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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束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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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得找个时间好好教阿斯翠亚射箭了。

看见莱戈拉斯跳进房间前那个震惊的表情,阿斯翠亚默默将精灵刀拔了出来——她好歹也通过了护卫队的试炼啊(失手的她更容易想起这件事)!箭可能不准,但刀永远不会偏。

屋内羽箭横飞,刀光交错,巴德的房间早已失去了最基本的构造。阿斯翠亚将桌下的三个孩子拽到角落,连同挣扎中滚下床的奇力一同护在身后。

在昨天以前她从没刺穿过半兽人的心脏,但只两天的时间,死在眼前的半兽人已经不计其数了。转眼间,屋内的敌人已被三只精灵消灭殆尽,屋顶又传来那难听的黑暗语。

是博格,在他的口令下,半兽人的队伍又一次撤离——几乎可以确定了,他们的目标是矮人中的索林。

“奇力!”基力终于找到空隙,拿着草药摸索到房间角落,“再坚持一下——”

“……你把它们都杀了?”男孩贝恩发出一声议论。

“不,是我们。”

「陶瑞尔!」莱戈拉斯消灭了最后一只没来得及逃跑的半兽人,他返回屋内,下达了极为简洁的命令,「走!」

他是否忘了这里还有一只精灵?

地板上的矮人似乎在激动过后失去了意识,又或是毒素彻底入侵了他的头脑。奇力的腿抽搐了几下,想要发声却失败了。基力和波弗手足无措,只能合力将他抬到床板上。

这一过程中,奇力的身体变得不受控制。

「陶瑞尔。」

门口又传来了命令,可陶瑞尔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她紧握着弓箭,用力得指节发白。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将目光从那矮人身上移开——为什么?陶瑞尔也无法完全明白这种感情,但既然这情感如此真实、如此强烈地出现了,她就没有理由怀疑。

莱戈拉斯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阿塞拉斯……」阿斯翠亚注意到了基力手上的东西,这是嘉维尔带给缪笛的,「陶瑞尔!这个能救奇力——」

这一句话像是给了陶瑞尔解脱,她迅速赶来查看。当这个红发精灵再次抬起头时,激动的泪水蓄满了双眼。弓箭被丢在一边,她转而捧起了这株草药。

「陶瑞尔,」阿斯翠亚像傍晚时做的一样,抓住了她的双肩,「留下来,我替你去。」

一轮苍凉的月挂在天边,长湖镇又恢复了震动前的死寂。家家户户关紧门窗,任由房屋震动、花盆倾翻。他们只求这场纷争快些过去,好让他们明日还能在浮冰的湖上网鱼。

寒冷的夜风吹痛了精灵的脸,她在屋顶艰难捕捉莱戈拉斯的身影。终于见到一抹金色,她便抓紧武器跟了上去。半兽人从街道的各个角落流窜而出,阿斯翠亚只解决了零星几个。

在战斗中她不习惯攻击脖颈,而喜欢刺穿心脏。这位置更好发力,也同样一击毙命。

而在追赶的过程中她又想起一个问题——自己离开林地王国好像不是为了追杀半兽人……留下来吗?就此分别吗?前往孤山吗?

脚下的瓦片一滑,阿斯翠亚险些从屋顶跌落。她再次抬起头,那矮人的领地是如此之近。那声跨越千里的呼唤,在此时是如此清晰——

可她不能留莱戈拉斯一个人。

长湖镇的另一个码头,博格指挥着队伍离开。“传信到多古尔都,橡木盾已经到了孤山!”它从喉咙里挤出一阵声音,“你们几个,跟我走。你们,留在这里等着。”剩下的半兽人悉数骑上漆黑的座狼,在夜幕的掩护下向北方而去。

精灵……

博格将头转向身后,右侧的眼珠彻底暴露在月光下,白色中透着邪恶与狠厉。穿越街道、设下埋伏,等待那辛达精灵的气息越来越近。

整个村庄再无其他声音,莱戈拉斯迈入最后的决斗场。窄巷之中,两道尖锐的目光相互碰撞。他们都晓得对方的身份,也在此时都端起武器——这一夜,他们也将探查对方的实力。

可这场对决……并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公平。

对面的博格气势汹汹,仿佛胜利已经站在他那一边。毫无征兆的,两边的通道中突然涌出三四个半兽人,但莱戈拉斯没去管它们,灵活地从武器下翻过——他知道,有人会替他解决这些。

两只半兽人鼻子贴着鼻子,一把钢刀将它们的腹部串在一起。阿斯翠亚从屋顶跳下,在敌人怔愣的间隙收回武器。虽然是低级半兽人,可面对前后夹击,初出茅庐的精灵有些难以应对。

