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的不错，那现在的你还愿意为她再冒险吗？”

月牙心里一个咯噔，从他们主动找上她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法轻松结束。

月牙“要我做什么？”

大人“自然是帮她拿回名额。”

月牙“这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吗？”

堂官“我们为什么要去得罪国公府？我又没有什么朋友要帮。”

“……”月牙对这种“过于坦诚”行为也是无语至极。说好的青天不畏强权呢。

大人“她说的话虽然有点糙，但是我们这样大咧咧和国公府作对，的确没有意思，一不小心就是祸及自身。”

月牙“国公府难道没打算把名额让出来？”

堂官“吃到嘴里的东西，哪有这么容易吐出来。”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啊？

月牙眼珠转了转“不可能，我娘跟我说了国公府已经打算放弃名额。”

大人看堂官。

堂官“咳，一开始这么想也可能会后悔呀。”

月牙“果然在骗我啊。”

堂官“你——”

大人笑指堂官“你一天到晚挖坑坑别人，没想到你也有被坑的时候。”

堂官瞪月牙“你娘根本就没跟你说过？”

月牙也见好就收“她是没说过，但我猜测的是对的，国公府就算不直接把名额踢出来，也会息事宁人。如果两位大人愿意帮忙的话，她们肯定会收手。”

大人“你倒是很懂这些。那你再猜猜我们愿意吗？”

月牙很老实“大人不愿意帮忙，或者说免费帮忙。”

这点其实有点超出她的预期，本来以为堂官她们也是看不惯这种行为的，但是如今却有些作壁上观的意思。

大人“你既然什么都懂，就应该明白，我们的确可以和国公府摊牌，她也的确可能会退让。但我们捞不到好处不说还会被记恨。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拿自己的官途开玩笑？”

月牙单刀直入“我能给你们什么利益？”

堂官“你觉得你能给我们什么吗？”

能不能不要反问来反问去的。月牙发现和聪明人说话有点累。

月牙“我不知道，但你们找我就肯定有需要用我的地方，你们想用青提的名额来跟我做交易。”

月牙听得出来弦外之音。她们出手会和国公府出现龃龉，但早就已经摊在明面上的事，多一道少一道又怎么样呢。现在不过是看她和他们谁比较着急，谁比较在乎那个名额。谁更在乎谁就在这场博弈当中输了。

可有些事情即使清楚也没用，她当真比他们更着急，所以从一开始就已经落了下风。

大人“别生气，也别觉得委屈，没有什么人应该为你做什么，想要什么最好还是靠自己去拿。”

月牙“有什么话两位不妨直说吧。”

大人“你想要名额，想要这样别人嚼过又扔出来的名额，还是想要光明正大将她捧回首位？”

月牙“没必要这样吧，打一棍再扔颗枣画个饼。”

大人话说到一半噎了回去“……”

堂官哈哈笑了起来“我说你还给她搞这些花七花八的，我比你认识她时间还短了，我都知道这丫头脑子清楚得狠，这些骗小孩的把戏别惹人笑话。”

大人想着，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也不这样啊。

堂官按下杯子，有种拍惊堂木的感觉“直接了当来吧。”

“我们要你进入国公府，找到国公府大小姐和礼部来往作弊套取名额的书信。只要你拿到了就能证明你的朋友是当之无愧的榜首，而且她还是被故意陷害，我们会为她向陛下请奏，然后于全天下为其正名！”

突然暴雨将至，雷电而起。

月牙不知不觉就晃动到了国公府的门口。里面庄严肃穆寂静一片，一座大门隔绝了喧闹的京都街市。

“快下雨了，大小姐，您别坐在外面了。”

“怎么现在连这个都要管我了。”

侍男端来一碗冰酪“奴知道您生气，但也没想到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那个青天。”

大小姐接过碗“我拿到名额她们本就不高兴，逮着机会就做小动作。一群小人。”

“您知道就别生气了。”

“我气的是母亲！她怕她们做什么。”

“国公也是多方考量，毕竟当时外面人言可畏。”

“这人言不就是她们传出去的，仗着皇帝的一点宠幸就敢和我作对，真是不自量力。”

“大小姐您可别冲动，国公说了您最近都不能出去，更不能闹事。”

“凭什么！”大小姐将碗摔下“她们敢算计我，就要付出代价。”

