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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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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勉离开后,顾青云沉吟片刻,将书信封好,嘱咐顾全送到湖州城外邬木兰手中。

顾全离开后,顾青云挥退下人,林骁亦被他寻借口支开。

偌大的议事厅,顿时变得空空荡荡。梁杏春品着香茗,神情怔松,似乎还沉浸在往日的思绪中。

“梁大夫的故事,还未讲完罢?”

顾青云望向面容清癯的中年人,眸光深邃,带着一股探究的意味。他有种预感,这人气质非同寻常,不该是眼前这幅相貌。

不过秘密么,谁都有,他也并非要刨根问底。只是,“你特意留到此时,难道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梁杏春怔了怔,回过神来又是一笑:“果然瞒不过大人,老朽的故事确实还未说完。”

“地灵虫既如此邪门,那么如何取用和控制,便成了难题,”顾青云凝神思索须臾,眼中划过一丝了然,“莫不是和传说中的南疆王蛊有关?”

梁杏春这回是真正叹服了,这位年轻的翰林钦差,心思之缜密,丝毫不输其相貌。想必霁初得知,应会放下大半的心罢。

“大人当真聪慧,不过您可曾听说过,南诏王女皆系女蜗后人,上可通神灵,下可御万物,是天生的万民之主。”

顾青云扬了扬眉,不置可否。神话传说么,岂能随意当真?若事实果真如此,那此时的宋元王朝又从何而来?

梁杏春瞧出对方的不以为然,心中也不恼,只神色有些怅惘:“传说真假已不可考,但是南诏国的史册中,确实记载了只言片语,那般神奇的时代,叫人无法不神往。”

顾青云对此嗤之以鼻:“据我所知,南疆最后一位女王,并无后人存活,如今南疆已是四分五裂,不同族群分庭抗礼。这便是你所谓的天下共主?”

梁杏春眼中闪过一抹痛心,捏紧了茶盏:“那是诅咒反噬,如何怪得了女王陛下?”

大约世间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当初,因为地灵虫一事有伤天和,自那以后,南诏子民虽然有了富足的栖息之地,王族却也与此同时,失去了上天庇佑。

似乎是为了惩罚南诏人肆意残害生灵,南诏土地遭遇了三年怪事。

明明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可就是长不出半点粮食。就连南诏人赖以生存的御兽技能,也纷纷失效。

南诏国颗粒无收,饿殍遍地,当时的南诏王悲痛万分,于月圆之夜向上天占卜,终于得到了神灵的启示。

那是她最后一次占卜,也是南诏王族最后一次沟通神灵。

而后,女王用尽毕生的巫力,在婺江边上献祭了自己。

自此,南诏国土恢复正常,王族却失去了通天地,御万物的能力,从此和常人无异。

女王死前,下了一道旨意,告诫子民---

除了王族直系,任何人不得随意触碰地灵虫。

顾青云脑海中思绪翻飞,似是抓住了线头:“只有直系王族才有王蛊,而王蛊恰好可以压制地灵虫,是么?”

“没错,”梁杏春面上呈现赞许之色,眼神却有股莫名的哀伤,“确切地说,只有每一任南诏王,身体内才会有伴生王蛊。”

上天不再厚待南诏子民,可对王族终究留了一丝情面。

自女王献祭后,直系后代体内逐渐生出蛊虫。而有伴生蛊之人,才会被子民承认,是南诏下一任的王!

伴生蛊生在体内,可助王族百毒不侵,诸兽退散。它以南诏王心头血为生,却又反哺绵绵生机,是以每一任王族,若无外力干扰,大多活到百岁以上。

顾青云神色剧变,沉声问道:“所以你叫我们带上云翼,是因为他体内的王蛊?”

梁杏春沉默须臾,颔首承认:“若有王蛊在侧,地灵虫会更好控制。如此,患病之人,才不至于在解毒后,被其吞噬生机。”

“解毒?你方才说的可是疫病!”

梁杏春眼中流露无奈,他也头痛该如何称呼这种疾病。

“无论是剧毒,还是疫病,都得等见到发病源头,方能下定论。更何况这世间,难解之谜数不胜数,我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夫罢了。”

终其一生,他也无法穷尽所有病症。

“利用王蛊控制地灵虫,恐怕并非易事罢?况且城内患病之人,尚未有定数,云翼一介小儿,如何承受得住?”

顾青云心神并未放松,若是云翼有个万一,清和该有多伤心?

