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红鲤张扬着自己绚丽的尾鳍,轻盈飘逸。
鲜红的鳞片在水中晶莹剔透似是耀眼的宝石。它一个跃身,撞到了那条黑鲤。
当红鲤还想去撞它时,那黑鲤有些不耐烦地游开,红鲤撞了个空。
它似是一愣,摆动着艳丽的尾鳍游了一圈,又跑到那条黑鲤身侧。
黑鲤立即朝一侧游去,扭头便撞到另一条红鲤的背部。
随即便见着越来越多的红鲤朝自己游来,头上还掉了什么东西。
其中一条红鲤立即游上前,张口吃下……
域儿拍了拍手中的剩余的饵料,说道:“多吃些,长胖些。”
寝殿之中旖旎之气围绕,烛火伴随着轻轻娇喘,微微跳动着。
明艳的脸庞泛起潮红,她微微昂首,朱唇微启。天生便有些朦胧不清的水眸,更是迷离恍惚,十分混沌。
她拂过她细嫩娇弱的身子,吻着她柔软湿润的唇,炽热的身子缠绵着,酥软的心紧紧融合。
呼吸交织着,双手紧扣,难舍难离。
甜腻的气息围绕着封清,耳边断断续续响起那娇柔的声音。
“慕尹秋……你唤我名字?”她紧拥着身下之人,轻声道。
这人许久后才有反应,轻唤一声:“封清……”她声音暗哑,快要说不出话。
“不对不对,应是清儿。”
酥软且有些微颤的声音十分听话的唤了一声:“清儿……”
封清听后甚至满意,细细吻着她。
纤长的手缓缓插入她的发间,又是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清……儿……”
随着她的动作,慕尹秋的声音有些许变化。封清只觉得心中软到不行,将她翻来覆去,吻了好多次。
“……好……好了……别……不要了……”她哑着声,伸手想将人推开。
小皇帝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哪会依她。直到彻底没了力气,这才罢休。
封清已经开始沉沉睡下,只是依旧将慕尹秋抱在怀中,修长的双腿相互交缠。
慕尹秋并不喜欢这种黏腻的感觉,想起身去沐浴,没料到封清就算睡着了,还将她抱得那么紧。而她身子发软,确实也没了力气将人推开。
慕尹秋缓了好一会儿,轻声唤了句:“封清?”
封清没反应。
她抓住环绕着自己的手臂,用力一推,正要挣脱时,又被封清一把抓住,捞了回去。
“去哪?”身后,传来她迷迷蒙蒙的声音。
“沐浴。”
封清沉默好一会儿,微微松了手。她试图起身,道:“一起。”
“不去了,睡吧。”听到她说要一起,慕尹秋立即拒绝。
本在她腰间的手移到了胸前,她又亲吻了那香嫩的肩,道:“那睡吧。”
慕尹秋莫名松了口气。心中是想着,绝不和她一起去沐浴,真是累了。
*
封清依旧是个勤政的好皇帝,两日后的早朝,封清有意提起储君一事。委婉地说出了皇妃有孕一事。
如此一提,众臣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丞相。
之前还传言,皇妃喝了那引产之药,突然又怀有身孕?
慕文梓的脸色平静如水,似乎并不在意此事。
他微微躬身作揖,沉声道:“圣上,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与太后商议才是。”
“圣上,皇后娘娘一直无所出,但如今皇妃娘娘怀有身孕,为我朝之根本,还是要早做决定。”那户部尚书郭天绍最先站出来,躬身行礼道。
“圣上,臣附议。”
朝中本就为这皇嗣一事反复阐说,之前又发生皇帝遣了后宫嫔妃之事。
就算封清正值年少,众臣也对这皇嗣更是忧心忡忡。
如今封清主动提起此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封清也顺势说道:“郭大人所言,朕也仔细思虑过。但还是要依丞相之言,先与母后商议才是。”
众臣也默默不言,太后若是不应允,想必此事也有些难办。
她顿了顿,又道:“但之前朕提起将四象禁军交由陈统领统管一事,不知诸卿有何看法?”
