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托if线，陆信存活）
沃托中央区，坐落于半山腰的联盟前任元帅府邸里，一道浅蓝色的虚影浮在王艾伦的耳廓上，那是一个经过多层加密的通讯频道，通讯终端正在将王艾伦的脑电波转化成电子信号:“空间站都已经炸毁了，里面有什么都一起埋葬了，就是神仙也不能从一堆已经灰飞烟灭的破铜烂铁中翻出什么来，这点不用担心，白银要塞没有那么神。”
通讯那头的人听了这话，没有立刻回应，仿佛陷入了某种迟疑。
王艾伦却仿佛知道那头在顾虑什么似的，从容地笑了笑:“我们一直都是同盟，这点毋庸置疑，风雨欲来，此时内部起波澜只会合了某些人的意，老先生说了，议会召开的那天自会有答案揭晓，请耐心等待。”
此话一出，对方果然马上有了反应:“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弄清楚事情原委，有王秘书这句话我们也好向组织交差了，那么有劳王先生替我们问候老先生。”
王艾伦随口应付了两句，关闭了通讯，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周围，才附身说:“联盟中央对静恒的战役记录迟迟没有给出回应，主战派那边起疑心的越来越多了，这种旁敲侧击质问我们借机陷害他们的通讯，这个月以来已经接第三个了。”
伍尔夫听了这话，竟没有一丝愠怒之色，反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他们也没猜错啊，不过就是猜得太早了。静恒确实是一个我没料到的变数，看来陆信把他教得还不错。”
王艾伦:“可静恒这一来也把我们原本的计划打乱了。”
“我们什么时候有过计划了，艾伦，你怎么跟管委会那些狭隘的狐狸们一个眼界了，跟这种人周旋可以，但不要被他们带偏了，当然，计划并不是坏事，但有时候你也会自己把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你玩过围棋吗？”伍尔夫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一个棋手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王艾伦把头谦卑地一低，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这是他两百多年来最擅长的工作内容，他并不需要发表什么见解，他只需要偶尔给出一点并不比人工智能高级多少的反应。
虽然如此，但也并不代表这是个谁都能胜任的职位，因为他其实一点都没闲着，同时担任着三个联络人角色的他分别负责伍尔夫和主战派的联络、伍尔夫和环保派的联络、以及伍尔夫和老格登的联络，最后一个还是个双面间谍，表面假装投诚管委会，实际上伍尔夫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一切。
王艾伦有时候觉得自己身份太多，以至于总怕一个不留神传错了话，那后果怕不是海盗内讧就是沃托政变，不管哪个，都足以掀起一轮腥风血雨，每次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毕竟不是谁都有能力在这些老奸巨猾的人精中周旋得像他这么游刃有余的。
“通盘考虑，见招拆招，灵活控局，适当让棋。”
伍尔夫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其实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那么虚弱，哪怕年近三百，视力和日常行动都没什么大问题，所谓的虚弱，不过只是一场让别人相信他已经撕不动肉的表演:““主战派刚刚被光荣团暗地里趁机摆了一道，不爽快也是正常的，他们并不是真正地怀疑我，不过就要一个态度而已，因为他们没有选择——不用管那群疯狗，你通知哈瑞斯，让他做好隐蔽。”
王艾伦诚恳地点头称是，然后说:“哈瑞斯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把资料发给白银要塞。”
“不急，等议会结束，”伍尔夫半边脸藏在了阴影下，居高临下地冲中央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给陆信点时间。”
王艾伦顺着他的视线眺了过去，与后山相隔一座议会大楼的陆府此时灯火通明，几辆机甲车飞快地冲进了停车坪，整齐地停成了一排，每辆机甲车都有人下来，然后被那狗啃的树冠挡住了行动轨迹。
以这个距离，光影重重人如蝼蚁，千里眼都未必能辨出谁是谁，但王艾伦其实不用看就已经猜到基本有什么人。
陆信上任后提拔的都是从跟随他多年的亲卫团中选出来的，为的是知根知底，这些人现在基本都是军委高层，第一星系最为重要的几个军事要塞是他们在把持，这可导致管委会一众董事们集体患起了失眠症，夜夜殚精竭虑，生怕哪天一觉醒来整个沃托都变成了他们的断头台。
