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住了大地，但月光却把尘世中人的心思照的分明。今日正好是十五，月亮格外的圆满。

君之楷不承认自己是坐怀不乱的君子，面对躺在身边的道侣，自然也不可能压得住心中的那份意动。对方抱住他的脖子，侧过头和他接吻。云朝辞在这种事情上没展现什么天赋，只是凭借着本能和君之楷争夺着主导权，但最后都是被他压下。

头发都已经被他们整乱了。

感受到另一边神魂传过来的焦躁感，云朝辞稍微推了下君之楷，把粘在自己脸上的发丝用手指拨开。

“你在紧张吗？”云朝辞问他。

云朝辞显得要比他镇定很多，君之楷能体会到他的安抚意味，有些不满地贴上去，环住云朝辞的肩膀。

“毕竟我以前根本没法想这样的事啊。”他的呼吸贴着云朝辞的侧颈，感受到对方有微微的战栗。

他毕竟也是男人，心上人就在他面前，他也不想要忍耐什么。

不如说，总是迟钝着的云朝辞，真的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吗？

“你在怀疑吗？”云朝辞戳了戳君之楷的脸颊，他的动作总是不带一丝情欲，“我看了很多东西。”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下去，但君之楷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沐雨塞给了我很多书。”云朝辞像是在回忆，随后认真地点了下头。

“那……感谢她？”君之楷笑了下，吻了吻云朝辞的下巴。他用一只手去解眼前人的衣裳，另一只手与云朝辞十指相扣。

“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就喊我的名字。”君之楷叮嘱道。

“君之楷！”云朝辞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不是因为疼痛的缘故，而是另外一种，云朝辞从未体验过的感受。本能让他想要逃离，想要躲开，但是君之楷摸过他的脊背，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他知道对方很怕痒，但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剧烈。一碰上去后对方就下意识地想跑，君之楷只能放下原本的行为，赶紧腾出手来安抚对方的紧张。

“你别碰了！”云朝辞的眼中带着点警觉，他盯着君之楷的手，防备的意味太过强烈。

但是对方的反应又太过于有趣，像是炸了毛的猫，只会让人想要更进一步。

“会很舒服的。”君之楷停下来哄着他，摸了摸他的发丝，云朝辞冷静了一点，他把下巴搁在君之楷的肩膀上。

“太痒了。”他闷闷地说。

君之楷哑然失笑，他想那应该不仅仅是因为痒的问题。人总是会对陌生的事情和体验感到恐惧，包括陌生的自己。但是神魂传来的信号告诉他云朝辞只是因为不适应，而不是因为害怕。

对方的耳根被亲的发红，但是君之楷自己也估计好不到哪去，不用伸手去试君之楷也知道自己的脸在发烫。不过君之楷已经习惯了自己在云朝辞面前脸红，此时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感觉，手在云朝辞腰部这里挠了一下。

然后对方就一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君之楷的动作也逐渐放肆了起来，云朝辞想要挣扎，却被禁锢在君之楷的怀里动弹不得。君之楷想要把他的脸捞出来看一眼，但是对方的手指扣在了他的肩膀上面，不愿意抬头。

在害羞啊，君之楷感受着自己掌心下皮肤的战颤栗，开始逐步地攻城掠地。

“小鹿也咬人啊。”

刚才的君之楷低下头，在云朝辞的侧颈留下一点印子。他咬的很轻，比起咬来说，还更像是舔，轻柔的，一点点渗开来的，把云朝辞的皮肤磨的发红。

就像是雪地上落下的红果子，很是显眼。

云朝辞抬起头来，君之楷看见了他眼角的一抹薄红。

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一点红色，好像熟透了的果子。

既然是小鹿的话，把果子吃掉也很正常吧？

不过随着力度的加大，君之楷也就没有那么像小鹿了。云朝辞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然后也一口咬在了君之楷的肩膀上。

他就没有君之楷那么温柔了，咬起来毫不客气。

每当这个时候，君之楷都会去选择竭尽全力地安抚道侣，神魂上的联系就像是温水一样地浸润过去，云朝辞被他牵引的，整个人都有种晕乎乎的感觉，但是很温暖。

像是被带动着，一步步登上了天梯一般。想要回头看，但是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只能跟着旁边的人一起往上走，在视线已经模糊的时候，惟一能感知到的就是君之楷的心跳。

眼前除了整个人空无一物。气息也好，神魂也好，甚至于声音也好，都只被君之楷一个人占据着。

和自己的心一样，在很久之前就会为了这个人而急促地跳动着。

云朝辞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所浸湿。以前刚和君之楷重复的时候，他也常常被梦魇所困来，梦中的火焰一刻不停地追随着他，不论他跑到天涯海角，不论他是站在倾盆大雨之下还是泡在深海底部，都能够感受到火焰在自己的身上灼烧。

而这一次并不是火焰，主体也不是痛苦。些微的疼痛也被大片的欢愉所碾压过去，就像是扫帚扫过把它扫进角落里。他像是跌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有掉落的刺激感，也有对落下的恐惧，但不知道何时这份坠落才能结束。云朝辞能感受到君之楷神魂上传来的情绪，欢喜的，满足的，对方为和他在一起而感到欣喜。

他也是一样的。

虽然刺激让他想要逃离，但是内心并没有多少抗拒的想法。只是身体在为未知感到恐惧，他有一些控制不了自己。

君之楷感受到了他在想东想西，低下头在云朝辞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云朝辞也不甘示弱地咬了回去。但是力度并不大，他甚至都舍不得咬出血。云朝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牙印，转过头去笑了一下。

