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时，苏槿沅问沈意：“你和林千夏好像关系很好啊，看起来性格完全不一样，怎么成为朋友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有许远辰，还有其他几个年龄差不多的，跟着爸妈认识的，我们家和她家关系又最好，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

“林千夏好奇怪，昨天你还没到时，她问我认不认识她。我说当然认识，去酒吧接你们时不是见过一次吗。”

沈意笑了一下，是因为她能想到林千夏听到这话时憋屈的表情。

服务员开始断断续续地上菜，等菜上齐了，沈意才小声地跟苏槿沅说：“你可以网上搜一下她，还算有名。”

听了她的话，苏槿沅开始捣鼓手机，搜出来好多关键的词条关联的图片。这么有名啊？

“原来她是超模啊，竟然还有超话，里面还这么多人，比我追的小偶像粉丝都多好几倍。”

和自己追星赛道不一样，不认识也正常吧，反正苏槿沅不想承认自己孤陋寡闻了。

“先吃饭吧，一会凉了。”沈意见对面女孩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忍不住开口提醒她。

这顿饭的最后，还是沈意借口去洗手间时把单买了，苏槿沅很生气，让她把付款记录给自己看。四位数的价格，苏槿沅有点发懵，一时连刚刚吃的啥都想不起来了，倒是味道确实还不错。

在餐厅门口分开前，苏槿沅问沈意：“平时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偶尔给你发消息？”

沈意点点头：“24小时都可以，”说完又加一句，“我睡觉手机静音的，不用担心打扰我。”

回到店里后，苏槿沅问琪琪：“你认不认识林千夏？”

琪琪化身尖叫鸡：“当然认识，国际超模哎，又美又帅！”

晚上苏槿沅买了点好吃的给乔楚楚送去，她不死心地又问：“楚楚，你认不认识林千夏？”

乔楚楚淡定地回她：“请问，谁不认识林千夏？”过了一会，她又凑到苏槿沅面前，“人家都说我和林千夏长得挺像的，你觉得呢？”

苏槿沅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像，不是五官，是神韵挺像。她拍拍乔楚楚的肩膀，说道：“下次带你去和她一起吃饭。”

乔楚楚手在苏槿沅头上试了一下温度：“你没发烧吧。”

“哎呀，相信我，把小店做大做强，以后找她代言。”

“找她带盐都费劲。”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着，乔楚楚突然问她：“昨天接你电话那人是不是沈意啊？”

苏槿沅点点头，没再谈这个话题。说起店里的事情，苏槿沅劝乔楚楚店里找个人，她也能轻松一点，多一些事情做其他事，比如谈品牌商，去其他城市扩展线下业务等等。最后她说：“你每天困在这个店里，下次我约了林千夏一起吃饭，你都走不开。”

虽然乔楚楚并不相信苏槿沅能和大明星约上饭，但她最近确实感觉比以前吃力了，更容易疲劳，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招呗。

苏槿沅要操心的事还真不少，但她还是没忘记在手机上设置了待办事项，等到时间提前提醒沈意去医院复查。

琪琪一天能给她发好几条信息：“老板，生意太好怎么办？”

与此同时，又有几个品牌商找到苏槿沅，主动找她谈合作。

简直忙到飞起，但苏槿沅很享受这种忙碌的感觉。

店员很快招到了，沈意的复查情况也很好。那时新店已经开了整整一个月，她发消息给琪琪：“给你涨工资。”

后面的品牌商都是乔楚楚和苏槿沅一起去见的，乔楚楚会说话，头脑灵活，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自然而然也就拿下了好价格。苏槿沅后悔，没早点把这项工作交给她。

等这一系列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两个人又开始忙着上线24小时送货上门业务。

乔楚楚跟她说：“我怎么觉得店里招了人之后更累了呢？”但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抱怨，能赚到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元旦前一天，苏槿沅和琪琪在店里整理货架，因为有几个新的产品上架，所以有一个区域的商品需要重新摆放一下。

外面稀稀疏疏地飘起了小雪，店里的两个人却累出一身汗。第二天放假，苏槿沅也不好意思让琪琪跟着加班，还没到晚饭时间，就让人早点回去了。

下了班后，沈意窝在沙发旁，没有开灯。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她抬头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有些孤独。

