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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惜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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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又好像刻意似的解释道:“这是十两银子,小郎君要不要称一称?”

窦寻接过布袋,隔着布包摸到一块银锭,很有实感。

老太监不愧是富贵人家,连银子都是熔铸成银锭后才收起来,哪里像他,攒着一包碎银子,藏在狗窝里。

窦寻谢过眼前中年人:“不用了,也帮我谢过先生。”

那边李老爷却是心中不爽,他今日放贷的谋算全都破灭,他不死心拽住了即将要走的中年人,问道:“你家主人是谁?是万平县的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家主人。”

中年人不卑不亢扯开了李德忠的手,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家主人是西山居士,改日若我家主人有空,您再拜访也不迟。”

这话说得有些猖狂,直插到李老爷心窝子里去——从来都是穷乡下的拜访他找他借钱,何曾被一奴仆羞辱至此。

李德忠脑子一热,怒从心头起,大骂说道:“还西山居士,我还东郭先生呢?哪里来的野人,半点规矩也不懂,架子倒是摆足了。”

他见中年人转身离去丝毫不理睬他,心里更加愤闷。

窦寻压下嘴角,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瞧着破防小丑李老爷。可怜李老爷今日一个奴仆也没跟着他来程家,不然,李老爷要是指挥着他的打手把老太监的人打了,那就有的看戏了。

李德忠骂骂咧咧完,又将矛头调转指向了窦寻,怒喝道:“你个小滑头,走着瞧吧。你不过是给村里大户做奴仆,若是入贱籍,一辈子都是贱籍,你程家永世永代都是贱籍,与你爹一样,一辈子抬不起头。”

说完这些,约莫是李德忠在其他农户家中放贷的人已经处理完了,来找到李老爷时,看到气的满脸通红的李老爷,不免有些害怕,小声问道:“老爷,我们走吗?”

李德忠剜了一眼前来的自家奴仆,气得拂袖离开,临走时又将程家木门完好的一半门梁踹断了。

窦寻:生气就生气,拿我家门撒气做什么?

李德忠走后,院子里王婶一家和秦氏才松了一口气,窦寻将银钱收好,去出几块碎银来留作零钱,其他的则交给秦氏。

“娘,早先怕你知道我偷跑出去,再惹你生气,故而才不告诉你我去县里的事。现在您已经知晓了我攒了不少钱,这钱就交给您保管。”

秦氏看着窦寻递上来的钱,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儿子辛辛苦苦攒的钱,她这个做老娘的,上来就“摘桃子”,心里不安。

可是程立的眼睛黑白分明,坦坦荡荡,展示着自己的孝心,她也该收下这份钱。

王婶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出来开始打圆场,对秦茹雁说道:“既然孩子有孝心,那你就收着,立哥儿不必我家俩没出息的孩子好?”

王天禄尴尬笑笑:解围就解围,扯我和哥哥做什么?

秦氏最终还是收下这笔巨款,然而总有一种近乎可笑的念头在她心里盘旋:眼前这个神色坚毅的人真的是她的儿子立哥儿吗?她的儿子真的能在县城里寻到大户人家赚这么多钱吗?

秦氏强忍着这种怀疑,露出一抹笑:“吾儿长大了。”

窦寻又对着王婶一家说道:“王婶,天福、天禄兄,今日多谢襄助,晚上一定要留下来吃个饭,咱们今日给李德忠那么大一个气受,可得吃顿好的。”

在窦寻的盛情邀请下,王婶一家四口加上程家母子俩,街坊邻里,一家人吃了一顿晚饭。

因程家院子小,大家伙儿挤在王家的院子里,窦寻出钱,前往村口买了鸡鸭猪肉,又买了许久都难吃上一次的“芝麻油”,炒了五六个菜,伴着夕阳吃晚饭,顺带联络一下感情。

远亲不如近邻,更何况今日多亏王家婶婶及时赶到帮秦茹雁说话撑腰。

饭快要吃完的时候,窦寻又将在村口大娘家里买的一篮子鸡蛋、鸭蛋中塞了几块碎银子,然后将篮子赠与王婶,以表感谢。

王婶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架不住窦寻的再三规劝,还是收了这篮子。让真心帮助自己的人在自己身边得到利益,才能牢牢拴住他们的心,让他们继续真心实意站在自己这一边。

窦寻私心,将原本给他的鸡腿藏起来,等到回家时,喂给在狗窝里等待多时的大黄。

“不要说我苛待你,大黄,下回你不要再吃老头子给的鸡腿了。”窦寻抚着大黄的毛发,谆谆教诲着。

月华如练,四周静悄悄的,唯余大黄的吞咽声和蝉鸣的声音。

秦茹雁从屋子里走出,望着自家儿子月光下小小一团影子,想起去岁时有老道士对她说,立哥儿犯关煞,将有大难。今年立哥儿大病初愈后,愈发伶俐懂事,应当劫难已过。她难以压抑心中的不安,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窦寻起身才注意到母亲在院子里,他问道:“娘,你怎么不早些休息?”

