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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金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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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夜里,孟垚洗了澡回来,身上批了一件汗衫,没系扣子。他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到桌边看到一个首饰盒子。

陆炳去洗澡还没回来。

孟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金链子,借着灯光闪着光。他慢慢提起来……好长的链子。他拿着链子到铜镜前,在脖子上比划。绕了两圈,还是长。于是,又绕了一圈……

陆炳回来了,他几乎是一样的动作,身上一件玄色氅衣,不系带子,边走边擦头发。

进屋没见到人,陆炳转到里面,就见铜镜前坐着的人儿。他也看向铜镜里面,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孟垚直觉自己肯定是出了丑,急忙要把缠了三四圈的金链子摘下来。

陆炳过来束住他的手臂,不让他摘,看向铜镜里,“这样戴也好看。”

孟垚手臂发力,拿肘击向陆炳肋骨处。

完了,真生气了。这一招陆炳接不下,只能逃。

陆炳赶紧松开孟垚,连退两步。

见孟垚气鼓鼓的转身,陆炳赶紧哄人,“我错了我错了。我来摘。”

陆炳上前抱了抱孟垚,又吻了吻额头,把链子摘下来。

孟垚要走,陆炳眼疾手快抱住了,“我特意给你定得,让他们加急做,戴上看看。”

孟垚看着那链子,还是没想出来怎么戴。

见这个祖宗没再要走,陆炳慢慢蹲下身,双手环过孟垚的腰。金链子绕过孟垚寸把的腰,在前面扣上了搭扣。

孟垚这才知道,这链子是戴腰上的。“流氓!”

陆炳就这么搂着他,沿着金链子细细的吻过去。

孟垚攥紧了双手,咬紧了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陆炳在地上玩够了,又把人扛到床上玩。一条金链子,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

陆炳压在孟垚身上,两人都出了汗,此时都在缓着呼吸。

“这链子上还能挂玉坠子,这店里的玉不好,等回了宸京我再做玉坠子。”陆大少爷还在思索这金链子的新玩法。

孟垚气笑了,他一个翻身,把陆炳压在身下,那食指点着陆炳的脑门,“你还真是没少做研究啊。”

陆炳不以为耻,哈哈笑起来,他揽着孟垚,把他往上抱了抱,“以前不觉得有什么意思。但,有了你就不同了。只有一抱你,我就没了魂魄了。”

孟垚侧脸贴在陆炳的锁骨上,“混蛋,流氓,纨绔。”

“我以前从来不思未来,反正我祖父我父亲留给我的家产够我挥霍一辈子。有了你,我想了很多很远。我想带你回家见祖父见父母,我想和你有个家。”

孟垚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似是闭着眼睛就会听不清陆炳的这些话一样。

“所以,你这个夺了我魂魄的小妖精,不能丢下我,你得为我负责。”

孟垚的眼睛里蓄着泪,却被陆炳的这句话逗得笑出来。

“混蛋。”

“我是混蛋,那你也得负责。”

孟垚闭上眼睛,感受着陆炳的体温和心跳。

第二日,早膳后。

武经纶和陈简策要去曲靖的府学看一看。

“今日你不用跟着我,可以带孟垚去城里玩玩。”陈简策对陆炳说道。

陆炳笑着给陈简策行礼,“谢殿下。”

孟垚看着陈简策,“殿下,我也想去府学看看。”

武经纶反应最快,“那就一起,今日不谈公事,只是看看。”

陈简策也反应过来,拉着孟垚一起出了门。

大夏重文,朝廷重视国学和地方学府。

苏宫明建吴之后,财政上一直力不从心,府学渐渐荒废。

曲靖府衙里的一个书吏给他们引路。

曲靖府学坐北朝南,分为东西两部分,左学右庙。

讲学之所和斋舍都空着,主殿供奉着孔子像。虽空着,主殿这里很干净,看来有人每日打扫。

如今,只有一个老人在这里,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深青色道袍。

书吏给陈简策他们介绍,“这是鲁教授,是五年前这所府学的教授,一直守在这里。”

书吏和教授说话,“教授,这几位是朝廷的贵人,曲靖回归朝廷了。”

老人清瘦,但很有精神。老人对陈简策几人行礼。

陈简策上前扶住老人的手臂,待老人站起时,他仍轻握着老人的手臂,“教授,这些年,辛苦你了。”

“贵人言重了。老朽一介书生,逢乱世,书生无用,愧对朝廷。”

“教授一人守着这座府学这么多年,是朝廷愧对您。”

大家都没提陈简策的身份,老人家听了陈简策的话,很激动,掀袍跪下来行礼,“老朽有生之年能见到贵人,死而无憾。”

陈简策扶起老人家,“教授知道海刚峦吗?”

“在南方,无人不知海巡抚。”老人语气中带着敬仰。

陈简策带着笑意,“日后,他帮着您,把府学重建。您老要保重身体。”

老人很激动,一直点头。

几人在府学里边走边看,庭院幽深,很安静。

孟垚觉得,连落在这里的日光,都比外面的更为从容。书卷和文字,让这个空空的府学并不凄惨,而是一种安守本心的感觉。他对每个地方都很感兴趣,看看这里,看看那里。

他们进了讲学的屋舍,里面有很多桌椅。

陈简策把武经纶推到讲台之上,“你站在这里。”然后自己急急跑下来,坐到下面的椅子上,看着讲台上的武经纶。

投笔从戎多年,但武经纶身上依然有着明显的书卷气。此刻,他手里没有书卷,仅是站在那里,就是一位讲经博士的样子。

“你在国子监教书的时候,就是这般吗?”陈简策体会着当学生的乐趣。

武经纶笑着点点头,“是,讲学的屋舍都差不多。”

