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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深情”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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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许安源在剧院里要演的第一出戏是,“挨训”。

陈经理有心将训话的地点选在了后台的走廊。此时距离《奥塔薇娅》正式开场还有半个小时,是整座剧院最忙碌的时刻,来来往往的员工不住地打量站在走廊中心的二人,他们投过来的目光如有实质。

当然,这些过路的员工主要是在打量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许安源。

许安源本人的心情倒是很平静。

正因为陈经理想借用旁人的眼光来对她进行打压,所以许安源才更不能在这种时候露怯,她不能让陈经理如意。

再说了,立身在舞台中央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畏惧其他人的视线呢?这点目光,跟聚光灯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安源安大小姐,我请问你呢?我安排给你的这点任务你都完成不了,你是为什么?你还无法无天了还?我问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了?”

“我给你指派卫生任务,那不都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年轻人,多做点事怎么了?‘能者多劳’没听说过?还槐艺毕业的大学生呢!”

“我说你们这些大学生啊,真是好吃懒做,一点苦也不愿意吃。我的想法很简单,我不过是想多历练历练你,好让你再进化进化,可是你呢?转身抛下任务就跑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陈经理表现得很震怒,许安源看他横眉竖目、脸和脖子红成一片,有点看不透他是演的,还是真就有这么生气。

要是演的,那她表示佩服,愿意推荐陈经理为新乡剧院演职天团的新主力,赐艺名“红薯”,因为他现在红透了的样子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熟了。

不过还是算了。

……辱红薯了。

“还有,我能不能请大小姐你屈尊降位地抬起头看一眼你的领导啊?你成天耷拉张脸是想干什么?你是对我说的话不满意还是怎么样?啊?你是不是不服啊?”

“抱歉。”

许安源抬起脸,淡淡地瞥了陈经理一眼,她的神情依然淡漠,毕竟这句道歉也不是她发自内心想说的。

陈经理同许安源的眼神对视了,不过他最先看到的是许安源眼尾浮现的一抹薄红。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古怪,嘴角仿佛憋着笑,却又强行摆出了一副怒容。

他说道:“不是吧,安源?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怎么我说你几句就要哭了,不至于吧?啊?”

许安源只想翻白眼,可惜她不能。

她这哪里是想哭啊,分明是在努力压制愤火呢。

她每天都在努力地扮演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接受命运对她稀碎且稀烂的安排,但可惜啊,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她的这份情绪稳定。

许安源扫了一眼陈经理干瘦的身材,个头不高,脾气倒还挺大,也就比她高出来一点嘛,还不知道有没有两公分呢。

许安源攥了攥拳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正准备以德服人,却发现背后的脚步声忽然变得很繁乱,且奔着同一个方向去了。

许安源用余光看了一眼,发现那是后台的入口处。

陈经理同样被那边的骚动吸走了注意力,许安源欲盖弥彰地将自己的两颗攥紧的拳头往身后藏了藏,她依稀听见剧团另外几个姑娘她们的嘴里念叨着:“……花,我的天呐……好多好多的花。”

拥堵在入口处的人群忽然退开一条通道,许安源目睹一只秀丽骨感的手掀开了入口的门帘,那深褐色的门帘无比厚重,作用是隔绝光线、温度与来自前场的杂音。

那只手背将黄昏还剩下的最后一点日光给放入室内,随后,一道纤长的影子承载着暮色迈了进来。

许安源不由得笑了笑,心道。

为什么这个人每一次出场,都直接或间接地帮她解了围?要不要这么巧合啊?

许安源停留在原地,堪称悠然地目睹着岁永无手捧了一束鲜红热烈的玫瑰向她走来。

等岁永无来到近前,许安源伸手接过那束红玫瑰,笑道:“岁岁,这是哪家游戏公司给你发布的每日任务吗?难不成你每次跟我见面都要带上一束鲜花?”

“你不喜欢吗,安源?”

