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郑其恩对着他没好气道：“烧退了就回家去！”
后者神色不自然道：“……凭什么。”
看到他额头上还贴着儿童款的退烧贴，不免有些滑稽，郑其恩的气消下去，不自然道：“今天我妈会回来。”
说着拿起手机就要出门。
“诶，”纪思扬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我今天和阿昀有约。”郑其恩下意识说出口，转头去看发现纪思扬嘴角勾着，脸上却没有笑意。
她抽出自己的手腕，不跟他对视。
“所以你是急着去和他解释？他心胸怎么这么狭窄，你喜欢他这一点？”纪思扬的话语夹枪带棒，“那你还不如喜欢我，我可比他大方多了。”
郑其恩看他一眼，“你是脑子烧坏了？”
纪思扬一噎，“我生病了！”
“那你就赶紧吃药！”郑其恩看了眼时间，“再说些有的没的小心我揍你。”
这事儿她真干得出来，小时候纪思扬就因为调皮捣蛋被她揍过。
郑其恩赶到店里，一眼扫过去没发现方渐昀，走到前台问阿姨，阿姨给她指了个方向。
他去后门干什么？郑其恩走过去，虚掩着的门后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嗓音。
“……那又怎么样呢？除了……并不在乎。”
不小心碰到什么，发出响声。门后的人察觉到，马上挂了电话。门被推开，郑其恩一个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
她先开口：“阿昀。”
方渐昀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好一会儿才笑道：“其其，你来了。”
郑其恩莫名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但没有多想。外面天气确实很热，方渐昀提出去看电影。
但郑其恩没想到他所说的看电影是在他家看，当即感到不妙，来不及逃脱就被方渐昀摁在玄关处亲吻。
“想去哪里，嗯？”方渐昀摩挲着她的脸颊。
他的手垫在郑其恩的后脑勺处，她感觉自己无处可逃，“嗯……不是说看电影吗？”
“其其，家里也能看。”方渐昀笑得愉悦。
“好吧，那、那你先放开我。”
方渐昀没答话，而是把她打横抱起进到房间，他手指修长，慢条斯理地打开投影仪，问：“想看些什么？”
郑其恩咽了下口水，“什么都行。”
他随便选了部，看开头应该是某种未来科幻电影，郑其恩没看过，音响环绕在房间，仿佛身临其境。
她本打算认真观摩，方渐昀却有别的想法。迟钝的神经在这一刻被唤醒，郑其恩反应过来，对上他含笑眼眸。
“其其……”方渐昀抱住她，狠狠地嗅了口她身上的香气，“好想你……”
“可我们昨天才见过……”郑其恩思考片刻，还是环住他的脖颈，轻轻拍打他的背部。
“那不一样，”方渐昀毫不遮掩地表现出对她的眷恋，“你知道吗？我昨晚失眠了，我一直在想你，想到睡不着……你身上好香，是喷了香水吗，我好喜欢……其其……”
郑其恩身子一僵，她从没看方渐昀展现出这个模样，往常虽亲密，但也仅限接吻的时候，根本没有到这种程度。
她磕巴道：“没喷香水。”
“但你很香……”方渐昀凑到她脖颈处轻声道，好像怎么也闻不够似的把她抱得很紧，生怕她会离开。
郑其恩想说他也许是闻错了，她从来不喷香水，如果要说香味的话只能是洗完衣服后留香珠造成的气味错觉。
但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郑其恩学着他的方式嗅了嗅，好像他的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沐浴露，或者皂角？郑其恩胡乱想着。
很快，拥抱已经不能让方渐昀满足，他指腹贴了贴郑其恩的唇角，“可以接吻吗？”
得到女孩肯定的回答，他俯身吻住柔软的唇瓣。这个吻比以往都要来得猛烈，郑其恩很快招架不住，呜咽着让他停下。
“哪有撩拨了又让人停下的道理？”方渐昀怜惜地擦去她嘴角的一点湿润，“其其最喜欢我了，对吗？”
“嗯……喜欢你。”
方渐昀脸上浮现满足的神情，“嗯。其其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是专注而温柔，郑其恩却从里头看出点不寻常。她想半天也没能组织好语言，该怎么说纪思扬半夜发烧出现在她家门口呢？
换做是方渐昀，他也不可能视若无睹。不对——
看他们对对方的态度，方渐昀可能真的不在乎纪思扬是不是会在他家门口烧死过去。这是郑其恩这些天来得出来的经验。
她的沉默被方渐昀看作是心虚，他很轻地笑了下，握住她的手，“没关系的，只要其其最喜欢我就够了。”
把她揽入怀中，铺天盖地的吻袭来。他的动作显然不像是他所说的那样没关系，吻得又凶又狠。
如果郑其恩睁眼，就能看见他的神情似痛苦似欢愉。睡不着的每一刻他都在想，应该要把她禁锢在身边的，外面总有人试图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方渐昀甚至想，如果自己真的一走了之的话，她是否会感到不舍？他了解她，如果某天两人就此别过，她甚至不会费力回头。前面会有更好的人等着她，而只有他会被留在过去，留在属于他和她的过去。