如果不是这样，老格登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伍尔夫利用。
在王艾伦的视线之外，从机甲车下来的一行人穿过了深夜的草坪，径直来到了议事厅，陆府作为整个中央区最不讲究繁文缛仪的一块地皮，陆信随意惯了，大家也都随意惯了，来了就落座。
郑迪扫视了一圈，问:“静恒呢？”
长长的会议桌那头，陆信正飞快地批注着一堆文件:“没他的事。”
离他最近的杜克问:“那他不出席议会吗？白银要塞长官不出席议会，会不会…”
陆信头也不抬地打断他:“白银两支卫队刚在域外端了光荣团的一个窝，找到了一些关键线索，后续还有很多事需要他亲自处理，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光荣团的老巢了，这些年他们在域外东躲西藏，打一枪又换个窝，如果能直接掀了核心组织，边境也能缩一些人手，这段期间白银要塞随时待命，那种打嘴仗的破会爱出席不出席。”
“光荣团的老巢？”叶里夫一坐下，恰好听见这么一段话，下意识问:“不是反乌会吗？”
陆信手中的电子笔尖一顿，正在签着的名都在这一顿中陡然走了形。
??两秒后，他才恍然反应过来似的，若无其事地接上了那个写瓢了的“信”字:“啊对！最近太忙了，议会那堆破事搞得我头疼，再这样下去，我等不到见孙子的那天就得波普！”
“别灰心啊陆帅，”纳古斯大声调侃说:“静恒确实指望不上了，但必行还是有希望的啊，再不济您还可以自己再生一个哈哈！”
曾经觉得再来一个幼儿园都不嫌多的元帅用了两秒钟迅速回顾了一遍亲儿子的叛逆成长史，终于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摆摆手:“那恐怕我会波普得更快，这两个混账小子已经够我受了。”
众做周知，元帅是个不折不扣的炫娃狂魔，一切的吐槽本质上都是变相的凡尔赛，偶尔的抱怨都不过是幸福的烦恼，下属们也由此摸出了一条万能马屁定律——只要提娃，夸就完事。
??于是被炫了一脸的几个下属跟着起哄了一会，趁机拍了一轮十分精准又十分拙劣的马屁。
拙劣到连陆信都听出来了，夸林静恒的都是敷衍潦草的马屁，关键词无非就是有才能——自从那小子在上回的联合军演里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一把掀了这伙人的精神网后，他们愣是连“品行端正”这种只要不犯罪就能随便发的万能词汇都夸不出口了。
好在还有个陆必行拯救了他们，夸这小子的词汇则非常丰富，听得出来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收买的这些人心，得亏去搞了技术否则铁定是个传教头子。
有人先行收起了玩笑，担忧地问:“各大星系的议题基本上每年都是跟军事自治权相关的，今年来这么一出，只会闹得更凶，议会已经把球踢过来了，陆帅您有章程了吗？”
“我让你们提前回来就是这个事，”陆信把签好的文件回手递给秘书，低声交代了几句，抬手在空中一划，将一份文件投在每个人面前:“其实上次已经跟你们提过了，昨天才出的结果，六大星系中央军总司令的职务审批已经下来了。”
??王艾伦收回视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可您是怎么断定白银九能拿到空间站的资料的？”
“看来我刚说的话你还是没理解到位，这用不着断定，我只是相信，白银九被域外称为‘嗜血毒蛇’不是没有道理的。”
伍尔夫不急不缓地说完，就拒绝了他的搀扶，自行回了卧室休息——毕竟再怎么健康，实打实的年纪摆在那里，也不是午夜闲聊看风景的岁数了。
半山腰的花园里树影幢幢，夜色安宁如水，远处的森林如仙境，沃托永远精准的天气系统将气温调控得恰到好处，每一阵风都吹到了最合适的地方，这样永远舒适的环境很容易给人造成错觉，让身处其中的人耽于这颗权贵之星表面的风华而忽略其上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着的一切龃龉与腌臜。
王艾伦低头戳开个人终端，将一条“注意隐蔽，等待议会”的短讯发往一个加密的通讯频道，快步离开了伍尔夫的府邸。
文明的首都星繁荣平静的地表之下藏着暗潮涌动的滚滚岩浆，似乎在等待着一场蓄谋已久的地震，而白银要塞的能源塔与第一太阳几经同升同落后，终于迎回了出征多日的主将。
“什么？你让我们帮你黑秘书长的个人终端？”
“我知道这很…”
陆必行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这个请求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但他确实也没想到更好的方法了，高层政要人物不是普通人，个人终端都设有反向追踪功能，毕竟要是随随便便能入侵，中央情报部可以就地解散了:“如果不是整个联盟最大的军用主机服务器集群建立在白银要塞，目前只有白银三拥有最高调用权限，而只有它能实现反跟踪入侵…”
“有前途！”托马斯猛地一拍桌子。
陆必行：“啊？”
