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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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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江南杏花烟雨的结果是:路面一片泥泞不堪,虽然天气已放晴,赏花人的马车正陷入泥潭,任凭车夫使出吃奶的力气,车子丝毫不动,马儿焦灼的只在原地打转,却丝纹不动。不远处一黑大汉眼睛瞟向马车,这时从车里缓缓走出一女子,妙龄少女娇美的面庞映衬着杏花朵朵,小巧凤鞋款款下车,女孩子眼底的笑染在眉梢,使得朗朗小眉弯,风情尽染,清风携来美意,轻拂而过的桃花为她肩头撒下霓裳羽衣的华锦,带来翩若惊鸿的香尘蹁跹而至。她轻声细语对车夫说:“慢慢来不要着急,此刻人马都已用尽全力,休息一下再说,不行就找人来帮忙,”车夫擦擦满头大汗,唯唯应诺下来。观望的黑大汉带着几个手下快步而来,走到车子面前,他对着少女拱手道:“承蒙小姐不弃,让我这几个手下帮忙可好?”少女懵一瞥,来人虽长相不佳,却是一脸浩然正气,她提着的心放下来说:“小女子感激不尽,那就劳烦几个军爷了。”话刚尽,几个士兵七手八脚,将马车从泥潭里拉了出来,少女顿时喜形于色,她命人打赏,男子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小姐太见外了,”女子羞涩低下了头。抬眼远处湖光不尽,水天一色,碧水涨满,像一湖新酿的葡萄酒,山翠无穷。有几茱杏花,几竿竹桃花灼灼开,含笑怒放春风中,粉蝶穿插其间而来,男子看看痴痴女子,两颗年轻的心便在明媚的春光中浪漫地邂逅了。

在明媚的阳光下,鸟儿欢快鸣啭啼叫,清脆明快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千丝万缕的柳枝随风起舞,枝头嫩芽一片鹅黄,迎风而飘向女子脸庞。男子看着眼前少女那张动人心弦的脸:陌上人如玉,翩翩立柳桥。女子回眸对着他浅笑,风里有杏花微微落,点点飘向她,舒眉莞尔间,男子不觉已勾魂。心上桃花便朵朵开,于是春风十里路上,缓缓行来了人间四月天,那初见的倾心已遍植心中。满树盛开的桃花犹如怒放的心花,开在喜悦的枝头,令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这时少女开口:“多谢军爷,要不是您出手相助,不知我们什么能回家?太晚了,恐家中二老担忧。”男子想好一个孝顺乖巧的女子,他接着说:“小事一桩,小姐无需挂心上。”说完,他定眼看着这个内心清雅,花香满衣的女子。此时女子局促不安搓着衣角,羞涩站在春风中,她慢慢抬头看了男子一眼:韶光染成蛾翠色的温馨,咦!这个黑大汉温文尔雅起来,不像外表那么粗俗嘛?也没第一眼见那般难看嘛!想到这里,她哧哧一笑。男子十分温存问:“什么事那么好笑?说来听听好不好?”少女对着他一拜:“天色将晚,我们该回家了。”说完便领着丫头匆匆上车。男子痴痴望着她的倩影,吩咐手下跟着女孩的马车,不一会手下来报,女孩子家城南吴府,浙西观察判官吴仲忻之女,生的天姿国色,求亲队伍踏破门槛,男子一听那还了得,回头赶紧备重金请媒婆下聘礼,男子的求亲路很是顺当,不多久便结成了秦晋之好,此后女子跟着他南征北战同甘共苦。这一场无意间的邂逅,促成了流传千年的佳话,让后世文人感叹不已。大文豪苏东坡也为此大加感动,于是演化为陌上花三绝句: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

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

(二)

陌上山花无数开,路人争看翠辇来。

若为留得堂堂在,且更从教缓缓归。

(三)

