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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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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一个人回来了?你相公呢?还在后头?”

顾枝推开篱笆进了院子,赵钱氏赶紧放下水瓢,从厨房走出来,朝他身后张望。

顾枝缩了缩脖子,小声回道:“相公昨晚就出去了。”

“你怎么不劝着点?”赵钱氏双手叉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当初真是瞎了眼,竟娶了你这么个没用的!”

顾枝低下头,麻木地听着婆母的指责。

赵钱氏似是心里有气,见了儿媳,终于有了宣泄口。只是,顾忌着自家名声,她不敢放开声音,别提有多憋屈了。

“你怎么回来地这般晚?”赵钱氏瞅了眼天色,眼中闪现一抹狐疑,“别是回娘家去了罢?我听闻安平村今日有喜事,你莫不是送礼去了?”

顾枝点了点头,两手不安地捏紧了衣角。

赵钱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板起面孔,胸脯起伏不定:“没花银子罢?你不是去县城送点心了么?赚的银钱呢?”

顾枝从袖中掏出一个打了补丁的荷包,倒出五枚铜钱,闷不做声地递过去。

“怎么就这么点儿?”赵钱氏皱眉,心下一阵纳闷。回过神来,便是勃然大怒,当即伸手去揪对方耳朵,“还敢骗我没花钱?若非给那哥儿送礼,怎么就这几文?”

“嘶!”赵钱氏的手劲极大,捏得顾枝耳朵霎时胀紫。他禁不住呻【吟】出声,小声告饶道,“娘,我真的没有!其余的银钱,都叫夫君拿去买酒了。他近日总往酒肆与青楼去……”

赵钱氏闻言,怒气平复些许。她放开了手,面上仍是嫌弃:“你身为夫郎,就不会劝两句?”

整日跟闷葫芦似的,得闲了就爱在地上写写画画。一个哥儿家,学那些简直就是糟蹋!听儿子说,他还有一本手抄本,听说是那位林哥儿送的,真是胡闹!

赵钱氏想到此处,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儿。不过两个农家哥儿,心比天高,整日学些富贵人家的做派儿。有这功夫,还不如多送些银子实在。

“我劝了,”顾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声若蚊蝇,“可是劝不住。”

“得了吧,就你这锯嘴葫芦,能蹦出三个字就不错了。”

赵钱氏将铜板收进怀里,嘴里不忘叮嘱道:“当初不是告诉过你,那哥儿来了咱家,骂了你一通,还说叫你以后别出现在他面前?”

“你惦记着他,可人家未必惦记你!就说这两年,他可曾来看过你?”

“那时我不在家,清和本意兴许不是这些……”

顾枝心下难受,忍不住出声辩驳。这些车轱辘话,两年来他已听了很多遍,纵使事实真如婆母所言,他心底依然抱着微弱的希望。

“行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赵钱氏摆了摆手,让开身,“先去做饭,做完饭将后院的菜地收拾了。”天放晴了,该播撒菜种了。

顾枝面无表情地应了声,便要走向厨房。擦肩而过时,婆母似是随意问道:“听说那小哥儿,夫家是县城的?还是个秀才老爷?”

“嗯。”

赵钱氏正等着打听消息,谁知这个闷葫芦应了声后,就没了下文,顿时一言难尽。

这个二媳妇,当初看着是个活泼的,怎么不过两年,就变得这般木讷?既然他那朋友嫁去县城,夫家听闻还有一家布庄,她这媳妇,为何就不知变通,重新攀上去呢?

即便两年前,那哥儿来访时,被自己一阵挤兑与嘲讽。可她瞧得出来,对方性子好,且真心看重枝哥儿,且去求一求,不愁对方不心软。

若是当真攀上,说不得二子也能进得问渠书院呢?她始终认为,是那些私塾先生自己没本事,才说小儿子没天赋。可若换成书院的夫子,说不得她也能做老封君哩。

赵钱氏越想越心动,不由将心底想法和盘托出。

顾枝皱了皱眉,第一次明确且坚决地表达自己的态度:“我不去。”

赵钱氏未曾料想,这个木头似的媳妇,竟有胆子违抗自己。她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小两口?二子做了官,难道他不跟着沾光?

