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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咫尺天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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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安源来到后台,向来正抱着一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相机,说要给剧组的所有演职人员拍一张大合照。

《纽约》剧组的十几名演员你碰着我的肩膀他踩着你的脚尖地挤来挤去,等许安源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推送到了最靠近中间的站位,左手边依次站着岁永无、文老板和李梦这几位,右手边则是女主演娴淑和男主演亓南归。

按职位和剧情里的重要程度,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许安源来站,许安源下意识想跑,结果被娴淑一把摁在了原地。

“你就站这儿,你好看,你站C位。”虽然娴淑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许安源发现,她的目光总在许安源和岁永无之间暗搓搓地打量。

向来举起相机又放下,他说道:“既然要拍,那不然大家都一起拍好了!在场的所有人拍个大合照,和和美美的,纪念这有意义的一天!”

“有道理。”文老板拍拍手掌,之后又嫌弃掌声不够大,摁开大喇叭道:“来来来!都放下手里的活儿,一起拍个全员合照!”

简短的讨论过后,大家一致决定在小钟塔前拍合照。既然文大老板发话了,员工哪有不从的,一时之间,前场的、后场的,乃至负责员工食堂的那几位都被喊了过来,甚至连安娜和岁永无的司机也没被放过。

不知道是谁起哄要岁永无把今天买的花拿过来,许安源只是一个偏头的工夫,那束花便从最前排的员工手上一排接一排地传送到了岁永无的手上,再然后,岁永无又把花递给了她。

岁永无笑容和煦:“安源,你可以抱着花合照。”

其他人也都附和道:“对啊对啊,抱着这么大一束花拍照,可别提有多美了!真羡慕你啊安源,要是有人天天送花给我就好了,好浪漫……”

许安源垂眼看怀里的这一大把鲜花,她认识这花的品种,因为岁永无在她那一面的海报上画了同样的花,它们叫做德国鸢尾。

“安源?”岁永无将手里的花往前送了送,她发现安源在走神,“你不想抱着花?”

“没这回事。”许安源意识到因为她这一会儿的犹豫,周边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们。许安源不想在这种时候过分地吸引他人的目光,她顺从岁永无的安排将花束拥进了怀里。

这捧花大到能够遮挡住许安源的整个上半身,让岁永无不禁担忧她能不能承受这份美丽的重压。

所以岁永无又改口道:“还是我来拿吧,安源。”

许安源为岁永无这奇怪的反复无常拧了拧眉,她拒绝道:“不了,谢谢。”

向来手快地摁下快门,他拍下了一张不合格的照片,许安源的脸有一半藏在了花里,而岁永无正偏头看向她,两个人都没有被拍到正脸。

向来抓抓脑袋:“额……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怪我没喊‘一二三’,大家伙儿做一下准备啊!我喊完‘一二三’咱们就拍照了哈!”

“一!”

向来再一次举起相机。

“二!”

许安源将鸢尾花往下抱了抱,同时也整理好面部的表情,朝取景框的方向露出一个标致的微笑。

“三!”

岁永无不依不饶,尚未整理好措辞的她说的话显得很笨拙:“安源、花,我……”

这一次,在看到照片成品之后,连向来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姐,不是我说你啊,”向来道,“你能别老盯着人家安源的脸看行不?咱这是拍大合照,您老人家也赏个脸,看一下镜头好不咯?”

许安源这才意识到岁永无都做了些什么。她叹了口气,不轻不淡地说了句:“岁永无,别看我了,好好拍照行么?不管你到底想说什么,拍完照再说好吗?别给大家添麻烦。”

“对不起,安源我……”

“拍照。”许安源一锤定音,岁永无只得作罢。

前者再一次给予镜头微笑,后者神情冷淡地看向拿相机的人。这倒不是因为岁永无对向来有意见,只是当她不想做表情时,面色便会显得很冰冷。

一张大合照拍完之后,岁永无急切地想跟许安源说上话,可许安源没有停下脚步,越过她走向了文老板。

岁永无刚伸出的手,又被迫地收回。她看着自己的掌心,这里除了一些新生的茧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这些茧在今天晚些时候,也会被她用锉刀磨去痕迹,杀手的身上可不能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疤痕不行,茧也不行。

