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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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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黎都前,林清嘉找机会和外婆敞开心扉聊了一次。

流言因自己而起,她不想外公外婆因此收到任何困扰和伤害。

自林清嘉记事以来,林松寒和姚巧云从来都没有按照“别人家的孩子”那套标准来要求她,也从未干涉过她的选择。

不管是学画画还是去黎都,他们都全力支持。

小镇哪儿都好,就是稍有动静便闲话满天飞。

林清嘉出生那阵掀起的波澜更是不必多说。

林琬竹当年的优秀在溪山是有目共睹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样出色的人应该有一个美好的前途和归宿。

可她偏偏遇上了那个让这一切与她背道而驰的男人。

林松寒和姚巧云将这过错归结在自己身上。

与教育林清嘉的方式不同,他们对女儿林琬竹要多严格有多严格。长期处于高压环境下,林琬竹内心的叛逆被无限放大,她最终还是选择逃离,填报志愿时毅然选择距汀城十分遥远的椿棠。

林琬竹就是在那儿遇见了何东起,一个家世性格与她截然不同、将游戏人间践行到极致的男人。

他对林琬竹说,她是最特别的那个,他会好好规划他们的未来。

到头来,一句“抵抗不了家族势力”让林琬竹的这段感情沦为了笑柄。

哪怕明知自己今后无法再爱上任何人,她也不愿多纠缠,只当真心错付,浪费几年光阴罢了。

分手后林琬竹回了汀城,到底没有地方比故乡更适合疗伤。

也是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有了林清嘉。结束感情时眼都不眨的林琬竹此刻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痛苦的纠结。

几番辗转后,对何东起残存的最后一丝爱意让她抛开所有把林清嘉生了下来。

可是在种种因素的影响下,林琬竹没有办法像一个正常母亲那样对待林清嘉。

是爱还是恨,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

而林松寒和姚巧云将对女儿的愧疚同步到外孙女林清嘉身上,想尽办法填补她缺失的爱。

这么多年过去,林琬竹的经历始终被当作负面教材在溪山流传,她不堪其扰,再一次选择逃离。

在黎都站稳脚跟后,她不是没想过把家人一起接过去。

两位老人却不肯。

“外婆,你和外公为什么不愿意去黎都呢?”林清嘉轻声问。

姚巧云翻看着相册,眼角眉梢布满黯然:“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舍不得。”

“再说,总要有人为琬竹挡一挡,搬走就是坐实她错了。她没错,是我和你外公不好。”

“嘉嘉,不要怪你妈妈。”

林清嘉伸手抱住姚巧云,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嘉嘉。”外婆的声音无比清晰环绕在耳边,“不用有什么顾虑,也不用理那些流言蜚语,外婆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林清嘉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

-

转眼步入冬天,这天林清嘉久违地收到了洛子敖的微信,内容是一个于她而言有些久远的约定。

她之前答应过洛子敖,如果他在某项美术赛事中获了奖,自己就帮他实现一个愿望。

他的愿望倒也简单,只是一起看个画展。

周六上午林清嘉如约赶到展馆。

昨晚没睡好,她有些犯困,边打哈欠边拿出手机联系洛子敖,抬眸却见许久未碰面的廉野迎面朝她走来。

“洛子敖临时有事,我替他来。”

那天分开以后,林清嘉想通了很多。不管廉野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被他盯上,越是抗拒,他便越感兴趣。

不如大大方方的,等他的新鲜劲一过,总会放手的。

今天的画展格外冷清,展馆放眼望去只有他们两人。

廉野没走两步就侧眼望向身旁。

林清嘉没化妆,不难看出她皮肤很好,黛眉杏眼,越看越有种令人悦目娱心的美。

欣赏片刻,他忽然开口问:“那天你和瞿净执吵架了,因为我?”

旧事重提,林清嘉难免要花时间回忆。

怎么说呢,算是吧。

于是她点了点头。

“那我算做了件好事。”廉野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后来他一言不发,安静地陪林清嘉看完了展。

展馆坐落在郊区,不太好打车,林清嘉早上地铁转公交过来的。

廉野手机恰好没电,他不去问林清嘉借手机联系司机,反而问她怎么回去,说陪她一起。

林清嘉提醒他公交站离这儿有些距离,要步行将近两公里。严寒天气,他穿的又单薄,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廉野却打定主意要吃这个苦头。

见他固执,林清嘉不再好心相劝。

沿途的生态环境很是不错,走了不知多久,几间青砖黛瓦的建筑映入眼帘。

来时没留意,林清嘉不由讶异,原来真有人隐居在这样静谧的山水林间。

廉野刚想告诉她,话到嘴边,不巧有人从庭院走出来,打断了他。

瞿净执没有像上回一样气势汹汹走过来责问,只是神色淡淡望着两人,拿出手机贴在耳边。

来电铃声应时响起,林清嘉心跳隐隐加快,滑动接听键,和瞿净执一样,将手机贴在耳边。

“清嘉,过来。”他只说这么一句。

廉野猜也猜得出来,嘴角斜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当他俯首望见林清嘉对瞿净执流露出的表情后,却是很难再笑出来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记不太清了,但他始终记得,林清嘉曾一脸坚定地对自己说,他和瞿净执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所有人都说他们是一类人,薄情寡义、毫无真心,连他自己都接受了。

因为她喜欢瞿净执,就可以捂着眼睛不分青红皂白?