岁永无今天穿的是件嫩粉色的长绒短款外套。

她的甲床也配合着涂成了淡淡的粉色,下半身收拾得很修长利落,搭了双白色短靴,像是一枝违背时节偏要在冬日里绽放的早樱。岁永无的到来自带了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将许安源的坏心情尽数给冲淡。

许安源摇摇头:“我原本对花这种东西没有太大的需求,可是你来得时机很凑巧,我很喜欢。”

“你愿意帮帮我吗,岁永无?”许安源走近一步,轻轻扯了扯岁永无的衣角。

岁永无没有回答。在安源靠过来时,她很自如地上前一步挡住了许安源,把她划分进自己的领域内。

岁永无居高临下地看向对面的陈经理,闲谈一般地主动问询道:“怎么了?你刚刚在跟安源聊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

陈经理莫名其妙地被眼前这个高个子女孩看得身形一抖。是他的错觉吗?尽管对方笑靥盈盈,那双眼却跟寒星似的泛着冷光,给人带来很大的压力。

陈经理故作镇定道:“哦,就聊一点普通公事罢了。我还要问你呢,你找我们安源又有什么事?”

“‘我们安源’?”

“这话有什么不对吗?”陈经理神情不解。

他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是在为安源出头。陈经理这样的人是最会见风使舵的,尽管他还不知道高个女人的身份背景,却也从身边那些员工的反应之中看出来了些许端倪。

这人不是颗好捏的柿子,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了。

“没有。”

岁永无没有再作解释,她向外摆摆手,做出了一个明摆着的驱赶手势,“既然你还有时间反问我,那你的‘公事’应该都解决了吧?既然没事,那忙你的去,安源归我。”

“哦,好、好的。”

陈经理被岁永无这理所当然的架势搞得下意识就点头答应了。

等他听清楚自己的回应后,下意识想反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改不了口了。陈经理在心里遗憾以后怕是没有机会继续“指点”安源了,随后转身离开。

陈经理没走几步,差点跟藏身在垃圾桶后的一团硕大的黑影相撞,他骤然间被吓了一激灵,然后才发现缩在那里偷瞄的原来是文老板。

陈经理看到文老板手里紧抱着几页纸,讶异道:“大老板,怎么了这是?”

文老板愁眉苦脸地站起身,将手里的稿纸卷成筒,往自己掌心上砸了几下,他语气很憋闷:“我准备把新剧本的大纲拿给我们新股东看,可我瞧着,安源跟她之间的氛围不像是我能插.进去的。我想,我这时候还是别凑过去讨嫌了。”

陈经理捕捉到了关键字“新股东”。他主动搭上文老板的肩膀,由于身高缺乏优势,所以只能踮起脚强行搭肩,犹如一根粗制滥造的短小筷子夹住了圆滚滚的文老板牌“汤圆”,这副场景显得很不伦不类。

陈经理故意用好亲昵的语气试探道:“呦?这是怎么一回事,怪新鲜的。大老板,你跟兄弟我再详细说说呗……”

《许安源挨训记》这出抽象艺术的戏剧在岁永无的帮助下得以提前谢幕,让许安源内心觉得既轻松又愉悦,她今天又开始待见岁永无了,所以用眼神提示对方跟着她走。

岁永无照做了。

许安源抱着玫瑰走进化妆间,后知后觉地发现跟着她后面进来的除了岁永无,还有一长串穿制服的工人。他们胸前纹着“某某花艺”的字样,正勤勤恳恳地将手上的花束一捧捧摆进化妆间,有些花束的体量实在太大,竟然要好几个工人一起搬运。

很快,狭小的化妆间就被鲜花给堆满了,摆不下的那些,一直漫延到了走廊外。

姹紫嫣红盈满目,满堂春色藏不住,这副场景煞是好看,可许安源瞳孔地震。

她是不害怕被人关注,可也没想过要以这种形式被关注!

“我的天呐,这么多的鲜花!”同事代替许安源喊出了心声,“房间里都放不下了!!这都是给安源的?是谁呀?谁出手这么大方?”

“这个人难不成是安源的粉丝吗?她好有钱的样子……”

“我酸了,柠檬树上满是我!”

许安源没脸再在化妆间里继续待下去,她一把抓住岁永无的手腕,在心里痛斥对方的招摇过市,将岁永无带进了藏在走廊拐角的消防通道前。

灯管下依旧满是趋光的飞蛾,不过此时许安源的对面没有了呛人又熏眼睛的烟草味,这让她对这些灰白色的小生灵更有了包容心。

许安源赶在前面开口道:“岁岁,谢谢你。你送给我这么多的礼物,还一次次地帮我解围,我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你。

“岁岁,我知道你不差钱,流水的钱花出去,对你来说或许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觉得它已经太过了。”

“你对我的好,让我很有压力。所以岁岁,我想拜托你,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我对你好,你不高兴?”岁永无问。

“高兴还是高兴的,但你不能总是……”

“能被安源需要,我也很高兴。”

听到这样的回复,许安源一时哑然。

岁永无主动靠近,她将头颅压低,目光显得很认真,她不肯错眼地看入许安源眼中,表现出一副谦卑又虔诚的姿态。在没有得到许安源明显的抗拒之后,她缓缓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背。

许安源的睫毛又开始颤抖,她努力地保持镇定,嗓音因为压低了所以显得很轻柔:“怎么啦?”