赵钱氏嘴皮子都快说干了,对方仍然不愿妥协,怒气犹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席卷至心头。

“三天不打,就翻了天了!”她又伸出手去,牟足了劲去揪顾枝手臂嫩肉,“我可不是和你商量。你若去便罢,若是不去,且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顾枝猛地瑟缩了下,似是碰到痛处,顿时嚷出了声。

“作死啊,”赵钱氏冷不丁吓了一跳,赶紧左右张望。发觉左邻右舍皆无动静后,才拍了拍胸脯,压着声音训斥道,“不过揪了一下,你便那般金贵,半点碰不得?”

顾枝懒得争辩,只默默挽起袖子,露出内里遍布的伤痕。两根纤细的臂膀上,竟无一丝好肉。有被硬物砸伤的,也有被棍棒抽的,更有被烛油烫的,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有些已经痊愈,留下丑陋的疤痕,有些则是新添上的,血瘀还未散去,伤口处肿胀发紫,被顾钱氏一揪,顿时渗出血来。

顾钱氏见状有些理亏,面色讪讪,径自找补道:“罢了,我、我便不和你计较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这都是喝醉酒的缘故,等他回来,我帮你教训他!”

顾枝没理会这话,放下袖子后,绕开了婆婆,独自进了厨房。

“你少说两句,他也不容易。”

赵老汉正倚着廊柱,一边嚼着草根,一边晒着太阳。等人走远了,他才悠悠劝道。

“这死蹄子,我若不时时管教着,还不得上房揭瓦?”赵钱氏斜斜睨了丈夫一眼,心中满是不快,“再说我这是为了谁?这个若是也被打死了,可再没银子新娶了。”

赵老汉往旁边挪了挪,重新回到日光下:“等儿子回来,咱好好说说。他也该收心了,整日往那些腌臜地界跑,若染了病可咋办?”

“唉,他要是听话,还用得着你说?我看都是枝哥儿的错,成亲两年了,肚子还没半点消息,分明就是只不下蛋的公鸡!”

这话也忒难听了些,赵老汉却毫无异样,同往常一般笑着安抚道:“哥儿有孕本就不易,咱们且再等等。”

“那要等到啥时候?老头子,你说,”赵钱氏瞧了眼没动静的厨房,凑近悄声道,“会不会,是枝哥儿身子有问题?咱要不要带他去看大夫?”

赵老汉诧异地抬头,神色不解:“这一年来,你都不知带他看了多少大夫,那些苦汁子,他可没少喝。难道还不够?”

“唉,那不都是咱们乡里的赤脚大夫么?那人什么德性,你我还不知晓?这回,要不去荣春堂看看?那里的梁大夫,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

“何必花那个冤枉钱?等儿子回来了,我劝一劝他,老这么不着家,怎么会有孩子?”

赵老汉从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而后慢悠悠地踱去老榕树下,同人唠嗑去了。

留下赵钱氏站在原地,越想越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前一个还在时,他们便会多拦着点了。只是,谁也没想到,对方才进门,便有了身子。更没想到,儿子一个没轻重,竟真将人打死了。

若非哥儿皮糙肉厚,经得住打,他们赵家,绝不会考虑娶哥儿为正妻。赵钱氏十分闹心,索性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又响起了日复一日的斥责与辱骂。

******

顾府上下,今日焕然一新。便是门前的石狮,都系上了红绸,艳丽的色泽下,两只石狮嘴角绽开的弧度,瞧着都更生动了些。

地上铺了厚厚的红毯,从大门口延伸向前院厅堂。管家福伯指挥着小厮,将备好的鞭炮,马鞍及火盆一一放好。

除了留在前院待客的下人,其余诸人皆等在门外,对着不远处的街口望眼欲穿。而这其中,尤以福伯最为焦心,忍不住沿着石阶来回踱步。

老早就听见乐声了,怎得还不见花轿?

