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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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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皆大欢喜。

之后谢忱“尽职尽责”给姜司南的腰上上了药。

姜司南的腰很窄,腰窝两侧有很深的指印,几乎能想象到是如何被大力捏出的淤青。谢忱觉得很刺眼,越看越不舒服,烦闷的无法呼吸。

姜司南在他说完那句话后就沉默了,任人摆布的趴在那,脸埋进枕头一声不吭。

直到谢忱处理完,问:“还有哪里?”

“没有了。”闷在枕头里的声音说。

谢忱蹙了蹙眉。

他听出姜司南浓厚的鼻音,似乎是哭了才有的声线。

“那个......我弄疼你了?”

姜司南拉过夏凉被盖住了自己,整个人藏了起来:“没有。麻烦带上门。”

“......”

谢忱莫名有些紧张。

他觉得他可能是弄巧成拙,过火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刚刚的语言有多不合理,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却好像有双无形的手拎起他,让他故意说出那些话。

他想试探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是本能地将什么东西推了出去,就像推开宋娴那样。

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关闭自己的世界,宋娴还是会义无反顾闯进来。

他用近乎恶劣的方式,试验着母亲的脚步,是否依旧虔诚。

可是......

他好像哪里做错了。

一定是的。

不然他不会忽然有些害怕,像是害怕漆黑夏夜的棺材房,逼仄狭窄的空间里,没有门窗,没有光亮,没有人会叫醒他。

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姜司南。”谢忱突然出声,唇齿有些打结。

他莫名起了一身冷汗,有点头重脚轻的找不到方向,糟糕透了。

“我暂时不能出去,要在你这里坐一会儿,你介意吗。”

原本心情郁结的姜司南听到声音,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向谢忱。

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谢忱脸色刷白,比他这个伤员还狼狈。

他的柳叶眼空洞无物,漠然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然后仿佛在防备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选择窝在了墙角堆放健身器材的角落。

这一幕似曾相识,姜司南记得刚面试酒馆的第二天,谢忱一身血回来,也是这样窝在杂物凹槽里处理伤口。

“怎么了?”姜司南皱着眉问。

谢忱抬抬手,呼吸变得有些凝重:“给我五分钟,不会打扰太久。”

姜司南半是疑惑半是忧心,摸出手机问杨今予。

杨今予收到信号立即过来敲门了,谢忱对姜司南摇摇头,示意不要让人进来。

随后姜司南的手机震了一下,收到杨今予的信息。

【杨今予】姜老师,麻烦把房间的所有灯打开,忱哥小时候在香港留下的后遗症,他偶尔会突然没有安全感。

【杨今予】别担心,最多五分钟,他知道怎么面对。

【杨今予】好奇怪,他从高中起就没有过了,我还以为早就好了。如果可以,您放点音乐吧。

姜司南踢上拖鞋走到谢忱身边,轻声问:“谢忱,你还好吗?”

他觉得自己真没骨气,刚刚才心里发誓再也不要理人,看到谢忱这样,又该死的心软。

“我很好。”谢忱说。

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像街边突然被踹了一脚的流浪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要承受最大的惶恐。

姜司南的心疼止不住从眼睛里跑出来,有点无措的抬了抬手,欲言又止。

谢忱貌似淡定的摸出手机,问:“介意我放歌吗?”

他的手指有轻微的颤抖。

姜司南拿过他的手机:“我来,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

“《千千阙歌》可以吗?”

“谢谢。”

来自上世纪的黄金旋律在房间响起,姜司南在一旁跟着轻哼,希望能多一些声音给谢忱。

一首歌快要唱完的时候,谢忱已经完全平静了,姜司南在一旁松了口气。

他打算回到床上,背后谢忱冷不丁叫了他一声:“姜老师。”

姜司南回头。

“你也看到了,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个‘正常人’,我缺点一大堆,性格差人品差,没什么礼貌教养。”

“你会喜欢我让我很诧异,你不喜欢我才是对的,这对谁都好。”

“你人挺好的,我不想害了你。”

姜司南目色一僵。

“以后眼光好点吧,以貌取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的外在是宋娴给的,代表不了什么。”

“如果我奇丑无比,你一开始还会看到我吗?不会的,因为我本质上很烂,只是借了一副不属于我的皮囊。”

“谢忱,你以为我是......见色起意吗?”

“听起来很肤浅吗?可这是人之常情。一张脸总有看腻的时候,等你发现我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喜欢的时候,岂不是很扫兴。”

“我还没有自恋到,觉得自己会有多大的魅力,可以永远留住一个人。”

“与其早晚都会很难堪,那为什么要开始呢。”

“这就是这些天我想明白的所有事,现在全都告诉你。希望你也认真回想一下吧,确认自己的一时兴起,我想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谢忱落下话音。

“你想明白个屁!”杨今予一边骂一边推门而入:“姜老师,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又犯神金!”