岁永无也在想应该怎么回复,她余光不经意地发现安源抱在怀中的玫瑰花里还夹着张卡片,极简的白纸上,只用烫金写了一行字——“My luve is like a red,red rose.”

这不失为一个好点子。

几乎不用考虑,岁永无便将自己的声线往温和的方向去塑造,她在还原记忆中那些影片里常出现的心理诊疗师和高雅贵妇的说话方式:“亲爱的安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所以请允许我借用这句诗歌向你告白。”

“My luve is like a red,red rose.”

岁永无重复了一遍卡片上的台词,脑内构想着更多的台词,“安源,你是一朵惹人怜爱的玫瑰。我原本以为,我的大脑里没有属于恋爱的那根弦,我原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遇见让我心动的对象,但是安源,在遇见你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想,命运让我来到槐城正是为了和你相遇,你这样好,你耀眼无双,简直像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份礼物。安源,亲爱的玫瑰,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恋人,让我有机会珍惜你吗?”

岁永无的这一番深情剖白,让许安源整个人久久无法回神。

这告白是不是来得有点太突然了?不到今晚谢幕前,她们认识的时间认真算下来甚至还没有三天,岁永无怎么会认为这是个告白的好时机?是什么给了她错觉,让岁永无觉得,自己肯定会一口答应她的告白?

海王啊,这可是活生生、刚捞上岸的海王,多新鲜多稀罕人呐……许安源在心内揶揄道。

察觉到许安源的不专心,岁永无拧了拧眉:“安源,看着我。”

这句话落地,她很快又觉得不妥,所以又轻声轻气地补充道:“没关系的,安源。在面对我的时候,你可以不用那么害羞。我知道你会不好意思直接答应,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开口。一会儿我问你的时候,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了,这样好不好?”

“听清楚了吗,安源?”岁永无没放开许安源的手,只是握得更松了些,像是不想给到许安源那么多的压力,“那我再问你一遍,安源,你愿意做我的恋人,让我珍惜你吗?”

“不好,我不愿意。”

否决之后,为表坚决,许安源又格外认真地摇了摇头。

岁永无又是拧了一下眉:“为什么?你不是对我也有好感吗?你是喜欢我的,所以我们理所当然要在一起,你应该答应成为我的恋人。我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许安源轻笑着打趣道:“也许是因为,你句句都在说喜欢,但没有一个字真正提到过你爱我?”

岁永无回复得极快:“我爱你,安源。”

许安源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她无奈地耸了耸肩,但脸上还是有轻松的笑意:“我确实对你抱有好感,但是,我们好像不太合适。”

岁永无正欲反驳,被许安源抬手打断了发言:“岁岁,你等一等,你还是先听听我的想法吧。”

眼见岁永无才动了一下嘴唇,却因为被自己打断,不得已只能够委屈地抿紧双唇,把原本蓄势待发的舌尖和白齿重新含回去,锁着它们不让发挥的可怜模样。许安源承认,她稍微有被对方可爱到。

因为这一分的可爱,许安源在解释的时候格外有耐心,主动承担起教育海王回归正途的责任:“岁岁,我说我们不合适,是有依据的。我不清楚过去的你是怎么追人的,所以暂时不作评价。我们只讨论我们的现在。

“好的,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我们才认识了三天不到对吧?请问,你是真觉得跟一个人认识了不到三天,就能算作是真爱了吗?”