生前富贵草头露,身后风流陌上花。

已作迟迟君去鲁,犹教缓缓妾还家。

话归正传那年杭州临安县一户渔民家中,诞下一个面貌奇丑的男婴,他出生时家里泛红光,父亲认为是不祥之兆,于是想扔进井里溺死。当父亲抱起孩子走到后院井口的时候,孩子的奶奶实在是于心不忍,关键时刻她夺下了孩子,亲手抚养悉心照料,于是孩子取名“婆留”意思是婆婆留下来的。五六岁的时候这丑娃子淘气异常,经常领着左邻右舍的孩子进行武术训练,而自己做一个小小将领,发号施令起来有模有样、虽威风凛凛。可有时双方也打得鼻青脸肿,经常被孩子母亲找上门来骂咧咧,不得已,父亲为了约束他,只好送他去学堂,只是这孩子实在没有学校的天赋,每天只要上课,先生一开口他便哈欠连天,一下课便舞枪弄棒,生龙活虎,一上课便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先生的戒尺常常好不客气落在他身上,他丝毫感觉不到被打的疼痛。那日先生在讲台上摇头晃脑领读道:“天玄地黄,宇宙洪荒……”所有的孩子也是聚精会神跟读,只有他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对着先生的背影比划着拳脚相加,他正起劲的时候,先生突然转过身,他的手在空中正挥舞,先生一看怒火中烧道:不学无术,孺子不可教?回家请你父亲来理论。”他急中生智低声下气道:“先生我见你后面有蚊子飞舞,怕咬着您老人家,起身赶走它们……”先生知道他撒谎,但是理由无法挑剔道:“我不管蚊子还是苍蝇《千字文》抄写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回家吃饭。”钱镠听了瞬时头皮发麻,自己学习差,字不认识也写不好,一百遍得猴年马月?他对着先生嘴抹蜜一样说:“先生先生我抄,今天一定早早抄起来,只是您不要生气就行,肝火大了伤身,为了我气坏身体不值当,您还要长命百岁呢?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等我长大了要好好孝敬您。”先生一听哧哧笑了,这孩子虽然淘气了些,可是心地不赖,小小年纪识大体明事理,而且讲义气,虽然学习差了点,一年半居然字不会写几个,可是研究兵法,摆兵布阵这方面确实得心应手,而今这个乱世出这样一个人才的话,在这个群雄四起的年代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于是先生不那么生气了,象征性的罚他抄写十遍,可十遍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他来说,也是天书奇谈一样。学堂待久了,人家是步步登高,他是学弟与他成了同学,过些时日师弟变师哥,就这样拖拖拉拉跟着上了几年私塾,他一直执着坚守着,斗大的字不识半升。

眼看着学问实在无望,更别说什么科举了,父亲想就是上一辈子,连拿个贡生都是微乎其微。不得已,这么大一个人留着家里也不像那么回事,那年他应征入伍,东方不亮西方亮,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他实在是运气不错,居然能分到杭州刺史、义胜军节度使、检校右仆射董昌麾下效力。那日他看见董昌从面前走过,一见穿戴便知此人是董昌,他假装不认识故作憨态,拿着信喃喃自语,想引起他注意。而董昌不知是计,眼前一黑黝黝的大汉挡住去路,他手里一封拿倒了的家书,翻来覆去,嘴里嘟嘟囔囔道:“这都是写了些什么呀?婆婆知道我是个不识字的大老粗,偏偏寄些家书来折腾我,这如何是好?”董昌一看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手里拿的什么东西?让我看看吧。”董昌拿过去一看,原来是他祖母写给他的信,无非就是一些嘘寒问暖天凉加衣,刀枪不长眼,保护好自己之类的闲言碎语。于是他顺手读给钱镠听,钱镠假借自己刚入军营,应该不会认识大名鼎鼎的节度使董昌,于是他对着董昌拱手道:“多谢老兄,等空闲了请您喝酒,只是还要麻烦您帮我修书一封报平安,我怕家里祖母牵肠挂肚,她老人家惦记着我一定寝食难安,不能在她老人家膝下尽孝,已是大不孝,还要让花甲之年的祖母为我担心,实在是有愧啊!”董昌一看这黑小子虽然相貌丑陋,可是眉眼间一股子凛然正气,而且知孝道感恩懂进退,是个可以为我所用的人才,他含笑答应了。开口对他说:“小兄弟随我入帐子,我这就帮你写回信。”说话间两个人走到董昌的军帐前,只见几个守卫小心翼翼行礼,对着董昌称呼节度使大人,他吓得双腿发软,赶紧下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敬处望节度使大人恕罪,”说完不停的磕头。董昌含笑发话:“不知者不怪,无妨,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这就帮你写信。”钱镠跪地:“您军务繁忙日理万机,我这点小事不能劳烦大人。”不知为何董昌对他有莫名好感,发现他虽然大字不识,但似乎有着天生的打仗天赋,对于兵法布阵头头是道。很快展示他天赋的机会来了,浙西狼山镇遏使王郢拥兵作乱,董昌派他去招募乡勇平叛,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平定了王郢之乱,让董昌叹为军事奇才,而大加封赏,这一场战役让他连连高升,军事天赋崭露头角。