一旁的泊松从繁杂的实验记录中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对亲哥说：“我看你是想做第二个图兰了。”
“但是小陆，这事不好办啊。”托马斯放下手里的实验资料，摸了摸下巴。
??陆必行:“我明白…”
??托马斯一抬手打断他:“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是这事得加钱，嗷！！”
“我出两倍的钱送你回第二星系回炉重造，如果他们还愿意回收垃圾的话！”
??泊松抬脚在他的椅子上一踹，精准地将这个丢人现眼的哥哥连同他的椅子打包送出办公室门口，习以为常地屏蔽了“你敢谋杀亲哥”的嗷叫，转过头严肃地问：“小陆，你为什么想要黑秘书长的个人终端？你应该知道高层政要都有自己的独立的加密网络，即使动用军用服务器集群，也不会得到什么重要信息。”
陆必行刚一张嘴，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实验室外侧的玻璃走廊快速闪过，紧接着感应门划开，整个白银三宽敞的实验室原本有些轻松的氛围都陡然肃静了起来，一瞬间摸鱼的闲聊的全部就地变身工作狂魔。
林静恒并不是个喜怒无常的上司，他的情绪其实相当稳定，稳定在于他心情好的时候不见能少两句挖苦嘲讽，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会当场骂街，喜怒不形于色，林将军从里到外，除了脸之外，就数这点最为沃托。
然而熟悉他的人就是能从他的一些行为模式判断出他的阴晴，比如现在，林静恒选择直接杀到白银三的实验室，而不是让卫队长去自己办公室，显然已经不是一般的火大。
泊松一看这阵仗已经猜到了什么事，立刻站出了一个标准的军姿，就连刚才还不着调的托马斯都下意识地收了一身油滑，感觉到悬在头顶的那把刀正在缓缓落下——
图兰押回来的那几个芯片人他们经过了综合评估后，取出了其中一个的芯片，又经过了十天的观察期以及医疗评估显示芯片的剥离没有引发致命并发症，才将剩下的芯片全部取出，因为主动取出的芯片才具有活性和检测意义，而多几个样本，研究进度也快很多。没想经过了二十天后，这些没了芯片的俘虏都全部死于突如其来的成瘾反应，而林将军嘱咐过这些俘虏一定要留活口，可现在口没了，活的只有芯片，杨氏兄弟这会谁也别说谁了，可能真的要一起当第二个图兰。
然而这位大佬火大归火大，到底还是给卫队长留了点面子，并没有在实验室的公共办公区发难，而是把这片雷暴雨锁定在了卫队长的办公室。
托马斯不等他开口，赶紧解释:“我们预留了十天的观察期，第一个芯片人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我们才进行下一步操作，比医学上的重大手术五天观察期都长…”
林静恒冷声打断:“芯片人不是普通人，为什么要按照常规的医学标准去判断，图兰传回来的袭击录像你们是用鼻孔看的吗？！”
向来跳脱的白银第三位队长只好闭了嘴，这事确实是做得不够严谨，说有错确实也有错，说没错其实也有理由，但以林将军的标准，显然就是没有犯错理由的。
站在一旁的陆必行作为整个白银要塞唯一拥有“林静恒版免死金牌”的人，本着有求于人的诚意，帮腔说：“其实芯片取出来后那些人也是意识不清的状态，可见芯片已经对他们的身体和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所以突破口不是在人身上，芯片本身的研究才是关键啊。”
林静恒掀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工程部和白银三还有业务往来。”
托马斯下意识汇报：“小陆说他要”
“我来散步啊！”陆必行赶紧抢话。
林静恒:“军工实验基地和这里隔着五十公里，你是吃饱了撑着要在工作时间散五个小时的步？”
“咳，交流一下技术难题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种学院派工程师最缺乏实战经验了，整个白银三都是我的老师啊，”陆必行飞快地冲托马斯递了个眼色：“而且我听说白银三已经有了芯片分析的初步结果了，顺便过来看看。”
托马斯没接住茬:“啊？”
“是有初步的结果了，”泊松赶紧接话，一边在心里暗骂托马斯这个情商透支的傻缺，一边机灵地汇报道：“可以说是粗糙版的‘伊甸园’，不同之处在于，伊甸园是一个网络、一个交互式平台，而芯片更像是个恶意的信号发射塔，以它为中心，往外辐射，能量越大，辐射范围也越大。当它启动的时候，会像病毒一样侵入人的感官和周围的智能系统，接入方式和伊甸园一模一样，但不能和身处其中的人或机械交流，芯片能用既定方式影响其他人的感官，影响方式就那么几种，都是芯片内部的程序提前预设好的，佩戴者不能随心所欲。”
林静恒手心朝上伸出一只手。
“……”
??泊松一低头:“报告还…差最后的实验验证。”
林将军一点情面都不给：“还差验证就有初步结果了？贵圈对于严谨的定义还真是新潮啊。”
