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提想说什么。但堂官却主动提出了假设。
“你是否想辩解,这是你平日所书,凭什么说你将其带进了考场?”
月牙听到这,立刻顿住开口的话。
“咦?”
“这大人怎么感觉在偏帮她啊?”
只要回答说是。没有人能够证明这到底是何时产生。更没有人能证明这张纸曾经出现在考场。只要她否认。
月牙看向堂官。她依旧坐得笔直,眼神锐利。
“这这不合适吧,她说是就是了吗?”面对这种偏颇,底下的人已经在反驳。
堂官“不用听其他人的话,你只要回答,这是否是你平时所写。”
青提看着纸,抬起头。
“不,我从来没有写过这些东西。”
“连这都要否认?”堂官笑了笑。却半点不见温和轻松。
旁观的群众也觉得很奇怪,要是聪明人现在肯定已经顺坡下驴,只要咬死不认,这是她随便乱写的,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青提再次辩驳“我的确没有写过,也没有见过这张纸,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上面的字的确是我的。”
堂官眼眸看着她像是能够穿透表象,看透内心真实的想法,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
堂官“这纸条的确不是我们找到的。”
一语毕,全场惊。
堂官“考场的时候没有抓到现行,现在翻出来任何东西都没有用。明白这一点,我又怎么可能拿这个来作为证据?”
月牙可能算是全场比较早猜到她意图的。
这位大人声名在外,果然有两把刷子。
她刚才就是在故意坑青提。
若是她为了掩盖罪证而胡乱的承认了,这是自己平日所写,那就是在欲盖弥彰。等于间接承认了,她有所隐瞒,问心有愧。那这个愧是什么呢,不言而喻。
很精准又很狡猾,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圈套。
好在青提扛住了,她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实话。
教习“她从来不说谎。”
教习看月牙。目露失望。
好吧,她现在是个反派,但反派有反派的作用。
月牙跑上前“大人你这样就有点那个了,算了,没证据也不要紧,反正有我们两个证人了。快判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怎可随意乱判。”旁边的记录官大吼一声。
月牙像是吓到了一般,往后面退了数步,银宝被她浮夸的演技无语到差点翻白眼。
银宝“大人我觉得她说的也没错呀,证人一个两个的都在这儿了,证物什么肯定搜不到了,也不能够就这样放过她,就这样判吧。”
人很多都喜欢标榜不同的,看客也是一样,她们片刻前还全都在说青提,但此刻一个个又反转再反转,开始杠上了。
“怎么说话呢?大人公正无私,没有铁石的证据,怎么可以乱判呢。”
“没错,必须要打实打实的证据才能够给人定罪,不然要是冤枉人怎么办?难道你们两个去负责?”
“现在就两个证人一个你看看好像恨不得把她弄死一样,肯定有什么问题,我觉得不能就这样轻言断论。”
众人皆醉我独醒,许多人都站了出来,觉得自己看透了真相。
堂官站在台上,不管她是真的公正无私还是有其他的想法,众怒难犯。若是在没有铁证下,轻言结案,那口水都能够淹死她,这场公开审理的意义也完全丧失。
这会月牙站在堂上,看上去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堂官不慌不忙“全都肃静,本官自然会查清楚全部事实。”
教习“除了这个证据之外,还有什么其他能够证明。”
刚才她在堂上说的是三个证据。
“第三份证据,如今还在申请调案,会将她当日所做卷子给调出来。”
群众“卷子?这调出来有什么意义啊?她写的再好,那也是抄的呀?”
堂官“这案子该如何审下去,她的卷子有什么用,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今日到此结束,将人送下去吧。”
说完,她拍下惊堂木示意退堂。
“这什么呀?怎么审到一半就不审了,还下回分解?”
“是啊!这案子我越看越迷糊了,到底什么情况?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审了?”
青提被带了下去。月牙也走下了公堂。她看了沫沫一眼。对方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教习大跨步走入人群。
银宝“……现在?”
