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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雨天里、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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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源刚拒绝完,发现岁永无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对方乌眸深沉,神情有几分不悦。

这让许安源正要夹菜的手势停顿了,难不成,是因为她最近做得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它们太挑战岁永无的耐性了,所以对方渐渐地又对她泛起了杀意?

许安源迟疑地看向身旁的人,提议道:“要不然,还是你帮我来夹菜?”

岁永无的脸上瞬间布满笑容,她主动地接过那只碗,把服侍对方当做天大的荣耀,岁永无问:“安源要吃什么?我记得你喜欢虾,排骨要不要?有糖醋的,也有蒜香的,你想要哪种?”

许安源顺从至极地点了点头,她说:“都可以,都随你,我不挑。”

可等岁永无将满当当的小碗又摆在她面前时,她忽然又丧失了兴趣,只是机械性地做着进食的动作,实则食不知味,心思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安源今天的戏,演得很好。”岁永无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许安源勉强自己勾了勾唇:“那岁岁,在你看来,文老板写得这出戏到底怎么样呢?”

岁永无边为许安源舀汤边回应道:“剧本的整体完成度很高,布景和灯光双方很适配。那个树叶形状的冰片,是小李做的吧?还原度很高,和现实里的冰片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多了个不会融化的优点。在剧情结尾时,裴虹掉下来的那滴眼泪,打动了很多观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许安源觉得岁永无说了一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废话,她的回复跟赶DDL的大学生没有区别,表面上她说了很多,实际上言之无物,全是凑字数。

许安源心想她真是错了,她怎么能奢望岁永无这样的人能进行独立地思考呢。她错得离谱,她不该同她开始讨论,她们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地做到交心那一步。

不止是岁永无她一个人在这段可谓之“莫名其妙”的亲密关系里觉得很无力,许安源本人也是如此。

纤长的睫毛在她的脸颊上烙下蝴蝶一般的印迹,许安源在想。

如果要让她来选择一个人来共度余生的话,那这个人绝不会是岁永无。无论是谁,无论那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总不会比岁永无还要差。

“岁永无这样的危险分子,要是在过去,根本不会有跟我碰面的机会。”许安源心道。

“之前的我会有可能在意这种人吗?压根没这种可能性。”

“由谎言开始的好感,它做不得真。我不能那么好骗,我不能再受骗一次,我……付不起任何的代价了。”

“岁永无,她真的……我跟她之间,有必要吗?”许安源的大脑在思考中产生了痛意,她拧拧眉,试图忍受过去,因为她不想在这满是人的包间里表现出她这奇怪的头痛病。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岁永无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岁永无因为许久没能得到许安源的回应,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又在哪里做错了。她试探性地说道:“安源,很抱歉,对于话剧,我确实没有鉴赏的才能。不过安源,如果你想让我来评价你的话,我或许能说得多一些。”

“可我不想让你来评价我。”许安源轻声道。

岁永无,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到底是怎么看我的?你说得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你的嘴里有太多太多的谎言了,我根本……分不清。

你作为杀手,不应该很冷漠很残酷吗?可为什么,又偏偏要在我面前做出一副温情的样子,照料我,诱骗我,把我耍得团团转,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混乱至极。

许安源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她面色很差地敲了两下自己的额头,试图减缓这份头痛,岁永无反应很快地将那只手给拦下。

许安源看过去,她看见岁永无的眼眶里有深切的担忧和难过。

对方说:“别伤害自己,安源。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说,我又让你不高兴了吗?对不起你,安源。”

许安源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怪异表情:“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再跟我道歉了。”

岁永无愣了愣,放弃了任何想要表演的想法,她收起脸上那些假装出来的柔情,主动地牵起许安源的一只手提议道:“你不想吃,我们不吃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安源?”

