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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清明(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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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沿浑身僵硬,半天没有动作。

虽然已经做好了被认出来的心理准备,但是忽然被点明身份,他还是很不适应。

他坐在座位上,抬头看秦院长。

这个视角,仿若利箭穿破时空扎进脑海里,秦院长没有动作,就像当年他第一次看到秦院长的时候,那样和蔼,那样温文少言。

……

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记忆犹新的场景。

不管过多少年都不会忘,就像用520胶水黏在记忆深处一样,硬扒下来,都要黏掉一层血肉。

与秦院长的初见,就归属此类。

从小到大,萧云沿的爸爸萧大校都很忙,总是行踪不定,要么去皇宫跟皇帝汇报,要么去边疆检阅军队。

但是一年中,总有那么两天萧大校的行踪是固定的,一天会带萧云沿去他妈妈下葬的墓地烧纸,一天会带萧云沿去军校的讲堂听课。

“我就是在听讲座的时候遇见你妈妈的。那个时候你妈妈特别可爱,听着听着,忽然说了一句‘我将来也要在这里开讲座’。”

萧大校每次带萧云沿来讲堂,都要对着萧云沿念叨这句话,“如果她没有出事,那现在应该也可以在这里开讲座了。”

遇见秦院长的那天,萧云沿正十岁,萧大校也在萧云沿耳边念叨这句话,小小的萧云沿根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只新奇地看着台上。

说来也奇怪,可能是继承了研究员母亲的天赋,萧云沿从小就对复杂抽象的事物很感兴趣,也可以自己拆装枪械、或者捣鼓一些新玩意儿。

台上那人正在讲一些很新奇的知识,而且讲得并不死板,而是搬了好多个仪器在台上,一边讲一边演示,这让萧云沿觉得特别有意思。

军校这个礼堂特别大,里面能容纳百千余人,外面看来庄严肃穆,里面红背靠椅整整齐齐。

小小的萧云沿个头没有多高,正好能被红背靠椅遮住,他一转头看见萧大校不知道用纸巾捂着眼睛在干什么,可能是在哭吧。

哭得好丑,像一条狗一样……

萧云沿那时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一个大人为什么要哭,甚至还有点窃喜,因为他爸看起来管不着他了的样子。

萧云沿蹬了蹬腿,他想下去,到讲台跟前看,那样能看得更清楚。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样做了,趁着萧爸在偷偷哭,萧云沿蹑手蹑脚地下了地,迈着小短腿偷偷往讲台旁挪。

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些机器在这儿是干什么,但他天生会运用自己从实践中学到的东西。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些机器无法运行,而台上那个人在一边讲着一边现场实操恢复它们,在军部,他就喜欢拆电器、以及各类真枪实弹的装甲和枪炮(这些东西都已经被他爸看过,没有危险了),而现在那个人正在捣鼓的新东西,却是军部没有的!

正是因为接触过这些,让小萧云沿与它们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他觉得万事万物都跟人一样,是有运行规律的,是只要遵循着某个方向去切入、去学习,就可以将之研究和改造。

每一个事物都有横平竖直的真理,每一个事物都有会呼吸的节律,而他只要如庖丁解牛一般将其顺着问题解开,就会让一切都变得有序而有答案。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萧云沿喜欢这种感觉,各种因素纠结缠绕在一起的混沌最终变成可预知、可量化的存在,就像赋予了无生命的死物起死回生的能力,让它们有了心跳。

萧云沿掉落在世界的心跳声中,不愿挣扎,在那一刻,他常常会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揭秘者。

因为未知,所以探索才有动力。

讲堂很高也很大,讲堂的后面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屏幕,放主讲事先准备好的ppt。

在这么大的背景下,偷偷溜上去一个小孩子,谁也没看见。

名誉满身的讲师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正在讲台上机器的缺陷之处,却听“滴滴——”几声,台上的机器竟然开始运作了。

台下的学生们哗然,讲师也很疑惑,走上前去,却看见机器后面钻出来一个小小的脑袋。

“沿沿!沿沿!你去哪儿了!!”

萧爸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乱了讲堂一贯的秩序。

“嘿嘿,爸爸,我在这儿!”

然后学生们就惊讶地看见仪器后的小孩子特别高兴地从机器后面跑出来,在讲台边上傻笑着挥舞手臂。

“……”

哪儿来的熊孩子?

正在学生们一头雾水,萧爸冲过来抱起萧云沿并愧疚得连连道歉的时候,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讲师却走了过来,问被萧爸抱在怀里还训斥了两句的萧云沿:“小朋友,是你让刚才台上这些机器发出声音的吗?”

见讲师说话了,学生们也好奇地看向萧爸怀里的孩子。

萧云沿见有人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很开心地道:“对呀,是我。”

萧爸则焦头烂额地对讲师道歉:“不好意思,这位老师,我家云沿给你添麻烦了,您看我今天请您……”

“没事,不用。”

讲师对萧爸笑笑,转而又问萧云沿:“你怎么做的,能再给我展示一下吗?”

