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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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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给宗室子择妻这件事已经提了很久,甚至为了配合李汝义的新法,还将择选范围的年龄往上提了好几岁。

这段时间里李汝义又一次感受到这个皇帝算是个圣明的君主,他并没有把臣子提出来的问题当做小事,而是给足了他权力推动这件事落成。

直到皇帝给安庆侯府越冬和张照临赐婚的消息传来,李汝义才认识到对于皇帝来说,律法仅仅只是律法而已,并不足以束缚他。

世间的一切都要为他让步。

因为他是天子。

端朝的皇权正在他手中进一步的集中。

七皇更迭的耻辱绝对不会在杨氏皇朝之中再次出现。

他唯一的不足就是缺少一个可以继位的儿子,而现在他就将要主动从宗室中择选出一位储君。

国朝稳固,大权在握,史书上的评价几乎已经可以预见。

小小一桩赐婚绝对不会影响到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那个在背后把郑大雪推到他面前来的姑娘好似也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她坐在安庆侯夫妇背后的角落里,挑拣着自己喜欢的食物,对这桩婚事没有丁点不满与反抗。

宴会上正在歌颂皇帝,朝臣们向即将定下婚事的公子们道贺。

把谁定给谁皇帝心中早有决断,只等着在这场宴会上公布,至于为何要办这场宴会?他高兴办就要办,他的臣子们会因为受到邀请而感到荣幸,并不遗余力地称赞他。

他开始享受权力握在手里的放纵。

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按照他的意愿发展。

他看向喝得满脸通红的宗室子们,这群蠢货以为自己有了继承天下的资格,整日在他面前惺惺作态,恨不能即刻就喊他一声‘父皇’,再把储君的帽子带在自己头上,把皇族的荣光披在身上。

简直愚不可及。

越冬抿了口酒,眼睛瞟着皇帝,忽然觉得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自以为掌控全场,实际上和曾经的她一样被人蒙在鼓里当戏看。

他也不过就是个人呐。

“前儿朕做了一桩媒。”皇帝说话,场面上的喧闹瞬间就从上往下地安静下来。

皇帝对这个场面十分满意,皇后看向他,不知道他怎么先提起这桩事情来。

越冬在得知赐婚时的反应太过激烈,今日虽安安静静跟着进宫来,她却不觉得她真的认下了这桩婚事,因而安排了人时时盯着她,免得她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眼下皇帝又提起,只怕会刺激到越冬。

皇帝却是不觉,这是他的天下,他的皇宫,人人都该俯首称臣,无人可以反抗他。

“朕的……外甥。”他看向张照临,又看向安庆侯府所在,“和安庆侯的女儿。”

他特意看了越冬一眼,越冬正好塞了口点心在嘴里,没领会到皇帝的刻意,低垂的眼眸里却尽是嘲讽。

公主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细看去,其实还能看出点不屑,只是不知道这不屑冲着谁。

众臣及命妇们交口称赞起来,张大将军瞄了眼自己的儿子,见他低头喝酒,并不在意,又看了眼越冬,心里觉得十分可惜,差一点这就是他儿媳妇了。

至于儿子是不是这个意思他可不管。

贺莲舟侍立一旁,眼见越冬把酒杯一放,就先她一步跪在了皇帝面前,“陛下!敢问陛下赐婚给照临公子的安庆侯府千金是哪一位?”

皇帝生了些不悦,贺莲舟竟在他兴头上扫他的兴致。

自然把谁许配给张照临也需要明确,便道:“当然要是安庆侯的亲女才配得上公主之子。”

许月观是义女,已非亲女。

公主脸色微沉,这个时候贺莲舟跑出来做什么,想害死她儿子吗?

皇帝把酒杯一扔,宴会的气氛霎时间就冷了下来,众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道又是一场好心。

贺莲舟道:“微臣与越冬早便定了亲,我还活着,越冬何以再许他人?”

贺莲舟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公主更是震惊,这事情可没听安庆侯府提起过一星半点,不过就许家和迟家这关系,越冬和贺莲舟就决计不可能成。

归义侯出来拉贺莲舟:“不是已经同你说过,你的那桩亲事已然退了。”

贺莲舟不起,再问:“与何人退亲?何时退亲?何人证明?”