“好。”许安源没有拒绝。

在两人离开饭店前,许安源用余光看见原本正在跟人比拼酒量的向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正门口,看他那模样,应该是在等人。

所以在上车前,许安源情不自禁地多留意了几眼。那一头橘色头发在夜晚时分也很显眼,又过了一会儿,染了金发的女孩子走了出来,她抱着自己的肩膀走到向来身边,后者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女孩。

他们两个人凑得不远不近,像是刻意在保持着距离。许安源看见他们两个人的嘴巴在门廊下缓缓开合,是在说话,但具体说了些什么,恐怕只有晚风知道。

“原来向来跟文雯两个,他们互相认识。”随着车窗的闭合,许安源收回了视线。

许安源其实认得向来的那张脸,出租屋里碰上面的那一次,并不是他们的初见。不过看样子,向来是不记得她了。

许安源跟向来初遇的那天,是她人生中最丢脸的几个时刻之一。

许安源高中的学校,叫做槐城国际女子中学,她们的校服是西式的制服和百褶裙,不是红白颜色的运动衫。她破旧的行李箱里,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槐城第二中学”的运动衫外套,是两年前的向来给她披上的。

向来给文雯披上外套的这一幕,让她觉得熟悉,联想到了自己。

那个雨天,她因为几百块钱的小事摔倒在了水坑里。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到不能再小的水坑,它只是濡湿了她的上半身的衣服,外加弄脏了她的一点脸。可许安源觉得好丢人。

这里是街道,周围人来人往,许安源根本没有勇气抬起头,所以她放弃挣扎一般地躺在了原地,用手背遮掩着自己的面部,不敢让路人看清楚她的脸。

长期没打理过的头发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裙子上也全是泥水,许安源简直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看起来究竟会是什么一副模样。

许安源听见有人在路过她时,嘴里说着不干净的话,他们骂她是“脏东西”“神经病”,说她“该不是疯了吧”“怎么躺地上不起来”,可她也尽力了。

她尝试过用手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可是她使不出任何的力气,她太饿,也太累,生活的重担让她的双手软化成无力的装饰品。

借着满天的瓢泼大雨,许安源压低嗓音狠狠地哭了一场,但她亦不敢哭得太大声,害怕被别人给听见,只在心里默默地祈祷,雨水能冲刷掉她哭过的痕迹。

同时她也庆幸,这条路距离学校特别远,她不会在路上遇见任何她认识的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可以做一个无人认领的疯子,在雨水里放肆地流泪。

许安源掉眼泪的同时,嘴里还在低声地咒骂。她嘴里翻来覆去地总是那几个词,“他爹的”“我去”“去他爹的”,她有限的认知里只知道这几句脏话,所以她反复地说它们,在内心里渴望这几个字能化作匕首、利剑,又或者是其他的凶器。

她想用它们刺死这些正在用怪异的眼光看待她的过路人,也想用它们杀光那些她无法摆脱的所有仇敌,捅烂那些阻碍在她面前的所有难关。

正当许安源思考,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她自己了,就算是她自己——她亦不准备放过!

恰在这时,雨渐渐小了,一双气孔里正在喷水的白色球鞋来到了她的眼前。

许安源抬起头,她看见了一个神情忧虑的黑发男孩。之所以说他是男孩,这是因为对方穿着红白色的运动衫,胸口的地方绣了“槐城第二中学”这几个字,很明显是一个高中生。

“你还好吗?”男孩问她,“你起得来吗?需要我拉你一把吗?喂,你的胳膊受伤了啊。”

或许是有人盯视着她的这种感觉,为她提供了一种无形的力量,让许安源她至少可以坐起来了。听见男孩的提醒,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胳膊上有一道竖型的伤口,伤口占满了整条小臂,上面都是泥水和沙砾,大概是她摔倒时磨破的吧。

许安源随意地拍了拍伤口上的沙子,发现拍不掉,也就放弃了,她抓住男孩伸过来的手成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向来快速地在自己身上翻找了一下,没能找到任何纸巾,他看见女孩的裙子湿了,没有丝毫犹豫地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给了对方:“穿上吧,怕你冷。喂,你是哪个高中的?要回学校吗?还是说,要回家?”