当时唐王朝日薄西山统治无力时,群雄四起,其中最著名的,造成唐王朝灭顶之灾的黄巢起义军,一路南下烧杀完浙东后,他带着自己的二十万大军乘胜追击南下钱塘,当时战事吃紧,钱镠手下有只有二百多人,这注定是一场以卵击石的战斗,敌强我弱形势十分紧张,他跟手下商量,险招制胜是目前形势下唯一的方法,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旁的吴氏紧蹙眉头,她的脸上充斥着担忧,他转身安慰一旁的妻说:此番激战凶多吉少,不过我们也并非没有胜算,夫人大可放心,我先派人送你回娘家,这样我也可以安心应战。若有幸不死,定拿下钱塘供你游山玩水。”吴氏斩钉截铁道:“我们是夫妻,大难当头生死相依,我哪都不去,留在你身边与你共进退,你若执意赶我走,那么我便自绝于你面前,以绝你后顾之忧。”钱镠一看,知道多说无益,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妻子,温婉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坚韧不拔的心,她决定的事,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回,只好叹息一声让她留在军营。带着必死的决心,钱镠带领20个精兵埋伏在草丛中,当黄巢的先锋部队到达时,他搭弓射箭瞄准射杀了带头的军官,不明所以的黄巢军阵脚大乱,一时人仰马翻。趁黄巢的部队溃不成军之际,钱缪的伏兵尽出,兵贵神速,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钱镠的几十号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斩首数百级”,勇猛精进以一当十。只是敌众我寡势力悬殊,就这几个人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就是黄巢军全部跪地求饶俯首称臣去抓也抓不过来呀!此时战争学院的高级教官——钱镠又想出了一招——虚张声势。他把自己仅有的二百多士兵撤到一个叫八百里的地方,一边撤退一边在周围布好阵。此时路遇一位老妇人,这家伙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他灵机一动,觉得天赐良机,毕恭毕敬告诉老妇人说:“大娘如果见到一大帮军人路过,他们问起来,就说我们兵屯八百里,士兵多得举不胜举。”老妇人质疑看着眼前少得可怜的几个人,唯唯诺诺答应了下来。见老妇人害怕吴氏便上来给她一些银两,安慰道:大娘这点银子是我们的小小心意,天转凉的时候,买几件衣服穿,不用怕的,我们夫妻二人和这些兄弟是用死来保护此地老百姓安危的,求您一定按着他说的做,那样我们这一方水土将安然无恙。”老妇人赞赏看着她:“我一定会按着将军指示,好好说的,请夫人放心。”那边黄巢的部队慌乱一阵后,没见敌军任何踪影,他们也放松下来,于是军队继续前进。行军不多久,便来到了八百里这个地方,不得不佩服钱镠的神机妙算。

不偏不倚黄巢正好在这个地方,正好遇到了那位被收买的老妇人,黄巢叫人去向老妇人问路,于是老妇人按钱缪的原话说了一遍。不打听则已,一打听顿觉惊魂未定,好歹黄巢也是一代枭雄,在钱镠这里成了惊弓之鸟,加上刚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敌军多少人都没弄清楚,于是纷纷议论道:“向止数骑,尚不可当,况八百里乎!”他带着队伍屁滚尿流般,向别的地方出发了。二十人吓退二十万大军,上下五千年中,只有钱镠这个军事天才,能够做得这般跌宕起伏险中取胜。黄巢撤退的时候,他明白这时候还需要拼一拼,才能让敌人有去无回,不然等黄巢脑子峰回路转,知道是计再转头杀个回马枪,那么这区区几十号人将万劫不复。于是带领手下少得可怜的那几个士兵,肥着胆在人家的的军队后面摇旗呐喊,假装乘胜追击。正当他卖力呐喊时,不远处一个瘦弱的士兵拼命摇动着军旗,向着敌军挥舞,仔细一看那是自己的妻。这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无论形势多么险峻,他都不曾动摇过,那一刻看着挥舞旗帜的人,不觉泪湿眼眶。自己的娇妻,这个拿生命来爱他的女子,自己何德何能让心爱的妻子如此死心塌地?还有什么更好的语言能表达此时的场景?在爱妻大力鼓舞下,他信心满满斗志昂扬,战斗力爆棚。就这样,黄巢的二十万大军居然被二十人吓跑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无巧不成书,不得不佩服他的智勇双全。看着远去的黄巢大军,知道大势已去,他们有惊无险,他和自己的爱妻拥抱在一起,热泪滚滚。

