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洲一听见这个条件,微微一愣,就是这个愣神的功夫让南国小伙意识到有希望。
“希望习大人可以好好想一想,我三日后再来找您。”
说完,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就去另外一边搬石头了。
习洲望着他的背影发呆,直到被官差的声音惊醒。
“想什么呢!起来干活啦!”
习洲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拿铁铲去铲石头。
他此前从未想过与南国合作,毕竟通敌叛国可是重罪,没有人敢去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做此等风险极大之事。
可是如今习家已经落到这步田地,父亲到最后连看大夫也不能,谁能想到权倾两世的尚书大人结局就是被草席草草一裹了事。
说不定自己将来也是如此。
思及此,习洲浑身打了个寒颤。
父亲总说让自己听话,然后走出北地去帮姐姐,可是这显然是个很美好的愿望,很难实现。
先不说这里的看管有多严,要想走出去只有靠皇帝的旨意,可是听说,当今皇帝很是盛宠纯贵妃,姐姐如今虽仍贵为皇后,可是早就已经有名无实,皇帝怕是早就忘记了习家人。
既然皇帝先对习家不仁,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对皇帝有义。
狠狠搬过一块石头,习洲在心中下了决定。
既然已经无路可走,那不如就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出一条路来。
说不定还能搏一把。
三日后,那小伙子果然按照约定来找习洲。
“不知习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
习洲:“我要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小伙在身上找出一块玉佩,上面自然也是雕刻有南国的图腾。
“实话跟你说了,习大人,我是南国的军师,姓郝,此番就是来寻找习大人帮助王子共谋大计。”
习洲接过那枚玉佩,认真查看上面的花纹,雕刻的精美仔细,不像是假的。
习洲将玉佩递回,看着郝军师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王子打算近日来调兵攻打大胤,只是对大胤的地形不甚熟悉,王子想着习大人既然是从上京而来,必定对京城以及大胤的地形很是熟悉,所以王子想让大人帮忙。”
郝军师将玉佩收好,望着习洲的眼睛道:“至于条件么,就是在下三天前给您说的那些,会许给您南国的官职,以及王子会让您娶南国的公主。”
思虑片刻,习洲开口:“好,我答应你。”
“那在下就替王子多谢大人了。”
当夜,习洲就被郝军师带走,当然,习洲那夜出去给习子安寻药,拦着习洲不让出去的两个官差也于当夜被残忍杀害了。
习洲到达南国王庭,王子潘同亲自接见了他。
“听闻习公子气度翩翩,一表人才,果真如此。”
习洲看着自己一身囚服,身上还有明显的伤口,哪里见得气度翩翩,可见这南国王子只不过在跟他客气。
“来人,服侍习公子去洗漱,好生伺候习公子。”潘同对着身边那两个美貌宫女道。
“是。”
宫女陪着习洲洗漱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出来,习洲果然觉得浑身舒畅。
在北地搬石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他习洲生下来就是要享受生活的。
习洲看见潘同高坐于王座之上,对着潘同行了个礼:“不知王子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潘同看见习洲如此归顺的模样,心中很是兴奋。
他立即下去扶起习洲:“本王子既然许诺了习公子的,本王子就不会食言。”
潘同果真给了习洲一个四品的官位,还让本朝的一个公主下嫁于他。
婚礼不日举行。
习洲自然知道潘同不会白白给自己这些,自己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些,那必然就是要与大胤决断,一心一意为南国办事。
虽说他早就这个结果,但是此时看到与大胤完全不同的室内装潢,他心中还是涌起一阵浓浓的思乡之情,但是当南国公主娇美的身子向着他靠过来,他满心的犹豫又不见了。
什么故乡,大胤就是他的仇敌,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就不会再回头了。
习洲不见了的消息很快传回北地官差那里,况且习洲离开的时候还有两个官差在同一天毙命,这件事情一看就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官兵就将这件事向上面报了。
上面的批示是习洲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那天看见郝军师与习洲说话的官兵对这件事有印象,于是将郝军师也当做线索呈报给了上面。
然而上面查遍了北地所有人也没有查到官兵口中的郝军师。
这时,有百姓过来报官,说是那天夜里看见几个身穿黑衣服的人骑着快马来过此地,风吹过,他好像看见黑衣人衣服上绣着血红的图腾。
血红的图腾,北地官差一听全都愣了神。
那不是南国人特有的图腾吗?