“安源,拍完照片了,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杀手望向许安源远去的背影,不知所措地摁了摁自己的胸口,觉得内里空落落的。

许安源没有在文老板身边看到亓南归的影子,这倒是奇了怪了。因为按照过去的经验,每当彩排结束,小学弟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找上文老板,跟文老板就今天的表演做上一番讨论与总结。

今天是公演,这么正式的日子,许安源还以为亓南归一定会在呢。不过不在也挺好,正巧方便了她跟文老板说话。

文老板只身一人站在垃圾桶的吸烟区前,察觉到许安源的靠近,他将抽到一半的烟蒂在垃圾桶上摁灭。

之后,文老板又快速地挥了挥手,想将四周的烟味扇开,他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许安源先是看了一眼人群里发色鲜明的文雯,然后才开口道:“文老板,在今天的公演前,裴虹女儿的名字不是一直没有定下吗?为什么……今天用了‘雯雯’这个名字?”

尽管文老板和李梦用巧妙的方式,让“女儿”的名字淹没在了十二点准时奏鸣的钟声里,可许安源的耳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两个音节。

而且她相信不止是她,绝大多数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比方说,文雯现在根本不敢将目光投向文老板。

文老板本人一时没有回复,所以许安源又继续说道:“《纽约摩登商人》这个故事,它取材于现实,对吗?‘雯雯’是你们的女儿。”

文老板、文长虹。

许安源很肯定道:“文老板,我知道的,你的名字是‘长虹’,所以骄傲的裴虹,是你,‘飞琼’是你的妻子对吗?但是在这个故事里,先一步离开的却是男方。”

“……她叫裴琼,‘文雯’这个名字,是她取的,说小女孩叫这个名字可爱。”文老板的手指以合拢的姿态轻抖了两下,他又想抽烟了,不过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只是将烟叼在了嘴里,并没有点燃的打算。

“文雯没见过她妈妈。”文老板说道,平静的语气像是习惯了生活施加给他的不幸,但许安源很清楚,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去习惯的,只能靠忍耐。

“文雯只见过她的照片,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见闻……只有一个眼睛闭紧的小屁孩的嚎啕大哭。嗐,文雯这孩子,从小嗓门就大,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文老板笑了笑,他嘴上嫌弃着文雯,但语气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许安源正想说文雯这样的性格很好,很讨人喜欢,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孩。文老板又忽然道:“我倒情愿,死在产床上的人是我自己。”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我来替她怀呢。”文老板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因为他心里清楚,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如此”,活着的人他只能接受事实。

“不是说,情到深处,‘死者可以生,生者可以死’吗?”文老板这般说道,“或许是老天爷觉得我还不够爱她,所以不让我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吧。”

“哦,对不起。”这句话也是文老板说的,他表情惭愧道:“我又不自觉地开始卖弄所谓的文人风骨了,我就这死德性,让你见笑,安源。”

许安源摇摇头,她全然不觉得文老板有什么需要跟她道歉的。

“我不觉得有哪里可笑。”许安源只觉得她跟文老板是同一类人,他们所爱并且也深爱他们的人,同样地离他们而去了。

“文老板,我不仅不觉得你说得话可笑,我还很羡慕你。”

“这话怎么说?”文老板讶异到从嘴里拔出了烟条。

“文老板,你的梦想是编一出让世人喜欢的话剧对不对?我认为,你的梦想很快就要实现了。”许安源认真地保证道,“文老板,你看看现在的新乡剧院。你看看李梦亓南归还有这些新入职的演员们,他们都是因为你的新剧本才来到这的。”

“李梦是槐南学院导演系的优秀学生,她拿过两次市级银奖,还去过北京。亓南归也是我们学校表演系的小新星,造星公司每天追着他的屁股后面跑。你的剧本能吸引到这么一些人,文老板,您很了不起。”

“而且,”许安源轻笑了一下,她拥有继承自母亲的亲和样貌,当这样一张脸对人露出安抚的笑容,人心里不自觉会变得很温暖,“谁说‘飞琼’没有死而复生呢?她在你写的剧本里活下来了,每当《纽约》这部戏开场一次,她就会在舞台上又重生一次,会有更多的人记住她,源源不断地记住她。”