秦茹雁笑笑:“我准备后日去县衙把税钱交了,立哥儿你要一同去吗?”

窦寻说道:“娘,我去交吧,本来后日我便该进县里找西山居士去做工,娘你在家中歇着便是,要是李德忠再来找你的事,你先找王婶躲躲。”

“娘想问你,你在那个老爷家中是做什么呢?”秦氏忍不住问道,“立哥儿你小小年纪,老爷家中什么也不缺,为何要给你那么多钱财?”

“……做个文书工作罢了。那日我进县城,恰好帮了西山居士一个小忙,他感念我,才允了我这么一个差事让我做。”窦寻绞尽脑汁,说出一个狗屁不通的缘由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娘你不要担心,我在县里头没人欺负我的,您难道没发现我这些天因吃得好,都长高不少了吗?”

秦氏说道:“好,娘不过问了,立哥儿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身体,早些睡觉,不要伤了身子。”

“好,娘,我把院子里清扫了便去睡,你先休息吧。”

秦茹雁默默走到小屋中时,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然跳起来,脑门伤沁出冷汗。她不住地在想,她家立哥儿,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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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寻今日揣着银子,光明正大地从家里面走到县里,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不用整日拿着钓鱼竿当挡箭牌,心里甭提多爽快。

他在县衙门口排队交完税后,就立刻前往窦寻祠。窦寻老远就望见老太监的身影,今日老太监穿着一身亮蓝色长袍,手上摇着扇子,躺在摇椅上,好不清闲快活。

退休就是好,他上辈子也想到年纪退休的,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想着两天前老太监派人前去送银子给他,无形之中也算是帮他解围了,窦寻立正站好,恭敬地对他行了一个礼:“西山居士。”

老太监咧开嘴笑,从摇椅上站起来,背起手摇摇晃晃走到屋内:“银子收到了?”

“收到了,多谢居士先生了,”窦寻说道,“送银子的官人来的恰是时候,正好帮小子一个忙。”

“送银子的是我的掌家,他这个人聪明着呢,估计是踩着时机送的银子。”老太监幽幽说道,“我可听他说,你家不太平,孤儿寡母,是得小心些。”

所谓掌家,是大太监料理家中事的私臣,应当是眼前这位老太监的心腹之人了。

派心腹之人帮他送银子,窦寻总觉得心有不安。

“还好,目前来说应付得来。”窦寻回道。

老太监看窦寻表现得游刃有余,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将一张纸递给了窦寻,“好小子,我这么帮你,你可害苦了我。你可知上回你可让我丢了大脸。”

“怎么说?”窦寻也是好奇,问道。

“我把上回你写的窦寻的卷轴交给友人赏玩,最后听说,我手上这幅才是假的,你仿写的那幅却有正品之风骨,真是把老头子我羞得没脸。”老太监笑吟吟地,怎么看也不像生气地样子。

“老先生,这与我何干?”窦寻笑道。

他凑近了对窦寻说道:“我有一友人,任京师卫所指挥同知,想求一副圣人的字画,这纸上是他写的要求,小郎君帮个忙?”

窦寻接过纸来,上下扫了一眼上面,想求一副窦寻的诗画,要带诗,又要画竹,最后还要带落款。

好家伙,就算他死了三十年,也不能这么消遣他吧?窦寻上辈子都不作画的,诗除了科举之时的拜谒诗,其他也不多写。

窦寻问道:“这有些难为我了。”

“二十两,”老太监笑着,“诗也不用你写,他写好了,你照猫画虎写上去就行。还有画,你应当会吧。”

窦寻再仔细一看纸上面写的诗,真想当场昏厥过去。真把他当垃圾桶了是吧,什么诗都能托古成他写的,有些过分了。

老太监不等窦寻反驳,拿上自己的扇子闪出门去,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好好写,写好放在案台上就行,明日我来收。”

窦寻心中有些无奈,拿这种诗污了他上辈子的神童光环,最难受的是,这诗还是自己造假的。任他上辈子再如何爱惜羽毛,都得毁于这辈子自己之手。

作者有话要说:1.关煞:命里注定的灾难,多特指小儿关煞,十岁之前的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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