也就是说,敌国细作前些天来过大胤了,百姓描述黑衣人头领的模样,那官差一愣立即道:“那人就是当天与习洲说话的人,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有矛盾,谁知道这人竟然是敌国细作,早知道,那日我就应该将那二人一齐拿下。”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习洲已经跟人跑了。
“快,将此事报告给陛下。”
很快,祁闻予就知晓了这件事。
南国一直觊觎大胤,以往也是一直骚扰大胤的边关。
也是近几年,祁闻予派了多员大将守卫边关,才一直没有让南国有机会来骚扰。
也正是此举,给了南国要袭击大胤的决心。
习洲是上京人,对上京的一切都很熟悉,若是他向南国投诚,对大胤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早知如此,他当时就不该顾念旧情,留下习洲一条命。
如今习洲已经效力于南国,南国这些天必定会有所动作,祁闻予立即下令:“加强边关防卫,若是边关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上奏给朝廷。”
果然,半个月后,南国就对边关发动了一次小规模的袭击。
此番袭击是南国在试探,看看大胤对此究竟做出了怎样的部署。
边关将士和百姓自从收到祁闻予的命令,就一直严阵以待,等待着今日。
此次袭击南国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眼看南国就要落败,若是第一次就落败,势必会削减南国士兵气焰。
习洲很快想了个办法。
朔州一直是边关小城,易守难攻,南国攻不下来很正常。
但习洲很清楚的知道,朔州城外有一条小河,小河蜿蜒流入城中,城中将士和百姓就靠着这条小河作为支撑。
若是这条小河出了问题,那么朔州也就不复存在了。
潘同知晓后,立即夸赞习洲这是个好主意。
南国人靠着习洲的指引,很快找到了小河的位置。
根据习洲提供的情况,只要在这条小河投毒,南国就能打赢这场小仗。
于是南国士兵毫不犹豫就在河里下了毒。
朔州城中的百姓没有得到消息,照常使用河里的水洗衣做饭,两天之内,就有不少将士和百姓中毒而亡,南国人趁此发出袭击,一举拿下朔州。
朔州失守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上京,祁闻予知道后异常生气。
小小南国也敢如此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祁闻予立即派遣田朗,郭勇两位武将,一位任将军,一位任副将,率领十万将士,前去支援朔州。
田朗和郭勇一到朔州附近就发现很多尸骨,血流的地上的草都不长了。
田朗气愤道:“这帮该死的南国人,真是丧尽天良,这次一定要帮百姓报仇雪恨。”
所有的将士们都义愤填膺,心中满是愤慨和必胜的信念。
在田朗和郭勇的英勇指挥下,大胤大败南国,夺回朔州。
消息传回上京,众人皆很振奋。
除了凤藻宫的习婉清。
经过之前那些事情,她就知道自己在宫中明哲保身才是要紧,从此深居宫中,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只是习婉清没有想到习洲这个弟弟竟然惹出了这样的麻烦。
他是怎么敢和南国勾结在一起陷害大胤的,当初父亲教他姐弟二人的礼义廉耻是都忘记了吗。
习婉清正深深陷在自己的回忆中,没有注意到很久无人打开的宫门竟然咯吱响了一声。
接着,就有一道清浅的脚步声逐渐向她靠拢,随着靠近的还有一阵熟悉的龙涎香。
习婉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难道是自己对陛下的思念太久,导致她眼前终于出现了幻影。
祁闻予缓步而来,目光像一柄锋利的宝剑,直直的像习婉清刺来。
习婉清浑身一颤,口中不自觉唤他:“陛下,您终于想起臣妾了吗?”
然而,祁闻予开口却是一点不留情面。
“这次的事情,你想给朕怎样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