侍男又惊又劝“大小姐，现在的情况也是不得已，外面一些家族也都虎视眈眈的就等国公府出事，可不能任性。国公说了，之后会安排，这些事不急。”

大小姐听到国公会动手“娘也太担心了。收拾那些人还要挑时候？”

“国公的意思，是等事情沉寂下来。您要学礼堂的名额，她也会尽力保下，大小姐放宽心，国公都会处理好的。”

“那什么破名额我才不在乎，但那些人要我让，我就偏不让。”

侍男了解这位大小姐的脾气，看着高贵端持，但谁也不能忤逆她的意思。

面对此，只能赔笑。

作为世家贵女她从小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心里烦躁不已，越是到这个时候，她越想起了苏南寅。

温柔又聪明，若是他在肯定能够排遣她的不忿。

“苏南寅现在在哪里？把他接来。”

侍男吓得差点跪下“大小姐万万不可呀，国公说过绝对不允许他进府。”

大小姐“这也不能，那也不行。我娘真的是年纪越大越是胆小！”

侍男简直头顶滴汗。望着面前已经完全失去以往风度甚至是理智的大小姐“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呀，要是被侧君听到了。”

“这里面不就是有他的手笔。”大小姐“他就是想看着我失去母亲的欢心，看着我出事倒霉。”

“大小姐说的是，所以啊，千万不能让他得逞，国公这段时间正在为您物色夫郎，已经选好了几个世家大族。这个时候万不可再传出一些不好的流言。苏公子那边我会派人去看着，他有什么需要的都会妥善安排好。”

大小姐挥挥手“行了，你去找到他，叫他不必着急，我必定将他接入国公府。”

“是。”见大小姐松口，侍者长舒口气。

“等等。”

“——”

大小姐“你去，将管家叫来。”

陈总管忙完手里的活，匆匆的走过石子路，雨还未下，地上已是潮湿，杂草泥泞。

“这里怎么不清理掉，要是主子们踩到受伤了，你们有多少张皮的不够打。”

旁边的仆人立刻弯着腰，一边应是一边打扫，速度极快整齐有素。

陈总管一路穿过画廊来到了大小姐的院子。

“大小姐。”

大小姐靠在软榻上面，冷冷的扫着她。

陈总管行了礼之后站定了身子“请问大小姐有何吩咐。”

大小姐似笑非笑“你的女儿将事情搞成那个样子。你还问我有何吩咐？”

“大小姐恕罪，是犬女鲁莽。”

“你认错倒是很快？”大小姐冷笑。

陈总管看得出来，大小姐是在故意找茬。虽然这件事情搞得乱七八糟月牙“功不可没”，但她从头到尾都是在为国公府说话，没有什么问题，陈总管也没想到其他，只觉得这是迁怒了。

陈管家“我家的丫头您也知道的，她脑子太笨了。一心想要为您说话。可总是被那些人给绕进去。她实在不是故意。”

大小姐自然也知道陈月圆是什么货色，可是她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

“知道她蠢还让她来乱搞，陈总管也是故意的吗？故意想要看我出丑？”

陈总管“大小姐您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做对您不利的事情，国公府对我恩重如山。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也难以偿还您的恩情。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就算给我再大的好处，我也绝对不会背叛国公府。”

陈总管看着威严，但一本正经说这样的话半点不脸红。陈月圆以前那黏人的功夫，说好话的谄媚是哪来的，倒也能看出点。

大小姐虽然有些嫌弃，但是火气倒是真的下来了一点“她既然那么笨，那就送到府里好好教导一番，免得又出去丢国公府的脸。”

陈总管“可大小姐她马上就要入学礼堂了。”

大小姐眼神更是冷。

“那就不回去了，那地方没什么用，你让她到府里来给她安排个好差事，还怕以后没有好出路吗。”

听到这些话，陈总管的脸色瞬间变了，有些阴沉。

月圆入学礼堂她的确没有想到，也没有时间去问她。但她凭自己的本事进去了，之后要是能够顺利进入礼部，以后就能够摆脱奴仆的身份，成为官身。

陈总管“大小姐，让她去学礼堂里面受点教育也是好的，不——”

“陈总管，我现在是在告诉你这件事情，而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大小姐把玩着手上的瓷碗，碗边上都嵌着金边璀璨无比。

与此同时，天边也闪出一道金光，寒雷乍起。

金光闪过大小姐的脸，也闪过府外月牙的面容，轰然的瞬间，像是一场戏又要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