一吻毕，郑其恩小口喘着气，怕他又来，连忙告饶。
方渐昀拂去她脸颊碎发，用无比温柔的口吻问道：“可以吗，其其？出游的计划泡汤了，我可以拥有一点小小的补偿吗？”
怎么都没想到他能这么直白，看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郑其恩的脸一下子红成颗桃子。虽说她和栗圆曾经一起看过成人教学视频，但要说实战经验那是一点也没有的。
但方渐昀怎么能够这么淡定？
很快，郑其恩就没有余暇去思考，因为方渐昀再次覆身上来，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房间里空调开到最低温，但两人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他果然有腹肌——
郑其恩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时，还在和方渐昀接吻，她不自觉摸到他伏在上面的脊背，不经意间听到他一声低喘。
胡闹了几个小时，结束时，电影也正好放到尾声，两人身上都是汗涔涔的。方渐昀抱起人去浴室，给她放好水。
郑其恩还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你去外面等我……”
“好。”方渐昀这次倒是很爽快，给她放下干净的衣裙便退出浴室。
浴室里静悄悄的，郑其恩挤出泡沫，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原来做那种事是这种感觉……
门外一阵悠扬的铃声传来，郑其恩回过神来，赶忙从浴缸里出来套好裙子，回到房间。
方渐昀不在房间，郑其恩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郑俪的消息。
「你不在家，和朋友出去玩了吗？」
郑其恩回：「我马上到家。」
“要回去了吗？”
方渐昀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处，郑其恩感觉有点痒，笑了笑，“嗯，妈妈回来了。”
方渐昀：“我送你？”
郑其恩摇头：“不用啦。”
目送女孩出门，方渐昀合上门。
两个小区离得很近，不出十分钟郑其恩就到家，但迎接她的人却不是郑俪，而是纪思扬。
郑其恩惊讶开口：“你怎么还在这儿？”
纪思扬轻哼一声，“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狠心，郑姨让我留下吃饭。”
郑其恩走进去，果然看到郑俪在厨房忙碌，她走过去，主动担起择菜的活儿。
郑俪看见她，停下动作，比划道：「小羊还生着病，我让他留下来吃饭。」
郑其恩笑了笑：「好。」
中途纪思扬非要插进来，郑其恩顺手将打下手的活儿交给他。听到喊吃饭时，郑其恩正在阳台打理郑俪养的花花草草。
后颈突然被点了下，郑其恩敏感回头，警惕道：“你干什么？”
“你这里，”纪思扬虚虚一点，状似不经意间问，“是被蚊子咬了？”
郑其恩下意识去摸那一处，心想自己都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留的印子，还被人看见，郑其恩脸皮薄，浮起淡淡的粉，感觉整个人都要熟透。
“唔……”她含糊应了句，没注意到纪思扬暗沉的双眸。
舟车劳顿，郑俪吃完饭就回到房间休息。留下郑其恩和纪思扬两人面面相觑，纪思扬率先起身，“我去洗碗。”
郑其恩不置可否，看到方渐昀给她发来消息：「吃饭了吗？」
郑其恩：「刚吃饱。」
方渐昀：「好巧，我也是。」
郑其恩想起自己很久没有听到栗圆的消息，切出栗圆的对话框，戳了戳她。
对面秒回：「其酱？」
郑其恩笑笑，是栗圆没错。长着张厌世御姐脸却有一颗很萌的少女心，刚认识她那阵儿栗圆经常这么喊她。
郑其恩直接拨过去电话，“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栗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唔，还没想好，大概会和方渐昀一个学校。”
“你也要出国？”
栗圆沉默片刻，“你都知道了？”
“是你们表现得太明显。”
栗圆笑了下，“你会想我吗？”
郑其恩：“干嘛这样？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当然，我还是会想你的。”
“其实……”顿了下，栗圆说，“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的，以你的成绩……”
“算啦，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