“怎么了？”君之楷也摸了两下，这样如同用手指掠过云朝辞的牙尖。

“被别人看到的话，会怎么想呢？”云朝辞说道。

“这不好吗？”君之楷低下头来，抵住云朝辞的脑袋，“让别人都知道这是你的作品。”

“那他们就会说君仙尊找了个凶残的道侣了。”云朝辞想了一下，又禁不住地笑了出来。

“但是只有凶残的道侣才和走杀戮道的仙人最般配，你不这么觉得吗？”君之楷反问回去，顺便给对方顺了下挡在眼前的发丝。

他想看见云朝辞的眼睛。

云朝辞咬了一下他的嘴角，算是坐实了凶残这个名声，眼睛中满是情欲的火焰。他的眼神让君之楷想起他见过的冥界之火，看着一丛丛幽幽的，但是却暗含着能把人燃烧殆尽的热。

不过他心甘情愿，也愿意让这场大火吞噬自己的骨髓。

陌生的快意让云朝辞想要压抑住自己，但只要冒出这个想法，君之楷就会用行动隐隐指责他的不专心。

“我觉得很好听，你不用压抑自己。”在说出口后，君之楷被云朝辞瞪了一下。

云朝辞终究还是脸皮比较薄，君之楷看见他咬住自己的嘴角，然后把头给低了下去。耳根比刚才更红上了几分，像是烧红了的煤炭。君之楷的手覆上去，玩弄他轻薄的耳骨。

他本来以为结契的那一次已经是极限，但是君之楷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这种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沐雨给的那些话本子和图上也不会讲明一切，果然某些事情还是只有自己体会到了才明白。

云朝辞可以忍耐疼痛，但是却很难忍耐疼痛之外的东西，快意是另一种折磨。喉咙间偶尔溢出细碎的声音，每发出一分，他就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上一点。快意弥漫到全身，神魂的每一个角落也没被放过。修为上的差距让他抵御不了仙人袭来的气息，虽然云朝辞本来也就没想反抗。他只是觉得陷在情欲中的自己，有点不像平常的自己，让他都不敢看上一眼。

偏偏君之楷还哄着他抬起头来。

“我想看见你。”君之楷贴在云朝辞的耳边说，“我想看见你现在的样子。”

不如说，什么样的云朝辞他都想要见识，什么样的云朝辞他都不想要错过。

所以云朝辞抬头了，正对上君之楷望着他的眼神。

不是小鹿，云朝辞在心里暗暗想到，那层懵懂都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长大之后的成熟和一抹艳丽。像是春日里盛大开放的芍药与牡丹，红色在身上晕染开来。

云朝辞凑上去，吻了吻君之楷的眼睛。

“朝朝。”贴在一处，君之楷在云朝辞的耳畔这样喊他。

“别这样喊我！”伴随着君之楷刻意的举动，云朝辞都感觉自己腰更酸了几分。

可惜比起抱怨，云朝辞带着些喘息说出口的话语更像是调情，他投来的视线因为带上了一层水雾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威胁力，所以君之楷根本不为所动。

“朝朝。”他又喊了一句，“难道只有沐雨能这么喊吗？”

“我很在意。”君之楷亲了下云朝辞的脸颊，为他拂去睫毛上滴着的泪珠，“你和她有单独的称呼吧？我一直很在意这个。”

“你怎么连……贺沐雨的醋都要吃？”云朝辞现在都很难把话语说的完整，气急败坏的时候甚至喊了贺沐雨的全名。这个人在第一次听到贺沐雨这么喊他的时候，估计就在心里面记了一笔吧！

“所以我也要这么喊。”这个时候，君之楷学习了下他从云朝辞那里学来的任性和固执。看着云朝辞绷直的脊背，君之楷沿着脊骨慢慢摸了上去，直至手覆在云朝辞的后颈。对方已经无力反抗他的行为，只能靠在他身上喘息着，想要让自己缓和过来。

不过君之楷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云朝辞靠在他肩膀上，小声地跟他说不行。但是君之楷也只是把他的怀抱收紧了些，轻柔地吻去了他眼角滑落的泪水。藏在心底千年的冲动一朝发泄出来，君之楷很难得到满足。

到最后云朝辞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他感觉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但是君之楷看向他的眼神里还是满是情意。看到那样的视线，纵然有气最后云朝辞心里面也软了三分。他知道自己的心其实也和君之楷一样，所以他也甘愿放纵和沉沦下去。

红线在此刻显现了出来，君之楷绕了两绕，就像是缠住了云朝辞的手腕。云朝辞已经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他折腾着。

“抓住你了，朝辞。”君之楷轻声说道，“这算我们的洞房吗？”

他俯下身，吻上云朝辞的嘴唇，而对方也回应着他。

没有世俗意义上的婚礼，但他们无需旁人的见证。

新婚燕尔。

夜晚实在太过漫长，外面天空中，一轮圆月高高挂起。

第二日醒过来的云朝辞疲惫地不想睁开眼睛，旁边温热的身体让他只想贴上去把人当成暖炉舒舒服服地睡过去。但他还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抱着他的君之楷。

他迎上了君之楷带着笑意的眼神。

对方在他的头顶落下一吻。

“早上好。”

朝辞：难以平静（闭眼）。

之楷：朝朝？

朝辞：（捂住君之楷的嘴）

之楷：嗯……？朝辞你不满意吗？

朝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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