门都关了,所有人也都散了。
月牙“走吧。”
月牙朝着回家的路。在转角的时候却看到早就已经走人的教习。
月牙眉眼冷静。教习和那些人不一样,她应该已经看透了,毕竟上次她请她去帮过青提。今日她们互相撕咬的戏,对她没作用。
教习“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月牙“当然是扫清匡扶正义,让所有的学子能够有一个干净的世界。”
这冠冕堂皇的话,听得牙都有些酸。
教习懒得吐槽“过了夏日就是你们入学堂的日子。”
月牙知道瞒不过她,她这句话是在提醒她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们能入选,要是事情闹大了,一切就都毁了。
月牙“银宝,你好好准备一下入学。”
“什么等等?什么叫我好好准备一下你呢?你要干什么?”
月牙“我可能暂时去不了了。”
这案子还要调档,这个流程无异于拖段时间。最重要的是她们难以预估最后结果。
银宝“这话说的,我们一起在帮忙的,你去做英雄,这回要把我抛下了,我算什么,前面干了?想得美。”
月牙“你家人希望你去。”
银宝“那是他们希望,我本来就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还是和你做这事儿刺激,太爽了,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兴奋的睡不着,我觉得这就是我喜欢的事。”
一直插不上话的教习“——”
这两个人。是她教学史上的污点,无数次都想着把她们赶出去,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让她居然对教育有了一点点的信心。她发现人是可能改变的。或许某一天或许某一刻。
她们现在不只懂得珍惜学习,还有了很多人一生都没有的勇气和善良。
教习“你们自己注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
银宝“教习,你也和我们干票大的?”
教习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胡说八道些什么?回去好好想一想,那日你们都在考场,知道的一定更多,有什么事是你们知道,而其他人却很难知道,或者容易忽略的,或许就是关键。”
忽略?关键?
月牙躺在院子里。
银宝“今天真的爽,但是事情没那么快解决吧,他们肯定有后招。”
月牙“当然。”
“你觉得会是什么?那个官不是说要去翻查考卷,这考卷上面能反映出什么来?”
月牙一直没有想通,考卷上能够显示出什么呢?就算她的文章完全对上,也可能是本身才学出众,完全找不到作弊。
月牙感叹“这位大人很厉害。”
不只是传言的刚正不阿,而且非常聪明,就凭今日考场上那一张纸,凡碰上真的犯下事或者是意志不坚定的,早就已经丢盔卸甲,将一切都交代的清楚。
月牙“她这回估计又是故布疑阵,说的非常的严肃,让人怀疑这个卷子上面真能看出点什么来。”
银宝“然后。”
月牙“然后害怕的人心虚的人就会开始做手脚去调查去了解。但凡动一点点,已经能够让她怀疑。”
银宝“你是说过国公府肯定会沉不住气,去看看那个考卷。”
月牙“是啊。”
银宝“那感情好。就让他们去呗!”
月牙“引蛇出洞的确是个好招数。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啊?”银宝抓耳朵“哪里不对?”
月牙摇头。
银宝“你想不到,那我就更想不到了,反正你说什么我怎么干就是。”
月牙看着这个比她自己还要相信她的人“不怕我坑你。”
“怕什么?大不了把你拖下来,我们一起钻坑里。”银宝摊手“饿了。我要吃东西。”
月牙想的也头疼,干脆动一动“行,我去做饭。”
说着就准备起身去厨房,但还没等她跨出两步。就看到苏南寅站在不远处。
银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的他的他怎么在这里。我幻觉了?”
月牙:她,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在这里多久了?
月牙脚也有些软。
苏南寅很淡然的看着她们两个崩溃的表情。
“我来拿点吃的。”
银宝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这是什么情况?金屋藏娇吗?
月牙此刻也来不及去想其他的了,只想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月牙看苏南寅。
苏南寅眼睛里晕着一抹看不清的雾气。有一瞬间她感觉像是看到了一只隐藏浓雾的狐狸。
月牙心里吭哧吭哧的跳,那场审案闹得沸沸扬扬,他不知全貌也一定听说了。他若是听到了刚才的话。他就知道她们是在帮着青提的。
银宝后知后觉也意识到了,刚才她们的对话要是被他传出去,国公府的人知道她们两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身在曹营心在汉……
银宝给月牙一个焦急眼神。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苏南寅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似乎饶有兴致她们会怎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