贺母起身先朝皇帝一拜,再同贺莲舟道:“临到上京之前,我已与越冬之母退了亲事,也换回了庚帖。”

她有些着急,她与儿子一飞冲天全因归义侯,归义侯之所以会是归义侯,那是因为皇帝把这个爵位给迟良,她本就是个乡村妇人,如今的生活她从未敢想过。

极尽荣华,也极尽危险。

一个不慎就要掉脑袋,贺莲舟就这么下皇帝的面子,难保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这孩子,我在家中就同你分说明白,你又何苦来这一遭?”贺母轻声细语地劝说他,“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怪我,不曾早早告诉你这件事,叫你以为这桩亲事还在,都是娘的不是。”

贺母跪在贺莲舟身边,朝着皇帝道:“臣妇愚钝,此事全因我优柔寡断之过,万万陛下恕罪,莫要与他一个小儿计较。”

皇帝挥了挥手,只想快点略过这一段不快,贺莲舟却不领情,“既然是与郑家伯母退的亲事,还请她亲自来当堂对峙,否则,越冬就是我的未婚妻。”

“陛下即便是天子,又岂能强夺下臣之妻另嫁他人。”

“莲舟!”贺母紧紧拽着贺莲舟的袖子,又不敢高声喊他,这孩子平素极是懂事,怎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逆着皇帝的意思来,连她都能感受道皇帝此时心情不佳,他倒好,还往上火里添柴。

皇帝气得不行,看来是他平日里待他们太过和蔼,以致于贺莲舟今日一再落他的脸面。

“那朕即刻派人到潭州去请越冬的养母到上京来好不好啊?”皇帝扮演着一个讲道理的皇帝。

贺莲舟不知进退:“陛下圣明!”

许侯爷心里一突,这要真去了,可不就会发觉郑老三一家不在潭州了?

紧跟着要出来的就是越冬的身份问题,可若此时跳出来说话,似乎也有些不妥。

公主往朝臣坐着的方向瞧了一眼,就有个揣度皇帝的心意的臣子出声支援:“越冬姑娘既被认回安庆侯府,如今随安庆侯爷姓许,那郑家不过是养父母,如何敢定夺侯府千金的婚事?贺大人这就有些胡搅蛮缠了。”

贺莲舟道:“不论她姓郑还是姓许,她都是越冬,是与我定过婚事的越冬。我们定亲的时候,安庆侯府没有跳出来反对,一朝认了亲,就能不认她从前的过往了吗?那安庆侯府究竟是认了个女儿回去,还是只想有个女儿,至于这个女儿是谁,一点也不重要?”

那臣子可不敢接这话,赐婚给张照临,从某些角度来说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身份再高贵,那命格在那里摆着。

安庆侯府若是早知会有这桩婚事,所以编造了个真假千金的故事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他要继续出声就要惹到安庆侯府头上去了,不太妥当。

一时间落在安庆侯府众人身上的目光都变了味道。

公主看贺莲舟的目光越发不善,若非皇帝还坐在高处,她就要出声斥责了。

贺母道:“母亲说的话你也不肯信吗?你父亲的话你也不信?”

贺莲舟跪得笔直:“父亲母亲为家族计,未必不会欺骗我。”

贺母伤心欲绝,她儿子何曾同她说过这样伤人的话,眼下也不知道犯什么浑,死咬着和越冬的定过亲的事情不放。

“我作证,这桩亲事的确已经退了。”越冬越过许侯爷,站在了贺莲舟身侧。

贺莲舟侧首看向越冬,却根本来不及堵她的嘴,他轻微的摇头,她何苦出来这一遭,烧安庆侯府祠堂那天他不是已经和她说好了吗?先认下他们定过亲的事,把和张照临的赐婚给推掉。

他在查承恩公府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关于张照临那些未婚妻死因的奇怪之处。

克妻之说未必是真,但她们的确都出了事。

皇帝见越冬出来,半醉的酒意醒了不少,再听见她出来时来证实了退亲之事,只当她已被许侯爷说服,已经接受了张照临的婚事。

皇帝朝贺莲舟道:“好了,你也听到了越冬说的话,还不退下。”

倒是没有要追究他罪责的意思,少年人有一番意气,肯为自己喜欢的女子奋力一搏,并不叫人恼怒。

他看了眼张照临,他跟个局外人似的坐着,好似被赐婚的不是他,被人跳出来抢老婆的也不是他。

还不如公主上心。

皇帝捏了下鼻梁,一个二个的都不叫人省心。

归义侯强行把贺莲舟提了起来,塞回座位上去坐下,他直直看着越冬,没有反抗。

越冬没去看他,她在漩涡的中央,没必要抓着无辜的贺莲舟,将他一起拽向死亡。

皇帝脸上又有了一丁点笑意,正在逐渐扩大的时候,李汝义挣开陈相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陛下,且不论越冬姑娘是否有婚约在身,明年开春她才将将满十六岁,依律法,不可成婚。”

皇帝将要举杯共贺的酒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又是李汝义。

越冬的话也给卡在了喉咙里。

就是说各位,能不能给她一个主场的位置。

“年龄不年龄的再说。”越冬高声道,“陛下,可是我不是安庆侯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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