从此黄巢再不敢进攻杭州,他因此战再一次名扬天下。当时的越州观察使刘汉宏因心生妒忌而处处看不惯他们,与董昌矛盾日渐激化,他自以为是带兵攻打杭州城,而钱镠轻轻松便击退了他,接着乘胜追击,不几日便端了刘汉宏老窝越州,在这里杀掉了他,从此威胁解除。也使得董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整个浙东之地,他移兵越州,董昌离开后,将杭州的管辖权留给他的得力干将——钱镠。自此这一区域暂时平和,没有战争包袱,他在杭州地区便大施拳脚,积极振兴农业扩大垦田、很快这一地区便欣欣向荣之态。在他精心治理下,迅速崛起的杭州田塘众多,土地膏腴。不止发展了农业,他也发展养殖业,大大鼓励商业往来,利用水利之便发展渔盐经济,桑蚕粮食更是岁熟丰稔。他征调大批士兵用作修筑海塘、疏导内湖,加筑堤防,将西湖与钱塘湖疏导开并与运河相通,杭州、苏州、嘉兴、长洲等地得享灌溉之利,粮食年年增长。他像大禹一样鞠躬尽瘁治理长江钱塘江,使内涝洪水泛滥等等水利隐患远离苏杭。就这样将这一区域打造成了江南最富庶的地方,使得游览灌溉两不误,从此这一方宝地有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称。在他的治理下:文化兴盛,文士荟萃,人才济济,文化与民生,蒸蒸日上,繁荣有序发展。自古大兴土木征用民力,会引起怨声载道,虽然他治理有方,也难免招致民怨。而且导致亡国的例子也不是没有(隋炀帝就是一个血的教训)面对质疑,他坦然说道:千百年后,知我者以此城,罪我者亦以此城。苟得之于人而损之己者,吾无愧欤!”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只是江浙的富庶繁华,证明了他的目光长远功德更是无量。

他虽然是军人出身,大字不识几个,不过除了打仗,治国安邦也是个小能手,他懂得任用人才,唯才是举。因为生于乡野,他知晓底层社会疾苦,饥荒之年生存更是艰辛,因此他体恤黎民百姓,减免各种徭役苛捐杂税。奉行与民休养之道,他不会轻易发动劳民伤财的战争,只为一方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所以他也深谙小国生存之道,努力发展经济,积极依附于中原王朝,年年进贡纳税,外交关系处理得心应手,年年谴史进贡宋朝,寻求大国庇护。与各小国之间也是附小做低姿态,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这份不争不抢,使得与各小国之间相处极其融洽。因此他终生固守着吴越之地,不会为了争权夺利而去发动战争,为这一区域赢得了五十多年的安定繁荣,这一壮举深受百姓爱戴。他不但头脑清醒,做人八面玲珑,甚至巧舌如簧,瞬间能化干戈为玉帛,在夹缝里蓬勃生长。更懂得避重就轻,他奉行的是保境安民的怀柔政策,不与天下争锋 ,使得吴越地区国泰民安,经济日渐富足昌盛,一派祥和背后,一路繁华开挂,都离不开他的励精图治。外交上他主动对大宋降表称臣后,不但没受到任何不公待遇,而且赵匡胤对他的为人赞许并大加追封(比起李煜被封“违命侯”,囚禁于深宫之中,赐毒而死)他实在算得上善始善终。因为自己的苦心经营,采取偏安一隅的治国政策,让吴越在大宋的虎视眈眈,列强屠戮,烽火连天时代里安稳几十载,吴越国成为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双商在线。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昔日和尚贯休写了首《献钱尚父》作为祝贺做敲门砖来投靠,虽然马屁拍的叮当响,可是对于见惯了大场面的钱镠来说,也只是一笑而过,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重视,贯休只好辞别而去,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是两个人余生再无交集。有人说钱镠让贯休把十四州改成四十州,而贯休不肯改,两个人闹掰。可是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钱镠当时四面受敌,他不可能轻易暴露自己的野心给敌人,毕竟树大招风,这只是后人的意淫而已。

那年他的老上司董昌,拥兵自重在越州自立为帝,建立大越罗平国,朝廷令钱镠讨伐,面对这样的差事他不得已接手,董昌根本不是对手,钱镠很快攻破了他的城池,看着昔日上司,他老泪纵横,不忍痛下杀手,使其投江自尽。自此浙西大大小小此起彼伏的叛乱,都被他一一平息,他也不断受到朝廷嘉奖,还任命为镇海军节度使、润州刺史,成为浙江西道的封疆大吏,官做得越来越大,而他的为人却是越来越低调拘谨。中国历史上对江南地区开发力度最大、为吴越的富庶做出无私贡献的人,便是钱镠了。年年的水患,让杭州城老百姓苦不堪言,他调军民十几万,与水患大战,并采用立滉柱、打竹笼的科学方法降服波涛汹涌的水灾,亲自带头挽起裤腿下水与民众埋头苦干,在他的辛苦付出下,筑起了一道从六和塔到艮山门的捍海石塘,彻底根治了杭州城的潮汐之患,同年八月十八,他聚集了万名弓箭手,在钱塘江边垒起一座大王台。万箭齐射入钱塘江中,直逼得那汹涌澎湃的潮头不敢向岸边冲击,最后竟然神秘消失得无影无踪。吴越百姓们为了纪念他射潮的功绩称他为:“海龙王”因为他姓钱,就把海堤叫做“钱塘”。虽然他做了这么多名垂青史的丰功伟业,当年万箭齐发的豪迈,也抵不过他对回娘家妻子深情演绎的那一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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