众人皆屏息以待。这时,一个虎头虎脑,面相很是憨厚的哥儿,悄悄靠近身旁小厮,紧张地问道:“全哥,你说,新夫郎会、会喜欢我吗?”

顾全全神贯注地盯着街道,间或看一眼人前的父亲,生怕对方因紧张晕厥。毕竟,在父亲心中,比起他,恐怕少爷更像是亲儿子嘞。

骤然听见问话,顾全观察的动作一顿,挑眉打量来人一番,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嘴上却含糊道:“想是会的,毕竟,你可是由家主亲自挑选出的。”

只是,也不知少爷,哦不,家主如何想的,怎么千挑万选,竟为主君选了这么个呆头鹅?浑身上下,半分优点没看见,倒是看出了缺心眼。

“那、那就好!”青桃小哥儿并未听出对方的敷衍,大大地松了口气,而后拍着胸脯表忠心,“我一定听新夫郎的话,他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自从进了顾府,他吃得饱,穿得暖,再未遭受无缘无故的挨打,也无需包揽家中所有活计后,还要被父母卖给窑子,好替兄长娶妻。若非家主发善心,以他的相貌资质,现下说不定已成了最下等的娼妓。

虽然性情憨直,可青桃也不傻。他明白,如今的一切,是他从前做梦也不敢奢求的生活。是以,无论新夫郎性子如何,他一定要乖乖听话,努力讨得对方喜欢。反正挨打谩骂这些,于他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可怕的。

想通了这一点后,青桃更加热切地期盼着花轿的到来。

这么一会功夫,对方便放宽了心,果真是心大!顾全暗嗤一声,心道果真是个傻的,这般人品,如何讨得了主子欢心?便是到了主君身边,想必也得不到重用。

顾全收束心思,移开视线,很快将其抛之脑后。

正在这时,街道拐角处,一行吹奏喜乐的队伍终于缓缓现身。顾府门前,鞭炮声此起彼伏,欢快地迎接新人的到来。

“家主接回主君了,快快将火盆备好!”

福伯忍不住老泪纵横,抹了抹眼角后,忙连声交代下去。

顾全站在一旁,激动地踮起脚跟,翘首以盼。闻听此话,他有些无奈:“爹,那些早已备下,您老就放心罢。”

“前脚刚吩咐过,后脚便能忘记,您老什么记性!”顾全禁不住咕哝几句,却被父亲重重拍了两下。

“臭小子,嘀咕什么呢?你老子我记性差了,耳朵可好着呢!快别杵着了,赶紧去迎新人进门!”

到得近前,众人却发觉,花轿中空无一人。而他们的新夫郎,正同自家主子并驾齐驱。二人下了马,施施然进了府中。

下人们面面相觑,这个新主君,似乎很有气势,也很有主意哩。

福伯欣慰地看着远去的身影,回过头来见众人呆怔,顿时板起脸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伺候!”

下人们如梦初醒,忙提起心神,小跑着跟上主子。

章之霖抱着小侄子,紧随其后。星星趴在舅舅怀里,一瞬不瞬地盯着爸爸身影,目中写满了渴求。

呜呜呜,他好想去爸爸怀里吖。

章之霖顺着侄子的目光,看向前方,眸中划过一丝了然。

“云翼别急,”纵然醋意横生,章之霖还是温柔劝哄道:“礼成后你便能去找爹爹了。”

星星乖巧点头,他懂哒,大人成亲的时候,小孩子不能捣乱,否则会冲撞了喜气!他最爱爸爸了,才不会做出这种坏事!

顾府乃是一个四进的宅邸,原是某个官员用来安置外室的,后来那官员犯了事被杀头,这宅子便被官府收拢去。而后几经转手,皆是嫌弃宅子意头不好,最后倒叫顾正钧捡了便宜,只花了不到两百两,一套九成新的宅院就到了手。

宅邸环境清幽,布局典雅,花园池塘,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进了大门,便是一座假山,翠嶂重叠,佳木葱茏,颇具天然之美。越过假山,便见几条蹊径,曲径通幽,依稀听得水声潺潺。

“可是活水?”

