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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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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ooc

*预计8w字中篇

*HE*烧脑预警

*主鑫我&霖我

*勿上升正主

人们说,一个梦境重复三次,它就会变成现实。

日照的秋天短,过了夏天以后很快就入冬了,十二月份我们办冬季画展,收尾的日子日照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纪予舟那一天一下班就来就激动跑来找我,我们站在室外仰头看了很久,分明是年年都看到腻的场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那天那样有兴致。

转眼行至岁末,一月底我停掉画廊的工作预备给自己放个春节假。这些天里我常常做同一个梦,梦里我在寻找纪予舟,大声喊他的名字,终于在一个拐角看到他背影时他却将我的呼声置若罔闻,而梦境总在这种时候猝然而止。

我从未在梦里见过纪予舟的脸。不止这个梦,从前许许多多带有纪予舟的梦境里,他的面孔都不曾出现。

又是为什么。

大学放寒假早,纪予舟打一月初起就常泡在我的画廊里帮忙做点杂活,聊聊书籍和游思铭的信件,或者只是静坐着,看看新到的画,看看来往的观者。我开始还觉得哪里怪怪的,后来也逐渐习惯,有时他晚些时候来我还会发条消息问问他,仿佛边做事边同他聊天已经变成生活中的一部分。

真是奇妙啊,这种感觉。

“你今年过年打算怎么过,一个人吗?”纪予舟有一天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彼时画廊尚未歇业,我们坐在小沙发边上吃饭。

“嗯。”我点头,“我一直都一个人过的。”

“那会很冷清吧?”

纪予舟抿一抿嘴巴讲这样一句,接在我未完的尾音里头,而我抬头看他眼睛,微笑说没事的,已经习惯了。

“不好意思。”他也对我微笑,抱歉地说。

这顿饭最后还是吃得很安静,吃完后我动手收拾垃圾,纪予舟站在旁边盯了我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你如果今年……想试试和别人一起过年的话,也可以来我家。”他说,“我给你发定位。”

“嗯?”

我有些愕然地疑惑出声,抬头看他眼睛。他的目光很真诚,被我盯住后却又流露出窘态,我反应过来对他笑笑,“不用了,这样会打扰到你们的吧?”

他也笑。“不会。”他说。然后他伸手拎起我刚刚装满的垃圾袋,走出画廊去公共垃圾桶丢垃圾。我用纸巾抹掉手上多余的油渍,抱住膝盖看着纪予舟走开的背影,想他刚刚的神态。

好像真还有一点可爱。我忍不住笑笑,用牙齿撕掉嘴唇上一块死皮,纸巾丢进垃圾桶。

画廊的工作暂歇后我每天窝在家里读书,那《Miss you》我总算从头至尾阅读一遍正文,被揭露的神的劣性,天庭背后是贪婪与腐朽在作祟。

竟与游思铭的观点不谋而合。

“相比罗马教会吹捧的耶和华the loving father,我更欣赏古希腊神话中的众神之父宙斯。”《Miss you》的作者在书中如是说,“耶和华被教义过度神化,他几乎完美无瑕,可越是这样,当他原本的面孔被发现时,他在人们心中越容易摔得粉碎。反观宙斯,他不是所谓至善的神明,他强大而顽劣,有时有些许的贪婪与自私,但古希腊的人们从未试图掩藏这些缺点,他们的宙斯是真实的立体的人物。”

“我们不能否认耶和华善的部分与宙斯顽劣不惹人喜欢的某些行为,但同样是善恶兼备,一个在记载当中鲜活而生动,另一个却被包装成至善至美,或许也反映出希腊人民的勇敢自由与中世纪基督教会淫威下欧洲的麻木和沉闷。”

神话与背后的文化往往达成和谐的局面,或者说神话是文化背后意识形态的反映,这本书中许多内容涉及这一方面,我把它们一一摘出,感觉熟悉却不知在何处见过。

年前大约一周的时候,我收到一个包裹。寄件人是纪予舟。

“陶稚元又寄来一幅画。”纪予舟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在我爸妈这帮忙抽不出时间来找你,干脆给你寄过来了,可能会有点重,你自己拆的话小心一点。”

“嗯。”我点头应允,挂下电话。

这个冬天水气足,日照的雪下得也比往年多。我把纸箱从室外搬进来时看见门口的雪地里印着一道浅痕,是这幅油画留给地面的足迹。不过这雪一直下,要不了多久就会盖住那条印记,物质的东西终有一天会趋向消亡,只有精神能够永恒。

这是游思铭告诉我的。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隐约有类似的印象,或许是在哪封信里。不过这些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我翻出小刀划开纸箱的封口,把画平放在地上后剥去全部外壳,晦暗的色调映在眼前,光与影在画面中穿梭,与翕动的蝶翼相伴。

而电话在我欣赏画作时响起。

“喂,周老师。”陶欣颐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这两天搬新家,我想在你这里买一幅画送给她当贺礼,先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合适的。”

“不好意思陶老师,我们画廊现在已经暂停营业了。”我在电话里对她笑笑。

她也笑了。“不好意思。”她说,“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电话被挂掉的那一秒钟我突然想起一幅画,但张口时耳边只有一串忙音在响。我起身走出起居室拿钥匙打开储藏间的门,角落里一幅画呈现暖色调,在冷寂的环境里显得与众不同。

是桔色的海滩,幻想中漂亮的晚霞同暖色的云。几个月前我同纪予舟去海边写生时他画过这样一幅画,这两天在家里闲着没事干我将其复刻在画布,随意放到储藏间的某个角落。

或许可以把它给陶欣颐吗?

屋外的雪还在下着,而我拨通电话。“陶老师,刚刚我看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这里也还有一幅画,要不我拍照给你看看?”

第二天下午陶欣颐如约而来,她这次没化妆,素面朝天,穿得也很暖和,但依然盖不住漂亮。我同她寒暄,带她去储藏室,预备给她的那幅画我早放在醒目处,她却第一眼被另一幅画吸引住。

雨林,雾气,晦暗中纷飞的蝴蝶。

“这是陶稚元的新画。”我顺着她的目光走过去,对她解释说,“我也是昨天才收到它,打算等开春后再公开。”

“真漂亮。”陶欣颐微笑着对我讲话,目光却还留在画上。我忍不住观察她那样的目光,不像在欣赏一幅无生命的画作,倒像是看待一个初生的孩童,浓密的绿色溶解在画布也溶解在她的眼中,我难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但总之是与众不同。

“这幅画有名字了吗?”我正出神的时候陶欣颐开口问了我这个问题。我摇一摇头对她笑笑,问她有没有什么想法,她倒脱口而出,“不如叫雨林吧。”

“雨林?”

“嗯。”她向我点点头,“蝴蝶在雨林的雾气里穿梭,它们当然是整个画面的主角,但如果没有了雨林,画面的厚度和整体的意蕴会大打折扣,雨林的背景反而是这幅画的点睛之笔。”她与我对视,眼神里有一些我似乎见过的神色,我努力思考该如何应答,陶心怡却忽然笑开。

“你也不用太把我的话当回事。”她说,“我也就提个建议。”

我也笑了,“我觉得挺好的,就叫这个好了。”

陶欣颐要带走的画不大,我替她包好后目送她离开,汽车发动那一瞬间我隐约听到急刹车的声音、漫无边际的大雨、夜晚狂风在呼啸、一柄雨伞在风雨交加中被折断,回过神来却只见陶欣颐透过车窗对我颔首致意。

——第一次接到纪予舟电话那天,我脑海中一晃而过的似乎也是这些。

TBC.

每周二周六更新~

第9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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