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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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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海这边的矿山并不多,被分配过来的矿民也稀少许多,更不必那样日夜劳作。相较而言,矿民们甚至比盐民们要过得更好些。

本来被分配到哪边是一开始就定好了的,然而作为“勾搭”上军官的女人,陈钰头一次感受到狐假虎威的滋味,顿时觉得有点新鲜。

只是不再能用原先准备混在行伍的探听方法,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两天白日里还要装作一个被豢养的女人,除了傍晚跟着陆贺去集会,其余时间都扒在窗边看他们晒盐,多少有些无聊。

倒是这里的结构,她已经大致摸清了。

战俘营机构简单,只设立了四层军官官级,最高的一级是校尉,设一名;其次都尉,设一名;再者领队,又称队率,设两名;最后伍长,因总人数而定,设若干。

校尉常年不见人影,她也始终没有接触过,都尉被陆贺伪造书令临时替换了下来,两位领队分管海盐和矿山两个区域,她都已在明里暗中见过试探过,而他们似乎对下毒一事并不知情,对西歧的了解,更是连陈钰也不如。

但校尉是与那西岐州官直接联络的人,与中毒之事必然脱不了干系,她已摸清他的住处,今晚便准备去校尉府上夜探一番,看看能否翻找出些什么证据或是线索。

要是能直接翻找出一两册未曾销毁的账本,那一切或都能明了了。

去时还算顺利,校尉府照理说应是戒备森严,可大概是因做了多年地头蛇,没人查封也没人管束,士卒守卫们早就懒散了身子,陈钰借助轻功跃入府内,又猫着腰潜入内室,高矮不一的男人们来来往往,竟无一人发觉。

校尉府地形仍是复杂,陈钰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把这种地图记在心中,还是不值一提的。

前院不知是在庆贺什么,打眼望过去,一片歌舞升平,搞得很是热闹,又或许只是那校尉习惯了这样的靡靡之音,整日过得纸醉金迷。

陈钰瞥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男人一眼,记住他的样子,便很快又隐入檐下,撬开门锁,溜了进去。

校尉的屋室看上去极为干净整洁,甚至没有摆放什么奢侈物件,这倒是与刚刚所见的形象大相径庭。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钰可不认为这是他全凭自己喜好布置的,所幸她夜间视物之功向来出色,迅速打量一番后,按照常规格局,思量着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乍一看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连木箱和屉子里也只放了几本风雅集子,干干净净的,若她就这么派人下来监察,恐怕还要以为他是个清官呢。

到底是藏了暗室,或是未将要紧物件放在这间屋里,亦或是早就已经把账目烧了?

陈钰轻蹙眉头,刚要细细翻看那几本风雅诗集,外面却忽然传来了响动。

大概是校尉回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目光一凛,翻进床底下,又轻轻将垂下的铺锦向下扯了几分,彻底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一条不明显的缝隙。

进来的男人酒气熏天,从那道极窄的缝隙里看去,脚步也踉踉跄跄的,深一脚浅一脚。

感觉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时,陈钰本松了一口气,谁料下一秒,男人却像发现了她似的,一把掀开了床上的锦垫,凌厉的掌风直直向她抓来,仍带着微醺的酒气。

陈钰一个闪身躲开,翻滚至床外,双腿旋腾而起,没有任何迟疑,右掌作刃,砍向男人腰腹,男人下意识要格挡却不胜酒力,手脚绵软,被打得半膝脆地,正要再次反抗,颈侧就已经抵上了一把雁翎刀。

陈钰把他提起,另一只手臂几乎是半扼着他的腰,用的劲儿巧且大力,愣是把他的酒都疼醒了几分。

远看时不觉,陈钰这时近看才发现,这位说是校尉,其实也是个年轻面孔,像是介于及冠与少年之间,墨发飘洒,唇红齿白,美得雌雄莫辩,眉间似有病气,平添了几分苍白与脆弱。

陈钰在心里没轻没重地想,校尉原来是个病秧子。

意识到暂时没有可能挣脱开,他往陈钰身上靠近了些,本是杀机四伏的姿态,竟看上去有些亲密了起来。只是语气听上去,却像是齿含寒霜般冰冷而无情:“阁下既然想杀本官,此刻不动手,又不知……是在等什么呢?”

