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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收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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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寻脸上笑嘻嘻,心里直骂爹:真好,又是白干的一天。

他知道这老头子也许不是没带够钱,老头子只是想欠他一次工钱,保证自己下次为了这笔工钱还到这破庙里来。就像许多企业职员明明月初入职,下月月中才发工资一样。

窦寻面上虽不与他计较,但是心里已经暗暗有了要换地方的想法,就算是再麻烦,自己也不能受这老头子要挟了。

他很快写完了学子会的订单,放在坐垫下面之后,便辞别了老太监,牵着大黄回村。

大黄由于美美地吃了一个鸡腿,整条狗显得极为亢奋,不住地摇晃着尾巴。

窦寻:“大黄,你不要这样开心。别人拿鸡腿考验官吏,哪个官吏经不住这样的考验?只有你,只有你大黄经不住。”

黄昏日斜,与王天禄见过面之后,窦寻今日归家,走在屋外,忽然听见自家院内有男人的声音,心中顿觉不妙。

还未进到院内,就看见自己上个月刚修好的木门此刻又一次从中间裂出一块大洞。

他的门!

窦寻赶忙牵着大黄进家查看,然后窦寻就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李老爷。

除了秦氏和李老爷之外,还有拿着粪耙来帮忙的王婶与王天禄的哥哥王天福。

“不知李老爷今日来我家做什么?”窦寻问道,“上回嫁娶之事,我们不是已然说清了吗?”

李老爷定睛一看是上回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孩子,心里头隐隐有些发怵。可是再一想到自己家里雇佣了那么多打手,何必怕他,才张嘴说道:“是说清楚了,今日我来不是为了嫁娶的事,而是听说你家日暮途穷,特携款前来帮助。”

“什么困难?”窦寻走上前,用力扯着牵着大黄的绳子,才勉强控制住大黄,不让他扑上去撕咬李老爷。

窦寻注意到,秦氏的手上拿着一张黄纸,远远看去,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数字。

“娘,你手上那是什么?”窦寻问道。

李老爷一脸得意替秦氏说道:“这是总催派人送到你家中的青由,过两日你家须得按此去县里缴纳税款。”

青由便是由县里知县发下来,写着每户缴纳多少税的钱粮户册,也算是一种要交税的凭证。

窦寻想要凑到秦氏身后仔细查看由贴,李老爷嘲笑:“你个无知小童,你识字吗?”

窦寻撇嘴,心里吐槽:你儿子的所有功课都是我写的,问我识不识字?

窦寻回道:“我就算不认识几个字,壹到拾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

他从秦氏手里拿过青由,一眼看过去便能看出端倪。青由上写,他家须缴纳八釐石小麦、绢两釐匹、秋粮两分石,没有实物均可以折银钱交税。可是,按照窦寻初次重生时程漳的说法,他家不过贫田七亩,贫田与肥沃的上等田,交税比率是不一样的,按照贫田的比率,他们家不能交这个数目的税。

“娘,去年我们家中也是交这些多吗?”窦寻问道。

“差不离,年年几乎若此,我也不懂,县里老爷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咱们家不是大户人家,哪里敢逋赋?”秦氏叹口气说道,“交税的银子足够了,只是今年多了一项,今年咱们家中要出一人服役。”

服役,也就是徭役,说白了,也就是百姓被抽调免费帮官府干活,包括皂隶、衙役、解运、驿站差使等等。古往今来传统一以贯之,只不过到大雍这里,情况发生了些许变化。

每县知县在大造黄册时,都会顺带编纂一本徭役册,每年从中点取数名农人服役,被点到的农户,可以向官府缴纳十两银子,以免除服役,毕竟,服役是一件既辛苦、又不讨好的活。官府将收集起来的银子再去雇佣底层快要吃不上饭的人员,完成每年每个县里需要摊牌的杂役指标。

但是问题来了,窦寻他们家,此时此刻,是绝没有多余人员前来服徭役的。程漳已然进宫,程立也就是窦寻才八岁,就算他想要服役,官府也不会准许。

因而,这十两银子,就是非缴不可。

十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对于程家这种几乎没有劳动力的家庭来说,更是困难。

窦寻一猜便知道,李老爷与县里的胥吏们勾结着,很容易知晓今年的税收情况,他料定了今年程家拿不出钱,才明目张胆的来他家放起了高利贷。

跟李老爷有了债务往来,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李老爷先许以低利息,待到还款之日才发现利滚利要还数倍于本金。若是有异议,李老爷雇的打手不是吃素的;若是还不上,全家悉数卖做奴隶。

但是李老爷今年肯定是踢到铁板了,他想借税收之事逼秦氏最终嫁给他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窦寻手里有钱,更气人的是,窦寻手里的大部分钱,都从李老爷的宝贝儿子那赚过来。

他回道:“李老爷,你的担心有余了,我们家不缺这十两银子,白麻烦你跑一趟,真是抱歉。”

秦氏不可置信:“立哥,你从哪里得来的钱,你怎么可能有钱?”