这两年,每逢旬休,皆是顾青云往安平村,林清和倒不大来顾府,今日才算是得见庐山真面目了。

“嗯,宅子后面是一片竹林,池水便是从那里引进。”

两人牵手同行,时不时小声交谈两句,举止亲昵又自然。瞧得下人们相视一笑,跟着放松许多。

到得前院,已是宾朋满座,陈子邺夫妇坐在牌位下首,含笑看着相携而来的一对璧人,眼中俱是笑意。

拜过堂后,新人被引进洞房。坐在撒了红枣、栗子等干果的喜床上时,林清和微微舒了口气,忙活一天,可算能歇歇了。

全福人领着青桃端来一碗饺子,林清和见了有些发憷,不论是味道还是意义,都叫他牙酸。

全福人面上笑吟吟的,眼中神色却不容拒绝:“新夫郎快尝尝,方才陈夫人还特意叮嘱,叫我看着你吃下。她说,有些礼节可以省却,有些却是必不可少的。”

啊,师娘特意叮嘱过吗?看着对方一副不吃不罢休的模样,林清和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后,他低头咬下一角,胡乱嚼了两口,便囫囵着吞下了。

反正具体味儿如何,他压根没尝出来。

全福人刚想提醒不用吞下,谁晓得这哥儿三两下便解决了,心下好笑,正待循礼问话,旁边冷不丁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手径直伸向银箸,夹起那只缺了一角的饺子,放入嘴里。

“哎呀,这可使不得!”全福人惊呼出声,未等她阻挠,新郎官便已吞下了。

顾青云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既是子孙饺,我与夫郎同食,不是更应了好兆头?”

行、行罢,您这都咽下了,她还能说啥?全福人心下郁闷,面上却不显露,只好按着既定的流程问道:“生不生?”

“生!”

“生!”

全福人面色一囧,回答是有了,可却是二重奏。且新郎官的声音,喊得比新夫郎还响亮,真是叫她开了眼了。

不过,回过神来,全福人心中有些明悟。眼前这位郎君,约莫是爱极了他的夫郎,否则也不会抢着吃下夹生的饺子,这在从前,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林清和则有些怔楞,旁人或许不懂,可他却明白对方这份用心。青云此举,只是为了消除他心中的不自在。

饮过合卺酒,全福人分别取下二人一缕发丝,编入同心结中,而后将同心结系在大红幔帐上。做好这一切,他拉着木楞的青桃,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全福人才捂着嘴,闷笑出声。哎哟,方才那一幕,真是太可乐了。不行,她得赶紧去找菀娘说道说道,她相公收的这个弟子,可真与众不同!

喜房顿时安静下来,静得依稀听见前院的欢声笑语。林清和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唉,他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大龄处男,此时此刻,还真有些抓瞎。

“你……”

他正要开口,却见顾青云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外边有人。

林清和顿时住嘴,凝神细听,好似窗外真有动静,莫不是,闹洞房的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顾青云一把推开轩窗,将探耳细听的章之霖打个正着。随着一声痛呼,窗下藏匿的数人齐齐现身。

“绥之,你怎么下手这般狠!”

自顾青云加冠后,陈子邺便为他取了字,选自“乐只君子,福履绥之”【1】,饱含了长辈的拳拳爱护之意。自那以后,除了林清和,便再无人唤他青云。

章之霖捂着半边脸颊,委屈地看向好友。在场这么多人呢,为何独独他一人挨揍?

顾青云挑了挑眉,脸上毫无愧意:“云翼呢?你没将他带来?”