“文老板,你写的《纽约摩登商人》虽然青涩,但它也是一个很好的剧本。你把这个故事赤诚地讲给世人听吧,他们会喜欢听的。”

许安源所说的这些话,文长虹内心里也明白得很。可自己开解自己,和旁人对他的认可,这从根本上不同。

文老板经营剧院经营了快半辈子,他期待的就是其他人的认可。手心里的烟条快让他从中间掐成两节了,文老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却绝不会是因为他心情不好。

人到中年,文老板头一次觉得头脑里有了目标,跟可乐里掺了一枚曼妥思似的,“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高兴得他有点儿晕头转向、喜不自胜了。仿佛有什么远大的前程正站在道路的前方,冲他热情地挥舞着双手一样。

“许安源,”文老板罕见地叫了一声对方的本名,他以很正式的语气说道,“谢谢你,我说真的,我很感谢你。”

“谢谢你们这些所有的年轻人,你们鲜活、你们灿烂,你们,都是好样的啊!”文老板把话说完,肯定地拍了拍许安源的肩膀。他现在又不需要尼古丁来作为安慰剂了,烟条被他随手丢开,以优美的弧线滑进灭烟处的孔洞里。

文老板快步走向他的员工,随手抓了几个人,用自己的圆肚子贴近了其他人的肚子,火热地拥抱了他们。

文老板:“老板今天高兴!请大家在禧乐阁搓一顿!咱们好好地定个大包厢啊!敞开了去吃!”

“好好好!谢谢老板!”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太好了!”

“谢谢老板,感恩老板!有你真好!”

欢呼的声响此起彼伏,每一个收到消息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美食的笑容,这让他们收拾设备的动作比平常快了一倍不止。

一伙人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便风风火火地杀到了槐城颇具盛名的禧乐阁饭店,幸福地点满了三个大桌。

席间,有不少人红着一双眼睛站出来跟文老板敬酒。

道具组的小李更是两眼泪汪汪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李权,大专刚毕业就跟文老板混了!找不到工作,是文老板收留了我!家里人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什么是舞台,什么是道具,老说我在捣鼓没人买的玩具,可今天!就是今天!老子头一次感觉快要混出头了!X的,老文,我敬你一杯!”

文老板笑眯眯地跟他碰了一杯,也说道:“好!X的,我也敬你一杯!”

文雯早跟她爸关系和好了,真父女哪有隔夜的仇,看文老板这豪气万丈的劲儿,她连忙扑上去,用全身的重量把她老爸的胖胳膊往下摁。

“老文,你少喝点!哎呀,少喝点啊你,你有胃病的!”

李梦乖巧地坐在他们旁边,面前的碗碟分得很清楚,这个装菜,那个装汤,还有一个吐骨头。她不再像刚来到剧院时那么胆怯和懦弱,时不时地也会跟身边的人说上几句话。

兼职摄影的向来也赶巧凑上了这一顿,他喝不了白的,就跟今天刚认识的那几个小年轻用“小麦汽水”比酒量。就连规规矩矩坐着的亓南归,他也想拉上,可惜人家小男生说家教严,不让喝酒,所以他也没有强求,而是扎进人群里,开始挑战那些真正的老酒坛子。

拒绝了向来的亓南归,他目光落在许安源所在的那张桌子上,许安源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看谁,那眼神含情脉脉的,肯定不是在看她。

比对着其他人的热闹和欢脱,许安源和岁永无的这一边,就显得过分的安静了,跟这片喧闹格格不入。

许安源左手边坐着娴淑,娴淑她像是没有减重的烦恼,不间断地往嘴里塞菜,时不时小酌一口面前的啤酒,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模样。

许安源也只想安静地度过这次聚餐,她不爱喝酒,眼前摆的是果汁,拿杯果汁去跟人碰杯有点不太像样。

岁永无注意到许安源碗里只剩下半口白米饭,她问:“安源,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许安源摇摇头:“你那边不顺手,而且这是转桌,我想吃什么,可以自己转桌子夹。”

岁永无的示好又一次遭到许安源的拒绝,她嘴角向下,属于她的耐性快要被消磨到极限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近在咫尺,却又宛如天壑?

爬回来更新了……下午四点前还有一更。

第35章 咫尺天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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