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圆适时止住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她的近况。

给她分享了不少值得开心的时刻，郑其恩假意抱怨：“怎么也不见你来看我。”

“我错了。”栗圆连忙告饶，又说，“不过，你和方渐昀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他有不对劲的地方？”

郑其恩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栗圆松了口气：“没事。”

两人又聊了会儿，听到栗圆那边隐约有人唤她名字，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

这边和栗圆通完，又弹出来一条未接来电，郑其恩点进去发现是好久不见的元初。

许是她没接，对面又传来一条短信：「打扰到你了吗？」

郑其恩回拨过去，等了一阵对面才接起，“喂？”

“是我，”郑其恩说，“抱歉，我刚看到……”

“没关系，我只是想打来问问你决定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郑其恩轻笑一声，好像最近大家都在互相问这个问题。笑声通过电波传过去，元初思忖道：“怎么了吗？”

“没有。”郑其恩眉眼弯弯，“京大吧，你呢？”

“那看来我们要成为校友了。”

“真的？”

“千真万确。”

两人同时笑起来，香樟树上知了不停地叫，窗外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给原本昏暗的房间增添一丝暖意。

次日高考出分，郑其恩睡了个回笼觉才起来，走出客厅，发现郑俪坐在沙发上绞手指，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

郑其恩走过去，她立马站起身来：「你醒了？今天是出分的日子，你查过吗？」

郑其恩笑道：“还没有，我等等查。”又让郑俪别着急，先坐下来好好吃顿饭，总归成绩在那儿不会跑。虽说郑其恩自己也有些紧张，可到底是练就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只要她装得好，就没人能看出来。

吃完饭郑俪陪着她一起查成绩，结果皆大欢喜，总之想上京大大概没问题的。把京大放在第一志愿，郑其恩又琢磨着填了几个别的学校，都是离京都近的。

这样即使上不了京大，也不至于离家太远。郑其恩这样想着。

郑俪问：「有没有想好去哪里玩？」

说起这个，郑其恩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是说过高考后要去旅游来着，她第一时间想到方渐昀，他能出去吗？

想着改天见面可以问问他，郑其恩又问：“你的店面看得怎么样？”

郑俪看起来欣喜溢于言表：「有一个不错的店面，就在那个大学城里头。」

郑其恩：「租金贵吗？」

郑俪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还没问。」

郑其恩：「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来问。」

郑其恩拿到电话号码没有第一时间拨打，而是打开微信把那串数字复制上去，点击搜索，出现一个头像是只猫的联系人，郑其恩点下添加键。

在等待对方通过的间隙，郑其恩打开朋友圈，随意划了下，屏幕上方弹出消息框，本以为是那人通过好友申请，点开却发现是好久没见的千黛兰。

开篇就问她打算去哪个学校，话语中的自信连带着郑其恩都被感染，她笑了下，编辑好文字后发送信息。

对面很快回一个点赞的Q版表情，又让她有空一起出去玩儿，跟她吐槽准高三生活真是太操蛋，没完没了的补习班上得她想吐。

「原来你也要上补习班吗？看着不像。」郑其恩的关注点与旁人不同。

对面好一会儿才回来一句：「上课中……学姐我先撤了。」

郑其恩应好。切出对话框，发现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她率先点开最顶上那条。

「你怎么知道我考上京大了？」

欠儿登的语气是纪思扬没错，郑其恩勾起嘴角，想起那天他回去后两人就没再联系，也不知道感冒好点没，手比脑子快一步地键入消息点击发送：「感冒好了吗？又开始嘚瑟。」

对方很快回：「这么关心我，怎么不来看看我？」

「别贫。」

纪思扬坐在空荡的房间捧着手机笑，腿上突然一重，听到一声‘喵’，他摸了把小雨暖乎乎的肚皮，懒声道：“又饿了？不是刚给你喂过猫条吗祖宗……”

纪思扬抱起它往外走，“还好小爷我分到不少钱，不然迟早得被你吃破产喽。”

郑其恩玩了会儿就感到手机发烫，她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天太热了？清掉后台软件，郑其恩重新打开微信。