“四象禁军分散已久,兵合一处,协同合作。交由陈统领,也能更好守护我朝。”慕文梓沉声道。
封清的眉心缓缓舒展,懒懒理着袖袍,抬眸看着他。
她浅浅笑道:“那此事便交由丞相去办吧?”
“只需圣上拟一道圣旨。臣,这便去亲自宣旨。”
国玺虽说在封清手中,但实则也是被慕文梓掌控的。
每一道圣旨又是由太后盖上玺印才可执行。
如今有了慕文梓亲口之言,那封清便当即写了这道将四象禁军合二为一的圣旨。
而朱雀卫统领陈加延为禁军大统领,统管整三十万禁军。
时隔四年,封清再次亲手拿起国玺,盖在那真正意义上,她自己亲手写下的圣旨。
她还清楚的记得在四年前,她亲手将这国玺盖在那道将荣王次女送去大兖和亲的圣旨上。
她缓缓深吸一口气,盖在圣旨上的国玺迟迟没有拿开。
当缓缓拿开那国玺后。大红的国玺印在这洁白的圣旨上,就像是洁白无瑕的雪中开出一朵灿烂艳丽的花朵,十分招眼。
圣旨交由慕文梓,她端坐起身子,眸光明亮几分,又逐渐加深。看着朝中众臣的神色缓缓变冷。
莫说是丞相大人应允了陈加延统管四象禁军一事,就算是封清提议试图修改部分律法条例,慕文梓也未在说起过需要与太后商榷之言。
众臣见到丞相似是逐渐向着皇帝靠拢,便也清楚。所以对于圣令,便也一一遵从。
有了慕文梓的支持,封清便也顺势将百里知也调回帝都。封为刑部中书郎,主掌修订,编撰律法。
送百里知也离开黎州时,曲栋廷都快哭了。拉着他说一定要想法子让自己回朝去,自己七十岁的老娘还在帝都,无人照应。
与曲栋廷一同治理黎州以来,也觉他并非是白绍礼与郑杭越之辈。
被贬至此地,也是因为口不择言惹怒了封清。
但百里知也并不会应承下此事,只是提醒了一句,封清当初离开黎州前对曲栋廷说的话。
曲栋廷也想起此言,只要忠于皇帝,便有机会回朝去。于是对百里知也感激涕零,但临去前也希望他能够在封清面前美言几句。
百里知也并不愿应下这种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但也不好直言拒绝。
正当他为难之际,马车上的百里溪突然喊了一声:“爹爹,快走啦!再不走天都黑了!”
曲栋廷知晓百里知也爱女如命,也不好再拉着他,也怕会让百里知也厌烦,于是赶紧说道:“那百里大人快些赶路,此事就拜托百里大人了。”
百里知也未言,只微微作揖,走上马车。
直到马车出了城后,曲栋廷还满脸忧愁的目送着。
回帝都,那便是青云直上,荣华富贵朝他招手呢。自己却还要窝在黎州这么个小地方。
他叹了声气,只希望封清能早些想起他来。
太后已是察觉到封清开始了她夺权之路,只是未曾想到,慕文梓会这般快倾向于她。
这对于她实属不利,故而越发急不可耐,需要一个真正的皇子来代替这个女儿。
但皇子并非说有就有的,余昭之身子虚弱,宫中嫔妃又被封清全都赶了出去。
太后越想,越气。
又砸了一只茶杯,只是这次并无封清,茶杯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那慕氏女,初入宫时佯装单纯懂事,还畏惧哀家的模样。实则城府极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封清对她听之任之!”
她的眼底盛满了愤怒,又十分不解,瞥向赵嬷嬷,咬牙道:“仗着一副狐媚样,将那不争气的皇帝勾引了去!真是,越看越让人心烦!”