这一年收获了不少，事业方面的。也失去了一些，感情方面的。

还收获了一个好朋友，算是好朋友吗，已经好久天没联系过了。每次见面好像非要找一个理由才行，但是真正的朋友会这样吗？

沈意摸到地上的手机，打开给苏槿沅发消息，在对话框里打字“最近怎么样，工作忙吗，好久没联系了”，又一一删掉，只留了两个字“忙吗”，这样会不会显得随意一点？

于是她把那两个字发送，几秒钟之后，手机屏幕熄灭了，房间里又陷入黑暗。

手机响的时候，苏槿沅正踩着小板凳在最后一排货架上做着收尾工作，5分钟之内能做完。干脆也不着急，特殊时期，大概率是群发消息。

等她忙完后，一时开心，忘了脚下还踩着东西，左脚踩空，然后一扭，撕心裂肺的疼。她在原地等了一会，试着动了动，感觉似乎好了一点，收起小板凳，走到柜台去拿手机。

看到是沈意发来的消息那瞬间，她觉得脚已经完全不疼了。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给人回消息：“在忙新店的事情，刚忙完，今天要过了凌晨才能下班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大哭的表情。

“新店？”

苏槿沅才想起自己还没和沈意说过新店这事，赶紧把位置发过去，问她：“你要不要来看看，就我一个人。”也没多做解释，想着等她来了再慢慢说。把位置发过去，就坐在柜台里乖乖地等着。

期间来了几个顾客，这个店开业时就安装了自动收银机，倒是更方便了，下次一定要说服乔楚楚也装一个。

苏槿沅一直看着门外，没多久，就看到沈意的车开到门口。

她打开门和沈意打招呼，等沈意把车窗摇下来，她又指指门口的位置说：“这里可以停车。”

南方的雪下不大，此刻已经停了下来，先前落下的，早就变成了水，打湿了地面。

沈意停好车，跟着她往店里走，又看她走路时一瘸一拐的，问她：“脚受伤了？”

“刚刚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扭到了。踩着小板凳下来时，没注意。”

“没去看看？”

“不用，已经不疼了。”苏槿沅左脚灵活地动了几下，给沈意看。

“就怕明天会肿起来。你坐着，我去买点药。”

东西买回来后，沈意让苏槿沅坐好，蹲在她旁边，帮她把鞋子袜子都脱下，捏着她的脚踝问，这里疼吗？苏槿沅摇了摇头，她就又换一个地方捏。

是真的不疼了，也就当时那么一下。

沈意没再问她，在脚踝处轻轻按摩了一会，才打开喷雾剂喷了上去。

皮肤上的触感由凉凉的手指变为更凉的喷雾，苏槿沅不由地往回缩了一下。

“怎么了？”沈意抬头问她，一只手还托着她的脚跟。

苏槿沅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衣服都拖了地，皮肤比第一次见面时多了一层粉色，嘴唇也红红的，话依然不多，但是总能让人安心。

“凉。”

沈意又帮她把袜子套上，一只手在脚腕处揉搓了一会，问她：“暖和了吗？”

问这话时，沈意没有抬头，视线一直放在苏槿沅的脚上。从上面角度看，能看到睫毛下的阴影一动一动的，上眼皮也跟着微微颤抖，好像一只蝴蝶。

苏槿沅点头：“暖和了。”心也跟着被填满了，热乎乎的，像刚烧开的水冒出的热气，热气熏得脸也通红。

沈意帮她穿上鞋，黑色的马丁靴。两只手的食指大拇指一捏，将鞋带捏成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明天如果肿起来的话，一定要去医院。”

苏槿沅弯腰扶着沈意的胳膊想把她扶起来：“快坐一会，蹲得脚麻不麻？”

沈意起来时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慌忙中扶住了苏槿沅坐的那把椅子的扶手，两只手都扶了上去，一左一右。所以现在的姿势是，沈意弯腰趴着，苏槿沅坐着，两个人面对面，相距不过十公分。

太近了，苏槿沅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盯着她看，皮肤好好。眉毛是不是修过了，眉形很好看。眼睛怎么亮亮的，里面还有两个自己。鼻梁高高的，好想摸一下，是原生的吗？

就这样看了一会，苏槿沅想：“她怎么还不起身，是不是腿太麻了，动不了了？再不起身，我就要开始看你的嘴唇了。”

好紧张。

苏槿沅有个毛病，一紧张就容易感觉到饿。所以她还在纠结是摸摸沈意的鼻梁还是继续往下看时，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晚上没吃饭？”

苏槿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也是，外卖吃不吃？”

沈意心想，苏槿沅这肚子叫得真及时，因为刚刚自己差点没忍住要亲她。如果清醒时吻她，她会拒绝吗，会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