许安源没有反驳她正在上大学,是大学生。她本来没打算要男孩的衣服,可看了一眼自己狼狈得满是泥水痕迹的裙子,许安源还是接过了那件校服。

“谢谢你,”许安源道,“你微信是什么?我谢谢你的帮助,我先加一下你,给你转钱过去。”

十九岁的许安源最近明白了一个新道理。有一样东西,它比金钱还要更难偿还,它的名字叫做“人情”。这世间所有的人情都是有偿的,没有人有义务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好。

人情这种东西,千万不要欠上。毕竟不是谁都会像她的父母一样,爱她并且不求回报。

向来却是摇了摇头,他不仅拒绝了许安源,还主动地伸手为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对着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许安源道:“不用那些,我是自愿帮你的,我不求任何回报。”

向来的话让许安源的瞳孔放大了一瞬间,但也就短短地一瞬间而已。

向来继续道:“上车吧。我认识一个姓李的老中医,他就住在这附近,看起病来便宜又好使,我带你去看看他呗?不花你的钱,我零花钱可多了,完全够花。等啥呢,上来呗,我总不会卖了你的,女孩子手臂上可不能留疤,而且你长这么好看,留下痕迹那就更可惜了。”

向来能说会道,又盛情难却,许安源小小地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跟着去了。她心想,现在自己一穷二白,就算男孩真打算要骗她,也从她身上骗不走什么,这一点可以放心。

清理完伤口,许安源抢先男孩一步付好了钱,没真让对方出钱,她如今是真不愿欠别人人情,害怕后果令她无法承受。

可等她把那件校服脱下来,要还给男孩的时候,被男孩以上补习班要迟到了为理由给回绝了,男孩抱着书包跑得飞快,许安源根本反应不过来。男孩带过来的伞,也被落在了原地。

许安源必须得承认,在她看到那把被遗落的格子伞时,她内心是欣喜的。可是很快,她又为自己这种低端的喜悦感到不耻了。

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她居然会为别人高中生落下了一把完好的雨伞而沾沾自喜?为一把不属于她的伞?

许安源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有了一个过度思考时便会头疼的毛病。

还好这个毛病发作的频率不算高,并且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所以许安源便任由其发展,没有去管过它。

哪怕此刻,望着车窗里越来越近的翠烟槐府,她也依然忍受着来自额间的这份疼痛,心里暗骂了一声“他爹的”。

长到这么大,她从未如此抗拒过这个地方。

许安源在浴室里洗完澡换好睡衣之后,被岁永无牵着手腕带进了对方的房间。她暂时不准备忤逆岁永无的想法,害怕逼急了对方,所以很听话地跟着走了进去。

岁永无让她做什么,她通通都照做。对方让她喝牛奶,那她就喝光,一滴也不剩。对方让她在床上躺下,那她就躺得平平整整,比棺材里的尸体还规矩。

过了一会儿,岁永无出去了,等她再回来时,许安源躺得都快要睡着了。

许安源眼睫疲倦地眨动了两下,她试图睁开眼看清楚房间里另外的一个人她都想做些什么,但岁永无将一个温热的东西盖在了她的上半张脸上,额头和眼睛这一块,都让盖上了。

那东西被麻布包裹着,有股淡淡的草药味,但是并不冲鼻,似乎是有人特地将花朵揉碎了放进去,用来中和药草的味道。

“安源,晚上十点了,你快睡吧。”岁永无轻声道,“这个可以帮你缓解头痛。”

说到这里,岁永无又更轻地叹了一口气:“安源,你的身体真的太差了,得好好养才行。”