陈钰挑了下眉,腰间力道放轻了些,却并未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她稍稍侧头在他耳边说话,看上去竟更像耳鬓厮磨了:“校尉大人,我可没想着这么轻易杀了你。”

听见女人的声音,男人身子轻微顿了一下,却不知为何很快收了那副冰冷模样,变得温善了起来:“那你想要什么,先把刀放开,本官可以给你找找……”

他大抵对自己长相与姿色的迷惑性十分清楚,只更加柔弱无骨地向陈钰颈间倒去,仿佛并不是想找机会脱离脖子上的利器,而只是要勾引她给自己一个吻。

要是换了旁人,这么一个大美人与其调情,谁能无动于衷?但陈钰在宫中什么没见过,心中无波无澜,甚至还有心思觉得好笑地调侃了两句:“校尉大人,见您今日这么一番做派,莫非是靠美色坐上这个位置的吗?”

“阁下不喜欢吗?”他仿佛真不怕脖子边的刀刃一般,毫不在意地微微侧过身,任由脖子上留下一道不够漂亮血痕,也要用手臂缠住她的脖子,“若不喜欢,为何刚刚松了力道……”

这动作足够陈钰看清他的眼睛,似乎隐隐有某种熟悉之感,让她不由得眯了眯眼:“校尉大人,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男人顿时抱得更紧了,几乎整个人都趴进了陈钰怀里,唇瓣有意无意擦过她微凉的皮肤,忽而粲然一笑:“恩公终于想起我来了吗?”

虽然他这么说,也感受不到什么攻击性,陈钰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只又挑了下眉,刀刃跟随他的动作而靠近:“不记得。”

怀中的人顿时委屈起来了,撇了撇嘴,不满地蹭了蹭:“恩公怎么这般冷漠无情……当年,是恩公买下了我的三晚,才让我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停。”陈钰思前想后,实在不知道自己又在何时惹的桃花债,把他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皱着眉扫视着他的容貌,试图从中找到什么足够回忆起的地方,依旧无解,只能让他继续解释,“你就这么肯定,我就是你的那位恩公?”

“恩公的形容和声音虽有些许变化,但奴绝对不会忘记的……”他眼巴巴盯着她,声音听上去似乎更加委屈和不满了,“奴是魏郃啊,恩公那晚还说我像只落难的小白鹤……”

小白鹤……?

提起这个,陈钰总算从记忆里翻找出了些许线索,只是这么一来,就更不对了:“你是那日被人拉到河边将要玩弄的歌妓?可那晚我救下的……不是个十来岁的少女吗?”

听到这话,魏郃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些许:“那时奴妆容艳丽,又无棱角,确实被人当成女子来用,恩公如今记不清,也是应该的……”

“抱歉,那只是顺手之举,其实你亦不必记到现在。”说到这里,陈钰总算收刀入鞘,彻底放开了他,“那你又是为何成为了这里的校尉呢?”

“只是靠一些奇技氵?巧,算不得什么,”对此中的经历,他似乎不愿意说什么,说到自己的身世,语气又平静而低落,“被迫流落到这里,也是因奴的父亲是西岐族人。”

见他不愿多谈,陈钰自然不会傻不愣登继续追问,转而回到了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既是如此,那你对你们那位西岐州官的事了解多少?”

听到这话,魏郃唇畔忽而又崭露出了几分喜滋滋的意味:“恩公是在向我打探消息吗?”

他挺直腰杆,立马理直气壮道,“那个老东西的什么事我都知道,但是求人办事,恩公不应该付出点什么吗?”

陈钰这时候倒是有耐心:“你想要什么?”

见小计谋得逞,魏郃志得意满,整个人都高兴起来了:“恩公刚刚把奴的腰握得好疼,又把奴划伤了,等会儿替奴包扎揉揉腰,好吗?”

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陈钰微微一怔,应了:“好。”

包扎时魏郃还算安分,乖乖坐在椅子上,除了上药的时候可怜巴巴来了句“好疼”,之后便随着陈钰的动作晃动脑袋,方便她动作;等到趴在床上时,他的小动作便再也忍不下去,陈钰的手掌稍微用上一些力,他便要喊:“恩公,你又弄疼我了……”

他的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又天生的媚骨,手指还似有若无握着陈钰另一只松下来的指尖,偷偷在上面画小圈。

顺着他的声音,陈钰力道放小了些,垂下眸想,娇气包。

营里神龙不见首尾,被人以为高深莫测的校尉大人,不仅是个病殃子,还是个娇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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