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对不对?"
白煦辰如是问着,他抓住了迟听澜的手,不让人逃避。
迟听澜侧了脑袋,含糊回答:"你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我都十八了,再过三月都十九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做一个小孩?"白煦辰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迟听澜自顾自的给他披上衣服,略加思索后,缓缓道:"这个问题,于你于我而言,都不适合回答......"
白煦辰没等人说完,打断了迟听澜的话语:"那我跟贵妃走得近,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迟听澜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啊,白煦辰又没做错什么,一切都在合适的范围内,他这个什么也不是的人,有什么资格生气,仅凭着不敢述之于口的爱吗?
"辰儿......"
白煦辰上手揪住人的衣领,语气却又软了几分:"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迟听澜一言不发,抬手托住白煦辰的后脑勺,一个吻压了下去。
"是。"
耳房内,白煦辰仰着头,两只手都与迟听澜十指相扣着。
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来不及吞咽的口水自嘴角流下,混着血的颜色。
迟听澜容人缓气时,听见白煦辰呢喃着"疼",那双饱含泪光的眼睛在乞求对方温柔些,遂又自行凑了上去,轻浅的啃噬着那下片唇瓣。
"还生气吗?"白煦辰问。
迟听澜埋首于白煦辰的颈窝,嗅着上面散的淡淡香气。
那不是熏香,也不是皂角的香气,而是白煦辰身上特有的味道。
"你先出去。"
迟听澜的声音发哑,好像在极力忍着些什么。
似乎又怕白煦辰不愿出去,遂又加了一句:"不生气了。"
白煦辰果真走出了耳房,站在外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寝室与耳房之间没有门,只有一面锦绣山水屏风格挡,里头传来的声音阻隔不了,能听见迟听澜不大不小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白煦辰想进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但又怕迟听澜又生气,只好站在原地干着急。
等了好些时候,迟听澜才从从屏风后走出来。
白煦辰担心的抓住迟听澜的手,刚触碰上时,迟听澜手上颤了一下,但没有甩开。
"你没事吧?"
"我没事。"迟听澜伸手抬了一下白煦辰的下巴,拇指摁了摁那被他咬破皮的地方,"张嘴我瞧瞧还有哪里伤着。"
咬的时候不觉得,后面一看,还真是懊悔自己不该这么欺负人。
白煦辰乖乖的张了嘴,好让迟听澜检查一番。
等人确认无误之后,合上嘴,接着又快速的伸出舌头,碰了一下那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拇指。
迟听澜目光一顿,随即失笑:"你该庆幸自己还小。"
"为什么?"
迟听澜看着那满脸的纯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否则我会欺负你。"
迟听澜说完,就不再接白煦辰后面一连串的话头。
折腾了这么久,厨房那边可算是被传唤了。
白煦辰嘴受着伤,连吃些热点的食物都畏手畏脚,最后幽怨的看向迟听澜。
迟听澜眉眼含笑的看着他,白煦辰瞬间就泄了劲,低下脑袋继续吃饭。
迟听澜实在可恶,居然动用美色!
午膳后,白煦辰拉着迟听澜小憩,脑袋枕着对方的胳膊入睡。
天越发的冷,人就越发的嗜睡。
连着劳累这许多天,抱着白煦辰自己也跟着睡到了黄昏。
醒来时,有种隔世般的错觉。
早就睡醒的白煦辰见他醒来,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你睡了两个时辰。"
迟听澜把人摁回怀里,阖上眼打算继续睡。
"你要冬眠呐?"
"明天休沐,让我休息会......"
说着说着,又睡了过去。
白煦辰抽出自己的两只手,碰碰这里又摸摸那里,最后蹭了蹭迟听澜的脖子,这才悄摸摸的爬起来。
迟听澜有意放松自己,任谁叫都叫不醒,白煦辰便放弃叫醒人这件事,起身穿衣出门去了。
他原是在院子里堆着雪人,天色暗淡下来时,管家跑来寻人。
“殿下,王爷呢?”
白煦辰推着雪球又滚了一圈,回道:“还在睡,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进去把他叫醒,我不想自己一个人用晚膳。”
“成,殿下小心冻着。”
管家说完,就往屋里去。
怕外头的风灌进屋里,便关了屋门。
本以为人还睡着,谁知床榻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管家又转去其他地方查看,真切没发现人。
站在原地思索一番,而后急急忙忙往床榻那边赶去。
掀开锦被,底下盘着条通体漆黑的蛇!
管家颤了一下,忙将锦被盖上,四处张望不见其他人后,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瓶。
再掀开锦被,一手捏着蛇头,一手拿着去塞的瓷瓶,放置那蛇首下。
顷刻间,蛇身剧烈抽动,很快便显了人形出来!
那人正是迟听澜!
迟听澜转醒,单手撑着床榻直起上半身,另一手抵住自己的额头。
“王爷,今日怎么不见服药,若让殿下瞧见您这副样子,可如何是好?”管家愁容满面,在一边絮絮叨叨。
“被殿下气得忘了。”迟听澜阖着眼,捏着自己的眉心。
“殿下如何能忘了气着您?”管家问完,随后又想起两人正午时回来的情景,猜测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迟听澜便将宫里发生的事告知管家。
管家叹了口气,看着迟听澜像是在看不成器的孩子:“你呀!他跟着你的模样化的型,到底不是他本来的面目,明知是怎么一回事,这哑巴醋也去喝。”
“喝都喝了。”迟听澜说,“殿下呢?”
“外头玩呢。”
“雪停了?”
“早停了,出去陪着吧,没人跟你抢。”
迟听澜面上一红,起身穿衣时,又听管家说:“下次不许再这样欺负殿下了,人嘴唇都破了,真是没点轻重意识。”
迟听澜“嗯”了一声,随后匆忙出了门。
推开门时,就看见白煦辰正往矮小的雪人上装饰,抓着两枯枝往两边一插,算是完事。
天将将黑了下来,府内陆陆续续的点上灯。
白煦辰回过头来看屋门,看见迟听澜,眼中亮光一闪,道:“呀!醒了!”
“过来,别老踩在雪里,鞋袜又要湿了。”迟听澜朝着白煦辰摊了摊手。
白煦辰办了个鬼脸:“别以为我还会着你的道,人总是吃一蛰长一智的。”
他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朝着迟听澜那个方向走去,没一会就挪到了迟听澜跟前。
“不着我的道,那现在又走过来是几成意思?”迟听澜将人打横抱起,在怀里颠了两下。
白煦辰抱紧迟听澜的脖子,亲了一下迟听澜的脸颊:“想叫你抱。”
迟听澜把人抱回屋,以免人受了寒。
白煦辰被放到软榻上,盘着腿摆弄桌上的东西。
桌上上了热茶糕点,平日里拿起就往嘴里塞的白煦辰,对面前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迟听澜看在眼里,将手里的姜糖水吹凉,捏着勺子送至白煦辰的唇边,说:“白日里吵你发火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正当白煦辰要说没事时,迟听澜又说:“但是把你咬伤,我心里一点也不愧疚,现在还在想,应该再咬重些,叫你记得我和贵妃哪哪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