药包的温度让许安源的脸颊被蒸得染上了熟红的颜色,这让她的面色看起来好一点了,不像刚刚在饭馆里那样苍白和虚弱,看得岁永无止不住地担忧。

岁永无缓缓地用目光描摹着那张令她神魂颠倒的面孔,得亏她记性够好,隔了一层药包也能回忆起许安源五官的模样。

最后,岁永无的视线落在了许安源同样泛了红的耳垂上。许安源的耳垂和她本人一样精致小巧,她想碰一碰这珍珠似的耳垂。

岁永无原本的计划只是轻轻地碰上那么一下,并不想打扰许安源睡觉,可等到下手时,这“轻轻”一碰不知怎么地变了调。

岁永无渴望耳垂之外的广阔天地,她先是轻捏了一下许安源的耳垂,而后指腹顺着许安源侧脸的软肉缓缓地下滑,一步步靠近樱红色的嘴唇,在即将碰到嘴唇时,她又顿了一下。

指腹欲盖拟彰地重新来到了许安源的耳边,轻捏了一下,一下,然后又一下。

许安源被她这轻柔的骚.扰弄得从睡梦中醒来,因为困意,她的嗓音听起来很绵软:“别、你不要再摸了……我怕痒、不要……不要、岁永无,你别摸我了、不要摸我……”

岁永无闻言也红了耳朵,她哑着嗓音回复道:“好,我不要你,我不摸你。”

“安源,你不想要的话,我是不会碰你的,你放心。”

许安源隐隐觉得不对,可岁永无的床好软,躺上去好舒服,额头上药包的温热也好助眠,这一切都让许安源的意志失去抵抗的能力,被周公勾过去一同对弈了。

将许安源成功地给哄睡之后,岁永无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保持着趴在床沿上的姿势。她发现她越来越喜欢盯着许安源看了,哪怕安源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睡在这里,岁永无看着她,也不会再像过去的每一天那样觉得无趣。

在遇见安源之前,她从来都不会知道,只是守在一个人身边,竟然也会让她的心情如此地雀跃。

也难怪“雀跃”这个词要叫做“雀跃”,她真觉得心脏里有十几只……也可能更多只的灰麻雀跳来跳去。

可惜上面觉得她最近这段时间过得太悠闲了,又给她派发了新任务,但是不要紧,这次的任务地点就在隔壁市,做得快的话,安源睡醒之前她就能回来。

岁永无伸出手替许安源拢了拢被子,确认不会透风之后,又将房间里的空调调到了适合入睡的温度。

她原先的主张,是要带着许安源一齐杀人,想让对方跟自己同仇敌忾,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可现在,她却不怎么忍心了。

因为她的安源实在太过柔弱,总是在生病,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也好,都太容易受到伤害。当安源睡在厚实的被子里,她瘦得几乎找不到人,只是薄薄的一片。

“安源,你让我……怎么舍得放下你。”

“我根本舍不下。”

明明天亮之前便能返程,可一向杀伐果决的岁永无却难得地拖延了一点儿时间。

在真正离开房间前,她隔着一层被子在虚空里环抱了一下许安源,因为她记得安源的睡眠很浅,很容易惊醒,所以不敢碰到她。

在安娜提着工具箱准备敲响房门的同一瞬间,岁永无轻轻地拉开了房门。她看到安娜抬起来的右手,眉头轻拧了一下,提醒道:“我不需要你来催促我,我记得时间。”

随后她便带着那个造型简陋的工具箱,找了辆车一齐出了门。

安娜的眼神很精明,透过岁永无开门时露出的一线缝隙,她清楚地看到墨青色的床铺里还躺了一个人。

安娜颇感意外地挑了一下稀薄的眉,她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发展到了同床共枕的地步。

这可是她任职以来的头一遭。

不过岁永无在离开房间时顺手锁上了门,还把钥匙也揣兜里带走了,这让安娜哪怕有再多的其他心思,也没有地方去施展。

这无情的女人防她防得可真是紧呐。安娜心道。

不过是偷了她几次东西吗?最后她也没来得及拿走啊,犹大至于这么跟她计较吗?哼,对房间里那小玩意倒是挺严防死守的,嘁!

第36章 雨天里、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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