章之霖闻言有些心虚,小声辩解道:“他在山长那桌,有灵犀照料呢。”

呵,那个小没良心的,见了灵犀,便将自己抛之脑后。灵犀亦如此,有了星星,便再不多看自己一眼。倒连累了他,一时不知该嫉妒谁了。

这话听上去酸溜溜的,顾青云也无心探究,只拦在门前,阻止众人进入。

“绥之这是做甚?今日可是大喜之日,你这般拦着我们,着实于理不合!”

众学子中,有素日同他交情匪浅之人,率先笑着揶揄道。话音稍落,便引来旁人一片附和。

“你做了新郎官,如何能少了闹洞房?”

“理应如此,绥之,快让开罢。”

章之霖见好友笑得如沐春风,心中越发没底。绥之一向如此,面上笑容越灿烂,就越证明有人要倒大霉了。

他频频冲贺远舟使眼色,希望能忽悠对方出面。谁知那厮比他还狡猾,受了眼色后,反倒退了几步,隐于人后去了。

真是交友不慎啊!章之霖心中哀嚎,明明一开始,是对方提议来闹洞房,结果到了此刻,竟将事情都推给了他!

章之霖心底涌过淡淡的哀伤,最后实在没辙,只好硬着头皮劝道:“绥之兄,闹洞房一事古来有之,咱们也是为了添喜,你可不能同我们计较。”

言下之意,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对方都得担待点才是。

顾青云正要上前理论,不防袖子被拽住。

“青云。”

顾青云微微一愣,而后会意让开,露出身后那张隽秀的面孔。

新夫郎身着大红喜服,在红烛的光影里,明艳动人。眼角一点朱砂,令他平添一股魅意,只是这股魅意,在主人周身温润的气质下,竟无端变作了清冽。他笑意盈盈地望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众学子纷纷撇开视线,不敢再起哄。对着同窗他们还能调笑几句,可若是捉弄新夫郎,那便是逾矩了。

林清和杏眼微眯,意味不明地哼笑道:“大喜的日子,众亲友若要笑闹,我们二人自然悉听尊便。”

众人松了口气,不由交口称赞起来,直呼新夫郎胸怀若谷,行事豁达。

“反正,谁都有成亲的时候,”林清和笑眯眯地听着赞声,却是话音一转,“风水轮流转,今日闹了我家,不知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众学子顿时笑不出来了。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新夫郎似笑非笑的神情,同他那个黑心肠的夫君一模一样!

罢了罢了,这对夫夫,一个比一个凶残,他们惹不起。今日即便侥幸得逞,焉知来日,他们的成亲宴上,会否遭受更重的“报复”?

一行人兴冲冲地来,垂头丧气地离去。

顾青云走在最后,临出门前,他温声叮嘱道:“我先去前厅,稍后会有人送膳食来,你饿了便用些。晚间若是累了,不必等我。”

“今晚洞房花烛,你真不要我等?”林清和诧异地望过来,烛光下,那双眸子仿佛沁了湖水,波光盈盈。

“咳咳,你若坚持要等,为夫自然求之不得。”

顾青云闷笑两声,走进些许,握住了夫郎双手。

林清和脸上发热,方才那话,好似他迫不及待洞房似的。正懊恼间,不防对上一张琼林玉树般的容颜。

趁着夫郎晕晕乎乎时,顾青云抬起对方下颌,轻轻印上一吻。雁过无声,水过无痕,落在唇上的吻如同一股青烟,转瞬即逝,却留下淡淡余香。

顾青云心满意足地踏出新房。

林清和怔怔地抚着唇瓣,心中更懊恼了。可恶,他一个开放的现代人,竟屡屡败在对方手下,真是没天理!

等下次,哦不等今晚,他一定要率先出击,让这个保守的古人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亲吻,哼!

【1】语出自《诗·周南·樛木》,大意是希望对方幸福安康,仁慈善良。

晚了点儿,肥章呀,么么。

播报一条喜讯呀,我终于签约上啦,以后也可以自诩晋江的正式写手啦(嘻嘻,捂脸)

再次感谢各位小可爱的陪伴和支持呀,爱你们,感谢(鞠躬)~

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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