赵嬷嬷微微躬身,道:“正好,中秋家宴将至。”
太后神色微缓,微微端坐了身子,整理了宽大的袖袍。
“昭之如今的身子,太过虚弱。你去多备些补品,让太医为她调养。”
“是,太后。”
她缓缓闭目,方才的火气也很快压制下去。
思索许久,她又半睁着眼,斜睨着赵嬷嬷,沉声道:“之前北辰国战败,有意将长公主送来我朝和亲?”
“是。不过当时圣上未归,皇后娘娘也乖乖待在玉华宫,此事便也未在提起了。”
太后淡淡嗯了一声,不再言。
赵嬷嬷自是知晓太后之意,道:“如今后宫仅皇后与皇妃,自是需要充盈后宫的。”
*
中秋之日,宣王封盈与荣王封生宁早早入宫。直到那宴席都摆好了,肃王封乘景才姗姗来迟。
封清自是也拿出皇帝的架势,等是不可能等他们的。与慕尹秋看鱼喂鱼,过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太后让赵嬷嬷来唤人这才不紧不慢地乘上御辇前去赴宴。
午正的阳光透过御辇上的帷幔照在身上,她微微抬手,宽大的袖袍正遮住那刺目的阳光。
无意侧目看去,今日的慕尹秋身着艳丽夺目的红衣,袖袍上是用金丝而绣的莲花纹。
金墨水纹镶边,腰间系着墨金孔雀纹腰带,倒是与封清常穿的墨红朝服十分相配。
二人坐在一起,就像是即将要拜堂去的新人。
青丝挽起,头戴海棠珠花步摇。碧玉的耳坠被金丝缠绕,垂着与衣裳相衬的暗红流苏,十分华贵。
红唇娇嫩欲滴,眼尾透着淡淡红晕,眼含春水,如桃花般艳丽。还带着丝惑人笑意,尽显媚态。
封清倾身,作势想去亲她。似乎知晓慕尹秋会如何,在她先一步抓住了她要来推人的手,亲了她。
“真想将你藏起来,只我一人能看你。”她低声道,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红润的唇。眼底含有淡淡水色,深情款款。
慕尹秋抬手伸出两指,轻轻夹住她的鼻子。
“想软禁我?”
封清微微扬唇,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身前一送。
她声音低哑,轻轻笑道:“你想被我软禁吗?”
“不想。”慕尹秋放下手,却又被封清握在手中,十指相扣。
“但我想被你软禁,你就将我绑起来,蒙住我的眼睛然后,吻我。”封清凑到她的耳旁,低语道。
慕尹秋只觉耳廓有些痒,痒到感觉腰际都觉得有些酥软。
她立即退开些,将已经不知不觉靠在自己身上的封清掰直了过去,面朝前路。
“求你将那本册子烧了吧。”她微微按了按两侧太阳穴,甚觉头疼。
“烧了也没关系,我都记住了。”封清又歪头,靠在她肩头,笑道。
慕尹秋无言以对,心中想着需得去找夕绝,询问是否有能去除记忆的法子。让封清忘了那本该死的画册!
跟随在后的记注官满头大汗,这皇帝与皇妃看上去浓情蜜意,根本不像是宫中传言那般,是佯装恩爱啊!
而宫中根本不敢有妃子会穿得如此鲜艳,但今日中秋家宴,皇妃如此张扬,皇帝也是十分欢喜的模样。
看来还是深得圣宠的。
记注官心中思忖着,又想到之前封清看了他之前记下的与皇妃之事似乎甚至开心。
还对于皇妃喜爱皇帝之言特别提了几句,于是赶紧记了几笔。
帝与皇妃情意绵绵,情爱深厚。皇妃深得圣宠。
思索片刻,他又拍马屁似地写到:皇妃对帝眷恋至深,无法分离。
他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写的皇帝实录,心道,圣上这回会更开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