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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再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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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冬话音刚落,满场哗然。

公主的沉下脸来,若非越冬的命格能破张照临二十而亡的预言,她根本就不可能看得上这种偏远乡下长大的村妇。

就算是安庆侯的亲生女儿,她尚且还要挑剔,更何况还是个乡下长大的女儿。

她给她脸面,对方却不知好歹。

竟然妄图通过否认身份来推拒这桩婚事,这是在赤裸裸地打她的脸面。

“你得知道你若不是安庆侯之女,安庆侯应下这桩婚事可就是欺君。”公主道,“还需慎言。”

越冬道:“若是安庆侯亦被蒙在鼓里呢?”

公主手一紧,若越冬果然不是安庆侯之女,那么那个能破张照临命格的生辰八字就不是她的,娶她也就没有了意义。

她有些为难,批命上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可能再也找不到比现在这生辰八字更好的女儿家了。

可若越冬果然不是,她坚持娶进来只会更加害了她的孩子。

公主不说话,底下的臣子命妇们都看向最上首,皇帝在道:“朕记得,当初是你自己承认了安庆侯之女的身份。”

皇帝指了下张庭舟,张庭舟当即出列道:“时鲁国公府迟翊指控越冬为齐氏女,陛下下旨将迟翊、越冬二人关于卫将军府大牢待查,后越冬承认自己就是安庆侯之女。”

皇帝问越冬:“你怎么解释?”

如果她执意要否认安庆侯之女的身份,那么这个欺君之罪就要落实了。

越冬道:“当时安庆侯世子许逢予以我父母全家性命要挟,逼我认下这个身份,请问陛下,我能怎么做呢?”

“我已经当着您的面明确地表达过我不是安庆侯之女的实情,您是怎么做的呢?那个时候您受迟翊蒙蔽正在怀疑我是逃脱责罚的齐氏遗孤。”越冬道,“您要我用死亡来证明我不是安庆侯之女,也用死亡来安定您的怀疑吗?”

众臣都心惊地看着越冬,此刻的朝堂之上可没有人敢这么和皇帝陛下说话,也没有谁敢这么轻描淡写的提起齐氏的旧事。

“可我本来就不是齐氏女也不是安庆侯之女,为什么我需要付出性命才能为自己正名呢?”越冬质问。

“难道就因为我的父亲和母亲只是乡下的两个农民,因为我们无权无势,所以在莫名其妙被人卷入到许家和迟家的恩怨之中后,我就要去死吗?”越冬怒问,“我一个良民,想要活下去是什么了不得的罪行吗?”

越冬忽然转向李汝义:“敢问李相!律法里有规定良民在没有犯罪的情况下必须要死去吗?”

李汝义不能不答:“没有罪行的良民自然无需接受律法的审判,无罪,自然不必死。”

皇帝脸色铁青,越冬却毫无所惧,皇帝都要杀她了且还付诸了行动,她死里逃生难道还要对着他毕恭毕敬不成?

一桩高高在上的婚事竟也妄想要她俯首称臣。

谁稀罕!

今日这样的场面,皇帝不想留下一个暴君的评价,就决计不能当庭处置了她。

至于宴毕之后,她会遭受到怎样的报复,那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死局已定,她就要死得明白。

至少不要再背负着安庆侯之女这个身份死去。

“若陛下能为我做主,我又何必走到今日这一步。”

众臣看着越冬一步步自寻死路,都呐呐不敢言语,恨不得安静得宛若不存在。

皇帝冷笑:“你的意思这倒是朕的过错了?”

“陛下圣明。”越冬毫无感情地道。

侯夫人似乎想要起身,却被许侯爷按住了,说了给她一个机会,就会让她把她想要做的事情做完。

至于结果,也全都由她自己承担。

今夜两个‘陛下圣明’都噎得皇帝无话可说,这两个没有接受过大族教育的孩子是听不出好赖话吗?

皇后看皇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便道:“你一时说是,一时又说不是,反复无常叫人难以信服,又何苦将责任推给陛下?陛下日理万机,难道还要管每一个臣子的家事吗?这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皇后娘娘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被威胁到性命的不是您。”越冬话里有话,又道:“我一人之力如何抗衡侯府呢?还不是他们怎么说我就只能怎么做。”

皇后就是威胁过她生命的其中一个,未免把越冬逼急了她胡乱攀咬,只得闭上嘴。

皇帝问许侯爷:“你怎么说?”

许侯爷只管往许逢予身上推,反正他不在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当时越冬关在卫将军府的大牢里,只有逢予去过。”

皇帝又问张庭舟,张庭舟道:“安庆侯世子的确去过大牢,也是在他去过之后,越冬改口称自己是安庆侯之女。”

“你没有查证吗?”皇帝责问张庭舟。

张庭舟道:“认女的人认为自己是对的,被认的人也承认了,微臣又能做什么呢?”