李老爷看到秦氏大吃一惊的模样,猜到程立这小子是在吹嘘,讥笑一声:“听到没?连你娘都觉得你小子在唬人,何必吹牛让大家来耻笑呢?”

他心中暗暗想道,自上回程漳说他是掌印太监的干孙子以来,他偶尔派人打听一下程家,可是没有半分听说程家有发迹的迹象。要说真跟掌印太监沾点关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至于程家母子二人蜗居于村中,褐衣箪食,过清贫日子。

所以,李老爷在怀疑,是不是程漳父子俩人,骗了他。他今日来此,也有试探之意。

窦寻咽了一口唾沫,看来今日就要到了他暴露自己是个有钱人的身份了,只希望母亲不要过多怀疑于他。

他从兜里准备拿出钱财,向李老爷展示财力,院子门口又传出来门板碎裂的声音。

“立哥儿就是有钱!”窦寻听到了王天禄的声音,“立弟与我出门钓鱼之时,他自己独自一人进城,每次都给我四百个铜板,立弟怎么可能没有钱?”

窦寻回头望去,看见王天禄站在门口,朝着李李老爷喊道,说完这话时,他还朝李老爷翻了一个大白眼,不屑之情尽显。

窦寻心如同死了一般停止跳动,天禄兄怎么全说了。他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想着该如何圆接下来的谎。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到窦寻身上,恰他处于院子中央,一瞬间,窦寻真觉得自己在登台唱大戏,当初舌战百官时也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

“立弟,你说是不是?”王天禄从门口大步迈过来,指着李老爷鼻子骂道:“你这不做人事的,又想来祸害谁?”

这话把李老爷气得跺脚,偏他今天没带几个打手,只带了一个年老的赶驴车的仆人,看强壮的王婶和王天禄哥哥在此,李老爷不太敢多轻举妄动。

王天福赶忙捂住王天禄的嘴,他性格沉稳,向李老爷道歉说道:“对不住了,弟弟年幼无知,不是有意的。”

李老爷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刚才还准备咽下这口恶气,现在突然听到一句软乎话,又觉得自己威风了,朝着王天禄大骂:“蠢小子,大难临头还在叫嚣,你以为没我的帮助程家能交上税吗?我告诉你,程家没钱交税,总催打死他们都可以。”

“我有钱,”窦寻听不下去了,“还是那句话,我有钱,不牢您费心了。”窦寻从大黄的狗窝里掏了半天,从里面掏出一钱袋子,沉甸甸的。

这里面大概有二十五两银子,不是完整的银锭,都是碎银子。若是换算成现代计量单位,约莫不到两斤。窦寻放在狗窝里,恰好秦氏注意不到。

“你可以走了吧,李老爷?”窦寻朝着李老爷冷笑一声,“你的钱我们是不会借的。”

秦氏和王婶惊异不已,秦氏悄悄拽着窦寻的袖子,问道:“立哥儿,你的钱从哪里来的?你每次钓鱼都是去县里吗?”

窦寻已经想好一个点子搪塞母亲,但他想赶快将李老爷送出门,小声回道:“娘,我一会再跟你说。”

这可让在一旁旁听的李老爷抓到把柄,李老爷被驳颜面,自然很不开心,他说道:“程立你这钱来路不明,你一个小子,怎么可能弄到这么多钱?该不会到县里去做扒手吧,我说怎么最近县里风气越来越差,少不了你贡献的一份力。真是难为你,一边种地,一边去偷窃,挺辛苦。”

王天禄挣脱开哥哥的束缚,朝着李老爷骂道:“你血口喷人,我弟弟的钱才不是偷的呢,你的钱才是作奸犯科挣得!”

某种程度上来说,王天禄说的很对,被戳中心窝子的李老爷怒从心头起,抬手就要抽王天禄,幸而被王婶一把拦住。

窦寻怒道:“你干什么,李德忠!”情急之下,他大喊了李老爷的名字,“我的钱是我在县里给一位老爷做工,他赏我的,你不要在胡说八道了。”

“我怎么不知道,县里有哪位老爷是我不认识的?”李德忠冷笑一声,认定了这是窦寻在撒谎,“胡搅蛮缠的是你。”

“哪位是程立?”狭小的院子门口又出现一陌生身影,圆嘟嘟的身姿,穿着普通道袍,只是他手上的玉戒指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我要找程立。”

“我是,”窦寻头疼极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日是非怎么如此多,他不清楚来人的身份,可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敢问先生找我何事?”

中年人笑着,将一包银钱双手呈递过来,恭敬说道:“我家主人今早忘带钱财,主人怕小郎君记恨,现在命某送过来,您收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1.总催:粮长之一,负责协助官府催促百姓交税

2.徭役制度:现实明代中后期的徭役制度比较复杂,弘治、正德年间,江南一些县开始出现银差,到了万历年间,南方一些县的“银力二差”普遍都转化为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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