“这正是我想告诉大人的,”梁杏春莞尔,并未因对方误解而生气,“此事仅靠云翼,自然是不成的。两日后,会有贵客抵达,届时顾大人不妨见一见。”

“谁?”

梁杏春勾了勾唇,吐出一个意外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名字。

“天圣教教主,梅若雪!”

*

林清和等人被关了两日,行事安分守己,叫原本提心吊胆的赵管事瞧了,渐渐放下心来。

哼,官员家眷又如何,还不是一群软骨头?进了珞珈山的地界,即便是条龙,也得老老实实给他盘着!

孰料次日午时,赵管事便被打脸了。

彼时,他刚得到消息,天圣教的梅教主,近日即将莅临湖州城。除了他以外,似乎还有一位神秘人物陪同前来。

赵管事脸色有些发苦。

即便他身处遥远的湖州,也依稀听闻,教主同湖州目前的高掌事,向来不和。这两位若是斗起法来,为难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

赵管事越想越烦躁,正值看守前来,禀报林清和等人闹事。他当即火冒三丈,狠狠踹了对方两脚,而后憋着火气去收拾烂摊子。

“怎么回事?”赵管事来到后山,在一排整齐的屋宇前,踢开了最后一扇虚掩的木门,“你们闹什么幺蛾子?”

屋内,两拨人正在对峙。一派正是林清和三人,另一派则是赵管事派来的两个看门人。

林清和此前已仔细观察过,这些人无一不是面容惨白,身材瘦削,仿佛在群山掩映间生活了许久。

有两人不经意露出的双手粗糙异常,指关节或多或少皆有损伤。至于指甲,像是常年被什么颜料浸染,早已变成了蓝色。

这些迹象无不表明,这群人很可能是长期生活在地下的矿工。

看着那抹浓稠艳丽,如同附骨之疽的蓝色,林清和心中隐隐不安。这般美得令人炫目的色泽,同他先前买的月光锦何其相似?

他似乎,接近了月光锦的秘密核心?可珞珈山若只是个布料染色基地,周边为何戒备森严,守卫密不透风?

林清和暗自吐了口气,无论真相如何,他也要先出了这间屋子再说。

顾枝见人果然到了,立即拉下脸,大吐苦水:“你们这的饭菜太难吃了,我们主君和小公子身份尊贵,养尊处优惯了,如何咽的下这些粗粮淡饭?”

星星憋着眼泪配合,脸上满是委屈巴巴:“爹爹,宝宝不要吃这个,呜呜!”

林清和坐在桌前,神色不耐。见赵管事进了门,他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要见你一趟可真不容易,还得人三请四请的,往日我夫君进宫面圣,也不见如此艰难。”

赵管事本是怒气冲冲,听得此话,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到底是底层百姓出身,乍闻天家之事,岂能没有顾忌?

到嘴的训斥被收回,赵管事憋红了一张脸,言行稍稍有所收敛:“敢问公子找在下,有何吩咐?”

林清和依旧冷着脸,像是懒得正眼瞧他,只扬声反问道:“吩咐?本公子可不敢当!你们将我和小儿抓来,至今都不放人,这般肆无忌惮,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赵管事咳嗽两声,似乎无可辩驳:“公子叫小人来,难道只是为了说这些?”

林清和隔空朝午膳点了点,纡尊降贵一般,冲他翻了个白眼儿:“桌上都是些什么,我们如何吃得下?你想饿死我们就直接说,何必假惺惺得来这一套?”

赵管事见他一副贵族做派,白眼恨不得翻天上去,火气顿时涌上心头。他很想撂下一句,爱吃吃,不吃拉倒!

然而,思及高掌事昨日的叮嘱,以及那位钦差大人封锁全城的架势,赵管事还是胆怯了。

他硬生生扯出一抹假笑,语气带了些谄媚:“公子这话简直折煞我等,您和小公子是贵人,小的怎敢怠慢!

“只是公子有所不知,”赵管事抹了把脸,声音陡然阴沉下来,更显嘶哑难听,“眼下城中戒备森严,后厨采买不如往日便利,这些饭菜,已是咱们所能提供的极限了。”

城中戒严?林清和心中一动,是青云出手了么?

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脸,语气一如既往地居高临下:“那是你们厨子不行,好好的食材都糟蹋了,除了喂猪,谁能吃得下去!”

被嘲讽吃猪食,还吃得挺香的赵管事一行人:“……”

赵管事额角不住抽搐,妈的,他就知道姓孙的没安好心!还说给他送功劳,分明是想气死他后给他送终!