去做那个阻拦人家全家团聚的恶人吗?

张庭舟道:“一个女儿而已,安庆侯府若是想要养,养上十个八个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也并不知道陛下要给公主之子赐婚,些许小事便没有在意。”

只要越冬不是齐氏女,她是谁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皇帝赐婚的事情并没有事先和他通过气,这事委实怪不到他头上。

而且最开始他们从潭州回来的时候,他对越冬的身份也是存疑的,可是后来他回禀的时候皇帝也没有现在这么在意。

当然这话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打皇帝的脸,他便隐了。

倒是皇帝自己想了起来,也觉错怪了张庭舟,面上有些不大过意得去。

“如此说来,倒是谁都没有错了?”皇帝道。

皇帝的圣旨已经下了,安庆侯府也接了,现在跑出来说定下的女儿不是亲女儿,那这意思是许月观其实才是亲女儿,所以安庆侯府闹着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闲得慌了,给世人增添谈资吗?

又或是真的像大多数人所猜测的那样,为了逃避与公主之子的婚事,所以编造了这件事情。

难道他们说是的时候就是,现在反口说不是就又不是了?

简直就是笑话。

“陛下若是有疑,要证实这件事其实也很简单。”越冬道。

皇帝隐含怒意道:“说。”

越冬道:“当初我被安庆侯带回上京,全因一个叫路樊的人挑拨离间,告诉安庆侯我是他的女儿,又告诉迟家我是齐氏之女,以致于安庆侯府一定要将我带回上京,免得我被迟家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抹杀。”

“路樊此举不外乎是为了激化许迟两家的矛盾,也是我被无辜卷入这场风波的原因。”越冬道,“当时我身上和许家提出来的所有细节都对不上,最终让安庆侯将我带到上京的唯一佐证就是滴血验亲的结果。”

张庭舟侧首朝她看去,那些被她逐一否定的佐证浮上心头,难道她从那个时候就在等待这一刻?

可是她怎么可能预知到皇帝要给她和张照临赐婚呢?虽然当时皇帝已经提过一次这桩婚事,然所知者甚少,越冬远在千里之外的潭州,绝对不可能得到消息提前准备,就算她知道这个消息,又怎么判定安庆侯要认的女儿就是她呢?

还是说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安庆侯的女儿?

张庭舟的目光越发深沉。

越冬给了在场的人一点交流的时间,毕竟有一场滴血验亲才刚刚过去不久。

驸马认子的热闹还在眼前,众人的目光就从安庆侯府上挪开了不少,落在了公主和驸马身上。

“要证明我不是安庆侯之女,只需要再验一次就可以。”越冬道。

“你是说当初那个滴血验亲的结果有假?”皇帝单纯的恼怒里多了点慎重,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越冬一提,他就有了反应。

越冬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半分不显:“是。”

皇帝看向许侯爷,见他有些愣住,似是并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许侯爷道:“当时一应准备都交给了那时的潭州知州,并无错漏之处,不然微臣怎么敢认定了越冬呢?”

许侯爷顺着越冬的意思把责任都推给了那个死在潭王之乱里的潭州府君。

“那就再验一次又如何?”越冬道,“许侯爷是怕扎那一针放血太疼吗?”

许侯爷被她堵得无言以对。

皇帝道:“当日有假,今日就一定为真?”

越冬直视皇帝:“您在这里,举国重臣都在这里,如果这场滴血验亲还让人做了手脚,那可真就是件令人笑掉大牙的事情了。”

皇帝思索了几瞬,皇后和公主也都凝重起来,如果滴血认亲可以作假的话,实在不是个好事。

可是越冬已经提出来,如果不做,反而显得其中有鬼。

公主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要越冬这个儿媳了,她道:“若果真如你所说,确实有再试一次的必要,也算是给安庆侯府一个交代。”

更得给她一个交代,那个关于张照临的批命就跟催命符一样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就要冒出来吓唬她一回。

皇帝侧首征求皇后的意见,皇后藏在袖子下的手紧了紧,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皇帝就道:“朕便准你一试,可你得清楚,若证实你是安庆侯之女,你今日在殿上的举动便是欺君,当斩!”

“陛下!”公主惊呼,真要是安庆侯之女,哪里能斩,真斩了她儿子就没救了。

皇帝倏然看向她,公主脊背一凉,没敢再出声,龙椅上这个是她哥哥,也是皇帝。

是此时此刻这个天下的主人,任何人都该为他让步,没有人是例外。

越冬现在在挑战的是他作为皇帝的威严。

没有直接乱棍打死,已经是他作为皇帝最大的宽容,今夜不论是谁都阻止不了他。

越冬道:“若证明我不是安庆侯之女,还请陛下准我归还郑家,安庆侯府需得放了我的父母,往后再不许为难我们。”

皇帝道:“若你所言非虚,这便是应有之义。”

越冬这才跪了下去:“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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