另一头的半兽人轻蔑一笑,并不将这个帮手放在眼里。

莱戈拉斯与博格缠斗在一起,同时还要应付不知何处冒出的半兽人。杂碎很容易解决,可博格的实力不容小觑。他用了好几招的时间,才将对方缴械,但就在这时——

博格握住了精灵刀,刀刃深深扎入它的手掌之中,但它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残缺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半兽人猛然发力,莱戈拉斯手中也没了武器。

「阿斯翠亚!」

听到这声呼唤,另一头的精灵慌了神。背后那半兽人的铁棒落下,重重砸在她的左肩。阿斯翠亚从未感受过这种疼痛,她跪在地上倒吸一口凉气,精灵刀也从手上脱落。

身后的敌人又举起武器,精灵从箭囊中抽出一只羽箭,在冰冷的地板上滚到另一边。铁棒砸向精灵刀,断裂的地方蹦出一阵火星。

阿斯翠亚趁机抓住那条畸形的手臂,借它的力量站起,又与冰凉的武器一起被举至空中。在敌人将她摔向墙壁之前,羽箭穿过了半兽人的整颗头颅。

她摔回了地面,再次抬起头时,莱戈拉斯正与博格近身搏斗。他们实力不相上下,但此时精灵处于下风,拳脚像细密的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阿斯翠亚右手抓起断刀,艰难地起身。

博格早已意识到,再纠缠下去便是死亡,何况黑发女精灵已解决完了它的手下。遭遇反击的它选择撤退——用蛮力将精灵甩出去后,博格仓皇逃离,只留下两个倒霉的半兽人善后。

一人一刀,这使得倒霉蛋并没发挥太大作用。

「莱戈拉斯?」

精灵的身形摇晃,倒退几步,向后靠在了柱子上。成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受这样的伤。莱戈拉斯感受到肋骨的疼痛,每次呼吸都加剧这种感觉。冰冷的空气争向肺部挤压,鼻腔中却传来一股热流……血?

到此为止吧?

阿斯翠亚将断刀丢掉,去查看莱戈拉斯的状况——那道鲜血,在他干净的脸上无比扎眼——到此为止吧?

明明他都受伤了,可眼中的情绪却不像是退缩。或许不需要谁去解读,一声哨音足以说明他的选择。

「走!」白马上的莱戈拉斯向她伸出手。

这是个凝固的夜晚,风都吹得稠密。寒冷将马上的两只精灵包裹,争抢着挤进一切空隙。阿斯翠亚的双臂收紧在莱戈拉斯的腰际,颠簸使左肩的疼痛越发难以忽视。

博格骑着个头最大的座狼,慌忙追赶前方的队伍。“拦住他们!”几只半兽人降低了速度,主动落到了首领的身后。

坐在前面的莱戈拉斯发出一声闷哼,阿斯翠亚才意识到自己的用力。她要松开手臂,左手却突然被抓住。

「抓紧,拔刀。」这位殿下的声音像在宴会上唱歌一样温柔。

黑发精灵用右手将他背后的刀拔出,精灵刀的钢刃反射着寒光。「莱戈拉斯,我看不见!」说出这话时,前面的精灵已经拉开了弓。

风声响起,一击即中,前来干扰的半兽人立刻倒下。阿斯翠亚将刀向右方刺出,座狼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左眼顿时鲜血横流。粗糙的缰绳被塞进她手中,莱戈拉斯毫无征兆地翻身下马——

「赫伯!」她轻轻收紧缰绳,白马的速度变得缓慢。

等后方的几个半兽人都被消灭,阿斯翠亚伸出空闲的手。左肩感受到一阵拉扯后,金发精灵坐到了刚刚属于她的位置,将精灵刀也一并拿了过去。

「左手握住弓把,」莱戈拉斯又递了一张弓出去,「取箭——拇指食指夹住箭尾,其他手指放松。」

温热的气息打在阿斯翠亚耳边,与这个让人难过的夜晚截然不同。诸神在上,她实在是用尽了全力去听,可注意力还是难以集中。阿斯翠亚只感受得到手上的触碰,那是身后的精灵在一点点地纠正着她的手势。

