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ooc

*预计8w字中篇

*HE*烧脑预警

*主鑫我&霖我

*勿上升正主

日照的雪阵阵落，我的这个春节假期过得终究还是不算热闹。或许比平时更冷清吗，这些日子里到底只有寂静的文字陪伴着我。

——不过倒也足够的。

寒假总是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平时寂静的街坊在这几天里突然爆发出旺盛的生命力，难得给了我一些活着的感觉。躺在家里我总能听见爆竹声响同烟花阵阵，太祥和的场景，美好如同十几年前的旧景象。那时候我还是个拖鼻涕的八岁小女孩，牵着邻居婶婶的手站在孤儿院的门口，望向敞开的大门也望向自己同这大门一样空荡荡的未来，心里没有过多的感受。

长大以后我其实很少对人提起这段经历。并非觉得它难以启齿，只是没什么必要，我在那里的生活和任何一个普通小孩没有太大不同，每年到了除夕也都和同伴热热闹闹分吃一锅饺子，玩些五颜六色的炮仗。

——至于八岁以前的经历，很奇怪我并没有什么印象。八岁的小朋友按理说已经能够记得相当多的事情，但我现在去回想，真真只能看到掩盖在真相之上的空白。

我不知道为什么。

除夕这天到得很快，我清晨被邻居的烟花吵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睡，起床洗漱，煮两个鸡蛋，水汽顶起锅盖又放下，吵吵嚷嚷却依旧敌不过外头真正的温馨。

不过实话实说，除夕这一天对我来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对它也没什么执念，门外的烟花爆竹再响我依旧按步就班做自己的事，翻阅书籍，或者看看储藏室里的画。这些天我进储藏室的次数也渐多了，每天对着那些画作观赏，就像用灵魂同它们对话。时间越久我越发现陶稚元画作的与众不同，每一笔色彩都好像是不同的灵魂，仿佛不只有陶稚元在画，而是许许多多人共同为这幅画下定义，陶稚元只是最终的主笔。

真是疯了。我和纪予舟讲这件事的时候忍不住吐槽，带着玩笑的语气。他却显得格外沉静，没对此作过多评论，与他一向的活泼健谈相反。不过不管他对此持何态度我自己都无法否认，在面对这些画的时候，我身体中仿佛也有另外一个自我在复苏。

不是所谓的灵异事件，或许只是陶稚元的美最能震撼到我。

在储藏室待了一上午，我回到起居室整理桌上的书，突发奇想又将游思铭给过我的信翻出来一一陈列。

第一封信上标注的日期是，八月十四日夜。

我们通信的频率其实不高，我想大部分责任是在于我，游思铭倒总愿意写长信给我的，是我平时忙起来便顾不得其他，写回信是也总喜欢斟酌用字，一写就花费一天时间。不过即便来往信件不多，我依旧从他那里了解到了很多东西，对于堕天使的介绍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部分，偶尔我们也会聊一些书籍。

《荆棘鸟》《红与黑》《瓦尔登湖》《百年孤独》。我们涉猎的范围不甚相同，但对于重合部分的观点却出奇的一致，他曾经向我推荐过杰克·伦敦的《海狼》，“撒旦的故事被包裹在其中”，这是他在信里写给我的推荐词。

“只有读过《海狼》，你才能真正理解我的撒旦。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本来我就打算把这位第二堕天使留到最后介绍，它是我最爱的那一个，是我灵魂最好的参照物。”游思铭在信中如是说。彼时的我还不理解所谓灵魂的参照物是何含义，等我真正懂得这一句话时，日照的天气早已步入了又一个夏季。

一直到这一年的年底，游思铭一共向我讲述了五位堕天使，除去昔拉和玛伊雅弥，还有欲望天使撒斯姆，叛逆天使番尼，失去天使贲薨。撒斯姆通常被认为是堕天使的首领，是它们之中实质上的领导者，而番尼则是天使中最最个性的一个，也是天使中最不顺从的那个。可我真正感兴趣的是最后的第九堕天使，使人失去一切的失去天使贲薨，可惜关于它的手写信我最近才收到，而那一次也是除夕夜前我与纪予舟的最后一次见面，我无法把回信给他，也无法得到某些回答。

“失去天使的能力最令人厌恶。”这一秒钟我再一次拆开游思铭的手写信，熟悉的字迹映在眼前，我第一眼看到这句话，“它让人们失去至亲至爱，失去所有维系自己生命的精神支柱，人们最最憎恶它，或许也因为它带来的并非直截了当的死亡，而是精神上的凌迟。”

“对于贲薨被排在九大堕天使的末尾，普遍的观点来源于圣经当中‘它每拿一件东西的同时都要磨练人类的意志，从而给人类更美好的事物’这一说法，他们由此认为贲薨最终的目的是给人类更美好的事物，认为它并不是彻头彻尾的恶魔，因此不配排在太靠前的位置。

“但显而易见，这样的说法无法说服我。

“我理解当中的第九堕天使并不是最次要的那个堕天使，恰恰相反，我们其实可以把它视作一个总结性的标志，或者相当于一个句号，默默留在最后，等到大家看过了前面八个堕天使以后再为此作结，告诉我们堕天使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们不断失去——失去生命，失去善良，失去美德，失去智慧……

“这不只是第九堕天使的所作所为，而是所有堕天使的共同特征。所有堕天使到了最后都将成为贲薨，而贲薨本身也就是所有堕天使的概述，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都只是它。

“纵使昔拉强大无比，撒旦坚定高贵，撒斯姆领导权局，都无法改变这一点。贲薨不只是贲薨，它更是所有情感的集结点，是唯一被珍视的那一个。”

街道的烟花声在午饭时间里短暂地停歇一阵，很快就再次响起，我将信件读完一遍后盯着署名发呆，猛然被响声惊到，拽回了思绪。其实这封信的大部分内容我都是可以读懂并能理解赞同的，它们带有游思铭独特的理解和思考，与旁人的观点从来都不甚相同。可唯独最后几句，所有情感的集结点，唯一被珍视的那一个，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真真无从得知。

一点多钟开始写回信，纪予舟早将他眼下的居住地址发给我，我想也许过两天我会去找找他让他帮忙把回信转交给游思铭，只耽误几分钟而已，想来也无伤大雅。

这么决定了以后我开始全神贯注起来，这次的回信不长，只包含几个我的疑问而已，因此我很快就将它完稿。关于那位第九堕天使的叙述，扑朔迷离的最后结语，“情感”究竟指向何处，“珍视”又到底来自于谁，我急需一个回答。

回信写完以后我托着下巴听雪粒与地面摩擦的声响，把脚凑近暖气打了个哈欠。一入冬就格外嗜睡，这是一向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了，曾经纪予舟还因为这个笑我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睡鼠，那时我们闲着没事干正在讨论童话与人性，而爱丽丝梦游仙境正好是其中较为经典的部分。

“胡说八道。”我记得自己当时白了他一眼，说了这样一句。然后我们都笑，他说他小时候看爱丽丝梦游仙境最喜欢的就是这只睡鼠，我说我最喜欢柴郡猫，能不能以后叫你柴郡猫。

“啊，喜欢柴郡猫啊？”我记得当时纪予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柴郡猫那么丑，为什么喜欢柴郡猫？”

我大笑，没有理他。他于是也带着笑容安静下来，翻看画廊小茶几上放着的画册。这样的时光总是快乐的，或许与纪予舟的相处确实是生活中为数不多能让我开怀大笑的部分，这一秒钟我摇一摇头把快乐的回忆归还给记忆深处，脱掉鞋子上床准备睡一个迟到的午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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