岁永无嘴巴张了张,许安源见状连忙做出制止的手势:“麻烦你再等一等,我刚刚问那句话,并不是要你回复。”

许安源叹了口气,心道,看来她是真的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啊。

“岁岁,我们的爱情观有很大的分歧。”许安源继续道,“或许在你看来,短时间内开启一段新的恋情是可以被接受的,但可惜的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确定一段关系需要感情和时间的双重铺垫。你相信‘一见钟情’,但我更相信‘日久生情’。

“有这样想法的你,没有错。可我的观念也不是错的。

“我跟你只是单纯的理念不合,但如果我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了要和你交往,那对我们两个都不会有好处。我们两个的‘恋情’怕不是会鸡飞狗跳,成天吵得不可开交。”

许安源想要说的话还剩下最后一句,“所以我说我们不合适”,岁永无听了这一大段的话,到底是绷不住了。

或许一般人在听到这番对话之后,会卖乖讨巧道“没关系,我们不会吵架,吵架我就扇自己嘴巴子”。

然而,岁永无的第一反应却是她要抓许安源的言语漏洞。

岁永无很快地反驳道:“安源,你设想中的恋爱后我们会吵架是一条悖论。现在我们两个还没有开启恋爱的状态,你怎么能假定我们的未来?

“安源,说实话,我非常擅长忍耐和包容。如果你愿意跟我交往,我会表现得很体贴,我会忍受你的一切,包容你的一切,并且想方设法地满足你。你担心我们会吵架?我可以不让它发生。”

许安源对此不加辩驳,反而有种果然如此、毫不意外,她果然又没听懂的安然心态。

“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了,不然我们现在就要吵一架。好了,岁岁小姐,我懂你的意思了,但是时间不早了,我马上得化妆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好吗?”

岁永无难得在某人身上吃瘪,但因为面对的是许安源,所以她有些无可奈何。她轻轻地磋磨了两下牙齿:“我还不想结束。安源,我想,我对你不太满意了。”

“嗯,很显然你在生气。”

“安源,我很少生气。因为你,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许安源有些讶异岁永无为何计数如此精准,但她实在没空深想了,距离八点越来越近,留给她的化妆时间实在是所剩无几了,所以许安源只能留下一句“抱歉,我先走了”然后飞快地转身离开。

第四次了。

岁永无心中默念。她不喜欢一个话题未结束便被抛下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许安源带给她的,很新鲜,也很令人不适。

岁永无试图回忆起许安源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但蛮横不讲理的记忆力并不会让她轻易地如愿。

受情绪波动的影响,她的大脑在回忆时抓取了今天的一切信息,让她被迫从早上睁眼起的那一刻开始回顾:

她早晨起来时是个阴天,但今早有过太阳,持续时间大概是七点十一分到七点二十三分,太阳照在身上没有任何的暖意……昨晚入睡前的被子有一角没有掖好,是左下角,原本是内衬的地方压在了被面上,它们一共折出了七道大褶皱三十六道小褶皱……睡衣是没有洗过的,安娜没有将新的交给她,身上这件的气味有了微妙的变化,不算烦人,但也不能忽视,睡衣的第三颗纽扣旁多了一根线头,袖口起了球,一个球、两个球,她的右肩上也有一个球……

太多细枝末节的信息堆积在了一起,想要从中尽快找到几分钟前跟安源的对话反而不是一件易事。

岁永无抱着头缓缓下蹲。头顶上飞蛾依然在漫无目的地翻飞,颅腔内细刀慢磨的钝痛搅乱了她的神思,岁永无忍受着那份痛感,抽丝剥茧地继续在回忆中寻找。

然后,一字一句反复重温的她发现,她依然没有办法理解许安源。

问题的重点从来都不是许安源说了什么,而是她能不能真正的换位思考许安源。

岁永无察觉到她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她一向难以分辨他人话语当中的重点,而这一点在面对许安源时,表现得更为明显。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是她将一位温柔情人演绎得还不够完美吗?是因为她的演技不够好,在身为话剧演员的许安源眼里满是破绽,所以才不会被安源给接受?

她尝试过思安源所思,想安源所想,可是她失败了。

明明安源对她是有好感的,而她也需要安源这份礼物,明明她们双方都对彼此有需求……可为什么,买卖交易原则在安源这里不起作用?

许安源能对她的情绪造成影响。这是岁永无最后得出的结论。

她重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迈出走廊的拐角,白皮靴细细的鞋跟踩在木地板上悄无声息。至于灯管下的飞蛾……这些短命的生物她从来不会在意。

岁永无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她如此困扰的话,那么她只能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来解决掉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岁永无今天没能让安源同意跟她交往,一定是因为她涂指甲了,我确信。

岁:?

第6章 “深情”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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