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下眼睛。”

先声提醒后，她抬手屈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子，整片青蓝色的灵光在桌面瞬间铺开，将那张灿金色的四方卡片牢牢吸附于其上。

顺着灵力运转的回路轨道，她单指压着卡面，缓缓将其推到桌子中央。

果然和她预想中一样，紫凌草是个大麻烦。

“这张卡片，是活的。”

虽然很轻微，虽然很短暂，但生命播报的声音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她早已听过千万人的命数成千上万次，相似的音节哪怕仅仅只露出一个被掐掉的开头，她都能从中辨别出那些被刻意隐藏的信息。

她闭上眼睛抬手揉揉耳朵，微不可察地皱皱眉。

现实情况比她预想中还要糟糕。

专供研究的关钥是活物所制，虽然也挺糟糕的，但这还算不得什么最坏的消息；最为麻烦的，是那转瞬即逝的、被生生掐断声音的生命播报，以及其背后所隐藏的信息。

生命播报的声音由“灵”赐予，按理来说，作为位格最高的创世神，祂所赋予的能力不该有人能够制止，除祂之外，也无人可以制止，就连身为其分身的洛一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但这一切的不可能，却偏偏发生了。

被掐断的声音背后所代表的信息，远比那道被制止后的戛然而止更为可怖。

掐灭一个生命本能的呼唤，能做到这不可能的一点，说明其自身就有超出本元的能力，既然有如此实力，她不信对方还会留下如此大的一个“疏漏”，毕竟这实在有些太过明显。

或者说，这种“疏漏”，也不过是幕后之人想要钓鱼所下的饵料，只为钓到所在意的那条鱼？

也或者，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过量推论”，那点残余的声音，也不值得让人在意？

一切皆有可能。

但无论如何，刻意隐藏后的“疏漏”，这是远比单纯的失误更为让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她得找时间再去见“灵”一面。

“什么意思？”

周然看着她的眼睛，结合之前在研修室里隐蔽探查到的听闻，心底多少也有些猜测，但还是等待着她更为详尽的解释。

“字面的意思。”

她冲他点点头，继续道：“你没听错，这张关钥，是活的。”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像是在应和她的话一样，在她再度点出关钥为活物之后，那张灿金色卡面似乎涌动起来。

“我没有和你们说过，在我离开宗门的那天晚上，就在落雨镇那边，我曾经见到过一个最后自爆的‘火人’。他的身上有好多裂口，但没流血，只有焰火从那些裂口中钻出来，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来临前，他一直嘟囔想要的，就是紫凌草。”

在青蓝色的强光映衬下，金色流沙逆位旋转，像是体内汩汩流淌的血液，也像是那个晚上四下飞散的焰火。

她抬手往卡面上隔空加了一道灵力，隔离开灿金色卡与外界的接触。

“周然，你告诉我，研修室里研究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