傻得可怜,是应该去受点伤,吃点苦,不然真把瞿净执当救世主。

瞿净执身边也不配有她这样的人。

“清嘉。”思虑过后,廉野夺走林清嘉的手机,弯下腰拦住她的视野。

而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她说:“不管你有多喜欢他,主导权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将林清嘉那几秒的错愕尽收眼底,轻笑一声:“你以为他不知道?清嘉,你太天真了。”

“既然没法改变你的心意,我就做个好人,帮你一回吧。”

说着,廉野将手机拿近,用惯用的挑衅口吻对那头说道:“瞿净执,给你三秒钟,不来我们就走了。”

三秒钟过去,对面的人还是不为所动。

“看来我高估了你在他心里的分量。”趁林清嘉伤神,廉野哼笑着拍拍肩膀给她洗脑,又恢复到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清嘉,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我。”

话虽如此,说完他却开始在心里默数。

不出十秒,瞿净执出现在两人面前。

“把你的脏手拿开。”他冷冷地说。

廉野顺势松手:“行,我脏,你他妈最干净行了吧。”

他也不墨迹,用林清嘉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粗略交代两句话后递还给她:“走了清嘉,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陪我。”

来日方长,好好看着吧。

许是退让得太过干脆,谁都没有注意到,廉野转身之际藏在眉间的落寞。

明明是他亲手把她推向瞿净执的,现在又在伤感什么。

瞿净执不算良人,他廉野难道是吗?

不过话说回来,等林清嘉看清了瞿净执的真面目,如果那时他对她还有兴趣,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想到这,廉野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他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林清嘉和瞿净执都僵在原地不动。

直到岑佑出门找人,冲瞿净执喊了声:“阿太找你。”

十二月的黎都寒风彻骨。

是林清嘉先开的口,她说:“你快进去吧,我先走了。”

“外面冷,进去坐坐,待会一起回去。”

又是这种不容商量的语气。

林清嘉这次却不想依他,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随着时间推移,横在她和瞿净执之间的天平,无形之中正不断往反方向偏移。

那是属于她的方向。

老人家找不到人来了脾气,被人推着轮椅送出来,用掺杂着黎都口音的普通话不停数落。

骂着骂着才发现瞿净执身边还有个人。

“哪里来的囡囡哇?”

了解过后,老太太说天气太冷,一定要请林清嘉进去暖和暖和。

岑佑看出瞿净执和林清嘉之间的不对劲,三言两语为他们找好台阶,说一会要去找岑莹,正好把两人一起送回去,请他们先进去喝杯热茶。

林清嘉百般推辞也奈何不了众人,最终还是踏了进去。

有了上回的铺垫,这次她和瞿净执没再闹别扭,没走两步就开始正常交谈。

进门之前,瞿净执对林清嘉说,老太太今年一百多岁了,身体挺好的,就是脑子有时不太清楚,会认不出人,也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一会不管她说什么,点头应声就好,只要老太太开心,骗骗她也无所谓。

林清嘉把这话记在心里,没成想进个屋的工夫,老人家就忘记方才发生的一切,握着她的手反复摩挲。

“哪里来的囡囡哇?”她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这次后面还加了一句,“是你们两个谁讨的老婆?”

岑佑但笑不语,瞿净执却一脸认真地接话:“阿太,你猜猜看呢?”

老太太严肃起来,双眸在三人之间来回打转,最后锁定在瞿净执身上:“是你老婆呀。”

虽说瞿净执提前打过招呼,可林清嘉没想到他会应得那么自然:“猜对啦,老太婆眼睛真毒。”

林清嘉别过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惜没能如她所愿,脸上的热度始终半分不减。

老太太以为两人在闹别扭,伺机抓住瞿净执,将他和林清嘉的手交叠在一起。

“小吵小闹算什么,年纪轻轻,要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林清嘉的手被压在最底下,丝丝热度自上传来,那是瞿净执的掌心,严丝合缝将她包裹着。

起初她只当配合老太太演戏,并未允许自己有多余的感受。

但扣在自己手腕的力道越来越重,重到林清嘉不得不往下看了一眼。

瞿净执很轻易将她整只手握住,一寸寸往里收拢,那不是外力所能控制的。

这戏,好像演的有些过了。

“净执哥。”林清嘉小声唤他。

见瞿净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分不清是羞还是恼,又不好明说,只能微微挣脱以示提醒。

老太太看到有人分心,不满道:“有什么话不能当我老太婆的面讲。”

“好了阿太,渴不渴,带你去喝水。”岑佑站出来解了围。

老太太应了声“好”,随后被他推走,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嘴里絮絮叨叨念着:“多乖的囡囡,谁家的哇。”

她回头看了一眼。

“噢,阿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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