杨今予拽着谢忱就走,像极了气冲冲闯进网吧的老父亲,痛心疾首的揪着孩子去戒网瘾。

姜司南:“......今予,你一直在外面偷听吗。”

杨今予:“。”

姜司南无比尴尬的倒在床上,算了,毁灭吧。

谢忱就这么被杨今予拖走了,留下姜司南乱得一塌糊涂。

摇滚盛会的复赛就这么猝不及防到来了。

这天乌云密布,下了场急雨,应急工作人员给观众们分发了一次性雨衣,发到姜司南手里时,他已经成了落汤鸡。

台上的谢忱隔着一层雨幕,唱了那首忧郁的《浅水湾的日与夜》,一改初赛时的青春燥动。

这首歌和雨来得都很及时,在一众狂躁的复赛歌单中脱颖而出。

安可曲是一首《踏花少年》,谢天拿出了LIPU离谱藏的一手王牌——唢呐!

近年来使用唢呐的摇滚乐队也越来越多,但能玩好的依旧是凤毛麟角,新生代里更是少见。

“唢呐一响,黄金万两”这句俗语不只是说说而已,作为音色极其霸道独特的民族乐器,基本它的声音一出现,所有乐器都成了陪衬。

姜司南听着心里已经有底,这一首过后,离谱乐队彻底成了。

“确实有点实力,不得不承认。”姜司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陡然回头。

“春野!”

黑衣黑帽的春野没有穿雨衣,湿哒哒的,同所有人一起站在雨幕里围观了这场演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姜司南的。

姜司南一时间有太多话想说,前几次的见面都不愉快,话也说不开。

显然春野今日出现在这儿,是主动给了姜司南机会。

姜司南忙解了自己的雨衣给春野披,春野拒绝了:“寒暄客套就免了,我今天过来要你一句话。”

“你说,春野。”

“你还走吗?”

姜司南顿了一下:“看到他们拿冠军后,我会回香港。”

“好,我知道了。”

“春野,你们这些年......”

“霍骋你打算怎么办?他拘留不过15天,出来后肯定还会找你。”

“我对不起他,但我跟他绝无可能。”姜司南说。

春野无喜无悲的点点头,舞台上的唢呐被雨声妆点地有点悲壮,姜司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问:“你还能撑住吗?”

“我日子不多了,明天老地方聚一次吧,她们都会来。”

姜司南凝重地握了握拳:“好。”

舞台落下悠长的唢呐尾音,春野再次消失在人海,仿佛没有来过。

姜司南呆呆望着昔日好友的方向,出神了许久。

“姜老师——我棒不棒!”打完收工的小天儿从台后飞扑出来,兴奋的撒欢。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跟秦师傅学了那么久,终于亮出来了。天啊,你们听到了吗,我都不敢想那是我吹出来声音。台下反响怎么样?”

杨今予和曹蝉打伞追出来。

姜司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道:“天公作美,换做晴天不一定会有这个效果,你们成了!”

说着一把伞罩在他头顶,姜司南慢半拍抬头,是谢忱站在了他身后。

谢忱一如既往的安静,肩膀被打湿了一半,雨伞尽数倾斜。

姜司南默了默,说:“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先回去吧,小心感冒,后天还有最后一场决赛。”

打道回府的车上,大家有些兴奋,决赛还没比,就已经在讨论奖杯应该摆在哪了。

这场他们发挥的确实好,以这种势头,他们的确可以自负一点,去幻想一下当冠军的滋味,姜司南便由着他们去了。

六座的车厢,前面欢声笑语,坐在最后排的谢忱拉下了头顶的墨镜,一言不发。

姜司南不小心侧头,又迅速收走了视线。

因为他发现某人虽然戴着墨镜,视线却是落在他脸上的,没有证据,是直觉。

他不得不想起谢忱最后问他那些话。

虽然话是浑了点,不好听,但姜司南不得不承认谢忱有时候是最敏锐的,那种直白的敏锐很残忍,像一把锋利的钢刀直击痛点。

所以他真的有在认真思考对方混蛋的“美丑论”。

如果谢忱没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没有撩拨心弦的嗓音,没有可以称之为色/诱的身材。

他真的会猝不及防的动心吗?

姜司南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乱糟糟的,感觉自己也不是个好玩意。

下车后,姜司南有些走神的落在队伍后面。

他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最后一首歌时,那个春野来找你了。”

姜司南被走路没声音的谢忱吓了一跳。

谢忱:“她让你去做什么?”

姜司南敛眸,雨水在他瞳孔里反出氤氲的光:“明天,我会去和老朋友们聚一聚。”

“带上我。”谢忱说。

“诶?”

“或者闫肃。上次那种事,你想再发生一次吗。”

姜司南抿了抿唇,凝重道:“这次,不一样。”

“......”

谢忱撑着伞走开了,雨水没有风度的打下来,姜司南失去雨伞的遮蔽,只好快步追上前面的大部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忱的背影特别生气,后脑勺写满了生人勿近。

连花丛下躲雨的野猫,都被他吓得嗷呜一声,飞快挪了窝。

超凶。

作者有话要说:傲娇永不退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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