孟垚坐在最后排,也看着讲台上的武经纶。陆炳在最后面站着,看着孟垚的背影笑。

几人又去了斋舍。房屋虽有些旧,但没有倒塌和漏雨的痕迹。

武经纶带着陈简策往外走,“这些屋舍,只要收拾一下,个别地方做一些修葺,就可以招生入学了。”

“南方平定了,立刻安排新的教授和训导来南方。”陈简策想了想,“这位老教授,如果他愿意留在这里,就让他在这里养老。如果他想去宸京,找人带他去宸京。”

“是。”武经纶侧头看了看陈简策,“他可能更愿意留在这里。看着这个荒芜的府学,恢复往日的热闹。看着这里的学子,进京赶考,金榜题名。这是所有教授的愿望。”

陈简策握住武经纶的手,“先生说得是。”

几人走出学府,武经纶扶着陈简策上马车。

孟垚回头看了看这座府学。

“走啦。”陆炳叫了孟垚一声。

几人回到府衙后,陈简策边往后院走,边说道:“给府学那位老人,送些银两。府衙里原有的书吏和衙役,拨几个到府学。帮老人做一些简单的日常洒扫,整理一下书籍。”

“是。”武经纶刚刚也想到了这件事。

次日,午后时分。

后院很安静。武经纶从前院踱步过来,悄悄进了卧房。

陈简策在午睡。窗户都开着,陈简策怕热,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布单。

武经纶坐在一旁的矮塌上翻着书,室内很安静。

床上有了动静,武经纶抬头看去,陈简策醒了。他放下书,坐到了床边。

刚睡醒的陈简策软乎乎的。武经纶吻他,陈简策抬手搂住他。

“海刚峦到了。”

“嗯”。话音里还带着鼻音,陈简策攀着武经纶的脖子,要他抱起来。

武经纶把他抱起来,“刚刚我和他说了‘流民迁徙苗瑶’的事宜,给他看了章程。他对这个新政很有兴趣。”

“海刚峦做巡抚多年,深知流民的弊病。能有一个有效安置的办法,他求之不得。”陈简策靠在武经纶身上醒神,“之后,让他和两位土司商议一些具体细则。想来,两位土司会有些疑问。”

“是。明日我和海刚峦一起,给两位土司做说明。如果他们想加些细则,我再拿来给殿下看。”

“嗯。”陈简策闭着眼,懒洋洋的。

“殿下不能再睡了,不然晚上睡不好,起来去院里溜达溜达。”武经纶捏了捏陈简策的脸。

陈简策被武经纶拉起来,穿上氅衣,到院里树荫下溜达醒神。

孟垚从厨房那边过来,端着一个翁。

孟垚盛出一小碗,放在院里的桌上,“殿下来尝尝。”

“是什么?”陈简策过来看,淡淡红色的汤水。他喝了一口,酸甜的,“山楂?”

“是,山楂煮的水,加了糖。煮好后用冰块冰了一下,很爽口。”

陈简策喝了一碗,看看武经纶,“这回醒了。”

武经纶微微笑起来,“孟垚心细。”

看着陈简策醒得差不多了,武经纶叫来了海刚峦。

陈简策把南兴行省的政务交给海刚峦,着重说了曲靖府学的事情。

“府学里有位老教授,已经年迈。一直守着这个空空的学府,你多关照他,把这里的府学办起来。待我回了宸京,会安排新的教授和训导来。”

“是。”海刚峦应了。

“‘流民迁徙’是新政,是大事,也是不容易的事。南宁和南兴两省的流民,登记造册,考核筛选,都需要用人。原嘉定府、曲靖府的书吏、衙役,你挑着能用的用。这件事,做得快一点。毕竟与苗瑶合作,夜长梦多。”陈简策寥寥几句,给了海刚峦总督之权。

“臣遵旨。”

“刚刚先生也说了,你们与两位土司协商‘迁徙章程’,他们可能会有些其它要求。这次平定南方,两位土司功不可没,苗瑶的将士牺牲了很多。不过分的要求,我们尽可能答应他们。”

海刚峦微躬了躬身,“臣遵旨。”他知道太子这是在提点他,不要对苗瑶有偏见。前尘往事揪着不放无意义,现在土司兵确实立了大功。

说完了这些政务,陈简策说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和海刚峦聊聊天。

当晚,陈简策留海刚峦一起吃饭,只有武经纶陪同。

饭后,海刚峦回去休息。

太阳落了,凉爽了许多。

海刚峦没有坐马车,缓步朝着住所走去。他路过一所大宅,见大门洞开,门楼和大门都在修葺。

长随见老爷一直看着这所宅子,到周边找老乡问了问。

长随回来了,低声道:“老爷,这是卢家老宅。”

海刚峦一下子凝了神,不是刚刚那种看热闹的表情了。

“卢家老宅”,在整个南方,声名显赫的卢家,就只能是那个将门卢家!

海刚峦看着这个正在修葺的老宅,回忆今日太子对他交待的事宜,轻轻出了一口气——后生可畏。

这位未来的君主,定是要超越父亲了。识人、用人、笼人,无一不精。

当初二十岁的状元郎武经纶被任命太子讲读官,文臣言官多有异议——武经纶太年轻了,其阅历不够教导储君。

弘庆帝不理他们的异议,武经纶成为最年轻的太子讲读官,陪伴太子三年。直到二洲事宜爆发,武经纶被贬宁海。

海刚峦收回目光,继续往住所走去。

今晚储君赐宴,只有武经纶陪同。储君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抬头看看天,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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