公主。

长公主埋头读文件,用签字笔一指椅子。余笙规规矩矩地坐下。

“小笙,我知道你来Panem想找乐子,你在这的工作可有可无,但你半年来的表现超出我的预料。你也知道,我这,分能带走的,和带不走的。可你知道,带不带得走,是怎么划分的?”

长公主的管理严格、巧妙。客人就冲着她提供的服务质量,而她的员工也能受到物质和尊严上的良好待遇,余笙清楚,在这两者中找平衡点,有多不简单,她还要确保生意顺利,抽时间关照他余笙很感激。长公主说一是一,客人强吻他,余笙可没点过头。

你情我愿?

余笙说出他的判断。

“你情我愿?你说,一个‘容器’,样样客人都喜欢,你不让客人带走他?客人就不痛快,我跟自己过不去啊?你再到处问问,带不走的‘容器’,不都是稍微差点?带得走的哪个不是有脸有气质?合同是合同,我立的规矩是我立的规矩,潜规则是潜规则。包间是灰色地带,客人索吻不稀奇,虽然不符合合同、坏了我的规矩,但人家有自己的规则。退一万步,只要你是‘容器’,我就不敢保证客人能按我的规矩来,手长在客人胳膊上。包间里的规矩是客人定的。客人要想把人给办了,我会介入,毕竟我这不是ji院,我只负责帮客人和‘容器’牵线搭桥,出了酒吧的门,外面的种种,我一概不过问。所以小笙,你是新人,还比那群小孩更娇贵,我护着你,但我不可能总偏心你。今天的时间表是你的警钟,有人嫉妒了,故意整你。当然,我也可以多帮帮你,不过,那得看是借着你的面子,还是匡先生的面子。”

余笙消化着长公主的言外之意——今天的事只是起点。

他用了大半瓶漱口水,客人口腔里的烟酒味仍阴魂不散。遇事余笙一向淡淡的,火急火燎糟心,镇定自若修心。他梳理了思绪,问她。

我的面子,值多少?

“你不想和客人深交,可以,其它的我不管。”

那...匡先生的面子呢?

“天大的面子。”

余笙点了点头。他不想请匡静河出面,他们的关系已经够复杂了。Panem是他自己要来,他从前认为,自己不接受比触摸更过分的,做了更过分的就等同卖身,不体面、太荒唐。换个角度,他在Panem和客人亲吻,和他和舟哥(上个月在酒吧的hookup)上床,抛开钱,后者是你情我愿,那前者...为什么不能把它当作一份工作呢,像演员、模特。绝大多数的“容器”是来赚钱的,Panem的工资和小费相当可观。余笙则是怀着小玩的心态,为什么不挑战一下自己固有的思维和承受范围。

组织好语言,他说,梁姐,我可以...尽力习惯。

长公主似是没想到余笙会委曲求全,她“啊”了声,说,“行,下班吧。”

余笙在地铁上琢磨,要不要跟匡静河讲。匡静河应该不会阻拦,Panem是什么场所匡静河一清二楚,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也不曾听匡静河说你别在Panem干了。然而好奇心轻挠他的后脑勺,余笙和客人亲热,匡静河是如何想的?余笙便把今晚的前因后果编进语音,发给匡静河。

匡静河回的文字。

匡静河:余笙,我从没看低过你的工作,虽然我知道你只是来体验的。客人强迫你,我希望你感觉好些了,我哪天跟梁正说说,如果你想留在Panem,这种事在所难免,就连梁正也很难100%护住你,对不起,我能帮的有限

匡静河的态度在意料之中,但不知为什么,匡静河的那几行字,余笙越看,越能读出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匡静河尊重他的工作、支持他的自由选择、甚至要出面跟长公主谈(余笙说不用),难道匡静河一点不在意客人和余笙调情吗?难道当匡静河想象余笙和客人亲得忘我时,想的是“余笙,我从没看低过你的工作”?而不是,余笙,那个老男人怎么可以碰你、亲你,而你我只牵过手?

Panem里每夜翻滚着yu望的雾霭,“容器”和客人置身于风月美梦当中,余笙拨开云雾,才看清,他最饥渴难耐的欲望,是匡静河。

周三,余笙放纵了一夜。进包间前,余笙把自己灌了个半醉。进入包间,坠入滚滚迷雾,他乘驾欲望,或欲望乘驾他——就如xing事最激烈时,有那么一刹那,或几刹那,他会忘记自己是在上面还是下面。

两个小时后。

余笙醒来时,客人都已离席,前来打扫残局的服务员叫醒了他。从Panem的后门离开,余笙过马路差点撞到车,定睛一看,是辆拉博基尼的SUV,车窗落下,后座的人喊住他,声音耳熟,应该是今晚包间里的客人之一。

“余生!下次来还能找你吗?”

余笙一停,回头。

“先生,我会转告梁姐——”

他看见驾驶座上的人。

匡静河望着他,是看大马路上陌生人的眼神,忽然让余笙感觉他们当真形同陌路。

匡静河转脸对朋友说,“快点,马上红灯了。”

匡静河朋友没再看余笙,拉起车窗,又跟匡静河说了什么,被上升的车窗堵截了。

余笙回公寓窝在沙发上,循环播放Too Good at Goodbyes。匡静河发来信息,余笙没看,循环回想匡静河看自己的那种清醒的、温开水一样的眼神,把余笙和随随便便的路人划等号。

世人会怎么看他们,显而易见。匡静河怎么看余笙,余笙刚才亲眼所见。在世人眼里,余笙对匡静河产生了感情,是余笙勾引一个女人的丈夫,匡静河对余笙有感情,往重里说,是匡静河犯了错,说轻了,是匡静河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的罪孽始于情动,一旦公诸于世,感情最先被无视,谁管他们相爱与否(哦,多明显啊,姓余的看上了匡静河的钱呗),因为利益更高,道德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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