于是萧云沿就又给他操作了一遍。

其实他觉得很简单,台上有五六个仪器,刚才这个讲师已经把第一个仪器搞出了滴滴声,他就把讲师刚才的话、还有操作的步骤都记下来了,然后在第二个仪器上面捣鼓了捣鼓,就搞通了。

现在他在第三个仪器上也照猫画虎地搞,也搞通了,仪器发出欢快的“滴滴”声,萧云沿觉得很高兴,对着仪器的灯好奇地问道:“现在你也醒了,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

围到讲台旁边的学生们沉默了。

讲师也沉默了,看了眼对着仪器自言自语的萧云沿,思考了一阵,来到萧爸身边。

“你好,虽然不知道你们来自哪里,但是这位先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讲师斟酌了一会儿用词,“我们这个讲座,其实是军校工科学院通选课的一个附加作业,如果谁能上台来将台上的仪器恢复运行,那么这个学生的课程成绩,我可以给满分。我本意是给善于思考的学生一个奖励,但是没想到这位小朋友今天竟然做出了我给他们做的附加作业,我很惊讶……”

“您的孩子现在正在上小学吗?”

那个时候的萧云沿不知道小学是什么意思,因为那时候战争刚刚平息,他爸看管他看得很严,担心有敌星报复,所以就连小学也不让他去上。

但是他爸会请专门的幼教老师来家里教他学东西,慕归也跟着他一起学,所以萧云沿读书写字什么的都没问题。

萧爸含糊道:“嗯,是在上小学。您问这个是?”

讲师笑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问一下,您愿意让这个孩子来跟着我学习一段时间吗?”

想了想,讲师又补充道:“我叫秦濂,以前就职于军研所,师从军研所前所长师桂,现任军校三院的正职教授。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将您的孩子送来我这里,让我教他一些东西呢?”

……

于是萧云沿的一生就此改变了。

他开始跟随一个叫做秦濂的军校教授学习,他开始接触更多、更深的知识,也开始知道自己所了解的那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随即到达各星球各国去参加学科竞赛。

在将各种各样的奖项收入囊中后,他开始被人们赞誉做“神童”,也随之收获了无数的赞誉与掌声,更是一举在15岁那年拿下了在帝国难度非常大的军校录取通知书,成为了军校历史上最小的录用学生!

他开始闪耀,开始熠熠生辉,他开始绽放属于自己独有的光辉。

十岁左右真的是一个人最富灵性、也最天马行空的年龄段,这个年龄的孩子们像一张白纸,未来有大好的人生等待他们泼墨,而世界能做的就是敞开自己的心怀,容纳他们去探索属于自己的道路。

而秦院给萧云沿的影响尤其大。其实萧云沿的成长经历和其他人很不一样,他生于战火,长于征途,他出生的那一年,枫西战争打到高潮,而他遇见秦院长的这一年,战争带来的余波刚刚停息。

长了这么些年,他都随父亲在硝烟里奔波,直到遇见秦院,跟着他学习,萧云沿才知道什么是自己真正的爱好,什么叫做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甚至……什么叫做有了回家的感觉,就好像他之前的经历,都只是为了遇见秦院这一刻而准备的。

他的心,他的灵魂,不在战场之上,却在未知之间。

一场遇见,就像一场宿命,那一场讲座上的莽撞,冥冥中已注定。

……

萧云沿从迷蒙中醒来。

迷迷糊糊地,他好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见秦院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很小,秦院也很年轻,一点白发都没有……

……

等一下。

秦院什么时候有白发了?

换句话说,他没有见过有白发的秦院啊,为什么他会觉得秦院有白发?

萧云沿甩了甩头。

他此刻很难说出自己脑海里的感受……就好像种种复杂的思绪在脑海凝结,各种记忆交织汇聚,又倏然离散,像无数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云雾,聚散离合都暧昧不清……

“唉唉,该醒了啊,都早晨九点了?”

突兀地,耳畔传来李四海纳闷的声音,“我也是第一次经手记忆处理,太奇怪了,霍沉思昨晚就醒了,董飞青现在怎么还没醒,难道记忆处理完之后会睡两个多小时吗?这么久吗?”

“……”

萧云沿听着这声音,反应了一下,哦对,他现在好像在一个什么829项目组里,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他的项目组长李四海,可是他当时为什么来这个项目组的来着?

他坐起身来,还没反应过来,李四海就转头看见了他,惊讶地道:“你醒了?”

萧云沿:“……”

李四海见他不答话,以为他还没太清醒,于是对他灿然一笑。

“哎呀,终于醒了啊。哎,我先恭喜你一下,通过军部的脑波检测和记忆处理,你成功地证明了你的清白!现在,你可以回归829项目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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