他现在就想砍死这个刁蛮任性的哥儿!

“那你待如何?”赵管事索性也不装了,爱咋咋地,他不乐意伺候了,“老子还就告诉你了,饭菜只这一份,吃不下是么?行,那就给老子饿着吧!”

“你敢!”林清和嗖的一下站起来,气得手指都在发抖,“我什么身份,难道你们不清楚?敢这般撂脸子,是嫌我夫君动作不够快么!”

“再说了,我也并非无理取闹,只是吃不惯你们的饭菜罢了,”林清和的声音软了几分,语气也不再盛气凌人,“听闻此地有家酒楼,名曰翠微楼,那里的饭菜闻名遐迩。我想即便比不得汴京风味,但应该能入口罢!”

他说得很勉强,仿佛湖州城内最受欢迎的佳肴,在他看来,也仅仅是能下咽罢了。

赵管事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低声咒骂了句:“去他妈的,老子就多余听你说这么多。”

他转身便要离开,林清和面色一沉,冷声威胁道:“今日你若走出这扇门半步,我就绝食!到时候尘埃落定,看你如何同上级交代!”

“你可想好了,”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蛊惑,以及几分明晃晃的恶意,“若是我夫君同你主子合作,届时将我们磋磨至此的你,你猜会有什么下场?”

“是被当做替罪羊送给我夫君赔罪呢,还是被你主子直接杀了泄愤呢?”

赵管事惊疑不定地转过头来,那个哥儿分明还是一副无脑草包的模样,他却再不敢轻视。

“公子哎,刚刚也说了湖州城上下封锁,此时进城不易,您就不能多担待担待么?”

林清和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很好,赵管事低了头,合该递个台阶过去,方便他下了。

林清和气鼓鼓的,昂着头不说话,眼角似有若无地扫了眼身后。

赵管事正绞尽脑汁,如何打破僵局,屋内一道怯懦的声音低低响起。

“要不,要不让奴试试罢?”顾枝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抬头瞧了眼赵管事,立即又垂下,“主君和小公子,素日最爱奴的手艺了。”

他的声音略微发颤,又细又弱,仿若一只隐于树丛的雀儿,但凡听到半点声响,便会吓得展翅离开。

林清和面露迟疑,若是能选择,他肯定希望能尝一尝翠微楼的饭菜。毕竟下人手艺再好,他平日也吃腻了。

赵管事见状,心中一定!他又转头扫了眼提议之人,见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哥儿,心里略略满意。

“这提议甚好,不如这样,以后每日用膳前,让他跟着去厨房。公子一应膳食,都交由他处理,您意下如何?”

林清和抿了抿嘴,面上再不情愿,终究还是应了:“行吧,就按你说的办。你可别忘了派人来领小五去厨房啊!”

“是是,小的一定忘不了,公子放心!”

赵管事抹了抹颈边汗水,心中松了口气。娘的,可算让这尊瘟神满意了。

“赵管事,赵管事!出大事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赵管事正满腹火气无处释放,闻言朝门外怒吼一声:“小王八羔子闭嘴!老子好着呢,会出什么事!”

“赵管事,天圣教的贵客到了,正在前院等着您哩!”

赵管事面色巨变,暗道糟糕。他急匆匆地整理了番衣着,撂下几句叮嘱,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人尽去,顾枝赶紧关上门,三人回到桌子旁,面面相觑,皆是忍俊不禁。

星星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崇拜地看向林清和:“爹爹,好厉害吖!”

顾枝深以为然地点头,表示赞同。清和方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演得可真是像极啦!连他看了,都手痒了呢!

林清和收到彩虹屁,面上略显矜持,心底却美地直冒泡。

他扬了扬手,嗨呀,都是小意思啦,毕竟这可是他曾经的看家本领呀!

三人乐了片刻,林清和转过身,郑重其事地拍了拍顾枝右肩。

“接下来,就看枝枝的了!”他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声线低沉,“请问小五同志,你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吗?”

顾枝眼中流露迷茫,小五他知道,是清和临时给他编造的假名。但是同志、组织又是什么?

可迎着清和眼中的鼓励,顾枝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心口微微发热,回应的话脱口而出。

“请组织放心,小五保、保证完成任务!”

林清和戏瘾上头,登时满含热泪,欣慰地锤了锤顾枝胸口:“辛苦了,好同志!”

星星仰着小脸,张着小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最后,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在心底暗自握拳---

崽崽、崽崽也要做个好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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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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