“科研就是这样啊大哥！”陆必行头一次发现这人不好糊弄，还十分难伺候，有点体会到卫队长的辛酸了，于是从善如流地扯了个淡：“很多时候你的思路方向其实是确定的，命题也是唯一的，你要做的是循着这个方向去寻根究源去补充证明，比如你知道一个橘子是橘子，你可以先得出这个结论，再去证明他为何是橘子，步骤嘛不影响结论。”
林静恒斜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又听陆必行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怀疑自己要是再不主动走下这个垒得高高的台阶，这几人能继续给他搭出个太空电梯把他架出大气层，于是叹了口气，大发慈悲地一摆手懒得计较了。
然而他四下看了一眼，居然没有一张识趣的椅子刚好在他屁股后面。这个台阶实在过于简陋，不下也罢。
觑着上司的脸色颇有点暴雨转晴又转多云的态势，泊松不动声色地踹了托马斯一脚，托马斯难得领会，赶紧麻溜地把自己被踹出门口的椅子拖了回来，小太监似的恭恭敬敬请这位老大坐下，堪堪保住了白银三未来半年的绩效。
仗着林静恒后脑勺没长眼，托马斯飞快地握住陆必行的手，地下党组织似的跟他耳语：“小陆，你来白银三吧，不用出外勤，我们需要你这座靠山。”
陆必行笑而不语，没有戳穿第三卫队长膨胀的牛皮。
林静恒刚翘起二郎腿，陆必行就很自然地摸到他身后帮他捶捶肩捏捏背，捏得还很不老实，林静恒总觉得那只爪子在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衬衫领口，还时不时拨弄着他的发梢，意图十分可疑，敏感得他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回头警告地瞪了陆必行一眼，陆必行就无辜而坦然地回视着他，那天真无邪的眼神仿佛在说:别大惊小怪，我们一直以来都这样，你看旁人都习惯了。
林静恒:“……”
这完蛋货绝对是故意的！
又也许陆必行又确实是无意的，只是他最近过份关注陆必行所以对他的一切举动都敏感了起来，但林静恒一点不想再思考那见鬼的距离边界了，一把甩开那只无事献殷勤的爪子，随手翻了翻桌面的资料，全是乱七八糟的实验数据，更烦躁了：“那个外星语能破译吗？”
“正在安排语言专家了，时间比预估的乐观，大概三个月就能破译，将军，还有一件事，”泊松说：“您还记得当时您在第六星系给我们发的那个域外坐标吗，它跟我们之前提过的一个镜像坐标的概念非常像，连伪装模式都跟我们的一模一样，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多了几层虚拟嵌套，我怀疑对方拥有我们的初始代码。”
“那算什么，”陆必行接话说：“他们的量子加密技术序列还跟中央军机甲密钥系统的高度相似呢！”
林静恒并不意外，海盗都有白银十卫的精准作战分析模型了，重甲型号是联盟未出厂的，芯片技术出自于伊甸园，往大胆点想，搞不好整个联盟中央都不过是海盗的一个窝点，白银三的项目泄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海盗都会举一反三了，效率很高啊。”
托马斯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海盗又不用走那么多审批流程，又签名又拨款的一堆破事，直接抄个概念就能用了，效率可比我们高多了！”
“好啊，”林静恒皮笑肉不笑地一挑嘴角：“你去加入他们，也不用走审批流程了，那什么大总统往你手臂上盖个戳，打个劫搜刮点民脂民膏就能捋起袖子开干了。”
“那魅影时期的白银十卫其实也…”
林静恒一扬眉。
“也是有流程的！”托马斯一本正经地改口：“咳，程序都是为了更严谨，更安全地去实现方案，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错误和漏洞，应该有的——慢着，小陆，”
托马斯忽然顿了顿，倏地把头扭回来:“常用的量子加密序列有上千种，你为什么会准确知道中央军机甲密钥系统的加密序列？”
“额……”陆必行万万没想自己只待了一会就被这位不靠谱卫队长传染了，无言以对，只好干笑着打了个哈哈：“不要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刚刚说到哪来着”
“这不是细节，”泊松严肃地打断他：“你入侵了中央军机甲密钥运行系统？小陆你知道你一旦被反向追踪到，根据联盟军事信息安全管理法例”
“科学不就是在不断探索中总结经验吗，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成功呢，事实证明，量子加密的弱点就在主机硬件上，呃，其实我忽然有点事，独眼鹰叔叔刚刚给我发了留言，你们继续讨论，哥，晚点见！”
陆必行一边说，一边飞快地退出了办公室，风卷残云般地把玻璃门一带，一溜烟就卷没了影，空留下玻璃门缓缓阖上的“咔哒”一声。
林静恒看他居然还能跟沿途的研究员逐个不落地寒暄了个遍，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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