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婉清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到的就是祁闻予怒到极致的眼睛，她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地跪下，在他面前苦苦求饶。

“陛下，此次的事情真的与臣妾无关啊，臣妾也是今日才知晓弟弟所做的那些事情。”

祁闻予感受到她的手在扯自己的衣襟，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有跟面前这个女人一丁点的触碰，于是调转了方向，避开了与习婉清的接触。

那片明黄色的衣角从习婉清手中离开，习婉清微微一愣。

但还是低头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早已经是他名义上的皇后，或许过了今晚，她连他名义上的妻子都不是了，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只有青鸾殿的那个女人。

“陛下，臣妾当真不知弟弟所做之事，还求陛下明察。”

“你还当他是弟弟？”听到这句话，祁闻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那个人已经出卖了大胤，你还拿他当弟弟？”祁闻予的问话接二连三的抛过来。

他的语气冰冷至极，像冬日极其寒冷的坚冰，对自己没有任何情谊，听上去像是在审问犯人。

“你呢，不知道朕的这个好皇后，有没有在背后帮助他做过背叛大胤的事情。”

习婉清浑身一愣，他不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陛下，臣妾为何要做对不起您和大胤的事情呢 ，这样做对臣妾有什么好处吗？”

静默良久，祁闻予才开口，眼神冷冷地望向她，像望着一个陌生人。

“你又不是没做过，难道天灾事件不是你联合宋瓷一起做的吗？你和外人勾结一通，就是想着如何将朕逼到死路。如今背叛大胤，你为何做不出来？”

习婉清眼神一震，这件事他竟然知晓，他是如何知晓的？明明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她以为她将这件事瞒得死死的。

看着习婉清不可置信的模样，祁闻予最终道：“皇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习婉清辩无可辩：“陛下，为何不问问臣妾为什么要这么做？”

语气凄清无奈至极。

祁闻予眼神中已经带了不耐烦，他不想与这个疯妇有任何一点牵连。

“不就是要逼朕，好稳固习家在上京的地位吗？朕就不懂，习家已经如日中天，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要如此逼朕，若不是有阿楹，朕恐怕非要着了你们的道不可。”

一提到姜昔楹，祁闻予的话语就柔和了几分。

习婉清也很明显的注意到了，心中还是不可控制的升起几分嫉妒。

都这个时候了，陛下还是如此维护着这个女人。

既然已经说开了，看来祁闻予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自己了。

既然如此，她还装的这么贤良淑德做什么，干脆直接问个明白好了。

“陛下，可知臣妾为何要那么做？”习婉清已经不在乎祁闻予的看法，索性将想说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自从纯贵妃入宫，陛下眼中就不再有臣妾，臣妾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渴望陛下的真心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可是臣妾却对陛下一片真心，陛下可曾给臣妾一个解释，陛下也是辜负了臣妾啊。”

一片真心，祁闻予冷笑一声，她是当真以为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无人知晓吗？

她倒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可惜，自信错了地方。

“难道你用皇嗣做局害人，就是对朕的一片真心？”

闻言，习婉清方才的镇定全都不见，眼中染上了几分慌乱。

他怎么会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了如指掌，他竟然知道这一切。

“陛下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习婉清指骨泛白，无意识地捏紧，眼神瞥向别处。

“事到如今，你还是想告诉朕，你什么都不知道，朕劝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心思，当初被你送走的那位太医现在可就在外面候着，只要朕一声令下，便可以进来与你对峙。”

听到这句话，习婉清彻底放弃了挣扎，她本来这些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但是谁知竟然还是被他看了个彻底。

自己最不想被人知晓的所有肮脏心思就这样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习婉清眼泪顺着脸庞大滴地砸落在地上，娇媚的面容凄惨至极。

“陛下，您对臣妾如此无情 ，就是因为纯贵妃吧，但陛下您又如何确定纯贵妃一点都没做对不起您的事情，焉知以后，您和臣妾的今日就是您和纯贵妃的明日。”

比起纯贵妃这个冰冷的头衔，他更喜欢唤她阿楹。

姜昔楹娇美的小脸映在祁闻予脑海中，看到那道身影，祁闻予心中就涌起一阵柔和。

“阿楹她，不是你这样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利用朕，这种感情你永远都不会懂。”

即使她被人陷害，也没有主动去害过别人。

即使自己深陷泥沼，也仍旧想着去帮助别人。

即使心中很是绝望，但她还是想尽办法解决困难。

于绝望中生出希望。

这就是当初为什么会喜欢阿楹的原因，她与自己当初看见她的时候一点没变。

当然，他对她的心意自然也是一点没变。

想到阿楹因为自己去冷宫受的那些苦，祁闻予心中就涌起一阵难过，他曾经在心中对自己说过，他会护着她，即使是在人心易变的后宫之中。

可他还是辜负了自己的承诺，幸好他和阿楹，还有很多个明日，还有充满希望的未来。

在将来的每一日，他必定不会让他的心上之人受任何磨难和苦楚，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他会让她感受到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他再也不会辜负她。

“阿楹与朕的将来就不劳皇后挂心了。”

“来人，传朕旨意，皇后习氏，行为不端，没有子嗣，且习氏勾结敌国扰大胤边境。废除皇后之位，终身不得出凤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