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重启的定义是什么？末日降临以及重获新生。换句话说，不管重启的原理是时间倒流、空间重塑或二者兼有，全宇宙的生命体皆已经历过一遍死去活来的洗礼。

这无庸置疑是大事件！

但蝙蝠侠的镇定功夫好极了。他不为所动，自然而然接下夜枭扔出来惊天大雷，以探讨学术的严谨态度往下说：「并且重启后只有你和终极人保有重启前的记忆；因为记忆是渐进式恢复，你不停地在调整、试探，确保我们能够兼容。」

显而易见，天空暴君苏醒使夜枭获得他需要的最后一块拼图，而辛迪加的穿越则补全了蝙蝠侠脑内那幅拼图的全貌。

「嗯哼。继续。」

「我们性格里的执拗不分上下。是重启后的世界不适用你习惯的那一套逻辑，让你选择阿卡姆来释放猫头鹰的统治。」

这句话……夜枭感到些许有趣。

逻辑是哪一套逻辑？统治是哪门子的统治？一句话之内便连挖两坑给亲兄弟，放在普通家庭里象话吗？分明是早晚阋墙的征兆！

然而，一旦对话双方是掌握着各种隐密、且出于习惯会主动刺探更多隐密以追求把控全局的两个男人，这种交流模式顿时由错误示范变成优良典范，搭建起某对想太多兄弟之间变相开诚布公的桥梁。

谎言顶多欺骗一时，类似上辈子理查德德揭破骗局怒而出走成盒遣返的教训，体验一次已足够刻骨铭心。

无心插柳的重启者用潜意识记住了那片鲜血淋漓，以及依自身性情之薄凉仍被激起的盛怒。

重启后，历经三十多个寒暑终于彻底恢复记忆的托马斯，因此获得与恢复记忆前全靠本能和莫名其妙的「有印象」杜绝重蹈覆辙的自己无缝接轨，继续「漏洞计划」让布鲁斯察觉世界真相的操作空间。

个中之顺畅，即便是托马斯这种凡事比起玄学更讲究计划的人，细推复盘后，都不得不承认世界级别的强运庇护在无形之中给予他极大帮助。

「事实上，阿卡姆很适应我那一套。对听话的职员，阿卡姆有世界最好的福利制度和高额薪金；反过来说，阿卡姆至少能教导那些分不清局势和立场、眼光简短又差劲的蠢货，学会『身残志坚』的活下去──没死一个人。蝙蝠。」

当然也没有再给一次机会。夜枭的观念是犯错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不管这个人将来有没有可能一念向善。

面具底下，布鲁斯皱眉。

「但阿卡姆的重症病患也集体学会先转狱、再逃狱了。」而天眼会总是很乐意承担转狱的工作，甚至时有强制执行的状况发生。想到这里，布鲁斯顿时更用力地收紧下巴，嘴角下撇的弧度瞬间加深。

瞧得重新展开屏幕的夜枭莞尔。竟怀抱有两全其美的念想么？他的弟弟，今天依然是一个用现实悲观主义包装的理想主义者啊。

对话继续。

现在托马斯越来越期待布鲁斯推导出来的重启前结局。然后他们的对话从韦恩一个大跳跃，转移到了肯特。

重启后的世界为了满足两个「超人」同时存在的状态，造就出肯特一家堪称戏剧性的人生轨迹：肯特夫妇的亲子与外星球来的养子不仅容貌高度相似，亲子还失踪的很是时候，让夫妻俩有理由以怀念名义替养子安上「克拉克肯特」这个与亲子只区别在中间名不同的名字；之后，亲子历劫归来，肯特家一门双神──人间之神。

这他妈可不是什么能够用现实比小说离奇来敷衍自己无视的普通人家！

蝙蝠侠嫌放大镜倍率不够，直接上显微镜来解析肯特家一连串的巧合。其中终极人诞生的部分，他甚至是参与者兼见证者。

然而专业再对口，不属于地球的生化科技哪有看看就能掌握的道理？技术断层和语言隔阂居然被理直气壮的无视了！

「终极人带回来的档案内容，使用的不是氪星文，也不是地球上任何已知文字。」

「有配图。我可以选择看图说故事。」夜枭说着不完整的真话，换来蝙蝠侠以外的人目瞪口呆。

夜翼给红头罩递眼神，二人一块检查窗外──很好外面没有刚好返回的终极人。

超人忍不住生出迟到十几年的后怕──原来他哥当年随时可能会报销？他根本是被夜枭接手终极人时的冷淡镇静唬过去了。

而绿灯侠……绿灯侠往后飘，他觉得自己就该戴着绿光耳罩去参观后边的恐龙，而不是杵在这儿凑热闹──应该不会被灭口吧？

最后，天空暴君人格的鹰侠眼皮轻轻颤动，可是不一会又没了动静，想来大概是决定装晕保身。

「你是另有准备。」蝙蝠侠拒绝被带偏。

夜枭不置可否，也没去纠正那不算准备，提前研究氪星基因只是一个「失忆者」受到本能的驱使。

毕竟结论正确。

──天空暴君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观察，想跑。

夜枭兴致盎然倾听着亲弟弟由点及点，逐渐将本该分别发生在两颗地球的事件线建立起来，自己时不时参与回答，或者加入误导再看弟弟不为所动地把「线」扭回来，全程无视黑暗骑士隔屏压来的震慑性气场，自得其乐很是放松。

不像两边听众随着蝙蝠侠带节奏的步调越发精神紧绷，并且不自觉盯紧了对话中的韦恩家夜行生物们。

蝙蝠侠关于重启事故的推测，已经快讲到最关键那个点。

──天空暴君掀翻自己的椅子，藉钉锤的针尖割断绳索，抢上随意弃置墙边的翅膀，同时撞破窗户！

一气呵成。

留下破窗、钉锤、断绳、一滩血，逃之夭夭。

第一时间，迪克和杰森都忘记应该立刻追上。因为蝙蝠侠问夜枭，重启前，他们是不是同归于尽？

「错了。是我不想活，炸了化作冰原的地球。不过现在看来顺便炸出了bug……」夜枭回过头，吩咐两只呆滞的罗宾鸟，「至少做个样子，你们去追他两条街。」

小鸟们这才如梦方醒。

「──你们演戏？」杰森反问的语调有些高。

「不。都是真的。」屏幕那端的蝙蝠侠回答。同时，夜枭迅速切换至另一条通讯频道，出声提醒：「盯紧他。」

「丢不了。」

云层之上，胸口挂着大大U字母的氪星人不怀好意地俯视着，超级视力紧跟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灰蝙蝠：全程淡定，淡成影薄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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