没有未读消息，连方渐昀都没给她发来消息。这几天两人几乎天天的见面，昨天郑其恩差点被他哄着留在他家，被她严词拒绝。

郑俪要是知道得生气的，郑其恩是个十足的妈妈的好宝贝。不过她有点想方渐昀，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说做就做，郑其恩从冰箱里拿出提起自己在店里做的蛋糕，拿好钥匙和手机出门。

走到电梯口等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下，郑其恩腾出手来，是方渐昀问她：「要出门吗？」

没等键盘升起，那边显示撤回一条消息，郑其恩疑惑的同时那边又传来一条：「在干什么？」

郑其恩没有手打字，索性两家离得又不远，便打算直接到他家去给他个惊喜。

郑其恩走到小区楼下就看见方渐昀站在那儿，她小跑过去，“你怎么下来了？”

“不是来找我的吗？”方渐昀笑容和煦。

郑其恩看他一眼，把蛋糕往他怀里一塞，“当然是啊，不然还能找谁？”

方渐昀嘴角弧度扩大了些，空着的手顺势牵住她，“是你自己做的蛋糕？”

郑其恩点头：“第一次做。”

“看起来很不错。”

两人上楼，方渐昀切开一小块，递给她。郑其恩吃了一口，感觉口感不错，挖一勺想让他试试，他的手率先伸过来。

“都吃到嘴巴上了，其其。”

含笑的口吻，指腹轻轻在她嘴角揉了揉，郑其恩下意识伸舌去舔，不经意间碰到手指，又急速撤回，紧张地看着眼前人。

“怎么这么紧张？”似是觉得弄不干净，方渐昀俯身，一个吻轻轻落在嘴角。

“唔……”郑其恩睁大双眼，充满不可置信。

方渐昀有洁癖，是一直以来的习惯。郑其恩从前听栗圆说有女孩给他送早餐，他表面不显，等到班级里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扔掉。

他从来不吃别人给的食物、也不习惯和人共用一样东西，表面的温柔背后实际上是疏离，郑其恩很早之前就意识到这一点。

心脏在砰砰作响，多巴胺的过度分泌让她的脑袋短暂空白，即便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她仍无法确定他的心是否有归所。

“阿昀……”郑其恩突然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似是没想到她会有此问，方渐昀作思索状，片刻后道：“喜欢一定要有理由吗？”

又凑过来啄她唇角，用含糊的气音道：“喜欢就是喜欢啊……”

郑其恩突然就想笑，好端端问这些做什么呢，方渐昀大概永远也讲不出个所以然。

不知道是谁的手先触碰到对方，心底的欲望一点即燃。

中途，郑其恩唤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放心，没有，乖。”方渐昀亲了亲她的脸。

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沙发上有散落的衣物，郑其恩累得说不出话，动也不想动，她突然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放纵了？又看看旁边的男人，伸脚轻轻踢他一下，被后者抓住脚腕。

他眉宇间有清浅笑意，“要再来一次吗？”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郑其恩躲进被窝里装鸵鸟，鼓鼓的一团叫方渐昀忍不住笑。

“我逗你的，别热着了。”方渐昀上手去掀她的被子，把人捞出来，“出来，宝宝。”

郑其恩哪有力气跟他斗，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露出一双含情眼。

方渐昀嘴唇忍不住在她眼皮碰了碰，“在想什么？”

“衣冠禽兽……”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郑其恩捂住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吗？”方渐昀挑眉，低声说，“抱歉，太喜欢你了，总忍不住。”

郑其恩小声嘟嚷：“真是犯规。”

方渐昀闻言，又笑起来。

两人腻歪大半天，郑其恩拿出手机发现自己竟然没听见郑俪给她发消息，方渐昀下巴把人圈在怀里，是正好能够看见手机屏幕的角度。

“阿姨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嗯……我还没跟她说。”

虽然郑俪是个开明的母亲，但郑其恩依旧心里没底，就跟小时候在外面偷吃零食回家吃不下饭却还要硬塞进肚子里一样，生怕被看出一点。

“不可以公开吗，其其？”方渐昀把玩着她的发梢，语气中透露着点委屈意味，“是不是我太见不得人了？”

“不是的……”郑其恩转头去够他的唇，试图堵住他的话语。

几乎是一碰到柔软的唇瓣就遭到反扑，方渐昀反客为主，手牢牢扣住她的腰，让她脐橙在自己上方。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