「搭箭——箭搭在弓弦上,箭尾贴紧……对。」莱戈拉斯的左手放在前方做辅助瞄准,「先轻轻拉弦,对准目标……对,适应赫伯的速度和上下颠簸……开弓——」

阿斯翠亚猛地拉满弓,手肘向后,毫不意外地撞到了什么——她身后只有莱戈拉斯,而那个精灵又是一声闷哼。

「你怎么了!」

「……没事。」他的语气有些犹豫,「算准距离,看准了松手——偏了!」

话音刚落,羽箭就扎在了半兽人的肩上。它从座狼背上滚落,被莱戈拉斯一刀终结了性命。

「再来!」

远方的长湖镇内,矮人奇力悠悠转醒。他又看见一抹红色,和太阳一样的红,和心脏一样的红。传说矮人的孤山中,有无数种美丽的宝石,但可能这辈子……奇力只会喜欢红宝石了。

陶瑞尔感受到指尖的接触,莫名的战栗传遍全身。她听到奇力那真诚又直白的请求,却有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间——精灵走到窗边,镇上开始喧哗,每家每户都打开门窗。但这白日一般的景象里,却不见莱戈拉斯和阿斯翠亚的身影。

远处的孤山云雾散开,隐隐发光的洞口预示着巨龙的苏醒。

「他是博格,我认得它——亵渎者阿佐格的孽种。」

两只精灵一路追到长湖镇的最边缘,再往前就是危险的灰色山脉,传闻那里有巨型半兽人和其他未知的邪恶生物。博格终于是追上了部队,混进成群的座狼中逃离此地。

「这些半兽人和其他的不同,」莱戈拉斯动作缓慢地跳下了马背,「他们的徽记,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赫伯。」

白马跪下了前腿,这使得阿斯翠亚的双脚轻易就能着陆。交手时她看到过那些徽记,却并没格外关注。现在经过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贡达巴德,迷雾山脉极北端的半兽人堡垒。」

「你知道些什么我都不觉得奇怪了。」莱戈拉斯靠着树干坐下,胸口的疼痛使他皱起了眉。赫伯走过来,将头贴在他脸边,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将疼痛转移。

阿斯翠亚跪坐在地上,右手去抚摸白马的背脊,「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足够了解我,所以我需要时他就会来。」

他这样说着,目光却看向对面的精灵。阿斯翠亚从来不会和谁对视太久,也从不会对着一样事物发呆——除非她需要。这其中的原因莱戈拉斯很清楚,这是瑟兰迪尔和曾经的冕下教给她的,教她如何控制自己的眼睛。

或许阿斯翠亚的箭总是会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她此时看着他,在月光下,在无人的岸滩上。阿斯翠亚还是像窗边的一幅画,但这次画里的主角给了观赏者所有目光。莱戈拉斯见过两千多年的春去秋来,但在此刻心跳漏了一拍。

“原谅我……”他想说什么,却被一块绢布按了回去。

阿斯翠亚在刚才盯着他脸上的血看了许久许久,但怎么回忆都觉得——和博格对决后,那鲜血是从左边流出来的……

难道是因为她那一下拉弓?

“这伤……不是我的敌人能造成的。”莱戈拉斯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好像这真是什么很好笑的事似的,他都笑得咳嗽了。

“您别笑了,”精灵按住他的头,格外用力地在他脸上擦了最后一下,“这一道伤都够陛下处我的罪了,大概比私逃的罪还重。”

要是她的箭能准一些就好了、要是能像陶瑞尔一样应对多个敌人就好了、或是能像嘉维尔一样敏捷……如果她不来,或者是叫陶瑞尔来,莱戈拉斯就不会受伤。

虽然这位殿下穿着秘银甲,伤得也并不严重,但在阿斯翠亚的印象中——莱戈拉斯应该是和伤痛不沾边的。

为什么?

这是朋友间的担忧吗,虽然莱戈拉斯总是用“朋友”定义她?是让前辈负伤的愧疚吗,虽然阿斯翠亚总这样阐述自己的敬畏?她清楚地知道——

不是,不是,都不是。

阿斯翠亚不懂得爱,但如果她自认肤浅,就可以像嘉维尔一样把这种感情叫做喜欢。可是……喜欢吗?同林地王国的那几只精灵一样吗?可她怎么能对这位像星光一样纯洁的殿下,动并不纯洁的心思?

他对阿斯翠亚这样温柔,一百多年来他真的将她当做亲人、朋友,她呢——不“纯洁”的并不是她的心思,而是她。

一个连精灵的恩典都被剥夺的阿斯翠亚,这是……这是永远、永远、永远的噩梦和处罚。

在一切罪名都被洗清之前,她怎么能把这些带给他?

黑发精灵又低下头,莱戈拉斯把这当做沮丧,“为什么?”

“您在问什么。”

“我没在问,我在担保——不会让他处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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